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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明顯不簡單，種種線索都表明這些人是有目的地蓄意而為，甚至他們的目標可能就是東方明。

東方明說完，又拋給崔寧一個問題。

「人生而在世，沒有什麼事是一成不變的，也就沒有什麼事該做的不該做的。我行為處事，但求一個自由自在、問心無愧。」

東方明趕緊向崔寧投去求救的目光，崔寧把頭一瞥，視若無睹。

東方明一席話，把崔寧說愣了，暈暈乎乎地聽不懂東方明的意思。

好不容易從百姓的環繞中逃出來，東方明派荊高達他們去安撫百姓。

東方明當然不屬於壞的那種，打家劫舍這種事東方明從來沒幹過。

就算找不到人，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也可以啊。

東方明讓士兵四散開，搜查整個村莊，看看那群匪徒是否還在這裏。

「現在怎麼辦？」崔寧笑了好一會才收住，擦著眼角的淚還不忘問東方明下一步的打算。

「行行行，你有理！你想做什麼做什麼吧！我不管了行吧！」崔寧聽得和-圖-書腦瓜子疼，難得自己操回心，到頭來還是瞎操心，當下就不想再管這件事。

但是看著東方明臉上的笑容，崔寧不知道怎麼就是說不出來這句話。

終於還是崔寧忍不住打破了這沉默。如果說之前說的話崔寧還帶著調笑的語氣，現在的口氣則是難得的嚴肅和認真。

那些怨聲載道的百姓從氣憤中回過神，看到東方明一行人全是一副官軍的穿著，趕緊向東方明求救：「官爺！你救救我們啊！那些人把我們的東西全搶走啦！」

有時候碰到棘手麻煩的事，也並不都是選擇見義勇為，也有崔寧很痛恨地退縮的時候。

崔寧被東方明看得一滯，腦筋轉動思考東方明的問題。

那麼去找那些人，東方明可能會有危險。

每次打劫鄉紳惡霸，獲得的東西東方明都毫不客氣地拿大頭，大半被他用來發展自己的日月神教。

東方明這個人，行為處事好像總有自己的一套道理和邏輯。

東方明說著說著感和圖書覺自己也繞進去了，果然自己就不適合說這些大道理。

兩人佇立在原地，一時間都沒有誰說話。

「分路派軍隊出去，沿路打聽。只要他們出現，就一定會留下蹤影，總能找到人的。」東方明滿不在乎地答。

不過東方明畢竟已經晚來一步，也不指望那群匪徒還會留在這裏等著他來抓。只不過能做一點是一點罷了。

可是現在一路追過來，崔寧怎麼琢磨都該琢磨過來了。

要想在這萬頃山林里找人談何容易，只要離開村莊，往哪去都有山有水，太好藏匿人了。

無論東方明做什麼事，崔寧幾乎一直主動或被動地跟隨左右。崔寧看得很清楚，東方明對於普通人的苦難總是有著異乎常人的同情心。

東方明好似並不一定要崔寧回答他的問題。

「既然已經知道了，要怎麼才能裝作不知道呢？」東方明笑笑，「而且，你覺得什麼才是我該做的事呢？」

東方明和崔寧都知道在這裡是不可能有什麼收穫的和*圖*書了。

百姓們見到東方明就像見到救星一樣，一擁而上將東方明簇擁在中間。

「我之前做山匪，山匪該做的事是什麼？壞的那些，天生惡人，做的都是打劫百姓、燒殺搶掠的是；好的那些，舉著違抗不公的旗幟，做的都是搶劫官府、劫富濟貧。你覺得我是哪種呢？」東方明轉過頭來問崔寧。

崔寧捂著肚子肆無忌憚地嘲笑東方明，東方明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整理一下自己的衣冠。

可東方明也不是傳統觀念中的那種好人。

崔寧想說：「這些都不重要，根本沒必要糾結。最重要難道不是保住自己的性命嗎？」

「還能怎麼辦，我看這個村子是找不到了，只能靠我們自己的派人找了。」東方明也很無奈。

「那你打算怎麼找起？河北這麼大，山林有多，你怎麼知道哪些人藏在哪裡？」

每每崔寧遇到不平之事想要拔劍相助的時候，東方明總會攔住她。她總是聽不進東方明的理由，罵東方明冷血無情，可事情和-圖-書發展到最後又總會驗證東方明說的才是對的。

「我們一定要管這件事嗎？不能現在當作從來不知道這回事，然後我們離開去做你該做的事嗎？」

崔寧由衷地覺得東方明不應該把時間浪費在這裏。

崔寧被東方明的問題問得語塞，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亦正亦邪，兩邊都沾又兩不相沾。

在崔寧看來，這件事對於東方明來說，完全是吃力不討好。

東方明本身背負著和皇帝的賭約，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如果東方明沒能做到成功平反竇德建、收服河北的話，不單單是東方明，那些支持東方明的將領也會遭殃。

崔寧之所以沒有在剛開始的時候，就阻止東方明攬下這件事。是因為她沒有細想，以為這隻是像之前遇到的山匪打劫一樣的小事。

當權者就是這樣，一旦臣下在他眼裡與覬覦頂位想挂鉤。那麼他就無論如何都要除掉這個人。

東方明衣冠都被扯鬆了些，模樣十分狼狽，拉上崔寧遠遠地躲在不起眼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方。

東方明爽朗地大笑，身手寵溺地拍拍崔寧的頭，被崔寧不耐煩地拍開。

等了一會後，又接著說：「後面我因為在朝為官。朝廷官員應該做什麼呢？壞的那些，汲汲營營，不停地為了權勢、錢財鑽營，像饕餮永遠吃不飽、不滿足；好的那些，憐愛百姓、勵精圖治，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讓國家變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你覺得我是哪種呢？」

趕緊把話風一轉，問崔寧：「而且你覺得這件事真的是我裝作不知道就沒事了嗎？他們冒用我的名字，做著喪盡天良的事，四處拱火敗壞我名聲。民怨越來越盛，所有百姓都會站到我們的對立面。我們在河北也會寸步難行、四面楚歌。」

「打不死壞人我不會鬱鬱寡歡，救不下好人我也不會寢食難安。如果我覺得這件事我要去做，我就會做。不關乎該不該，只在於我想不想。」

但這次東方明沒有給崔寧時間思考，而是直接繼續往下說：「曾經我是匪，現在我是官。什麼才是我該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