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原來這部戲拍的是這位女士的故事！

「這是我台電視劇計劃的第一部 ，必須要拍好。」

很快，投影布上開始放試鏡片段了，第一個就是柳葦。

陸北旌就很安靜。

「從大學時開始的，這個年齡跟這個演員的年齡差不多。」

她赤著腳站在漆紅的舊地板上，一隻腳踩在另一隻腳的腳面上，彷彿是腳底痒痒。

董文珊：「我就猜他們會找你。」

坐在她旁邊的是孫道敬和江一橫，他們一人與董文珊同個年齡段，也是來不及火就被市場拋棄的中年演員。

王導：「這個女演員很年輕。蘭花要從她的少女時期演到她老年之後，需要的女演員有著非常優秀的演技，不但能扮演少女，還必須會演老人。這個時間跨度非常大。關於這個角色我們是不是需要安排多少女演員接力扮演，目前還沒有最終決定。大家在評價演員的時候，可以不必去考慮這個問題。」

現在不同的，市場經濟下，收視是很重要的。

陸北旌：「我進去能說話嗎？」

江一橫：「這部戲野心很大啊。」

說來也奇怪，以前唐僧換個人演都沒影響過收視，重播后竟然還有大批觀眾沒發現唐僧換過人。

陸北旌：「別人說得再多，您去看一看更放心。」

「我覺得我們可以邊拍邊找。這個女演員演大學時期還是可以的，視情況而定，要是後面她拍得不行了，我們再換演員也來得及。」

這次會後，陸北旌主和_圖_書動邀請費丙湯。

選拔會在會議室舉行，椅子沒坐滿，十多個人吧。

她是個年過四十歲的中年女演員，早年有過一些大熱劇的經驗，但後面就漸漸不出來拍了，因為無法適應當今的市場，她曾對朋友說【現在這個市場太不正常了，它拋棄演員太快了】。

「這個女演員優點很明顯，她長得好看。觀眾還是喜歡看長得好看的演員表演的。」

陸北旌的心都要蹦出來了！

所有人都看著費丙湯。

會是他嗎。

據說蘭花女士的丈夫也是一位地下工作者，但鮮為人知。

第二天，陸北旌六點就起來，七點就開車上路，寧可到了以後在樓下等著都不遲到，最後也順順利利的拿下了角色。

「能不換演員就不要換。換演員冒的風險非常大，我們這個戲不容許失敗。」

董文麗小聲說：「除了你之外，好像還有好幾個大佬，不過應該還在慢慢說服當中，最後不知道能來幾位。」

這下底下都笑了。

陸北旌一直認為他比他們都幸運的原因是他晚了十年出生，假如他跟他們同年齡，一樣會被這股浪潮衝擊。

董文麗：「有道理。」

從那時起，觀眾對演員的要求就一路往時尚華麗潮流的方向走了，早期對演員要求的中正平和、相貌端正、氣質大方等等，全都不算數了。

費丙湯聽了以後就嘆氣：「你不是第一個問的人了——你們有交情？對了，你跟她合作過和-圖-書，認識？唉，她的老師天天盯著我問，都快罵死我了，說我不挑她就是眼光不好，就是信不過她。」

這就是一連串的惡性反應。

陸北旌：「她本人是很優秀的，不愛叫苦，很愛學習。」

就是央視，也嘗過這樣的惡果。

或許曾經看過這張臉，但沒有一點印象。

他試戲的部分根本看不出來。那他演誰？

江一橫和孫道敬都打定主意不開口，他們來就是想多認識幾個人，混個臉熟。

台上，費丙湯拿著話筒，平靜的說：「這位女演員一十歲，就讀北京電影學院，今年大四。曾參演過多部影視作品，有一定的表演經驗。她試鏡的角色是這部戲的女主角：蘭花。」

費丙湯和王青山都在，各組也都有人來開會，美術、攝像、化妝、服裝、統籌等等，烏泱烏泱坐滿了。

個人都點頭答應。

這麼重要的戲，肯定競爭很激烈。雖然合同已經簽了，但後面被人頂的可能也不是沒有。她好幾次簽了合同被人頂下來，就怕這回也是。

費丙湯在快速的玩手裡的筆。他現在對使用柳葦就是處在這樣糾結的地方。一方面，這部戲不容有失。另一方面，王導和很多人都對這個女演員的演技有信心，認為她是可以的。

這就必須考慮觀眾的喜好了。

位前輩在自憐，他說什麼都不合適。

她穿一件白底黃花的旗袍，袍身是舊式裁法，兩片式，不收腰，從腋下收緊，顯得腰肢和圖書纖長。

然後畫面就消失了，幕布變白。

戲的口碑大跌，演員的惡評如潮，廣告商跑路，電視台的收視跑光。

費丙湯不是說瞎話，下午就要開演員選拔會，柳葦的那個試鏡片段就插在裏面。

不是陸北旌一個外人，他就看到了很多業內老前輩。

費丙湯：「不是我不挑她，這個角色很重要，我們已經開會研究過一次了，大家還有分歧，還要再研究一下。」

費丙湯：「評價很高嘛。」

在以前的劇里，換演員是很普遍的事，一個重要角色常備一到兩個備選很正常，就是擔心有人有情況會耽誤拍攝任務。

她不安的在椅子上動了一下。

「不行不行，我反對。這個女演員的個人條件很突出，換演員非常有可能會引起觀眾的反感。萬一後繼的演員不如她，觀眾不接受，那這部戲就等於失敗了。」

費丙湯：「你是想讓我去看一看柳葦的演技吧。她老師也說了，讓我去看。」

費丙湯：「能啊，暢所欲言。」

「一會兒出來的人，都有編號，對應的就是這裏的角色。你們憑著人設看看合不合適啊。」

柳葦側身站在教室的大窗戶前，陽光灑進來，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陰影。

費丙湯：「大家可以發言了。」

陸北旌請費丙湯吃了個中午飯，費丙湯就請他參加下午的選拔會。

很快會議開始了。

他馬上想到自己。

不過大多數人只是過來參會而已，像審計統籌這種都不和圖書會發言，不過後續會議記錄也會給他們一份。開會嘛，講究一個人齊。

助理過來給他們發資料。

陸北旌知道這些全是演技派，可觀眾卻可能連他們的臉都不熟。這裏面除了董文麗還有一兩個能被觀眾叫出來的角色之外，剩下坐在這裏的就都是觀眾眼中的「無名之人」。

他剛把話筒放下，王導拿起話筒：「我說兩句。」

他就趕緊過去打招呼。

其實問題就在這裏。

王導剛要把話筒放下，又拿起來：「對了，我再說一句啊，這個女演員以前演過我拍的一部公益片，她在裏面扮演女兒也扮演母親，還是有一點能力的。為了防止一會兒有人提起，我先自己說了。」

一次的失敗，下一回再想重啟類似的項目就不敢了，台里的領導也不敢冒風險。

費丙湯還在說：「這位女士沒有親生的孩子，她本人也已經去世超過十年了。在她的檔案公布之後，為了弘揚民族正氣，為了讓世人記住我們國家和民族曾經的英雄事迹，我台決定投拍《燕燕》。」

陸北旌稍稍放了一下心，剛才他就擔心柳葦的年紀太輕，可能會有人擔心她不能扮演這個年齡超長跨度的角色。

底下的人還真有發言的，一個接一個。

她的樣貌艷麗，體態豐腴，跟市場對女演員的要求是背道而馳。

這可是她翻紅的機會啊。

那就是這個女演員能不能擔得起這個重任呢。

孫道敬：「這部戲是頭一個，頭一炮要打響，後面和圖書的戲才好開，招商才更容易。」

當中國的明星還停留在用作品說話的時候，港台藝人掀起的炒作風，韓流藝人流行的人設風，都讓他們受到了沉重的打擊。觀眾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過去了，市場選擇了新鮮，就把他們都扔了。

陸北旌想問問柳葦有沒有希望。

「年齡也比較合適，我看劇本是從年輕時期開始拍的。」

費丙湯：「那就去吧。」

她的臉看不清，頭髮披在兩頰邊，她握著一束頭髮，正靜靜的打辮子，毛絨絨的頭髮在陽光中透出金色來，攏著她的半身。

但是當時是任務劇，收視跟收益不掛勾。

江一橫和孫道敬也是這樣想，都有點緊張。

王導這回把話筒放下就不拿了。

試鏡片段只有兩分多鍾，她沒有說一句台詞，只是靜靜的編好了兩隻辮子。

所有人都抬頭看。

「北影的畢業大戲，您要不要去看一看？」他說。

前輩們就叫他坐過來，一起聊天。

眾人剛低下頭準備交流一下，趕緊又抬起頭。

可是現在換一個演員就失敗一部戲幾乎是很常見的事了。

合同的事就交給路露去走了。

她彷彿只長長頭不長肉，鏡頭從側面拍她，更顯得身條修長。

撞上港台明星的那一撥藝人消失都是非戰之罪，後面還有韓流，沒給他們留下一丁點活路。

相比之下，陸北旌的位子要穩得多，他被招進來，肯定要靠他招商的，所以動誰都不會動他。

董文麗參加過一次了，就給他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