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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一把電話筒遞給薇薇安，一臉職業化的笑容。

「你們鬧這麼大的動靜，殺這麼多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李閻抿著嘴接通，雙眼仍舊盯著瘟樂。

說著，李閻站起來走出房間，刻意避開了房間里的錢五和瘟樂。

「你把車開到金山公園，後面的事我來做。沒鬧出什麼動靜吧。」

「借五師叔吉言。」

李閻沒有立刻回應，過了一會才反問：「葉小姐這麼快就找到中興保德，看來對我已經有些了解了？」

「李先生，有一位姓葉的女士找您。」

「那就這麼定了，就約明天晚上，還是九點鐘。」

「說來聽聽？」

人車眼看就要相撞，李閻的影子突然消失不見。貨車順利衝出了車庫，可瘟樂沒有絲毫降速的打算，反而瘋狂轉動方向盤，輪胎髮出不堪負荷地刺耳摩擦，他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一股沛然的力道撞得車頭一歪，瘟樂的視野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等他好不容易穩住車身，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搞定了。幾時接應。」

「我去中興保德辦事處，給李閻打了電話。」

瘟樂若無其事地掛掉電話，隔著擋風玻璃，歪頭打量著李閻。

「是做了些功課。」

瘟樂隨口應付著，突然，他踩了一和-圖-書腳剎車，貨車在即將駛出車庫的關口停下，瘟樂打起車燈，兩道冷色調的光柱擦過李閻的身體，他的輪廓依然模糊。

「你打算怎麼做？」

「你剛才說誰？」

薛文海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他們是怎麼攪合到一塊去的，阿樂怎麼這點事都辦不好。」

聽到薛文海一直圖謀茱蒂的命煞，查小刀臉色也肅然起來。

「記不清了，啊，有辦法！五叔你一定知道四柱神煞一共有多少種吧？大概就是這個數字再翻上一番，畢竟除了一部分罕見的命格，其他的吉神和凶煞都要有備份才保險。」

瘟樂舉起雙手：「我投降。」

「好了好了好了。你把你們的通話內容，一個字不拉地告訴我，一個字都不能改，你說。」

瘟樂回應。

「呵，這就不必贅述了吧，總之，我對李先生沒有惡意，只是想和平地解決這件事。」

錢五冷聲道：「你幫他殺了多少人？」

「瘟樂出事了，人和貨都被中興保德的那個李閻給扣下了。」

「也不是，還差華茂楊寶金的孤鸞煞，怡和洋行劉佳山的福星。澳門何文禮的月德……」

薛文海像是剛剛劇烈運動過，他洗了個澡，頭髮還濕漉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葉詩茹的錯覺，薛文海似乎憔悴了不少。

「看來沒有。是你自作主張。」

瘟和_圖_書樂癱坐在一張椅子上，身上只剩下白色底褲，李閻下手不輕，瘟樂半張臉都紅腫發紫，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放心，沒人能抓到把柄。」

「米色西裝？他是不是高高瘦瘦的，講普通話？」

「葉小姐你好，有何貴幹？」

李閻突然抬起頭，眼裡似有漆黑的深澗。

「丁嘉樂，新聞上說的應該是他了，按道理，他應該在精神病院接受強制治療。」

「這種事薛文海怎麼會告訴我？」

「喂？」

「好，我還有一個問題，葉小姐到中興保德找我這件事，您那位乾爹薛文海他知道么？」

他顯然興緻高昂，嘴裏輕輕哼唱。胸口的手機突然發出低沉的震動。

「一眼就認出萬會人元，不用說，你就是我那位沒見過面的五師叔了。」

「對。」

「我哪兒記得這麼清楚。」

「萬會人元固然所向披靡，可所需命煞，必須從新死的屍體中抽取，單看桌子上的法器，你就至少害了三條人命，跟錯薛文海這樣的師傅，小心死後墮入苦獄，不得超生。」

「好。一言為定。」

「李同志你好，我是翰林冷鏈的總經理，我姓葉，你可以叫我薇薇安。」

說完，李閻掛斷了電話，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錢五冷哼了一聲。

李閻把之前發生的事除去中國城夜總會的部分，一字不和*圖*書落地告訴了查小刀。

葉詩茹先是一愣，然後沉默下來。

「可疑的人？我想想看……我中途碰到一個穿米色西裝的男人。他盯我的眼神很兇惡，叫人難忘。」

薛文海抬起頭，他把咖啡放下，質問薇薇安：「誰叫你去的？」

「今天白天，您和我乾爹通了電話，約在九點見面，但是又反悔了。」

「先聲明，我不能代表中興保德，我只能代表我自己，至於條件，我想當面談。你和薛文海必須都要來……」

連車帶貨超過三十噸的笨重機械挾裹著沉重的勢能朝李閻撞了過來！

冷車緩緩地停下。

「不忙，先回答為什麼撞我，我們應該不認識吧？」

葉詩茹還是沒有說話，只得默認。

「我只是想打聲招呼，你居然話都不說就想撞死我？薛文海的人真是無法無天。」

「你找死啊？怎麼你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李閻眼神閃爍了一陣：「叫她接電話。」

「搞定沒有。」

「你說的那個穿西裝的，可能是大陸派遣負責幾天後拍賣會安保的特殊人士，上次我在警署就吃過他的虧，他今天還打電話給乾爹，說金門剩下的臉譜在他手裡，你立刻到金山公園去，千萬別和他起衝突。」

薇薇安走出中興保德的辦事處，直奔薛文海平時居住的花園別墅，在客廳等了兩個多小時，才終於和_圖_書見到薛文海。

瘟樂把貨車的鑰匙插|進點火孔，伴隨引擎發動的聲音，貨車的輪胎徐徐向前轉動。

「對。」

「薇薇安，你平時一向冰雪聰明，我最放心地就是你，可你怎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來？」

瘟樂舔了舔嘴唇的血跡：「我只是幫他殺人，收集死人的命煞，其他的事我一蓋不知道。」

薇薇安的聲音在手機傳出來。

「我想先確認一下，丁嘉樂是不是在李先生身邊。」

瘟樂剛要說話，李閻的手機突然響了，號碼是中興保德辦事處。

「人生路美夢似路長～路里風霜，風霜撲面干。」

他舔舐著嘴裏的血腥味，臉上仍舊笑嘻嘻的。

「……」

忍一的聲音傳來。

李閻笑著走上前，想打聲招呼，沒想到瘟樂突然踩下油門，汽車的紅色指針向右急轉！

「翰林冷鏈藏屍，金家滅門慘案。我雖然沒見過薛文海，但很顯然，這是個做事沒有底線，無所不用其極的人。趙劍中沒到以前，大夥都很克制，即便楊猙答應錢五要出手對付薛文海，也一直等待時機。」

瘟樂在和她通電話的時候出了意外，的確讓她方寸大亂，加上出事時，薛文海很不巧手機關機，全心全意地鑽研金伯清的畫眼秘術。思前想後，她決定親自上門。

錢五聽了不禁駭然：「四柱神煞一共一百九十三種，薛文海統和_圖_書統收集到了？」

「這叫羊刃屍傀針，是萬會人元中記載的法器，我也只見過文字。」

「動靜？哦，我估計明天勝記坐館被手下當街槍殺會上報紙頭條吧。」

「爽快，我有話直說，我們不希望李先生和您的同事們摻和進這些本就和中興保德無關的事，條件你們可以隨便開，我人貨都想要，包括金門剩下的幾張臉譜。」

「有沒有把柄你說了不算！你敢保證一定沒人看到你出手？你有沒有見到警察？或者可疑的人？」

葉詩茹看著忍一那張靚麗的面龐，心中卻沒來由地升起一股煩躁和抗拒，只是情勢緊迫，她也顧不了那麼多。

「當時我打不通你的電話，瘟樂又出事，我怕。」

李閻抿了抿嘴：「可是我不能冒這個風險。」

薇薇安把她和李閻的對話如實相告，薛文海越聽眉頭越緊。

「看你不順眼咯。」

薇薇安強忍怒氣。

「找我什麼事，慢慢說。」

李閻點了點頭，一記肘擊撞在瘟樂的太陽穴上，瘟樂脖子一歪失去意識，腦袋重重地撞在方向盤上。

給他打電話是薇薇安。

錢五把弄著桌上的小物件，這些都是從瘟樂身上搜出來的，包括三枚沒啟封的羊刃屍傀針，袖珍羅盤手錶，錢包，冷車鑰匙，手機，還有一本老夫子彩色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