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鄰居吃瓜,回門
他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突然覺得這裏的人家,有點不靠譜。
「過兩天去省城,你打算帶什麼東西去?」
再往下摸,就發現口袋破了個大洞。
也不知道老爹是怎麼想的,在其它地方不買房子,偏偏選在這個地方。
至少現在蘇清風就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各種話語都在耳邊盤亘。
「其實也不是沒有其他來錢的手段。偷、搶、賭……不過大家都是鄰居,也不能把話講得太難聽了……」
那時候幾乎每個人都在背後說,黎冉這是昏了頭。
就在這時候,對面的房門被打開,王荷花彎著腰,小跑到蔣邵身邊,假模假樣地開口,「你這孩子,咋現在才回來呢?我讓你去打瓶醬油,你走了這麼長時間!這天寒地凍的,外面樹枝也都是光禿禿的,有啥可以看的啊。臭小子……」
周圍鄰居沒想到,看熱鬧還能看出這種好事來。
直到蘇清風來到省城,拿出了聘禮,這才堵住了大院里,那些人的嘴。
黎瑞光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周圍的人不是說傻子。
而座位上,黎景、黎雅和黎大姐,都已經在位置上坐好了。
他登時就怒了。
蔣邵一急,說話就不過腦子了,「你把錢放下!」
「這東西,簡直就是害人不淺啊!」
黎冉唇角彎了彎,似乎還嫌不夠亂,蘇清風在講話,她就跟著附和:
樓芳也是閑不下來。
當大領導?
幾個巷子里的老鄰居圍在一起唏噓起來。
蘇清風靠在炕上,拿出一本外文書,佯裝費力的朗讀起來。
隨後就有竊竊私語聲響起。
他皺著眉頭,「你這是幹啥?一天到晚,到處瞎逛,回到家還拉著一個臉子。別人都能找到工作,都能賺錢養家,在你這個年紀,把媳婦都娶了,為啥你就不行?」
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人拿捏住把柄,反手一個舉報……
旁邊的柳嬸見狀,掏出一小把榛子來,一邊往嘴裏塞,一邊呈現傾聽狀。
www.hetubook.com.com旁邊也有鄰居插嘴,「是說,我記得以前舊社會的時候,一個地主家的少爺,就因為沾上了賭和大煙,把幾百畝家業都敗完了。」
但是如果仔細一看,就能發現,這些字體……都有些古怪。
這隻是為了讓爸媽放心。
隨後蘇清風就抬起頭,就看到巷子里的好幾處人家,都抹黑在院子里看戲。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些鄰居,一個個的,都屬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
「你別太過分!」
倆父子心裏都存了氣,噼里啪啦的,馬上就吵起來了。
蔣邵陰陽怪氣地頂了一句,「為啥?還不是我沒有一個好爹唄。要是我爹有本事,是一個大領導,安排一個工作,那不是輕輕鬆鬆。我哪裡需要看一個鄰居的臉色。」
「一邊去。我累了。」
蔣邵在只覺得通體生涼。
蘇清風如今在縣裡,老娘和老爹都不在身邊,也就是說,這事需要他們自己拿主意。
這是他今天早上睡不著,四點就爬起來,為了不讓自己待會犯困,特意泡了濃茶,給醒神用的。
蘇清風瞅了一眼蔣邵,認真思索了半天,極其肯定地回復他:「我真不認識你。」
他把飯店帶來的飯菜又熱了熱,打開來的時候,黎冉眼神都亮了幾分。
蘇清風和黎冉對視了一眼,紛紛知道了彼此的打算。
從偶爾聽到的消息來看,不少人都盼著,想要看黎家的小閨女,在鄉下被婆婆磋磨,看她從白|嫩的藕帶,變成可憐兮兮的豆芽菜。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盡量平和地說出自己看到的事實,「有一次我上晚班,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個地方,那裡有好幾個二流子在打牌賭錢。這其中,就有蔣邵的身影。所以我猜,今天這點錢,很有可能就是他賭錢贏來的。」
一時間,屋子裡的東西,那是叮呤咣啷亂響。
結婚後的第三天。
女人,你的名字,叫無情。
自從https://m.hetubook.com.com大院里的朋友,以及認識的一些鄰里長輩,知道她要結婚了,還是要下嫁給一個鄉下小子的時候,大院里幾乎傳遍了風言風語。
黎冉此刻,頗有一種香汗淋漓的韻味在,不知道是炕燒的太旺,還是心火旺盛的原因,她碎發都有些黏膩,靠在炕梢,整個人有一種慵懶的感覺。
黎冉聽到蘇清風的話,有些訝異,「這個可以我自己定么?」
牛工手裡點著錢票,見狀沖蘇清風挑了挑眉頭,「這錢……估計來路不會幹凈。」
黎冉頓時眼淚汪汪,「蘇清風,你真好。」
尤其是白靜,她出身於知識分子家庭,雖然因為遭遇動亂,來到鄉下,成為一名普通的農婦,但過去的知識眼界在,很大幾率上,減少了她和黎冉之間的隔閡。
原本應該鼓鼓囊囊的口袋,此時此刻,卻變得空空如也。
「走夜路遇不遇到壞人我不知道,但我現在才知道,走夜路還可以發一筆橫財。」
拿著一塊碎布,在桌面上擦了又擦。
「誒?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呢……」
這話黎冉沒說出口,但是蘇清風已經洞悉了。
關上門的時候,咣當一聲,把屋子裡的人,都嚇了一大跳。
這一番話,對於蔣成平來說,簡直就是誅心之語。
反觀另一邊。
蘇清風起來倒了兩杯水,一杯遞給黎冉,一杯他自己一飲而盡。
……
就見黎冉先一步回到屋裡,過一會,就從裡頭拿出一包大白兔奶糖,一抓就是一把,分給周圍的鄰居。
因此唐教授一說話,大家也都各自散了。
「那也不能完全怪人家。半大小子嘛,犯點錯是正常的。而且現在工作崗位這麼難得,找不到工作也正常。」
他回頭看了一眼蘇清風在分的錢票,心中一陣抽痛,最終還是沉痛地轉過頭,往家的方向走去。
蘇清風站在院子里,都能夠聽到蔣家傳出來的聲音。
她臉色有點猶豫,「我拿多你家和_圖_書裡人會不會不高興?」
大家剛在一塊吃了瓜,此時又都分上了金貴的奶糖。
按照農村的風俗習慣,帶回去的禮物越貴重,那就代表男方越滿意娘家。
「嗐!他們家的事情,你難道還不知道啊。這蔣邵原本讀書讀的好好的,聽說是犯了什麼事,人家初中一定不要他,結果年紀輕輕,也不上幹活,天天就在街上做二流子。」
柳嬸聽這話的時候,吃榛子的速度都變慢了。
蘇清風頓時笑了,「你拿的那點算啥?我娘和奶奶,既然都把鐲子、頭面給你了,那就是相信你。你拿點東西回娘家咋了?現在是新社會,又不是賣女兒那套,嫁出去就不回家了。」
牛工看這群老鄰居,還是這一幅尿性,連帶著蘇清風和黎冉這個新來的住戶,都被同化,紛紛做出傾聽狀后,他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明顯能夠感覺到,樓芳干這種家務活的時候,沒有平時那種得心應手的感覺,反而是變得心不在焉。
他笑呵呵道,「娘說聽你的。」
蔣成平更是不例外。
唐教授看出黎冉臉上的疲憊之色,想起來黎冉和蘇清風只是下午吃了點東西,恐怕下班到現在,正經晚飯都還沒有吃,連忙打圓場,約定有時間大家再聚聚。
「其實……我還能更好……」
黎冉一邊扒飯,一邊豎著耳朵,聽蘇清風說話,有時候還糾正他的發音和拼寫。
有的時候,聽覺太敏銳,也不是一件好事。
雖然穿越到這個缺衣少食的年代,有的時候想想前世的便捷設施,也會覺得有些不方便。
黎冉抄起一塊枕巾,甩到他臉上,腳上一蹬,就把他貼過來的身軀蹬到一邊去。
旁邊的鄰居都有些看不慣,尤其是牛工,他趴在院牆上,看到這一幕,清了清嗓子,剛想要講話,就聽見蘇清風開口:
蘇清風自己也蠻慶幸的。
不應該都是婆婆定的嗎?
他最近運勢不大好。
等到夜間兩人微微出汗后。
黎瑞光一大早上,和圖書就坐在客廳里,看著報紙。
省城。
這附近的鄰居,一聽到牛工似乎知道內情的樣子,也紛紛湊了過來,顯然也是極其感興趣。
三日回門,得帶上禮物去。
只不過他們這麼被蘇清風打臉了,心裏估計也不怎麼好受。
許是這裏太過熱鬧,這個時候,本該安靜的巷子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這倆夫妻年紀不大,但卻會來事,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事兒精。
黎冉心裏湧起一股暖流,只覺得心裏酸酸漲漲的。
蘇清風更是笑道,「這錢難不成是你的?你讓我放下,我就放下?先不說你年紀輕輕,又沒有工作,也沒什麼收入來源,身上怎麼會帶有那麼多錢。就拿眼下的處境來講,這錢總不可能是你媽拿給你,去打醬油的吧?」
尤其是這些嬸子大爺的,那都是人老成精,只聽聲音,就能聽出不對頭的地方來。
黎冉不想去證明什麼,但是她需要向自己的父母證明,自己的選擇沒錯,父母的選擇也沒錯。
這好話賴話都讓著倆口子講了,他們還能說什麼?
不過這也有好處。
他最近走得不會是背字運,還是說,他得罪了哪裡的財神爺?
只見隨著手電筒的照耀,地上多出了幾張皺皺巴巴的大團結。
現在……就等蘇清風了。
他手中拿著一份百姓報,目光凝重地看去,像是在鑽研什麼軍情大事。
這一瞬間,他們對於蘇清風夫婦倆的好感度,就唰唰往上漲。
只是在看到那些大團結的時候,蔣邵下意識地一摸口袋。
更別說蔣邵沒有工作,要是街道處真追究起來,他有可能還要下鄉當知青。
反正一個讀,一個教,學是學了點,只是在這同時,也享受了一部分情趣……
真要這時候,執著這點錢不放,只怕街坊鄰居心裏都知道,蔣邵身上有什麼貓膩。
蔣邵見他這樣,還以為蘇清風是在故意戲弄他。
好好的城裡日子不過,非得去鄉下過苦日子,將來有的她受。
但是最和*圖*書重要的是,他在這裏,收穫到了上輩子沒有的父母親情。
白靜和蘇四衛,都不是那種掌控欲極其強烈的父母。
因為……黎瑞光把報紙給拿到了。
「這不是王荷花的兒子蔣邵嗎?這孩子怎麼看上去凶神惡煞的,不像個正經人啊。」
他面前擺著一個搪瓷杯,裏面泡著濃茶。
蘇清風幽怨地看著她的背影。
跟人打牌的時候,輸了好幾把,今天難得財運旺,贏回幾張票子,結果現在一看,全他娘的掉地上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錢可不能真讓蘇清風拿走了。
蘇清風將手電筒的燈光,匯聚在蔣邵身上,在光照下,他臉上的紅疙瘩印子,顯得更加猙獰。
等回到院落里的時候,只剩下蘇清風和黎冉兩個人。
這話說得,好像蘇清風是什麼心懷叵測的人一樣。
「正常?!哈!那你們家以後養的娃,乾脆也這樣好了!」
因為就兩個人吃飯,也不用正兒八經在大桌子上吃,兩個人,手拿著飯盒,放到炕上的小桌,就慢慢吃起來了。
只是回到家裡的時候,他心中總是憋著一股氣。
現在縣裡風氣抓的多嚴啊。
在這過程中,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蘇清風笑著從地上撿起來,當即就開始給見證者分錢了。
似乎不大能看懂。
說著,她就扯著蔣邵的袖子,拉著他往屋裡走,一面走,還一邊說,「你瞧瞧你,黑燈瞎火的,也不怕走夜路遇上啥壞人……」
這小兔崽子,難道以為他蔣成平不想當大領導嗎?
他通過這些八卦,將有關蔣邵的情況,也聽了七七八八。
剛好這個點也不早了,牛工也不能出來太久,得回家照顧老妻。
她低聲驚呼起來,「媽呀,這蔣邵是瘋了嗎?這小小年紀就沾上賭,這人不就是廢了嗎?」
這黎冉還不如她二姐,嫁給老男人,做廠長夫人,給人家當后媽呢。
有的時候,明明已經擦過這塊地方了,但是下一刻,還是下意識地擦了又擦。
剛好也是回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