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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誤事。

孔南燭發微博之後，秦齊就知道了她今晚人在夜店，原本正在公司辦公間加班處理方案的他開始坐立難安。

憑藉孔南燭對秦齊的了解，他大概是通過對某些電影情節的原型的理解，習得了家庭遭遇變故之後作為子女應該要怎麼做，原樣直接照搬了過來，所以他毅然選擇回到了家族的公司，在病房裡扮演一個堅實可靠的兒子，逼自己完成超出能力範圍的事。

一個有人味兒的秦齊。

如果秦齊此時湊上親吻她的嘴唇，孔南燭不打算躲開，可她等待了幾秒后，發現秦齊滿眼祈求，僅僅是往前探了探身子，對著自己低下了頭。

「不能反悔，說過的話，要算數。」緩過一陣急促的痛感，秦齊額前冒出了汗，眼神無比堅定，「我一定會讓你滿意，我會盡我所能對你好，我保證以前讓你傷心的事情都不會再發生，如果做不到，我會自動從你眼前消失，再也不糾纏。」

「你這不是親，是啃。」

哦對，她想逃，沒跑成。

但其實他渴望的是能夠跟她一起上樓。

這也單純是想延長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而已。

由於太過激動，他這一吻毫無章法，孔南燭吃痛推他，又顧及著他的傷口不敢用力。

親一下也不是不行。

「那……你不要給我一點獎勵嗎？」

用這樣的詞彙來形容一個人或許很奇怪，但對秦齊而言，實在是頂高規格的褒獎。

秦齊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挨打的地方倏爾不覺得疼了，可惜他一笑，牽動了臉頰的傷口，到底一口涼氣，又把笑容收了回去。

孔南燭別開臉，「你不該動手打他，我不喜歡……」

秦齊見孔南燭沉默不語，以為她是對自己來她這件事表示不滿，支支吾吾地解釋：「我https://m.hetubook.com.com是擔心你……我沒有想要侵犯你社交自由的意思，我怕你喝了酒會不安全，我……」

到了醫院急診，孔南燭陪著秦齊做了檢查，肋骨骨裂，確定沒有影響到內臟器官后，醫生建議保守治療，給他做了胸帶固定，要求回家靜養。

秦齊的頭髮因剛剛的打鬥弄得有些凌亂，頭頂的發旋兒被掩蓋不見，孔南燭遲滯了兩秒，回憶重現，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下意識地伸出手拍了拍秦齊的頭。

從醫院出來之後，已經凌晨兩點了，秦齊堅持把孔南燭送回公寓，一路上他心情大好，還和孔南燭談論起了他在公司負責業務的最新進展，孔南燭對公司內部的事情一無所知，聽起來也覺得新鮮。

孔南燭翻了個白眼，「我說過，這種時候，不要問可不可以。」

還真是陰魂不散。

孔南燭看著兩個交握在一起的手，緩慢而輕柔地回扣住了秦齊強硬擠進她指縫的手指，「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要表現得足夠好，我才會重新接受你，而且，今晚我喝多了，也許明天會反悔……」

這段時間孔南燭眼睜睜看著秦齊瘦脫了相，他璀璨高傲的眼睛收斂了鋒芒，一個人的經歷會寫在他的眼裡，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把這個不可一世的大明星仿若堅不可摧的外殼擊碎了，留下的是一個帶著人間煙火氣的秦齊。

分開之後，孔南燭的唇鮮紅浮腫，泛著一層水光，她用手背擦了擦嘴。

這個吻過於短暫，他來不及加深。

他思考了一下，慎重地說道，「那你能不能以後別再喝那麼多酒，如果你需要應酬，我可以陪你，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去接你。」

「你不ｈttｐs://ｗww.ｈｅｔuｂｏｏk•ｃom•ｃoｍ喜歡用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我記得，對不起，以後我會注意。」

「你怎麼會來。」

孔南燭腦子很亂。

「沒問題，給個好評美女！」

秦齊渾身都在顫抖，傷口處的疼痛感印證著此時此刻的真實，他沒有在做夢。

孔南燭沒生氣，還對他說了謝謝？

冷靜下來之後，她心底是慶幸的。

秦齊看著孔南燭走進小區大門，直到她的身形消失在夜幕之中。她不曾回頭看，腳步也沒有停滯，秦齊也不知道確定自己在等待什麼。

「謝謝。」

「行。」代駕是按時間收費，司機一點也不介意磨蹭時間。

孔南燭和秦齊並肩坐在車後排，代駕司機坐在前面開車，時不時從後視鏡里向後面瞟。

孔南燭不知道宋臨淵今晚是吃錯了什麼葯，她很惱火，她正糾結于不知道該如何拒絕宋臨淵的拒絕和示好，這下倒是乾脆，直接拉黑得了。

孔南燭看著他小心翼翼而又期盼的目光，心地一軟，彎了彎唇角，「好。」

過去的這段時間，他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微信給孔南燭發早安，晚上躺在床上的第一件事是給她發晚安，可惜從來沒有被回復過。

人喝完酒，某些清醒時分被壓抑了的東西會囂張跋扈的冒出頭，剛從那種糜爛放縱的環境中脫離，孔南燭體內隱隱被勾起的墮落因子開始作祟。

秦齊喃喃地問道：「你現在清醒嗎？」

可電影里的故事都是戲劇性的表現手法，主人公可以輕鬆利用主角光環化解危機，現實生活卻沒有換身衣服下個決心就能出現的奇迹。

孔南燭登時想起了包廂里那個臉熟的人是誰。

秦齊有把人當場拆吃入腹的衝動，可他知道這樣會把人嚇跑，他克制而隱忍地問，和-圖-書「我可以親你嗎？」

秦齊臉上挨了幾拳，口腔內壁被牙齒磕破了好幾處，有血沫正常，秦齊實在是不想這久違的親熱如此狼狽，如此不美好，可他顧不了那麼多。

孔南燭不放心確定了一遍，「不用住院嗎？」

孔南燭看向窗外，有些心虛，「不清醒。」

秦齊愣了一瞬。

孔南燭誤解了他話里的意思，思維朝著曖昧不明的方向發散。

秦齊再也忍不住，直接開車殺了過來。

幸好秦齊來了，不然後續事情會怎麼發展誰也不敢保證。

很快他收到了孔南燭的回復。

「晚安，好夢。」

秦齊呆住了，再看孔南燭，人已經倚回了車門邊閉目養神，彷彿剛剛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覺。

她覺得，秦齊說要改變，或許是真的。

像這樣，輕鬆而自在的交談，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孔南燭不確定自己今晚莽撞草率的決定是否正確，但她當下體驗到了一種極致的放鬆，那顆壓在她心上數月之久的石頭滾落至崖底。

孔南燭把頭倚在車窗上，默默注視著秦齊，秦齊的心懸到了嗓子眼。

秦齊原本因受傷疼得泛白的臉微微漲紅，孔南燭倒是沒考慮那麼多，見他著急解釋，頗有些不自在。

這股人味兒讓孔南燭堅定的心變得動搖。

孔南燭被他濃烈的情感籠罩，車後排狹小的空間盛不下他的熱情，她幾乎要他眼裡的愛意和渴望吞噬了。

她當時什麼反應來著？

「好。」秦齊乖的不像話，孔南燭不讓他下車，他就老老實實坐在車裡。

秦齊內心激動不已，拉著孔南燭的手，逼她和自己對視，非要問個明白，「我們這樣算什麼？這個吻意味著什麼，你要清楚明白的告訴我。」

可能是之前在一起的時候，秦齊實在是沒怎麼對她說過情話，也沒和-圖-書有辦過什麼特別令人感動的事，所以這些蠅頭小利就輕鬆動搖了她的心，尤其是他當著沈君的面說只會和她結婚成家的時候，孔南燭難以控制自己的心動。

秦齊要出手機，又一次在對話框里輸入了晚安兩個字。

孔南燭制止了秦齊想要下車送她進院的想法，自己跳下車迅速關上車門，從手機軟體上修改了代駕訂單的目的地，「師傅，到了地方有勞幫他開下車門，這是個病號。」

「不能反悔。」秦齊低聲喝道，急切地想把孔南燭抱進懷裡，一抬手卻又牽動了傷處，疼得他齜牙咧嘴。

從秦齊主動說要回公司開始，他的每一步行動都出乎孔南燭的意料，以前秦齊哄她開心，無外乎就是花錢而已，可他居然能堅持每天親自跑腿給她送花，甚至還是在得不到回應的情況下。

她其實比誰都渴望正常的親密關係，從父母離開后，她就只剩孤零零的一個人，沈君和秦河海給予了她避風的港灣，不論他們對她有多好，她也只是這個家庭的局外人，她希望能有另外一個人和她組建屬於他們的家庭，至今為止，有關這個人的假設和預想，她只代入過秦齊。

「除了肋骨，還有哪兒疼？」

秦齊地抬起臉，挑起一邊眉毛，像一個得到戰士受到了榮譽表彰一樣，漆黑的眼睛里露出了孩童般天真的滿足。

車啟動后，他才想起來，他剛剛想和孔南燭當面說聲晚安。

孔南燭陷入了思考，回想是自己和彭仕宜究竟有什麼過節，會讓她這樣盯緊了自己不放。

這頓打挨得值。

彭仕宜的小男友。

「你回去好好休息，最近醫院那邊我去看著，你就別亂跑了。」

秦齊一錯不錯看著她，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為什麼，你得告訴我，我們這樣算什麼。」

秦和圖書齊仔細盯著孔南燭的嘴唇觀察了許久，確認她沒有受傷，再用力嘬了下嘴裏的味道，發現是自己用力過猛把口腔創口吸出了血。

他沒想來找她，直到彭仕宜發來一張孔南燭和別人在舞池裡距離曖昧的照片，秦齊原本被晦澀枯燥的數據搞到崩潰的神經終於崩斷。

孔南燭沒說話，主動俯身，不輕不重啄了一下秦齊的嘴唇。

「你這麼說，那就代表你清醒。」

在醫院的時候，秦齊學會了照顧病號的所有日常工作，就連沈君的護工都誇他是個孝順能幹的好兒子。

秦齊一五一十地講述了自己來之前的心理路程，著重強調了他一開始並沒有想來找她的意思，他現在十分忌憚引起孔南燭的不適，生怕自己的超越界限，令她感覺到自己的私人空間被侵犯。

醫生：「不用，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了，能別動就別動，按時吃藥。」

兩個人嘴裏都彌散著一股銹味兒。

但他一句怨言也沒有。

還有什麼夢能比今晚發生的事情美好？

秦齊依依不捨地看著孔南燭的背影，「師傅稍等兩分鐘再走。」

秦齊搶先一步說出了孔南燭的後半句話，孔南燭一陣心悸，時光仿若回到了那條她放學必經的無人小路，回到了那個秦齊逃學的下午。

長夜漫漫，寂靜的街道仿若電影慢鏡頭下的定格畫面，在這月明星稀的夜色下，秦齊寂寥而又灰暗的世界終於迎來曙光。

秦齊用一個極其彆扭的姿勢倚靠在車座上，臉上掛了彩，昂貴的西裝褲上滿是扭打時候落下的腳印和泥土，襯衣也繃開了兩顆紐扣。

他為什麼會來？

總之，很狼狽。

秦齊強忍著痛意欺身壓了過來，捏住了孔南燭的下巴，孔南燭沒有躲。

只要能同處在一個屋檐下，更感知到對方的存在，秦齊就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