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很、很臭的吧
兩個人一起拔了拔墓邊的雜草，再攏攏墓堆。
明媚的陽光，清澈的天空，各色的雲彩……還有高高飄蕩的風箏，像是一條條遊盪在空中的魚兒。
怎麼可以抱！
「你這樣搞得我在下面，特別被動！你下來吧，我去上面弄就可以了。」
喜歡上畫漫畫之後，她就愛隨身攜帶這些東西了，沒人的時候會記錄下一閃而過的靈感。
小手忍不住的抬起，把整張臉全都捂住。
還好，濕毛巾浸透在腳踝上的絲絲清涼，抑制住了這種怪異的感覺。
漫畫里那些抱人的場景都是情侶做的……
徐橙好奇的問道，「余漁，你媽媽愛吃辣辣的東西么？」
似乎是很想證明一下自己的本事，余漁在裙邊挽起一個角，系成一個利落的蝴蝶結。
確實會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吧。
小魚，媽媽很愛很愛你……
出了這樣的事，再加上徐橙不想再暈車，他給老爹撥了個電話過去，想麻煩他司機抽空過來接一下自己和余漁。
他的經驗差不多能當半個醫生，畢竟籃球、足球玩多了，手腕、腳踝、手指時常會出現這樣的和*圖*書小傷。
余漁眼神落寞的說道。
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噢。」
踢你了……
看似詢問，實際上和通知差不多了，手已經扶在鞋子上面。
瘸瘸拐拐的，哪裡是能走的樣子。
說不定，天堂的人真能看到呢。
這樣的熱天，脫掉鞋子明明應該覺得不再悶熱，但余漁反而覺得腳尖更熱更燙，並且這股熱流從腳尖沿著腳心、腳跟、腳踝……傳到臉上。
「還推她了，她肯定很傷心……」
綉著灰藍色花朵的紗襪上，原本秀氣可愛的腳踝，現在變得粉粉的，略微紅腫。
「我、我還因為這件事情責怪她了……」
夢裡到了媽媽……
余漁深吸幾口氣，覺得徐橙好傻，這樣的話也信……
余漁瞳孔一顫，有些慌亂。
燕子形狀的，黑白交織。
「沒、沒用的了……這件事、她不會原諒我的……」
看著她執拗的態度，還有落寞的神色，徐橙忽然意識到，似乎這還是小女孩心裏一個沒有打開的心結。
「你還會責怪人？」，徐橙驚訝的瞥她一眼，摩挲著下巴重新上和-圖-書下打量起她來。
以後再也不爬樹了！
「扶不扶？不扶我可要抱你了。」
她鬆了一口氣。
徐橙就像是個大家長一樣衝著余漁發火，余漁做錯事情一樣低頭聽著。
在家裡面冷敷了一陣子，余漁已經緩解了很多，就是偶爾朝著某個角度擰動的時候，踝上會傳來絲絲痛感。
徐橙兇巴巴的開口，「別勉強自己了，我媽可是讓我照顧好你，現在你腳都扭了，再嚴重一點，回去我都要挨罵了。」
徐橙從她手中取過筆，掀開筆帽遞給她，「寫你的，心裡話，想對媽媽說的那些話。」
他重新蹲在余漁面前，「我先把你鞋子脫掉了。」
「余漁，你有帶紙和筆嗎？」
只好低著頭將手臂抬起，輕輕扶在徐橙結實的肩上，也不敢扶的太踏實。
做了好美一個的夢。
回去的路上，余漁的表情不再有來時那麼惆悵。
細嫩的小腿貼在樹邊，小腳一瞪，胳膊抱著樹榦，騰騰騰幾下就躥到了樹上。
余漁主動開口道，「徐橙，我、我給你摘杏子吧……我會爬樹……」
丟臉死了……
徐橙和_圖_書又問了一下余漁情況，大概是活動只是輕微受限的程度。
「沒事……」
「還好，只是輕微傷，不用去醫院。」
「爸爸、媽媽，這、這個人叫徐橙，他們一家都是天大的好人……你們在天上記得保佑他們啊……」
他蹲下身，看了一眼扭傷的地方。
余漁試探性的問了身前男生一聲。
兇巴巴的樣子，余漁根本不敢反抗，聽到要抱自己，光滑瑩潤的鵝蛋臉頓時羞紅瑩潤起來。
徐橙趕緊走過去，「怎麼那麼不小心！我一下沒反應過來你就上樹，平時文文靜靜的，這個時候這麼淘氣！」
落地的瞬間，腳踝也被扭到一下，痛苦的蹲在地上捂著扭到的地方。
臨別前，余漁深深的回望了一眼墓碑，嘴裏小聲咕噥。
「不是吧……剛才怎麼不說？」，徐橙轉過身去，揪揪余漁的衣袖，「那我們回去吧，你道了歉我們再走。」
「那肯定不好聞。」
「不是吧，都沒見過你發火的樣子。」
徐橙不好意思的低著腦袋，這傻丫頭真不怕走光啊是。
「寫、寫什麼啊……」
他拿著大大的風箏回到和*圖*書余漁身邊，「如果把信紙綁在風箏上，放在空中，就可以給天堂的親人看到了。」
余漁被他拉著踉蹌了幾步，眼眶紅紅的，黑色的長發都拍打在徐橙後背上。
回到那間小院，剛才兩人小小的不愉快已經被掀篇。
「嗯？」
為了防止司機找不著地方，他們去到村口等著。
余漁答應一聲，本來應該是穩穩噹噹的落地，卻因為今天多了裙子的束縛，動作變得不大自然。
「啊？」
村口地勢開闊，有一片大大的平地，好幾個小孩子也不嫌熱，開開心心的在這裏放風箏。
回靜海的路上，余漁坐在車後座上睡著了，眼角流下一滴晶瑩的淚珠。
從被強迫著寫，寫到自己眼眶紅紅。
她輕輕點頭，「愛、愛吃的……」
徐橙花了十幾塊錢，從一個小孩子手裡買來了一隻風箏。
這封給媽媽的道歉信，被徐橙串在風箏上，放的好高好高，彷彿要消失在天際似的。
「很、很臭的吧……」
扶她在屋裡的椅子上坐下，徐橙取了條比較乾淨的毛巾，在清湛的水缸里舀出一瓢水，浸的冰冰涼涼。
不過站立和走和圖書路是沒什麼問題了。
但是她又害怕被徐橙凶，只好乖乖的動筆寫字。
余漁點點頭「嗯」了一聲，但是眼睛里卻黯然幾分。
她說。
徐橙也沒說話，抬頭望向明媚的半空。
「媽媽、媽媽她喜歡自己做辣椒，家裡面弄得都是辣椒味……嗆鼻子……身上都是那個味道……」
余漁小手伸向萬能的小布包裏面，摸出一個薄薄的小本子和碳素筆。
「嗯？」
「余漁，你下來啊！」
他示意余漁把手臂搭他肩膀上，余漁紅著臉擺擺手，「不、不用，我能走……」
那口氣又猛的提起，兩隻小手緊緊攥著袖口，小臉變得更紅。
光是仰頭看著，心情都會覺得很好。
和媽媽見得最後一面，卻是在吵架……
現在她身上可沒有那麼刺|激的味道了。
余漁的低下頭去，「我是個壞小孩，我都沒有給她道歉……」
「我扶你先去屋裡坐下，要先冷敷一下腳踝。」
「我捏著鼻子呢。」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我都沒好好和她說話……不會原諒我的……」
「給你媽媽寫一封道歉信吧，她看到的話，一定會原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