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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個女同學一進來，他就看到了她。

他說：「能把盤的頭髮解了嗎？」

她就脫了高跟鞋，赤腳站在地板上。

她先是哈哈哈笑，笑完反應過來：「……你是不是在說我蠢？」

費丙湯：「那我也看不成啊。」

她們說女演員都應該有各種類型的衣服做備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用上了。

她沒有化，被同學按住在走廊里臨時給她塗了一個，還挺精緻。

其實是身為導演的見獵心喜。見到一個能激發他靈感的演員，他就不由自主的想拍她。

不說就不說，她還不會自己打聽？

王導點點頭：「她演的不錯的。」

等她編完，看到相機已經把這一幕拍下來了。

王導：「你是想問她接不接得住吧？」

但如果是配角，那就慘了。當這個配角下線的時候，將會流失大批觀眾。

她卸完妝進來，這些人已經在看下面的人了。

她在班裡待久了發現頭腦簡單的同學真的很多很多。

費丙湯只好放棄讓王導出來說話，行吧，得罪人的事還是自己來吧。

她說：「好的話你也想來？」

他果然是想讓王導來說【那我們就再看看吧】，想讓王導來拒絕她。結果王導不會看人眼色，反而誇了她一句。

費丙湯：「都是近兩年的嗎？」

如果是主角還好，觀眾可以看到他的大結局。

她站到窗前，迎著光，歪著頭抓頭髮編辮子。

柳葦是穿著高跟鞋跟旗袍搭配的，頭髮是盤了一下，沒有像以前那樣扎個丸子。

柳葦：「老師你不公平，你不疼我，嗚嗚嗚嗚……」

「是嗎。」 這個男人眉皺得更緊了。

她對著老師假哭，老師沒好氣：「你需要我推薦嗎？你廣告也有，電影也有，我給你推薦什麼？」

老師：「哪怕你說個牙疼呢和*圖*書？我也好給你批假。」

晚上放學孔澤蘭順路來接她，她就哈哈哈笑著把陸北旌的話學了，完了感嘆：「他竟然覺得我沒心眼。我怎麼會沒心眼呢。」

她超有心計的！

這個男人想了想，對她說：「你能把臉上的妝洗了嗎？」

他旁邊的人就開始拿手機在搜。

這個項目的總製片費丙湯讓人給他找柳葦演過的戲。

柳葦不知道。

男生一臉蠢相：「那我現在牙疼行不行？」

原來朋友之間也有濾鏡，比如我的朋友很天真之類的，她回憶自己看唐希和孔澤蘭，也覺得她們很天真單純沒有什麼防人之心。所以這個看法是大家都有的，很正常。

費丙湯：「不止這個。她的商業價值很高吧，能耐得住性子嗎？咱們這個戲要拍可至少一年，挺栓人的。」

孔澤蘭點頭：「你的確很單純。」說完摸摸她的頭。

她才知道，從大二末期開始，老師已經開始放寬了對同學們的限制，有好劇組來找，也會推薦同學們去試鏡。老師們都是很有人脈的，對圈裡有什麼組在開也很清楚，哪些可靠，哪些不可靠，他們都知道。

費丙湯：「那我就看這個吧。」

男的不太滿意的皺起眉。

王導：「那你問她啊，問我幹什麼。」

費丙湯發現了跟王導說話不能轉圈，老爺子聽不懂話外音。

柳葦點頭：「是的，演過幾個。」

所以剛才他沒有讓她說台詞，也沒有給她劇本，只讓她站在窗前。

老頭子也看到她了，笑著招招手。

她出去后問老師這是什麼項目。

是身段特別好？

費丙湯：「也沒有上視頻網站？」

老師在走廊里陪著他們，讓人挨個進去。

定製的衣服根本沒辦法退，她在看到衣櫃里的數量后，很駝鳥的www.hetubook.com.com決定不去算可能的價錢，就當不知道！

柳葦：「……」

他旁邊的人可能是搜到了，把手機給那人看。

費丙湯沒話說了。

班裡現在日常學生數就是二十幾個，剩下的都在外面跟組。

不過王導這麼厲害，怎麼會被請過來？陸北旌和路露都是靠人情請的人，這人是怎麼回事？

男人點點頭，「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們商量商量再找你。」

「王導， 這看著像是您掌的鏡？」

男人真的看不透女人，她感到很同情。

不過還是有幾個人不知是不是沒看到老師的信息，穿著衛衣牛仔過來了。

每年要拍的戲有多少呢？

等於什麼呢？

不然她很可能會心疼至死。

等於她還是在班裡見不到幾個人。

費丙湯：「我是想，您覺得是她好，還是咱再找個新人更好？」

王導：「她就只有臉好看？只有臉好看，你幹嘛折騰人家半天，又是洗臉又是編辮子又是脫鞋。你就沒看中別的？」

助理：「最早的一部該有三四年了吧。」

「我去問問。」

助理搖頭：「沒有。」

費丙湯回頭說：「咱們這個戲也不圖找大美人來演啊，長得好看是次要的，重點是要貼合人物。別的不說，就這身高，我找什麼人才能跟她搭上？」

等輪到她的時候，老師在外面打量了她幾眼，點點頭，推她進去，囑咐道：「認真些，上面的老師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別倔。」

老師搖頭：「不行啦，下回吧。」

他站起來準備去跟這個學校的老師說，對不住，您看好的這個女同學，我沒看中，我還要再看看。

她在心裏說，看來這個男人應該以前沒跟王導打過交道。

自持人脈廣的柳葦出去就給陸北旌打電話，讓他hetubook.com.com打聽去。

這個男的轉頭問王導。

會的。

她一進去，先看到了一個熟人。

有一種演員可以左右戲的氣質。有時是主角，有時是配角。怎麼分辨不知道，但觀眾知道，導演也知道，當鏡頭懟上去的時候，只有一個人是焦點。而觀眾會發現誰在裏面是最吸引人的，他們最想看誰。

果然是要試鏡挑演員。大部分女同學是都被通知到了，因為每個人都是穿著旗袍來的，還有人畫了精緻的妝。

她就解開頭髮，頭髮蜿蜒披在肩上。

她馬上笑眯眯的對王導打了聲招呼。

柳葦：「……」

費丙湯：「那你覺得這小姑娘能演咱們的戲嗎？」

男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又說：「你對著窗戶，把頭髮編成兩條辮子，會嗎？」

他坐在兩張桌子的盡頭一邊，像是個不起眼的人。

她拿了一條白底黃花的，裝在衣袋裡提著去的學校。

兩張桌子前坐著五個人，後面還站著幾個，還有人在桌子那頭對他們架了一個相機，可能是要拍試鏡片段。

她只好再穿上高跟鞋出去了，從頭到尾都很平靜，心裏的問號快要突破天際。

有試鏡嗎？

老師：「別瞎打聽，要是真要你了，我再跟你說。」

他又上下打量她：「能不|穿高跟鞋嗎？」

她自己不會買，就是她們倆去挑的。

這就是玄學。

王導又說了一句：「你要是找不到鏡頭裡比她更好看的，還是要回來找她。」

對一些有點欠缺運道沒人來找的，老師也不會讓他們在學校里閑著，會幫忙介紹一些廣告讓去拍。

都不是。

看到她，這個男人招手把她叫進來，還是在皺眉。

助理在網上搜了搜：「她還拍過好幾個公益廣告， 這些倒是都有資源。」

大概就是她對老師這麼哭過後不到和_圖_書一周，老師發了條消息給她，讓她明天帶一條旗袍或長裙到學校來。

不是她買的，而是孔澤蘭和唐希在給她準備衣櫃里的備用衣服時塞進去的。

她這麼跟陸北旌說。

女同學穿旗袍，男同學就隨便了。老師只讓他們穿襯衣或西裝過來，除了不能穿牛仔褲和衛衣，鞋倒是無所謂，但男同學中聰明的就穿了皮鞋來。

她走進去，站到桌子前，先淺淺鞠一個躬，再報大名。

王導一針見血。

有好幾個男生女生說自己頭次上電視是去拍老年奶粉廣告，或是家用電器，在後面充當家庭生活中的青春活力背景板，跟著音樂蹦蹦跳跳。

是氣質太出眾？

陸北旌：「那肯定的啊。」

助理：「最近的一部倒是剛下線，去年的電影。」

旗袍是去定製的，據說四位數——但她後來自己搜了牌子，懷疑孔澤蘭少報了一個零。

他說：「你都說他們頭腦簡單，那要蠢成什麼樣啊。」

費丙湯就發現這個女同學可能就是一個玄學，她會吸引觀眾。

王導：「你看著辦嘛，我不管挑人的事，我只管拍。」

她出去借卸妝乳，直接去洗手間把妝卸了。看她卸妝，後面排隊的女生趕緊也跟著卸妝。

不過她覺得這是因為這些人都不知道她當初是怎麼對自己親生父母的，要是他們知道了，肯定不會覺得她很單純。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班上至少八成的同學都出去拍過戲了，有的快的已經拍了兩三部四五部。

她明明很精明！這傢伙真是不會看人，竟然以為她很蠢。

班上其他同學也都這樣，可能都知道老師是真的喜歡他們，跟老師撒嬌都是拿手本領，她就見過班上一個長得賊漂亮的男生抱著老師的桌子腿哭，說要請假出去過生日，老師欣賞了他半天哭相，溫柔的拒絕了hｅｔuｂｏoｋ.cｏm.coｍ他。

眾所周知，新人好調|教好使喚，像她這樣的成名演員，哪怕只演過一部，都算老油條。

坐著的五個人中，一個男的問她：「你是不是演過戲？」

王導看了一眼點頭：「是啊。」

她也算老師的愛將，撒起嬌來毫無心理壓力。

要不要她來演呢？

這樣的旗袍，她倆給她買了十幾條。

費丙湯：「版權捂得這麼嚴？賣到海外去了吧。」

他是不是想要一個新人？

她還真有旗袍。

陸北旌一聽有王導參与就來精神了。

「老師們好，我叫柳葦，藝名柳思思。」

柳葦點頭：「能。」

他挨個看過去， 捧著手機就去找王導了。

他身邊的是助理，有些為難：「她演的全是商業電影，沒有上線，全是院線電影。」

他陷入了左右兩難之中。

只好臨時去借，可是一時又很難借到合適的。

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這裏面有一個會編辮子的年輕女角色。

柳葦從來沒有這個待遇！

說謊請假都不會，大概是以前一直長得好，從小受優待，就沒吃過被拒絕的苦。

王導這個老頭可能有些緊張，他應該是不太愛說話的，他一直在玩他面前的本和手裡的筆。

費丙湯：「多找幾個，我看看她演的什麼樣。」

她是大一大二大三出去，大四才回來好好上課。同學們是大一大二大三好好在學校里上課，大四齣去拍戲。

王導！

「王導你看呢？」 他問。

這試鏡試的一句台詞不給，也不看她塑造人物的能力，也不看她的演技，就讓她對著陽光編辮子？

他的眼睛就像攝像機，大腦已經畫出了分鏡本，想著把這一幕放在哪裡合適。

那人邊看手機邊看她，一邊看一邊手指在手機屏上往下划——可能是百度百科。

陸北旌：「沒有。」然後話音沒落就憋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