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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蘇躍華還沒有回來，蘇清風索性在供銷社裡，到處閑逛。

最後他還想著家裡還有倆老人，牙口不好，怕他們吃硬的費力，腳步一拐，又去買了兩斤雞蛋糕。

更別說桃酥分量足，還容易填飽肚子，肚子餓的時候吃一塊，基本上就飽的差不多了。

他隱隱覺得蘇清風在炫耀，但又沒有足夠的證據。

蘇清風眼疾手快，擠進人群中，來到櫃檯前，露出燦爛的笑容，「姐，暖水壺有嗎？」

她看著蘇清風，剛想要拒絕，然後覺得有點不對，睜大眼睛，仔細瞧了瞧蘇清風，然後一臉激動：「誒……你是不是，就是那個機械廠的二等功？！」

就算蘇清風站的遠，也能看到她們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

不過……

往裡擠的同時，蘇躍華還不忘大喊：「鹽、醋、白糖、紅糖，你來買！我負責買另外的！」

大姐一樂，她就喜歡跟爽快人打交道。

等把油鹽醬醋這些買完的時候，他愣是在大冬天的，出了一身的汗。

聽說大白兔奶糖，就算是在和*圖*書滬市也是緊俏貨色，一般都是走出口外匯的。

他可疑地沉默了。

她趁著沒人注意，悄悄塞好奶糖，心裏也琢磨開了……

七十年代的瑕疵品，那可是好東西。

售貨員大姐本來還因為那一句「姐」，心裏挺美的。

小姑娘被大娘們擠到一邊去，售貨員冷著一張臉，口中要麼喊著「別擠」，要麼就甩下一句「沒貨」。

就離這麼近的距離，大姐當然能聽到這所謂的碎碎念。

有那糧票，吃啥不好，偏偏拿來買那麼多的糕點。

蘇清風接過熱水壺，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把手伸進萬能的小挎包，掏出一把奶糖，偷偷摸摸地塞進售貨員大姐手裡。

等蘇清風擠出人群的時候，蘇躍華在人海中沉沉浮浮，出來的時候，狼狽不堪，險些連衣服上的扣子都崩掉一顆。

說完這句話后，蘇躍華就憋了一口氣，往人群中鑽。

這麼多人，還是這麼多女人！

蘇清風稱了好幾斤的桃酥和江米條。

蘇清風笑了笑，「是嗎？我買這玩意的時www.hetubook.com.com候，也沒用工業票啊。」

他臉上的笑容更加陽光燦爛，在售貨員大姐眼裡，就是一個精神板正，有大好前途的小夥子。

同時，因為蘇清風嗅覺靈敏，周圍人身上，各種各樣的味道，幾乎要將他淹沒。

她聽到前半部分，先是有點心虛，但是當聽到後半句的時候，她又精神抖擻起來。

偏偏面對她們這副樣子，平日里戰鬥力爆棚的大娘們，愣是不敢說什麼。

誰料蘇清風面對這一幕，居然興緻勃勃地走上前去，不待蘇躍華阻止，他掐著嗓音，迸出一句：

江米條價格是六毛五一斤，就是有一點不好，要票。

「這可是好東西呢，姐實話告訴你，這瑕疵品，姐本來是想自己買的，也就碰上了你，姐才樂意把這熱水壺賣給你。」

這個蘇同志……說不定可以維繫一下關係。

他們怎麼買東西。

突然，大姐像是想到了什麼，壓低嗓音，悄悄道，「普通的熱水壺確實沒了……但是，這裏還有一個瑕疵品。」

敗家玩和*圖*書意！

沒想到蘇清風說送人就送人。

她比了個手勢，示意一個數字，蘇清風數出錢票，塞到她手中。

說完話，他又像是對自己說一樣，碎碎念地嘀咕起來，「都說供銷社的售貨員態度差，我咋不覺得？這大姐人還怪好的嘞。」

蘇躍華頓時懵了。

在蘇清風的折磨下，蘇躍華費了老大的力氣，才制止了「手足相殘，兄弟鬩牆」的念頭。

蘇清風沒想到，重活一輩子，居然又可以刷臉通行了。

她看著手裡的大白兔奶糖，驚喜地挑高了眉頭。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真要算起價格來，桃酥五毛一斤，就算一口氣買個五斤，對於現在的蘇清風來說，也只是不痛不癢。

說完，她怕蘇清風心裏有什麼疙瘩，又急急忙忙解釋，「說是瑕疵品，其實就是磕了一個角，不妨礙用的。而且最關鍵的是，買瑕疵品不需要票。」

他這出手闊綽的程度，幾乎立刻引來了售貨員大姐的注意。

往常攢了那麼多錢，硬是沒有借口帶回家，蘇清風趁著這機會，狠狠消ｈttps://ｗwｗ•ｈetubｏｏk.ｃom•coｍ費了一把。

一想到蘇清風曾經立下了二等功，和省城的一些大領導都見過面，售貨員大姐又釋然了。

雖說這年代淳樸，但這並不代表，喜歡貪小便宜的人不存在。

做完這件事情，蘇躍華騎著車，急急忙忙往供銷社趕，結果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

乾脆他眼不見，心為凈，再度往人群中擠進去。

這哪家的小子，這麼敗家？

等到了鎮上，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把信送出去。

夾雜在人群中的感覺，就好像被一個接一個的浪頭，打在身上。

人群立刻開始騷動了。

蘇清風仗著力氣大，也硬生生擠進去。

這倆東西，在大冬天的時候，可以放好久，特別是江米條，在冷藏條件下，可以放3－6個月。

結果聽到要買「暖水壺」，嘴角的笑容頓時耷拉下去了。

蘇清風乾脆猛吸一口氣，然後憋著氣，努力往裡擠。

再出來的時候，她的手裡已經多了個熱水壺了。

鐵皮的殼，上邊刻著一點樸素的花紋，只是看到右上方的時候，就能發現，塑和*圖*書料殼缺了一個角，但是不妨礙使用。

他驚得舌頭都有些打結，「這、這……清風啊，你咋買到熱水壺的？這玩意可是個緊俏貨，平時用票搶，都搶不到。」

蘇躍華看著這烏泱泱的人群，簡直頭都大了。

蘇清風沒有多少猶豫，果斷道，「姐，多少錢，你說個數。」

他沖大姐眨了眨眼，嘴甜的不像話，「姐，今天你算是幫了我大忙了。我這兒也沒什麼好東西，就幾顆奶糖，你嘗著甜甜嘴。」

鹹菜味、汗酸味各種味道聚集在一起，簡直難以形容。

這個蘇同志，出手大方是大方，路子也不是一般的野啊。

只見供銷社的櫃檯前，人頭攢動。

蘇躍華：「……」

大姐放好后，急匆匆地往裡走。

因為快過年了，家裡也準備開始囤貨了。

「誰的錢掉地上了？！」

一斤江米條要六兩糧票，蘇清風意思意思買了兩斤。

他看到蘇清風，剛想要說些什麼，目光就停留在他手上的熱水壺上。

暖水壺這稀罕東西，一般人買不起，就算有，也總是被別人買走，或者說是內部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