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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頭是個滿臉橫肉的光頭男，「我們這裏實行分區管理，不能隨便進，要買什麼我帶你去。」

下了樓梯，照著原路，徑直地來到門口。

眼神對視面前的一票保安，不落下風。

楊老闆眼前一亮，猛然嗅到了一絲商機，時間就是金錢，縮短裝機時間意味著什麼？

陸飛擺擺手拒絕，甫一進門，眼前的老闆戴著眼鏡，斯斯文文，標準的知識分子，不用介紹，他就知道姓楊。

左右的隔壁店都站著店小二，男銷售、女導購熱情備至，緊隨不去，使勁介紹推銷各種電腦，熱鬧非凡，顯得光顧的這家冷冷清清。

換平常，陸飛必須先付錢，或者交押金，店家才肯開箱裝機，這是數碼商場的潛規則，以防拆封以後買家突然不要。

千禧年前後，這些年是電腦最暴利的時期，賣家為王，根本不愁賣，沒有50％的毛利，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賣電腦的。

陸飛一提心裏來氣，前一世年紀輕，閱歷淺，吃過不少的虧，還沒法說理。你說道理，他就冒出幾個大漢，跟你講物理，以理服人。

陸飛睖眼，「我現在是趕時間懶地拆穿你，想做黑導購去找別人，讓開！」

光頭男帶著4個人，氣勢洶洶地冒出頭，擋在高媛媛她們的前面。

光頭男冷哼一聲，讓出路來：「有種，但我送你一句話，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光頭男面色陰沉，「嗎的，點兒背，第一單生意就遇上懂行的！」

啪的一聲，肩膀被人重重一拍，背後傳來一聲：

噼里啪啦，楊老闆敲了hetubook.com.com會兒計算器：「一台是6123。」

陸飛打算批量攢機，每台6000塊左右，最多6200塊，手上的錢足夠買30台，但考慮外設、ADSL、後期設備更新等，先買26台。

生意啊！

「真有這種東西。」

然而，光頭男沒有鬆開手，他跟他的兄弟也沒有立刻散開。

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越瞅越欠揍，保安怒道：「大哥，咋整，要不要辦他？」

「美女，我們護著你，不用上樓，樓上是賣相機，手機店就在前面。」

他仗著人多，厲聲道：「趕快撒手，特么地敢騷擾我哥們的女朋友！」

這麼一唱一和，眾目睽睽下，另一夥黑導購害怕惹事，不甘地離開。

大庭廣眾，還當著陸飛的面，高媛媛抿抿嘴，怎麼好意思開口，想說「是」又說不出口，想說「不是」又肯定不行，欲言又止。

至於顯示器，15寸純平crt，也就是俗稱的大屁股。

楊老闆聽到採購數目，先是一驚，接著大喜。

結了這台整機的錢，其它的25台電腦，約定10月7號，也是國慶最後一天，送貨上門，先付10％的定金，驗收無誤，再清賬款。

粗粗一算，竟然要一兩個小時，這得等到猴年馬月？

楊老闆拿起裝機單，「什麼配置？」

他們來到人頭攢動的樓上，韓宇保證道：「你放心，這個絕對是良心，跟我家長期合作。」

「又是你們？」

能不認識嘛，韓宇的老丈人！

……

果然，重生就和-圖-書是開掛！

……

韓宇一愣，「卧槽，黑導購又出新套路了。」

破舊，立新。

不一會兒，他列出方案，兩人邊走，邊聊，甫一進太平洋的門口，一大|波黑導購蜂擁而至，三番五次拉址糾纏。

但是，他屬於那種開張吃半年的大主顧。

「多少？26台！」

陸飛翹起嘴唇：「那是你沒遇見他，早遇見他不就有這規矩。」

旁邊的卧龍鳳雛，韓宇、胡蘭馨異口同聲道：「沒問題啊！」

但相比一層平房的中海，剛開業的海隆後者居上，成了棘手的挑戰者，無論何時，只要是營業時間，永遠是熙熙攘攘、人來人往。

「有。」楊老闆推薦128m，去年一條1200塊，現在已經跌到600多，入手相當划算。

「你說他們是假保安？」

陸飛毫不畏懼，回懟了一句。

這貨雖然重色，但不會殺熟。

他詫異不已：「楊叔，您不用ghost（諾頓克隆精靈）嗎？」

「先整一台驗貨。」

楊老闆沒有二話，等配件到齊，當著兩人的面兒拆包裝，全方位展示是新機，然後安裝win2000系統。

高媛媛趕緊拉住胡蘭馨的手，「再騷擾我們，就喊保安啦！」

韓宇拿起紙筆，問清需求，配機清單，信手捏來。

楊老闆在表上填寫價格，「這樣的電腦，只要不使勁造，支撐兩年沒問題，硬體按廠家保修，軟體問題要是能搬來，免費給你們修。」

「嘿嘿，是老子我！」

陸飛：0.0？

陸飛翻了翻白眼，娘的，難怪答應得這麼乾脆，原和-圖-書來拿兄弟借花獻佛呢。

「哎，你預算是多少？」韓宇問。

韓宇嗓門洪亮，響徹大堂，讓動靜越鬧越大，頃刻間，引來無數路人的目光投注。

「我罵的是廣場，你急什麼眼，難不成這龜腚是你們自己的？」

忽然間，人群里躥出帶著「監察」、「督導」字樣袖標的保安，暴力驅散，硬生生圍住陸飛、韓宇。

此時，高媛媛、胡蘭馨舉步維艱，四周團團圍著一圈的黑導購，她們就像誤入狼群的羊羔，非扒下一層皮不可。

「喂，放開我朋友。」

陸飛語氣不屑，「規定，誰的規定，王八的gui腚嗎？」

陸飛簡單描述，ghost可是電腦店的必備，能十來分鐘安裝完系統，就算系統玩崩了、中病毒了，甚至沒有辦法開機，一言不合可以一鍵恢復，簡單粗暴。

「有數了。」

說著，陸飛站在一家店面門口，嘴角微微上翹，好你個韓宇！

興奮地握住陸飛的手，使勁搖晃：「哎呀，你可幫到大忙，這樣，26台，本來是159198，我給你抹掉零頭，就15萬9千，裝機費也不要了。」

「我在《每周電腦報》看到一篇介紹。」

「ghost，這是什麼？」韓宇三人面面相視，充滿疑惑。

果然意料之中，是女人，還特么是兩個。

2000年買電腦、數碼產品，首選的地方基本是「華夏矽谷」，中關村。

就在此時，陸飛的手，抓住她的手。

兩伙人擺開車馬，劍拔弩張。

「楊叔，我給你介紹個大單！」韓宇喊道。

像後世「和-圖-書名聲遠揚」的鼎壞、E世界、科冒還在施工蓋樓，地基才冒頭，如今中關村的老大，是緊鄰「中關村文理學院」的太平洋和中海電子城。

「不氣盛，能叫年輕人！」

「咦，咋滴，你還約了人，男的女的？」韓宇撇撇嘴，「肯定是女的。」

陸飛翹起嘴唇，丫的到底誰幫誰啊。「成，中午我請客，不過我先去見一個人。」

劉鏹東演講最愛談的一點，中關村假貨泛濫，但他沒賣假貨。

韓宇抱著裝顯示屏的箱子，站在扶梯上，摸了摸肚子，瘋狂暗示。

「哎，幫你這麼大忙，怎麼也得表示一下，是吧？」

陸飛也不奢求，能正常上網，能跑得動《石器時代》、cs、《傳奇》各種遊戲就足夠。

「我們就是保安。」

陸飛看了看韓宇，韓宇也看了看他，韓宇點了點頭，於是他也點了點頭。

他盯著高媛媛，根本不通道：「你是他女朋友嗎？」

兩幫人拉拉扯扯，高媛媛慌張地掙扎：「別拉我，別揪我。」

直到晶東、掏寶等電商崛起，中關村一條街衰落，情況才好了一些，然後又轉移陣地，跑鹹魚釣魚去了。

陸飛的聲音，傳到她的耳邊：「我是他男朋友，有問題嗎？」

高媛媛：0.0？

光頭男道：「這裏不安全，多亂啊，美女，往前走。」

「買手機是嗎？愛立信，諾基亞，還是波導，美女，我帶你們去看看吧，就看一眼。」

不像以後，價格基本透明，一台5000的機子，只有500的利潤，賺的是售後維修、更換硬體……

「算了，賺錢要緊hｔｔｐs://ｍ.heｔubｏｏk•ｃom•ｃｏm，沒必要硬茬。萬一把假扮保安的事捅出去，咱們在廣場沒法干買賣。」

他也很意外，隨口一句就是一個點子。

「你罵誰呢！」光頭身後的保安怒道。

光頭男蠻橫道：「規定就是規定，要買什麼我帶你去。」

陸飛看著他按部就班，主板驅動之後，網卡、顯卡、音效卡，一通部署，有的部署完了之後，還需要激活，安裝各種軟體驅動。

原來叫中官村，這裏以前是太監的養老院，現在完全大變樣，一邊是平房拆遷的殘垣斷壁，一邊是拔地而起的大廈高樓。

當回頭看到是陸飛兩人，光頭男臉上布滿黑線，當看到兩人抱著一台電腦大件，他的心在滴血，彷彿錯過好幾億的大單，凶神惡煞道：

「不用了，我們自己看。」

光頭男說完話立刻動手，拽住高媛媛，生拉硬拽朝一個方向走，另一夥黑導購顯然不能隨他的願，也揪住高媛媛的衣服，朝反方向。

「咳咳，主板，英特爾815，顯卡是科嘉gf440mx，光碟機……軟碟機……硬碟……」

況且，今天是國慶第一天。

說話間，他拐彎想繞開前面的保安，卻見光頭男陰魂不散，橫向一移，又擋住去路。

韓宇皺皺眉，「前幾天我來怎麼沒這個規矩？」

陸飛走在電子一條街，放眼全是花花綠綠的促銷海報。

胡蘭馨一把推開黑導購，護著閨蜜，「你們買個電腦怎麼才回來？」然後轉身，橫眉怒視，「我朋友的男朋友回來了，還不快讓開！」

韓宇報菜名一樣，脫口而出，輪到內存條，「價格有變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