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為了一切都能更好一些
吳遠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到近跟前,張永成這才慌忙地從身上掏煙。
多新鮮哪!
好在這次大雨過後,應該還有十來天的喘息之機。
「要不說還是你小子有眼光,多花錢,少受罪。」
不料老丈人卻一臉輕鬆道:「咱村裡還算不錯的,木匠師傅都跟著你干,瓦匠也不少。有把子力氣的娘們干小工,也能掙。這種情況下,就算田裡損失些,也能承受的住。」
嘴上嫌棄不斷,心裏總歸是放不下。
然而,等到楊落雁真正回來之後,劉慧愣是黑不提白不提了。
楊支書抽了兩根煙,喝了一杯水,再次沖入雨幕之中。
吳遠又道出一個理由道:「媽,現在搞計劃生育呢,不能讓爹難做。」
所以他在水裡涮涮鐵鍬上的泥土,往肩上一扛,轉身就走。
吳遠並沒有多少自得。
敢情丈母娘就是無法從自己閨女這兒打開突破口,才另尋自己作為突破口,曲線救國啊。
吳遠點點頭。
雖然沒打算養hetubook.com.com二胎,但並不妨礙倆口子之間的熱乎勁兒,小別勝新婚嘛。
於是吳遠也換上長筒的雨靴,揣上兩包煙,扛上家裡鐵鍬就出門了。
只有三棵松樹傲然屹立旁邊,其綠色比起尚未長出葉子的桑樹來說,格外鮮明。
吳遠沉吟道:「三姐夫,我這邊也準備著,咱們兩手準備吧。」
否則眼睜睜地看著一切舊事重演,心裏多少不得勁。
老人家總想著多子多福的,和年輕一輩的觀念有差異。
但這還不夠。
看來是臨時出去巡查水利情況了。
吳遠總想著做點什麼。
連帶著一夜酣眠,直接到日上三竿。
雨幕重重,導致能見度也不大。
老夫老妻。
這是個繞不過去的坎兒。
只是桑樹下面的泥土還是稀軟,經不住踩。
於是劉慧開始絮叨:「你倆現在上海北崗兩頭跑,就算懷了,待在上海不回來,也沒人能抓到你們。這麼好的條件,不利用真可惜了……」
和圖書吳遠吃了早飯,磅礴的春雨,還不見停。
90年代初,淮河下游的局部洪澇災害場景歷歷在目。
因為屋子外頭正下著雨,而且有著越下越大的趨勢。
看來必要的準備必須提前做起來了。
包工頭張永成能不著急么?
可這挖了老半天,手臂都累得直發抖,掏煙都不利索了。
於是這個問題,吳遠乾脆就沒跟媳婦提。
這倒也是。
於是一個電話打到鄉里水利站找三姐夫熊剛,結果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
現在為了種植桑樹,專門起了壟子。
忙得劉慧匆匆從屋裡拿出干毛巾來,卻撲了個空。
差不多一根煙的功夫,水道暢通。
「爹,你怎麼來了?」
其實吳遠之所以扛著鐵鍬出來。
工地上的積水,順著水溝,嘩啦啦地往老代家魚塘的方向淌。
劉慧卻有自己的理由道:「我畢竟還年輕,給倆孩子帶到上大學不成問題。」
有溝就容易積水。
吳遠回屋,憑窗畫了一上午的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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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為了去老爺子和老太太的陵寢地頭去看看。
吳遠輕鬆道:「相比于多花的這筆冤枉錢,我倒是希望它用不上。」
張永成一瞧,頓時直衝吳遠豎起大拇指道:「吳老闆,您設計這水道,就是管用!」
一路走到村辦小學工地上,卻見張永成正在工地南頭,吃力地挖著什麼。
雖然總免不了哭天抹地,但日子總不至於過不下去。
吳遠只能遠遠地看看陵寢的輪廓,模模糊糊的,並不真切。
倆孩子出奇地沒來打擾,以至於畫的很快,很順暢。
臨近中午吃飯時,楊落雁這才抱著孩子進門來叫他。
就在吳遠和倆孩子玩的正開心時,劉慧忽然來了一句:「要不你和落雁,再養一胎吧!」
楊支書站在廊檐下,也不進屋,抬頭看著遮天的雨幕道:「這場雨真不小,一路從村部走過來,各家小道都淹水了,甚至於院子里都積水了。只有你家宅基地高,情況好一些。」
所以吳遠乾脆利和圖書索地朝他懷裡扔了一根華子,隨即自顧自地開挖起來。
吳遠笑著調侃道:「媽,這倆孩子,你還嫌不夠累?」
電話一接通,熊剛的聲音就迫不及待地傳來道:「幺弟,真跟你說的一樣,今年的防汛抗洪形勢非常嚴峻,搞不好要出大簍子。我已經跟上頭申請物資了,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最後,吳遠實在沒轍了,只能把壓力全都推給媳婦道:「媽,這事落雁受罪最多,得她同意才行。」
這話聽著,怎麼不太像是夸人的呢?
張永成忙不迭地道:「吳老闆上哪去?到家裡坐坐?」
不多一會兒,老丈人楊支書穿著雨披,出現在門口,手裡頭還提著手電筒。
熊剛卻有些遲疑:「萬一用不上,你拿錢不是白花了嗎?」
不過吳遠也沒有跟老丈人計較,而是提起道:「這樣的雨要是下下去,麥子肯定要減產的。再加之部分麥田退田種桑了,情況會更糟糕一些。」
因為這誇獎的話,就跟他當初誇獎喬五爺https://www.hetubook.com.com石灰線撒的好一樣。
看得吳遠臉上愈發凝重。
「不了,」吳遠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道:「我下湖去看看。」
這樣泡下去,十天半個月也開不了工。
有壟就有溝。
一家人吃了飯,外頭的大雨也停了。
嘴裏頭不免有些碎碎念。
如今這田裡,不比之前的麥田,平平整整的,沒什麼溝壑。
劉慧更加不以為然道:「斷子絕孫的活兒,你爹一直都不熱心。再說村裡頭生二胎的多了去了,憑啥支書家閨女就不能生?」
收入來源多樣性之後,農民家裡承擔風險的能力自然就提高了。
然而吳遠到了地頭的時候,才發現,田壟早就被人挖開了,水也淌的差不多了。
這水要是長久排不出來,泡到了陵寢地,可就不好了。
吳遠走過去一看,是之前他指導下的排水道堵了,以至於工地上的雨水淌不出去。
這裏日上三竿完全是時間,而不是真的太陽爬到了三竿高的位置。
從田裡轉了一圈回到家,熊剛這電話終於是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