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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了余漁，我現在已經髒了，我不允許你還是乾淨的。」

「什麼辣饃，你不說我才不答應哦。」

聽到徐橙也沒吃過，余漁便沒有了那種只有她一個人沒見過世面的奇怪感覺，就很自然的點了點頭。

「就像我剛才一樣，告訴老師說你生病了。」

「好。」

「什麼玩笑？」

徐橙適時的掏出手機拍下了這一刻少女可愛的模樣。

誰要和你在奇怪的地方卧龍鳳雛了……

她心底怎麼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

「對了，剛才你說最近要開新作品，是真的嗎？」

徐橙把桌上的燒仙草舀起一勺，遞去少女嘴邊，「味道很好的，嘗嘗。」

興許是他的視線太過熾熱，余漁餘光和他碰撞一下，羞羞的低頭收起笑意，目光轉移在了牆上的貼紙上。

等她明白過來話里的意味，便更加不敢動彈。

就像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畫出「52赫茲」的黑板報，就像是現在他可以吃掉落在地上沾滿灰塵的辣饃。

【到二仙橋。】

徐橙已經把簡單處理過的辣饃塞進嘴巴裏面，用衛生紙簡單擦了擦手上沾染的孜然和辣椒面。

「不、不會，是那種比較溫柔的生化危機了……」

「你有什麼想吃的嗎，還有什麼想玩的地方，都可以說一下。」

「怎麼了？」

「我、我們還是去考試吧徐橙……」

「就是窩也喜歡泥，這種話，還可以說的吧？」

可這種情緒又總會被無數個瞬間抹去。

「喔。」

店面不大，門口一張小桌鋪放著一堆裹滿紅油的辣饃。

徐橙忍不住側目看一眼她，「你這麼膽小喜歡畫這些啊！不會感到害怕嗎？」

徐橙就沒有理會，自顧自撣掉上面的泥土，把沾了泥的外表剝去一些丟掉。

所有的陽光那一秒都黯然失色……

見他就是賴皮要欺負自己的樣子，少女無可奈何的撅了撅小嘴，低頭小口吃著吃自己的東西。

「老闆，雙皮奶、燒仙草、咖喱魚蛋……」

兩人同時衝著電視大笑。

於是徐橙的注意力，從譚sir身上全都轉移到了她臉上。

徐橙提議說，還夾著嗓子說和圖書了幾句「我妹妹生病了」之類的話。

辣饃一塊錢一個，徐橙直接買了八個，裝在紙袋子里。

總會讓少女有種他和她知心知意的溫暖感覺。

剛才她所幻想的世界裏面，他也在的。

徐橙擦了擦嘴巴，「可以啊。」

少女懂他的意思了，就湊過去小嘴，露出瑩潤的牙齒，也咬走一個。

「我之前也看過一個很溫柔的，大概就是生化危機爆發之後，社畜主角放飛自我，列下100件事打算去完成……」

於是成長的無數個瞬間，余漁都會有種感覺，像是自己有什麼資格和他一起玩啊。

這一句可把原本膽子就不大的魚兒給嚇壞了，趕忙回答說。

「辣饃掉在地上沾了泥土，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我、我真的不寫的！」

「感謝譚sir。」徐橙在心底忍不住說道。

他是怎麼做到臉不紅心不跳的和老師說謊的？

「？？？」

細想一下的話，在潛意識裡，徐橙其實從來和她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

「我、我……雯雯你能幫我請一天假嘛……」

「我也沒吃過，我們嘗嘗吧。」

余漁便認真的幻想，要是不用和奇奇怪怪的人說話，不用參加社交，只留下她和她覺得重要的人存在的世界，好像也蠻好的。

徐橙答應一聲，把剛才喂她的仙草塞進自己嘴巴，然後低頭自顧自的吃東西。

「就辣饃……辣饃……」

「？？？」

「嗯？」

「嗯。」

「我就是有點不舒服，這些天、這些天我一直在籌備新作品，你也知道的……」

「我帶你去吃糖水吧，有家很棒的糖水店，味道很好。」

徐橙跑去點了東西，然後帶著余漁在落地窗旁的小沙發上坐下。

「我才不寫……」

若是她說是校園戀愛，那徐橙會不會覺得她是對這些東西心懷憧憬呢？

牆上貼著心形便利貼，小電視里播放著莫名的節目，大概就是一個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攔住一個戴著棉帽的大叔。

而且騙人居然都騙的這麼熟練，平時明明都覺得他很老實的，也從來都沒見他有過騙或蠱惑過她和_圖_書的前科啊。

「這裏東西很好吃的。」

徐橙就蹲下去，闖入她的視線當中，把地上的辣饃撿了起來。

奇怪？

「別、別太貴。」

「其實細想一下這樣的世界，除了喪屍也沒什麼別的事情了，而且和還不完的房貸相比，喪屍好像也沒什麼可怕的了。」

「我、我應該怎麼做啊？」

他有特別好的家境，家裡有寬敞的房子，還有很好的父母。

「嗯。」

很快接通，電話那頭傳來嚴雯雯的話音，還夾雜著吵鬧的環境音。

「沒想到……」

「不行，我說了今天下午我們一起曠考的，大家說好了一起變臟，難道你要背叛我。」

「……」

記得很久很久之前，小時候的他就可以賺到她從來都沒敢想象過的數目。

去到一條看上去灰突突的深巷，周圍是人家的住所，青磚黛瓦，偶爾看到牆頭趴著幾隻肥貓。

少女氣惱的望著底下的辣饃，一向珍惜糧食的她對自己好生氣。

余漁眉眼彎彎，一隻手捂著嘴巴，一隻手捂著肚皮，咯咯咯的笑。

余漁就不忿的撅了噘嘴，小小聲的嘟囔一句「騙子。」

想獲得超能力的人會畫超級英雄、想做偵探的畫懸疑、想玩刺|激的就畫禁漫……

「……我、我會自己來了。」

「想什麼呢？」

【沒事，多喝點熱水，吃水果補充補充維生素……】

「啊？那樣的世界……他不害怕嗎？」

「……沒。」

「老師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啊……」

公交站牌下，余漁狹長的雙眸，靜靜打量著身旁打著電話的徐橙。

曠考就是壞學生，背叛徐橙就是……出軌者？

余漁生怕他把她變髒了，只好像只溫順的小綿羊一樣答應下來。

「不、不用了！你好好複習吧……」

【身體不舒服是嗎？難怪你上午沒來考試。】

「……窩才沒有！」

余漁臉上不情不願的樣子，退後幾步。

「以後、以後能不能別和我開剛才那樣的玩笑了……」

徐橙在她臉前擺了擺手。

「喔。」

余漁猝不及防的被拍，就覺得是自己的糗樣被徐橙拍走了，注意力一松，剩下和*圖*書半截辣饃便不小心掉下去，小手抓了個空，辣饃掉在地上。

余漁便緊張的看著他，見他在拍拍上面的灰塵，便阻攔說。

應該不是了。

「好好好，不寫就不寫嘛，吃東西。」

「……」

而且還是一男一女請假……萬一被老師誤會他倆得了什麼傳染病可怎麼辦啊？

她從口袋裡取出手機，一點一點的選中嚴雯雯，給她打了過去。

想吃的東西？想玩的地方？

「余漁，我搞定了，你呢？」

徐橙把魚丸收拾乾淨，好奇的問桌對面的女生。

「那、老師會信嗎？」

【走成華大道……】

余漁就很好奇，她只是想象一下那樣的世界，都覺得超級恐怖了。

「我吃不了太辣……」

「沒事啊，反正是匿名的，就算你寫很羞恥的話也沒人知道。」

【嗯，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放學我去你家看你。】

徐橙指了指路邊一家辣餅店。

形容一下大概就是。

似乎完全忘記了剛才的承諾。

他這樣說，余漁便陷入兩難之中了。

約會是情侶之間的用語，但是徐橙沒有喜歡她，她……她也沒有喜歡徐橙。

「你還挺會撒謊的嘛余漁，看來咱們兩個也可以是卧龍鳳雛呢。」

相比之下，壞學生雖然不大好，但是出軌這種行為似乎更加過分一點呢。

余漁跟在徐橙身後拐了幾拐，被他帶到了一家位置奇怪的甜水店。

「怎麼了，你也要寫嗎？」

「吃這個怎麼樣？」

「唔，大概生化危機這種……」

「……」

少女著急的都快要哭了。

反倒是街邊一些好吃的小店，會讓余漁覺得更加自在輕鬆，畢竟這一下午就是奔著讓她放鬆去的。

或許是長大了，才會意識到一些兒時發現不了的特別吧。

徐橙在她面前擺擺手，緩過神來的少女眼眸閃爍幾下，然後微垂下去。

「這是常來的高中生寫的。」端著東西過來的老闆給她解釋說。

但徐橙就好像深信不疑的樣子，還能繼續和她侃侃而談下去。

這惹得少女急切的抬起小手戳了戳他的胳膊，還用她殺傷力十足的委屈眼神楚楚可和-圖-書憐的望著他。

「嗯？」

徐橙逼近幾步，在少女眼中一下子變身成邪惡的大灰狼模樣。

「是想到什麼地方了么？」

連她自己都覺得謊言很拙劣，怎麼會有比較溫柔的生化危機啊。

「別、別吃了徐橙，都沾泥了……」

他高高大大的，在正午明媚的陽光下，就像顆小太陽一樣乾淨又帥氣。

余漁只是看了下什麼【xxx相識雖淺，似是經年】、【xxx我愛你到天荒地老】之類的字樣，便羞得趕緊又把目光挪走。

這一次她誠實的點了點頭，眼角的餘光還瞥了眼身旁的少年。

「要不我假裝是你的家長吧，裝成你哥哥怎麼樣？」

【沒事，來不及考試就算了，在家裡好好養病，假條等你回來自己補上就行。】

「就是……辣饃喜歡泥。」

余漁不禁悵然起來，他們這真的不是曠考出來……約會么？

「我也吃不了，但是看起來好像很好吃，你吃過嗎？」

半真半假還挺合理。

余漁答應一聲，眼睛四處亂瞟。

「哦。」

徐橙走在前面，腿短一些的她就落後半步，在少年身後跟著，時不時還會抬起頭來偷偷望一眼高大的他。

【咦？小魚你在哪呢，我還說找你去吃飯呢。】

「哇，那什麼類型，可以透露嗎？」

「那……」

「徐橙……」

「不過，像是小白的窩好臟，沾滿了泥土。」

少女先是懵在原地。

看他無賴的樣子，余漁只好低下去腦袋，攥緊雙拳小聲嘟囔。

余漁自己都不大相信。

【請假？你怎麼了？和徐橙一起溜出去玩了？】

「喂？老師我是徐橙，打擾您吃飯了……」

【我問你……你該走哪兒啊？】

徐橙也沒有選什麼星級飯店，那種格格不入的氣息，會讓余漁覺得他們的生活有著雲泥之別。

「……」

這裏安安靜靜的氛圍讓她很喜歡。

畢竟每個作者創作的源泉肯定一大部分來源於興趣。

電話掛斷，徐橙站在她身邊誇獎的語氣說道。

辣饃燙燙的，還沾滿辣油，少女本能的想用手指去抓，卻又擔心把手弄的很有，嫩白的小手便在胸前抬起又放下。

和-圖-書「……在亂說什麼啊。」余漁小聲嘟囔，臉頰忍不住的發燙。

余漁都沒想過自己的腦袋瓜可以這麼靈活，一禿嚕就扯了一大堆的謊話出來。

「……沒、沒怎麼。」

徐橙還一副好奇的目光望著她。

他答應下來的時候。

「哎呀。」

余漁抿了抿嘴唇。

「唔？」

期中考試當天，班裡兩人同時請了病假，這也太湊巧了吧！

白皙的臉蛋好像一幅精緻的水彩，紅色顏料從一個小點開始，逐漸擴散滿整張面龐，然後一層層的逐漸加深。

徐橙就背靠著自己的手臂，看著道路前方邊走邊說。

真的只有一點點。

剛做出爐還很燙，徐橙只能捧起紙袋子，用嘴巴叼走一個放在嘴上，又「唔唔」的沖余漁舉舉紙袋子。

小嘴很快就被饅頭塞得鼓鼓囊囊的，像是在咀嚼東西的小倉鼠，興許是因為太辣的原因，還閉上了眼睛。

像他這樣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請個病假，老師根本不會懷疑。

那想談戀愛的人畫校園戀愛是不是很合理？

「那好吧，那就我選什麼你就吃什麼吧。」

裝修很別樣很精緻，余漁總覺得它的大門，像是一所電視里常常看到的電話亭。

【什麼到二仙橋，我是問你該走哪條道？】

外皮微焦，夾雜著翠綠的蔥葉，看上去脆爽可口的樣子。

徐橙問她，「你也覺得是吧？」

聲音音調都拉高了幾分。

「余漁？」

「辣饃喜歡泥。」

「是啊是啊，實在不好意思啊老師，我想著您上午監考，中午才給您打電話請假……」

「我、我自己想辦法了……」

徐橙帶著幾分負罪感把電話掛斷，然後衝著身邊的余漁比出一個ok的手勢。

少女就羞愧的低下頭去。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怎麼會那麼害怕別人知道她和徐橙在一起呢？

「好的，謝謝老師。」

少女沒吃，就眼神閃爍著看他。

她很少會在他面前笑的那麼自然、開心，這也讓她的笑容美的好像只開一瞬的曇花。

「哇。」

「余漁，你自己不主動一點變髒的話，我可就要幫你變髒了。」

兩隻腳丫併攏在一起。

「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