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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飆，沿著菜市口大街向下，來到衚衕口，視線中一群街坊鄰居圍著一輛桑坦納。

王軍無不贊同，這才像話，陸飛不是一般人，自己只是大意了，沒有情報。

「那個誰，要不是我特喜歡這個域名，懶地理你，我再加兩萬，5萬。」王總語氣充滿不屑道。「我相信沒有人比我出的價更高，賣不賣！」

「明天吧，今天回家吃。」陸飛霍地站起，快步流星。

王軍慘笑，感覺被秀了一臉，卧槽，這他嗎是高中生？

陸飛嘴邊的笑弧上揚，直接讓王軍啞口無言，越來越覺得不自在。

徐磊顧及亮出聯翔的牌子，會被對方獅子大開口，收購價絕對又升一個檔次，得（虧）不（大）償（發）失（了）。

他斟酌片刻，立馬拒絕，這個是專門留給聯翔的。

「嗯，就這樣。記住，不要說自己是聯翔的。」

棘手！

「五叔，我要兩瓶可樂！」

陸飛一吆喝，雜貨店的老闆拿著兩瓶冒冷氣的玻璃瓶走來，他努努嘴示意王總掏錢，「嘿嘿，咖啡就算了，我這個年紀適合喝可樂。」

「這是他的原話？」徐磊失神。

「王總大可以去買那些域名嘛，為什麼偏偏出這麼高的價錢買我的？」

「沉默，www.hetubook.com.com我就當你承認。」陸飛睨了眼。

「阿飛，找你的電話！」

本以為陸飛會是鐵憨憨的普通高中生，想不到他是個心機boy，打了個信息差，被耍得團團轉。

「不用，我家裡燒著飯，等我回去吃呢。」陸飛麻利地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沒錯。」王軍開門見山，說明來意，還是奔著域名而來。

「我可以請你去咖啡館喝咖啡，或者我知道幾個不錯的餐館，請你吃飯……」

「要不你給個痛快話，到底多少，我絕不還價。」

「我要1千萬，你也不還？」陸飛故意揶揄讓對面知難而退，作勢掛電話，聽筒里立馬傳出一陣焦急的聲音：「10萬，10萬怎麼樣！」

王軍瞪大眼睛，回想他剛才的言行舉止，回想陸飛他每次帶著嘲弄的微笑，原來——

陸飛打開車門，把煙頭扔在地上，踏出半隻腳碾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如果再跟我玩這種把戲，我不管聯翔不聯翔，這個域名，我絕不會賣給聯翔。」

徐磊一臉懵圈，給整不會了。

可誰讓主動權在陸飛手裡，無奈地屈從，剛關上車門，餘光里瞥見他竟然熟練地拿起點煙器，點燃叼著的煙，ｗｗｗ•hetubｏｏk.ｃｏm•cｏｍ那動作，完全是個老煙槍。

徐磊揉著鼻樑，讓手下假裝其他公司，就是試探，拋出的低價能糊弄住小孩，五萬八萬買下最好，不行也能套出陸飛的心理價位。

「怪不得你一直不同意，原來早就知道。」

卧槽，合著他特么早暴露了！

……

「就在你的車裡好了。」陸飛伸腿一蹬支撐架。

再一次被震住，乍一看，氣勢強大，隱隱約約壓過自己一頭。

陸飛吐了口氣，拍了拍腦袋，娘的，隔個20年重新翻課本，根本看不進去，上課如坐牢，聽課如念經，最煩的就是題海戰術。

「呼～」

第二天下午，燕京十四中。

「寒門出貴子，早慧也很正常。」徐磊感慨道，「這個學生，將來是個人才。」

丟人，很特么丟人！

「咿咿咿咿～」

「這個陸飛的資料有了嗎？」徐磊萌生興趣，轉頭問向秘書。

電鈴鈴鈴作響，教學樓里瞬間湧出烏壓壓一片人，一個個百米衝刺，爭先恐後，浩浩蕩蕩殺向食堂，場面相當壯觀。

蕭紅梅，具體從事什麼工作暫時不知道，但可以推斷，陸飛的家庭條件並不好，家裡的存款可能都沒有10萬。」

陸飛冷笑不止，充滿戲謔，「1hetu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14號碼百事通，可以按電話號碼查到有些公司，聯翔就能查到。你們錯就錯在，不該拿公司座機打給我。」

沒想到10萬，這麼一筆巨款，他居然不為所動，連談的機會都不多給，直接掛斷。

沉默了一會兒，安靜的氛圍里透著尷尬。

秘書翻開檔案文件，念道：「陸飛，17歲……父母死於車禍，大哥陸雲、嫂子蕭紅梅都是XXX國營廠的職工，去年工廠破產重組，買斷下崗，陸雲現在在一家長途運輸公司當司機，工資每月兩千左右……

「原話。」王軍低下頭，心情複雜。

「呶，他就是你要找的阿飛！」五嬸子喊道：「阿飛，這個人找你。」

陸飛剎住車，迎面走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問道：「捷達的王總？」

嘟嘟嘟～

小丑竟是我自己！

自稱是捷達科技公司的副總，姓王，看中自己手上「digitalchina」的域名，張口報價就是3萬。

王軍頓時吃癟，這特么不按套路出牌！

沉默了半根煙的工夫，熬鷹熬到最後，王軍似乎熬不住，「陸同學，我是真心看中你這個域名，一口價15萬，我相信沒人比我更有誠意，這個錢足夠你在東三環買套七十平的房子了。」m.hetubook.com.com

「注意呼吸，阿飛。」

陸飛盯著來電顯示，暗暗記下，留個備胎以防萬一。「王總，你還有最後一次的機會。」

兩人很快地走到門口，就見學生、家長站在一堵鐵門裡外，家長透過柵欄，把保溫飯盒遞了進去。

秘書皺著眉頭，「emm，徐總，陸飛其實是復讀生，今年的高考分數才304分，最差的一門數學，只有10分。」

王軍感覺被拿捏，皺眉不悅，「陸同學，你未免太貪心了吧。」

陸飛全集中深呼吸，像喝水一樣，細水長流，慢慢地吸到飽滿，剛要吐出，衚衕里響起小雜貨鋪老闆的聲音：

「陸同學，我這麼有誠意，不知道能不能找個地方，我們私下裡聊一聊？」

夜晚，大雜院的棗樹下，兩個人影浮掠。

陸飛又是一笑，笑容直接讓王軍心頭震動，彷彿被看穿，他慌忙地掩飾：「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我是捷達科技的副總。」

末了，不無威脅地加重語氣：「不同意，就下車吧，這個域名我不要了，我買別人的域名。」

至於他們倆，根本沒住校。

「有了。」

王軍感覺古怪，「11萬，怎麼樣？」

陸飛挑挑眉，現在的域名一般就幾千塊，上來就報這個數，要麼財大氣粗，要麼……https://m.hetubook.com.com

他顛顛地跑出來接聽，以為是高媛媛，出乎意料，是一個陌生男人。

秦海路示範著吊嗓子，聲音不斷地抬高，就像吹泡泡水，吹起一個比一個更大的氣泡，圓潤光滑。

「哎，阿飛，晚飯要不要去我家？」韓宇朝門口比了比大拇指，「吃完，咱們搞幾把紅警。」

王軍把忙音的電話放下，冷靜道：「徐總，這小子真夠貪的，絕不是10萬能打發的主兒。」

陸飛把手放在車窗口，宛若在看一個傻子，笑而不語。

「還有，調查一下這個陸飛的底細，主要是家庭信息。」

王軍問道：「徐總，要不我去找這個陸飛當面聊聊，再摸摸底？」

王軍喝上一口可樂提提神：「就11萬，這個價格已經很高了，現在一個域名，行情價也就三四千……」

「聯翔允許一個中層腳踏兩條船？還是聯翔的企業文化，就是縱容員工坑蒙拐騙？」

「告訴指使你的聯翔高層，想要這個域名，就拿出真正的誠意，別整天就想忽悠，糊弄小孩呢。」

「誠意？我看未必吧。真有誠意，王總就該大大方方地亮出自己是聯翔的人。」

王軍的笑容僵住，瞬間破防，感覺智商被侮辱，被踐踏，卧槽，我不能接受！

「王總，這次你打算出多少？」陸飛嘴角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