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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他專業不對，能保持目前穩定狀態，我挺滿意的了。」

持刀的少女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男人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

「它大概是被封印太久了，它把法器給了方鴻舟和于鴻，估計原本指望他們幫它收集力量，結果……不過傻子太多，也說不準……」

「你媽養了你四十多年，你不還是說跳就跳么？」

好黑。

木刀裹著氣勁，向姜游腳邊飛去，穿入地面，姜游向後跳了一下躲開，接著，從地底傳來一股力量，炸開，泥點飛濺。

沖走了腥臭味。

地面向下陷。

裂開。

他看了一眼手持GPS，他們在不斷地靠近坐標點。

「方學舟和于鴻，大概就是找到了這裏。」姜游用照著山洞中的各個角落。

「顯然不是，法器的另一半吧。」他彎腰撿起了骨頭，愁眉苦臉的把它撞進一個塑封袋中，封口后扔回背包中。

「善惡正邪對人類才有意義，」姜游用腳踩了踩地面，「夢到神m.hetubook.com.com泉……」

他低頭看自己的身體，灰色的，模糊不清，像是勉強拼貼起來的一樣，彷彿很快就會散掉。

他猛然抬起頭，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一男一女。男的中等身高頗具厚度，女的手中拿著一把木刀。

「那它呢？」

她聽到了身後不斷傳來坍塌的聲音，混雜在雨聲中。

好大的雨。

陳子愷低下頭，「我後悔了。」

唐不甜走到石台前。

腥臭的泥水旋轉著，擰成了兩股，分別向姜游和唐不甜捲去。

「沒成功。」

唐不甜沉默了一會兒。

「那泉水呢？」

「是啊，死了。你母親，現在住在蘭欣苑的一個車庫裡，每天靠撿垃圾換點吃的。」

好大的雨啊。

蘭欣苑一間堆滿飲料瓶的車庫中，昏睡著的年老的婦女突然睜開眼睛，「阿愷……」

能見度越來越低。

還要走多久……

木刀揮擊，泥水張開大口把木刀吞了進去。

沉默地前行著。

姜游踩了一m.hetubook.com.com腳水，水濺入腳腕，浸濕了襪子。

雨滴砸落在他的身體上。

雨漸漸地停了。

他嘗試著坐了起來。

唐不甜抬手。

姜游隨手指了指一個地方，「這裏，挖吧。」

「你記得方學舟和于鴻嗎？」

姜游拉下帽子。

陽光刺進他的眼中。

走。

補充完能量后，姜游和唐不甜從亂石坡的背面向上走。

「好。」

「不穩定會怎麼樣？」

木刀向外飛出，向下劈，刀尖在水面上劃過。

唐不甜全身上下依然保持著乾爽。步伐也很輕盈。

劈開了水面。

土腥味，屍體腐爛的味道，她抬頭四望，土黃色的潮水從四面向她撲來。

走了很久，很久……

嘩啦啦……嘩啦啦……

「十幾年，她難道一直在騙我？她怎麼能裝的這麼像？又怎麼能一點情分都不念？我放她走，帶著涵涵走，她還不滿意，她…………」陳子愷抬頭看著姜游，試圖從他的眼中找到答案，「為什麼？」

地面突然震動hetubook.com.com了起來。

她流下了眼淚。

「臭水溝啊。」

「祭台吧。」姜游看著石台上表面古樸的花紋。

她轉身，看到兩個巨大的模糊的影子遮蔽了天空。

「然後呢？」

他拉了拉姜游的袖子。

走進。

舌尖殘留著巧克力的甜味。

「陳子愷是吧？」

路越來越難走。

山洞中有一個石台。

黃色的泥水拍在她的鞋面上。

姜游在陳子愷身邊坐下，「你還真是個好人。」

晴好……

唐不甜向後退了兩步。

「跑！」姜游從唐不甜的身邊跑過。

向前走了大約一兩百米后，有一個山洞。

「她是我的初戀。」陳子愷突然說。

「我？我不是死了嗎？」

「是啊，看上去是被封印了，如果我沒猜測錯的話，鬆動應該是三年前，陳子愷跳下山崖，打破了封印，還真是巧呢，方學舟和于鴻帶走的那塊骨頭，應該算是，法器？我也不是很了解……」

手電筒的光芒中，一條小路出現在前方。

「不一定？」

「現在要hetubook.com.com做什麼？」

「你大概，是不會樂意見到的。」

水，潮水……

雨停了。

——

烏雲散去。

綿延的雪山在陽光下泛著淡金色。

聽著姜游粗重的呼吸，她問：「這也是儀式感嗎？」

一絲雨落在他的手心。

灰茫茫的。

纏繞在陳子愷手腕上的蛛絲鬆開。

靈魂化作了一個個光點，薑末伸出手，掌心有一道紅痕，光點落下，融化在他的身體中。

「他們怎麼了？」

姜游遞給她一塊巧克力，她接過，撕開包裝紙咬了一口。

「我……」

「不一定。」

他抬起頭。

姜游拿出戶外手電筒，白色光穿透了黑暗。

「他們，他們不會做了什麼……」

向她扑打而來的潮水，在距離她身體十米遠的地方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隔開了。

唐不甜聽到了姜游的笑聲。

她跟了上去。

纏繞在他的手腕上。

耳中充斥著雨聲。

他看清了他的臉，圓臉，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很和善。

「我想媽媽了。」

唐不甜停下腳步。

「神？」hetubook.com.com

薑末走到姜游身邊，麻團乖巧地圍在他的脖子上。

大雨落下。

「大概在下面，」姜游繞著祭台走了一圈。「似乎，是被信仰過的神呢，被賦予名字，有象徵它的符號，還有儀式，或許在最初，的確是一汪清泉。」

「邪神嗎？」

姜游看著木刀飛回唐不甜的手中。

他看到陳子愷送了口氣。

木刀刀身滴水不沾，回到了唐不甜的手中。

雪好硬。

姜游和唐不甜對視了一眼，他們順著小路向前走去。

「他們想幫你復讎。」

刀身暗光浮動。

木刀飛回，唐不甜問：「這個就是邪神嗎？」

晴好的時候，能看到綿長的雪山和藍天交匯在一線間。

更遠處，一個小小的，紅色的身影在慢慢靠近。

泥水的轉速變快，然後突然凝固，斷成一段一段，一塊黑色的骨頭，落到了地面上。

只有雨絲上泛著一點光。

「這是什麼？」

姜游在陳子愷身邊坐下，他舒了口氣，「真美，是吧？」

他說：「有點冷啊，在這裏失溫挺危險的。」

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