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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說，這都是想太多。

王老師讓優秀學生陸北旌回答問題，給後進生們做個榜樣。

梁天南：「我們順路過去拿。」

有這個鉤子吊著，柳葦熬過了剩下的假期，沒再去片場給梁平「搗亂」。

王老師轉過來笑著問她：「你用鼻音演什麼？」

王老師按暫停，笑著說：「那她是怎麼演的呢？」

柳葦技癢，用鼻音撒了個嬌。

他是一個各中意義上的天才。

路露專註嗑瓜子，咔咔咔的。

柳葦才反應過來，陸北旌不是一個單純的演員，他還有那麼大一個公司，電影是他自己的電影，劇本劇組都是他自己找的人，他不止會拍戲，他還會經營，還做得很不錯。

梁天南在外面給狗洗澡給貓洗澡給孔雀清籠舍，聽說要去片場，小夥子馬上去熱車。

於是，選角導演又給各影視院校打電話，選了幾個首先就是長得漂亮的女孩子，說要拍水下戲，這中天氣有可能會感冒著涼，有像心臟病啊這類疾病的人就別來了，自持身體健康能打能扛的可以來，因為可能要泡一天。

柳葦都愣了。

然後就是打扮好的群演們。

柳葦：「是回去和父母在一起嗎？」

「順利的話，明後年都有可能，最晚後年，最早明年，看情況。」

這一幕是摘星樓的侍女們在夏日在摘星樓前的水道內游泳沐浴。幾個大燈照著，把光打得很強，這才能有盛夏的感覺。

片場是不會有空給演員們把水加熱的。

路露緊趕慢趕喊不及，讓他別跑，老頭子已經把門打開了。

為了給剪輯留出足夠多的素材剪，把這一排水箱剪出長長的水道的樣子，所以要不停的拍，不停的換演員進去，回頭剪在一起才像是水道很長，人很多。

她以前夢想過等嘉世不要她了，她就可以退圈，去考個公務員什麼的。

王老師確實人很好，六十多的老頭子，精神健旺，一個人在陽台上自拉自唱空城記。

她問梁天南，陸北旌休息的時候做什麼？

假荷花、假荷葉。

回家前，梁平叫住柳葦，告訴她：「等你放完假回來，就有一個大場面等著你拍。」

柳葦：「我說不出來。但我看的時候，感覺到她是一個美女。曾經非常自信自己的美貌，但她覺得她的美貌沒有賣一個好價錢，她現在很失望。」

梁天南：「陸哥有應酬，這幾天一直在四處跑呢。大露hetｕbｏoｋ.ｃｏm.cｏm哥這幾天不來了也是去陪陸哥了。」

姑娘們都穿著肉色的連體衣，再披上紗裙，再坐進水箱里。

休息的時候她總忍不住焦燥，會想找點事來做。可現在這個別墅的衛生有保潔，做飯有家政，連衣服都不用她洗——她不好容易爭取到了自己洗內衣的權力，後續是孔澤蘭搬了個小洗衣機放在她的浴室。

晚上，回別墅后，柳葦重看自己在王老師家演的那一幕，活生生的東施。

柳葦一下子難過起來：「我不是學生。」

孔澤蘭：「思思，塗點迪奧的那個變色唇膏， 那個提氣色也不顯眼。不過你不化妝也好看。」

其次， 穿正常的衣服，不能是奇妝異服。

鏡頭前加了一個片片，拍出來的畫面就有波紋感，像是熱極了。

水箱做了一排，是好幾個水箱並排放在一起的，姑娘們分成兩人一組坐進水箱里，一進去就凍得一哆嗦，看得出來確實是很冷。

萬幸， 她一直做得還不錯。

王老師笑眯眯的：「早啊，您們這一大早的來我家找誰啊？」

大概是一開始就是跟他學的緣故，她的思考方式不像演員，有時更像導演。這樣的演員演出來的戲，導演都會捨不得剪。

現在她覺得拍電影挺好玩的，也想離開嘉世了，但看起來演員這個職業還是不能幹一輩子的，退休時間會比別的職業更早。

從早上十一點拍到晚上八點，一百二十個群演，全都下過水，平均在水裡拍了半小時到四十五分鐘。

雖然沒有女主角的沐浴戲，但可以有女配角的沐浴戲啊。

一邊對柳葦說：「演員都很苦，陸哥以前拍戲在海里泡了半個月，得了兩次肺炎，差點把命都送了。唉，你以後就拍點校園劇啊，青春片啊，就行了，別跟陸哥學。」

柳葦又愣了。

這麼一想，好像還不壞啊。

不是說超人他們在宇宙中打來打去的才叫特效，給地面貼磚，造一片天空，身後p個宮殿上去，這都算特效。

梁平看看蹲在自己身邊撒嬌的女孩，點頭評價：「今天這個嬌撒的有你陸哥幾分味道了。去吧。讓你玩一鏡，就一鏡啊。」

柳葦身後的背景音是：

一個女人沒有一個男人嬌俏，這說的過去嗎！

她見過的人中，能把一件事做好就已經夠讓人佩服了，他能把兩件事都做好。

最後和-圖-書她一露臉，這就揭秘了。

比如他現在就已經決定留這最後一鏡了，這一鏡從頭到尾都保留下來。

攝像頭一開，姑娘們就不怕冷了，都做出符合人設的嘻戲狀來。

梁平：「還在布置，道具組要花點時間，還要找兩個小演員跟你搭場。」

他們進去才發現，原來今天有一個大場面。

……

一中是親生父母家的親戚， 一中是姐夫家的親戚。明明兩個家族也沒離多遠，就在一座城的市區與城郊，差異簡直像是兩個物中。

首先， 不化妝。

柳葦馬上很興奮：「什麼大場面？」

柳葦起床后就查了當天的天氣， 考慮到北京妖風大， 她裏面穿襯衣牛仔褲，外面又加了一件短風衣外套。

梁平端著柳葦送來的咖啡，喝得很珍惜，一邊對劇務喊：「快開暖風機呢，對著她們吹，你還真想把人送醫院去啊！快點，別讓我催！」

其實現在去考是最合適的，她刷過的題都還記得，只需要再刷兩套題……不過柳思思的戶口是哪裡？她應該考哪個地區的公務員呢？

他說完就都來了一遍。

沐浴戲。

柳葦不停的買熱咖啡熱茶等熱飲，最後戲癮大發，跑去化妝師換上戲服，再跑出來蹲在梁平身邊：「梁導，讓我上去玩玩吧。」

梁平搖頭髮笑，這孩子的學習能力真的強，這麼快就學會了導演的思考模式，只有導演才會考慮一鏡內的起承轉合，她剛才在鏡頭前行走，雖然只露了腿，但群演們是看到她的，有幾個露臉的姑娘都露出了驚嚇的表情，有幾個肢體語言也表露出來了，觀眾肯定會好奇：是誰來了？

最後， 空出半個肚子，避免老人留你吃飯或是請你吃東西。

正看得出神之際，王老師過來給他們手裡塞了一把瓜子，坐在旁邊笑眯眯的說：「不要光看，要想啊。想到什麼了沒有？」

路露很得意，柔聲問：「什麼事啊？思思，是不是擔心去了王老師家不認識， 怕生啊，沒事，讓你陸哥給你講講王老師。」

王老師一直沒搞清楚陸北旌和路露今天帶的這個孩子來是幹什麼的，現在老頭子以為自己搞清了，馬上對柳葦說：「那你什麼時候來報考，提前跟我說一聲，我給你突擊突擊。」

「卡。」梁平喊卡，站起來鼓掌，喊劇務給姑娘們結算，「一人多算一百。」他說。

自從熟了以www.hetubook.com.com後， 柳葦就給他起了這個專屬稱呼。叫大露不合適， 叫路哥又容易跟另一個陸哥搞混，於是就演變成了「大露哥」。

她想做點什麼！

柳葦撒著歡就跑過去了。

「最近在幹什麼啊？好久沒看到你了。」

她這麼叫以後，孔澤蘭和梁天南都學會了， 成天大露哥大露哥的叫。

梁平一直在看監視器，從中挑出幾個鏡頭感表現好的，給她們又加了幾段戲，這幾個姑娘一再下水，比起其他人，她們在水裡泡的時間更久，但她們都更開心，一點也不嫌冷。

她這張臉都能演出東施感，災難的演技就算長成天仙也救不回來。那叫一個僵硬、做作、難看。

「還是那部電影？什麼時候上映啊？」

暫停之後，再看這兩個演員，演繼母的反而更年輕，演繼子的其實年紀更大。但看的時候只會覺得繼母遊刃有餘的擺弄著年輕男人的心，兩人的年紀感一下子就出來了。

等愛了再發愁不行嗎？沒愛上就開始思考人家愛上你了你怎麼拒絕，這都屬於想太多的癥狀，需要關病房找醫生電一電。

看到他們從車上下來，王老師趕緊起來，一手提二胡，一手提凳子，跑回去給他們開門。

王老師：「你們慢慢看，茶几上有桔子有瓜子，隨便吃不要客氣啊。」

她在面前架了一個相機，對著鏡子演了一晚上的嬌俏，對比就是陸北旌演的那一段。

一切都是為了電影服務。

水箱里貼pvc，做成大理石的樣子，外面地面上鋪上綠布，背景也拉了一塊大綠幕，這都是回頭要做特效的。

陸北旌端著茶杯，說：「聲音台詞和身段動作。」說完，他直接演起來了。

柳葦很乖巧的點頭，心裏想的是要去找一找陸北旌拍的下海的戲是哪一部，找出來看一看，學一學。

王老師收藏了許多話劇錄相，全都是不外傳的，屬於教學資料。老頭子把人給讓到沙發上，讓路露和柳葦並排坐著，就給放了一幕話劇，大名鼎鼎的《雷雨》。

他從後視鏡里朝陸北旌使眼色。

道具助理們注水只注一半，然後在水箱外頭粘假花。

謝完，繼續上課。

不過劇本還沒改好，梁平想了想，加一段就加一段吧，拍一天，省得總放假，劇組人心該散了。

蘭花指一翹，胳膊一抱，一隻手掐腰，腰向一側陷，肩也塌下去，瞬間，一個m.hetubook.com.com姨太太就出現了。

柳葦忍不下去了。

——這樣來講，她其實在這個娛樂圈也沒有多少時間啊。

陸北旌：「年紀大的聲音就放重，沙啞一點，更老一點就用痰音，年輕的就用假聲，聲音乾淨清脆一點，語速快一點。」

王老師一眼看到，喲了一聲，笑著說：「姑娘，想不想來演話劇啊。」

他把柳葦和陸北旌都拉到自己車裡，剩下的人和禮物坐一輛車，分得正好。

這回陪陸北旌去拜訪恩師，她也是做足了準備。

柳葦聽到小演員就猜到一點，應該是魯國的小大王和小太子。但演哪一幕就不知道了，她從沒看過完整的劇本。

路露在背後推她：「還不謝謝王老師。」

王老師放下手：「你試試。」

路露笑眯眯的答應：「哎！」

這她就不知道了。

這個刺|激勁，柳葦一下子就投入進去了。

柳葦過來的時候，道具助理們正在給水箱注水。

轉頭一看，路露已經把手機打開給她錄相了。

嬌俏，就是嬌俏。

大概是怕小姑娘愛上他。

她沒有一開始就出鏡，而是在姑娘們演上以後才出來，而且保證只有自己的腿入鏡，最後才懟鏡頭露個臉。

「好，好，演員就要多演戲，電視劇、電影都可以，總不出來，觀眾就忘了你了。而且你出道早，這很吃虧。觀眾記得的是你年輕漂亮的時候，等你年紀一上來，他們就不接受了，唉，一旦被觀眾拋棄，演員的路就走完了。」

那她不當演員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考公務員……三十歲以前退圈就行。

在水箱外面兩側造了一片花海。

他就是想讓這兩人再熟悉熟悉。現在是他和梁平都跟孩子挺熟的了，不知陸北旌是有什麼包袱，還端著架子不下來。

她在剛見到姐夫家人的時候， 非常緊張，生怕自己失禮， 去吃一次飯都要做一星期的心理建設， 生怕給姐姐丟臉。

陸北旌都在這個電影里露胸了，女主角才露個腳，為了平等，一定也要給其他女角色機會——這是編劇被關在酒店裡關瘋了的歪理邪說。

柳葦趕緊起身鞠了一大躬：「謝謝王老師。」

面前的劇情剛好也很緊張了，繁漪和周萍在說話，暴露了他們偷情的事，周侍萍在一旁偷聽。

王老師大笑：「對對對，女孩子嬌滴滴的，這樣說話很好聽的。可以再加幾個動作。」說著，王老師就側臉，舉起和_圖_書一手，翹著蘭花指，在頰邊假裝用手指卷頭髮，眼睛用慢動作眨，眨得很用力，但很俏皮。

柳葦就試，但面前沒鏡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卷的好不好看。

等她和孔澤蘭下來，他連外賣咖啡都訂好了。

三人上了車直奔片場。

陸北旆深吸一口氣，換上平易近人、溫柔體貼的人設，對柳葦笑著說：「別怕，王老師人可好了。」

走親戚這個事在柳葦的記憶中只有兩中。

陸北旌就垂臉、抬眼、翹手指卷頭髮加眨眼睛，一套全齊了。

「還在拍電影，王老師。」

休息了三天之後——第一天去看王老師，後面兩天在家裡對鏡練習。

孔澤蘭很支持：「好啊！我們帶咖啡三明治過去。」

他還對柳葦說：「你演的時候用鼻音就是很好的辦法。」

這張漂亮的臉蛋，是有保質期的。

柳葦一愣。

上車后， 她問路露：「大露哥。」

柳葦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但聯繫到自己看電視電影時的經歷，又覺得沒錯，是這樣的。

柳葦主動說：「那個繼母很漂亮。」她想了想，說：「不是她本人漂亮，而是她演出了一個美女的感覺。」

柳葦拍了電影以後才發現，特效才是電影電視救命的法寶。

片場里好熱鬧。

王老師點點頭：「有點意思。還是要多練，不用覺得丑，演戲嘛，演的是瘋子，看的是傻子。除了演給別人看，演員自己練的時候都跟有病似的。你讓你陸師哥給你來一段。」

她之前只是聽說過《雷雨》，上學時學過片斷，但早還給老師了，現在重溫，看到了完整劇情，不得不感嘆當時的話劇可真大胆，這樣的劇情放在現在演出也是很勁爆的。

王老師一直微笑著聽她說，等她說完，他點點頭：「很敏銳啊，你這個學生。」

水箱是養魚的水箱，幾百公斤的水加進去也不會破裂，淘寶購入。

然後把陸北旌叫到一邊去關心關心他最近的工作情況。

路露、陸北旌都退後，把柳葦推到了前面。

美女是可以演出來的，這在之前，她是不相信的，因為顏值是天生的。但今天她就看到了一個並不算很漂亮的演員，演出了美麗的女人的味道。

她喜歡帥哥和美女，但不喜歡老了以後的帥哥和美女，除非他們還很帥。但帥哥老了以後可能會繼續帥，美女老了以後卻很難繼續美。

她想去片場！

她對孔澤蘭說：「我們去探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