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我在老勁山上拿走了神像。」他觀察著她的表情。

「上次見她的時候，她受傷了？」黃鵠轉過身，他看著蔣雲憲，「你知道誰傷了她？」

門，突然開了。

「等我幹嘛，嫌棄自己頭髮太多嗎？」姜游用腳踢上了門，他抱著薑末走到雷瑤面前，「得賠錢啊，這個神像很值錢的，是那個什麼戰國時期的文物，上次哪個拍賣行賣出了一個差不多的，拍了好幾個億呢……」

他向她確認，「你不管她死活對吧？」

「是。」

「大概吧。」姜游看著唐不甜，她的嘴唇因為吃辣，看上去比平日要鮮艷很多。

「不說是吧，那我換個話題，蔣雲憲現在在做什麼？」

黃鵠輕笑了一聲，「朱亦綱告訴我，她總是喜歡去羅成圓最後出現的地方獃著，你們不會認為羅成圓還活著吧？」

「我也不喜歡合作，」姜游雙手抱在胸前，「和我合作過的，都死了，這讓我心裏覺得不是很舒服，孫修現在在做什麼？」

轉頭。

「你和楊萱的關係很好？」

「我有時候也不太怕麻煩，」他抽出紙巾擦了一下嘴，「我就想過一個安生的年，晒晒太陽發發獃，吃點蹄髈之類油膩膩的，到了開春就能安心減肥了……」

「我老覺得我這個院子有點小，想有個開闊一點的小草坪，每天起床就在那裡打打拳舞舞劍鍛煉一下身體什麼的，現在這塊好看是好看，但東西有點擠，我施展不開。」

——

「你不是美少女。」

「你在老勁山上拿走了神像……」雷瑤重複了一遍姜游的話，「牠很不滿意……」

薑末坐在樓梯的扶手上。

雷瑤咬住了嘴唇。

「你準備賠我多少錢？」姜游問。

「羅成圓死了，孫修在沖關，現在沒有人能護著你們兩個，」黃鵠抬了一下眉毛，「你覺得胡爺信我，還是信你們？」

唐不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飯店門口，她喝了口半涼的茶水，也站了起來。

「什麼？」雷瑤有點迷茫。

「出去了？」黃鵠從蔣雲憲面前走過，視線掃過茶几上的酒瓶和酒杯，「你知道她去哪了？」

端著杯子www.hetubook.com.com走出廚房的時候，薑末坐到了長桌邊。

——

門鈴聲響了起來。

「我……」

雷瑤雙手握著手機，她靠著櫃檯，身體漸漸下滑，坐到了地上，「我該怎麼做，孫總？」

蔣雲憲搖了搖頭。

姜游把她的靴子踢進了長桌下，「我就是勞碌命，我特么的就想安心當個胖子，就這麼個小小的願望。」

「死了就是死了，羅師死了，有人為他做什麼了嗎？」雷瑤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您和羅師在唐江布局了那麼多年，他死了，黃鵠來了，我們過去的努力一下子變得毫無意義……」

「這樣我才能信任你，不然我怎麼知道，等孫修出關后，你會不會反咬我一口呢？」

「雷瑤雷總監，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脾氣很好？」他站了起來，走到雷瑤身邊，伸手推了一下她的腰，看著她在半空中晃蕩著，「合作的誠意在哪裡？」

「就當儲備一點過冬的糧食吧，有把握嗎？」

姜游掐滅了煙。

蔣雲憲伸出了手。

「你要做什麼？」

她突然感覺到大腦一陣劇痛，捧著頭尖叫了起來。

店裡很安靜，似乎太安靜了一些。

雷瑤緊閉著眼睛。

黃鵠再次輕笑了一下，「我給你一個機會，殺了她，證明你的清白。」

「不知道。」

「確定嗎？」鏡片后的眼睛稍稍眯起。

雷瑤向店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把神像平放在櫃檯上，一縷黑影從她的指甲縫中飄出，飄進了神像中。

巫平區。

手機放在地上。

「不管。」

半分鐘后，電話接通了。

「你胡說八道！」

雷瑤抬腿正要走的時候，突然，蛛絲出現，將她的雙手和雙腳束在後背上，然後她再一次被掛了起來

她聽到了孫修的嘆息聲。

「不是我要做什麼，是你們為什麼老要找我的麻煩？」姜游的手向下移動著，抓著她的脖子，拇指碰觸在她的頸部動脈上，「合作？我和你們有什麼好合作的？」

薑末看了雷瑤一眼后，慢慢走上了樓。

「我沒注意，我看一下。」

「羅天大醮結束后和-圖-書，白鶴觀的規矩就緊了起來，我後來才聽到一點風聲，祂，很不滿意，」孫修走到了露台上，他看著灰色雲霧中若隱若現的山巒，「去年我為了你和蔣雲憲去過一次唐江，黃鵠估計認為是我壞了他的事，他在胡哥耳邊說了什麼，才導致了我現在……」

「你在姜游這裏找到神像，這說明這件事，他插手了。我們應該靜觀其變伺機再動。」

「我想和你合作。」

他向外走去。

姜游放下了薑末，然後從長桌下拉了一個椅子出來，他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看來是趕不走你了，坐下來談吧。」

「不可能。」

「我，胡……」雷瑤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般閉上了嘴。

年齡和他差不多大，穿著深咖啡色的薄款羽絨衣，他瞳孔的顏色很淡，他的視線鎖定在蔣雲憲的身上。

束在雷瑤身體上的蛛絲將她向上拉去，接著整個人都被蛛絲平貼在了天花板上。

「我們要合作，你必須告訴我它的情況，我們才能合作對不對，」姜游看著雷瑤的眼睛，「要讓它滿意對不對？」

姜游找服務員買了單，然後他站了起來，穿上外套后他把薑末抱了起來，「我就先回去了。」

雷瑤咳嗽著。

姜遊走到廚房，幾分鐘后他拿了兩瓶可樂出來。他先擰開一瓶，放在雷瑤面前，在裏面插了根吸管，然後走了回去。

姜游看著她，表情無悲無喜，「羅天大醮第一天，我去了，在老勁山上找到了這尊神像，於是我得到了一個答案。」

她聞到了煙味。

姜遊走到櫃檯后，他拉開抽屜找出了包煙，摸出了一個銀色的打火機。

「為什麼不滿意？」

蔣雲憲沒有開口。

「雷瑤嗎？」

「我可以捧她。」

雷瑤苦笑著搖頭，「孫總，我們和黃鵠之間，不是內部的理念之爭，是生死之爭。」

「我家隔壁就是小方齋，沒什麼工藝品店，」姜游伸手捏住了雷瑤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你說說，你來了多少次了，誠意知道么？」

「我有空，說吧。」

「什麼答案？」

姜游用腳把碎片踩的更碎。

蛛絲鑽入了她的身https://www.hetubook.com.com體之中，溶化在她的血液里。

姜游在他對面坐下，他喝了口牛奶，然後舒了口氣，「真累死我了，這種有信仰的。來給我捶個背。」

「你為什麼會去找他？」孫修問。

他吸了口煙，吐出煙霧后，他把煙扔進了雷瑤喝過的可樂瓶中。

「雷瑤！」

「唐不甜能給他的，我們也能，我，孫總，可能你還不知道，現在庄澤坤在唐江，只要我們能夠……」

姜游看了薑末一眼，「有人進了他的房間。」

「怎麼了？」唐不甜問。

雷瑤被他看的有些慌，「他，他好點了嗎？」

「我原本以為，她只是想要悼念一下，」黃鵠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庄澤坤在唐江，她還這樣到處亂跑，讓我有不太好的聯想，於是我就查了一下。」

他伸手在雷瑤的後頸上輕輕地一敲，她昏了過去。

「神像上有靈力波動嗎？」

門外站著一個男人。

「雷瑤呢？」黃鵠向門內看去。

「我拒絕。」

雷瑤聽到她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發出。

「可以。」

「滿意，對的。」雷瑤的眼睛漸漸失去了焦距。

「那個唐朝文物啊，上次蔣雲憲過來，他把我的房子買了，讓我一下子多出來幾百萬的現金，他還說要幫我理財什麼的。」

「它……」

堵塞，疼痛。

「我，」她轉過身，「我，我在等你。」

「我好像有點心動了，」他又推了雷瑤一下，「你覺得我西邊的那家工藝品店怎麼樣，就是小方齋旁邊的那家。」

她試圖聚攏身體中的靈力。

「他還是特科的人。」

「我明白您的意思，」雷瑤再一次咬了一下嘴唇，咬破了，血從牙縫中流了下來，「我想拉攏他，我想讓他幫我……」

黃鵠把一杯酒舉在面前，他看著蔣雲憲。

然後一咬牙，他拉開了門。

「對不起，孫總，是我和憲哥太沒用了。」

「他……」

她的表情一瞬間變得驚恐起來。

白色的光中，走出了一個薑黃色的人影，手中抱著一個孩子。

「孫總，我不會看錯的，神像就在我手裡，我把照片發……」

几絲頭髮沾在她帶著血漬和圖書的嘴唇上，她的身體輕微的顫抖著，「你……」

蔣雲憲心神不寧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拿出手機，他給雷瑤發了數條信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雷瑤沒有回復他。

姜游把可樂瓶里的吸管拿掉，他拿起可樂往雷瑤的口中灌去，她努力的吞咽著，一些液體落到了地上，灌了小半瓶后姜游把瓶子放回桌上，「我喜歡看美少女打倒大魔王的劇情。」

「你覺得你能給我什麼？」姜游喝了口可樂，「我覺得我和孫總說的很清楚了。」

她猛的站了起來，沒有站穩，身體搖晃了一下，她伸手抓住櫃檯，試圖穩住身體，卻正好碰到了白色的神像，神像落在了地上，碎開了。

「我現在在蟲屋，姜游的店裡……」雷瑤組織著語句，「我在他那裡找到了一個神像，他，我們被他騙了，他是，」她咬了一下嘴唇，「他是黃鵠的人，所以他才要殺羅……」

「孫總他……」

黃鵠從托盤上拿起兩隻倒放的玻璃酒杯，正放在桌上后，他拿起酒瓶，金黃色的液體從瓶口流入杯中，「和特科的人走的那麼近，你覺得胡爺會怎麼看？」

「你覺得它值多少錢？」姜游看著雷瑤的眼睛，「你要合作，你開價。」

「你還在啊。」

「黃師……」

雷瑤聽到了點煙的聲音。

他抬起了頭。

把手機貼在耳朵上，「沒有靈力波動。」

「我，我……」雷瑤低下了頭，頭髮向下散落，「黃鵠到唐江后，他的人，他說既然我和憲哥喜歡做普通人的工作，那就繼續，我的助手，朱亦綱，投奔了他，我和憲哥的處境……」

薑末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神像的碎屑浮了起來，慢慢的聚攏在一起，不多時，一個白色的蜘蛛雕像出現了。

「我們和黃鵠之間的鬥爭，是內部的理念之爭，你不該把……」

「你們不好好修鍊，管理什麼公司啊，又累又苦，還要和凡人打交道，你說是吧？」姜遊走到她身邊，煙霧從她的口鼻中飄進她的身體，「苦修沒有意義，讓它滿意才有意義，對不對？」

她睜大了眼睛，「你……」

眼眸深處的一點紅色閃動著。

「和_圖_書你想要？」

「確定。」

他把茶几上的酒杯拿了起來，喝了一口后他又放下，他站了起來，繞著客廳走了一圈，他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深吸了一口氣。

姜游伸手抓住了雕像，放在眼前端詳了一會兒后他把雕像放在了桌上，「年後店裡賣點工藝品吧。」

「他出了什麼事？」姜游稍稍向前傾，他推了一下眼鏡，「他讓你來的？」

她吐出了一口氣。

「可以。」雷瑤毫不猶豫的說。

他走進廚房，找出了杯子，倒了兩杯牛奶，用微波爐熱了兩分鐘。

蛛絲勒緊了。

掛在了姜游的對面。

呼吸聲。

她細細的聽著手機聽筒中的聲音。

「威脅嗎？」

「你能和它直接溝通嗎？」

「孫總，我知道現在是你的關鍵時候，我……」

「你可以和唐不甜合作，為什麼……」她的聲音嘶啞著從喉嚨中擠出來，「我也可以。」

「一直挺好啊。」

黑色的雲層翻湧著，孫修再一次開了口，「雷瑤，姜游不是你能拉攏的人。」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她出去了。」

腳步聲。

雷瑤雙手抱著膝蓋坐在地上。

「是的，必須讓祂滿意。」

姜游鬆開手，後退了一步，一大口血從她的口中噴出。

薑末的眼睛眨了一下，他稍稍側了一下頭，「要下雪了。」

薑末把手機放在桌上。

「黃鵠沒有，他沒有達到要求，他搶了孫總的東西，他，羅師，羅師死了……」雷瑤語無倫次了地說著，像是在夢囈，「他嫉妒羅師，我和憲哥，必須要殺了他，他會逼死我和憲哥，他恨羅師，恨我們，他……」

「那就帶上你的小滑板。」

「你要做什麼？」

「你？！」

第二百二十一章

「害怕了？」

「殺了黃鵠。」孫修說出了雷瑤沒有說的話。

「還是不說，你就想用一點錢來打發我對不對？」姜游看了一眼地上的神像碎片，「最後一個問題，它想做什麼？」

「你要多少錢？」

他向前走了兩步，停住。

「這樣聊天我會比較安心，你要喝點什麼嗎？」

「我不信他就只想做個明信片的店主。」

「然後讓我潛規則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