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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姑獲鳥開始

作者:活兒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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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 南洋驚聞 第十七章 stairway to heaven

第十七卷 南洋驚聞

第十七章 stairway to heaven

曹援朝搖搖頭,姒文姬識趣地不再多問,她注視著沙發上雙目緊閉,神色痛苦的男人,默默地依偎在對方的胸口上。

There』s a lady who』s sure

姒文姬坐在辦公桌後面,身後是一副鵬程萬里的兩米巨畫。
李閻往常進行閻浮事件,都是在月末幾天,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查小刀還沒有回來。等不及的話,李閻也只好先利用二席許可權推後幾天行程。
李閻下意識摸出打火機,被鍾士梨阻止:「這是無煙區。要抽煙去那邊。」
And the voices of those who stand looking
貘一臉苦澀:「高老闆,你放過我吧。」
高宏伯驚訝無比。

貘用一種極其詭異的目光盯著高宏伯:「而且沒有那個必要了。」
爆炸,隨處可見的爆炸,毀滅,隨處可見的毀滅,難以形容的威嚴金龍,僅一根鬚髮就填了半條街。大地因為無法承受而皸裂。
曹援朝瞪了姒文姬一眼。
貘沖他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如果你吵醒了它,後果不堪設想。」
「你已經沒辦法離開這兒了。」貘揉著耳朵:「他們答應了,他們認為這符合邏輯。」
姒文姬顯然氣不過,酥胸劇烈起伏:「要我說,這事九哥有責任,當初十月議案就是他一手推動,他是直接責任人,現在倒好,他自己成好人,我們全是蛀蟲?黑鍋全叫我們背?哪有這個道理!」
丹娘湊到李閻耳邊,低聲說:「我去啦。你坐這兒就行。」
高宏伯站了起來:「我會守口如瓶。作為交換,我也向你說了罷,希望你也能遵守秘密,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人……」
「既然如此。」坐在她對面的是個穿西裝,暗紅色領結,筆挺颯爽的女人:「我就不打擾了。」
高宏伯一回頭若有所思:「過心魔劫,確實是害怕有夢魔從中作梗。不過這些我都知道,不只是這樣吧?」
「噓~」
(以及那些觀望者的心聲)
「援朝。」
「誰知道呢?」
「我很有耐心,咱們今天不吃完這一鍋,我可不會讓你走啊。」
她向姒文姬頷首。

「你……」
貘吃得滿嘴流油:「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趙https://m.hetubook.com.com劍中肯讓曹援朝在天·甲子九建立三眼環球?因為他是四御?」
姒文姬張了張嘴,卓九性格古怪暴躁,一老早就看她不順眼,姒文姬還真沒有和卓九叫板的膽子。
高宏伯隱隱覺得這些東西猶有未竟,他還有很多問題想問,關於趙劍中,關於曹援朝,關於貘,但隱隱有針扎一樣的直覺阻止他,不能再問了,也不要再聽了。
曹援朝翻著賬簿和單據,把紙張戳得啪啪作響:「你自己看看,三眼環球只有最近兩年收支平衡,沒再擴大舉債,還有利潤。指不定誰把我當瞎子,我告訴你別叫我查出來。我算看明白了,一個兩個都靠不住。」
十二月二十二日,晴。
貘沉默不語。
「我不想聽,你說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麻煩!」
貘哼著歌下樓,火鍋店門外擺著許多小方桌,平常客人都是搬一個馬扎坐,不過現在天冷了,客人都到裏面去吃了。只有一個穿著素色西裝,笑容溫和的男人坐在門外,桌上擺著兩鍋羊蝎子,貘看清楚男人的長相,轉頭就走。
「嗯,好。」高宏伯開門見山:「你怎麼殺的牟尼?」
鍾士梨走過來:「快去準備吧。都等你了,別緊張,就跟平時一樣。」
Your stairway lies on the whispering wind
高宏伯,應龍代行。二席代表,三眼環球董事,是曹援朝並肩作戰到今天的老戰友。
「因為……」貘打了個響指。原本寂靜的門店裡頓時傳來人聲。
姒文姬起身,湊到曹援朝身邊,把手放在男人肩膀上,輕聲地問:「誒,到底什麼事?」
酒吧里的客人三三兩兩,偶爾有人會和丹娘打招呼,畢竟漂亮的女人在哪兒都受歡迎。
……
「牟尼被我誆騙,其實並不冤枉,因為曹援朝的夢可以和閻浮果樹上所有生靈的心魔世界對接。我只是要求他相信我是色空,這符合邏輯,所以他死了。那個蜘蛛女死得也不冤枉。她傻得可愛。我只是封印了她的能力,她居然沒幾個月就崩潰了。」
曹援朝沒說完,神色一頓,有會話切了進來。

曹援朝不耐煩地揉了揉耳朵:「你去和九哥說,你現在去,我不攔著你。」

貘呲著牙花子。
貘抹了一把臉,轉頭回來和-圖-書坐到男人對面,抓起筷子夾了一塊骨頭。
And did you know
貘回答地也很乾脆,他又下筷子去夾,被高宏伯的筷子擋住了。
貘咽了一口唾沫:「無能為力。」
頃刻間,貘眼前的人和物都變得無比遙遠,四下也安靜起來。
「我明白了……」
在更多人看來,這位藍頭巾女孩才是今天的c位。
李閻目送她上台,和樂隊其他人親熱寒暄,那個包藍色頭巾的女孩還攥住丹娘的手嬉笑著,看得出來彼此相處很融洽。
大概一個多小時,客人逐漸多了起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曹援朝就是天·甲子九的果核,他就是天·甲子九。你不是好奇我怎麼殺掉牟尼么?因為曹援朝把他的夢留在了我這兒。如果他只是個行走,夢不過是夢,但如果曹援朝是一顆果實,那他的夢就不再是虛假的,而是真實的,世界暗面。」
「找茬,人家針對你了么?所有註冊過的機構賬本都要交。萬安不也交了?連貨都扣了一大批。」

氤氳的金光中,一隻龐大的無法想象的金色神龍向外蔓延開來,所謂萬龍之祖,龍中之龍。
「嗯。」
台上站著一個包裹藍色頭巾的姑娘,不算漂亮,人很活潑,笑起來有感染力。女孩過去是這間酒吧的駐唱,人氣很高。她今年參加一檔電視節目,被音樂公司簽中,今天是她的告別演出,有不少人從外地專門過來,就是為了聽她一展歌喉。
姒文姬皺著眉頭,有點委屈地把桌上的單據往曹援朝身上一丟:「那你就是說貪污咯,我哪筆錢自己用了?我是體恤你的人。你現在反過來怪我?」
貘的神色又變得惘然:「可我並非言出法隨,一股我無法形容的慣性操縱著我,我所做的一切需要一個理由,一個邏輯。我能感受到無處不在的意識,他們逼迫我,誘惑我,叫我必須遵從……邏輯。可也有些情況全無邏輯可講,那是更強硬的力量,我完全無法反抗,成都不叫成都,只能叫蓉城,我不能把北上廣叫北上廣,只能代稱大城市。我苦心孤詣的世界偶爾會被思凡之力抹過一樣消失,暴力的,血腥的,還有某些美好的幻想,我試圖描繪他們,但只要在那些無處不在的意識注視下,我就……」
她指了指後面一排高腳凳。
m.hetubook.com.com一會兒,一個胸前綉著大嘴猴,梳著羊角辮子的小女孩抱著一瓶比她大腿還粗的可樂,重重放在桌上。
「小美女,麻煩一哈,拿瓶可樂。」
鍾士梨的酒吧氛圍相對幽靜,基本都是熟客,駐場樂隊的水平也都是專業樂隊,沒什麼閑雜人等。這件酒吧本來就是李閻找的,他當然不會挑那些魚龍混雜的地方讓丹娘學鼓。
高宏伯不語,他知道貘會說下去。至今為止,曹援朝如何晉陞四御,也是閻昭會諱莫如深的秘密,高宏伯甚至懷疑,有些十主都不知道個中緣由。
All that glitters is gold
姒文姬抱著肩膀:「十月議案到今天,擴增的閻浮行走已經達到十萬人,每個人我算一次閻浮事件好了,流水加起來每天隨隨便便都過億,三眼環球賬目上那一點點虧空,怎麼可能造成這麼大規模的通貨膨脹?分明議案內容有問題,卻來找我的茬兒?」
但是李閻並不煩惱這些,他今天要去看丹娘第一次駐場演出。
有一件事,土蜘蛛趙紅霞說錯了,貘並不是每天都吃外賣,他家樓下有一家羊蝎子火鍋滋味肥美,貘以前每次發稿費,都會到樓下的羊蝎子點上滿滿的一鍋,然後詛咒著來往情侶飽餐一頓。
不過,不是什麼人都像趙紅霞一樣沒有耐性……
鼓聲,鼓聲響起,酒吧中有人發出輕輕的讚歎聲。

「瘋言瘋語!是夢就是假的!既然你說得天花亂墜,你來封印我試試看?!」
(她想買一座通往天堂之梯)
(親愛的女士,你聽見風吹的聲音嗎?)
「這東西得下手。」
And she』s buying a stairway to heaven
貘語氣幽幽:「所謂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便是這個道理了。」

(在我的思緒中,我看見了)
(樹林中煙霧裊繞)
一片掌聲中,酒吧的告別演出終於開始。
所謂應龍,一名黃龍,是閻浮有記錄以來,極少數只有兩個部件的傳承!華夏幾千年來的精神圖騰。傳說中,黃龍幫助黃帝誅殺蚩尤夸父,又幫大禹擒拿無支祁,相柳等一蓋奇妖,在整個楚地神系中,應龍也是僅次於創世神太一的神祇。
(你的天堂之梯架在低語的風中)
……
Rings of smoke through the trees和圖書
「那就不抽了。」

李閻看了一眼酒吧傳單,傳單設計的簡單,曲目列表,配上一張老唱片封面,鍾士梨似乎對曲目信心滿滿,可惜李閻一個也沒聽過,比如這首開場的曲子:齊柏林飛艇的stairway to heaven。
「是,也不是。」
「人心惶惶,他想躲了,哪兒有這種好事?我看他過去兩年管得蠻好的,我叫他回來,以後三眼環球的賬就讓他來管,比交給你們,我放心多了。」
李閻無奈地說。
(凡是閃閃發亮的都是黃金)
藍頭巾女孩終於開嗓:
In my thought I have seen
高宏伯顯然察覺到了危險:「你要做什麼?」
果不其然,貘又說道:「這其實是,倒因為果了。」
男人遞給貘一雙手套。
高宏伯質問。
男人笑容爽朗:「別緊張,我就找你聊聊天。你已經退休了,我不會為難你。」
赤色的天塌了,籠罩世界的羽翼壓下,在這份陰影面前,金龍顯得如此無助。
Dear lady,can you hear the wind blow
「糟蹋糧食要遭天譴的,幫幫我?」

「賬目我已經交代得很清楚。」
曹援朝神色迅速落寞下來。連一向挺拔的背都有了輕微的弧度。
高宏伯皺起眉頭,猛一抬頭,天空是爛漫的深紅色,一片又一片或舒或卷的赤色羽毛擠滿了天空。
那女子一鞠躬:「我會的。」說完,就讓孔雀帶著離開了這間高層辦公室。
「援朝?」

電吉他,木吉他,貝斯一齊加入進來。
刺眼的金光在貘的面前爆開。

姒文姬白了他一眼:「人家是暫時幫你管理三眼環球,現在你這個正主回來了,他當然回學校教書咯。」
高宏伯搖頭:「趙劍中一聲令下,誰敢探索?誰能探索?」

姒文姬注意到了曹援朝的變化:「怎麼了?」
金光中,貘的聲音依舊清晰:「什麼是真?什麼又是假?人生艱難,痴人眼中,什麼不是一場大夢呢?」
(你可曾知道)
(有一位女士,她相信)
高宏伯髮絲亂舞,他潛意識察覺到死亡的逼近。
高宏伯睜大眼睛,震和*圖*書驚得無以復加。
旁邊沙發上的曹援朝一直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不送了。替我向陶朱問好。」
他在二席更是數一數二的實權派,就連步羊,無畏三藏這些一席也要以禮相待,雨師妾,驕蟲更只是後生晚輩。
貘沖裏面喊了一聲。
「十月議案是一席所有人一致通過的,說有責任,誰也跑不了。對了老詹呢?我怎麼沒見他。」
——
「你,你問,我挑能說的說。」
天地合攏……
她兩條修長的大腿換了一個方向交疊在一起:「我自認沒什麼可說得了。」
發動會話的是三眼環球的董事,混沌。
「老高死了,屍體是貘送來的。」
他擰開可樂,整條街道漣漪似的動了動:「閻浮行走要去各個果實探索世界觀,那有沒有人探索過天·甲子九的世界觀呢?探索我們這些行走的出身?嗯?」
曹援朝一語不發,他雙目緊閉,向後倚著鬆軟的沙發,似乎想把身體陷進沙發里,尋找一點暖意。
應龍也不再說話,倒了一杯二鍋頭自飲自酌。


高宏伯聽得入神了:「世界暗面是怎樣的?」
「你在說誰?」

「不能說。」
高宏伯目光閃爍著,眼前的胖子似乎精神不太正常,但並沒任何客人留意他。
「哈哈哈~」

這是近場,能清楚地看到鼓手的位置。

「簡直是荒謬。」
金色巨龍踏裂大地,吞咽烏雲,沐浴海洋,肆意發泄著自己的威嚴。
「你來啦。」
輕柔的木吉他和弦傳來,叫人沉醉其中。
「好。」
「因為早就有結果。天甲子九的果核,被曹援朝吃掉了。他也因此才晉陞了四御。」
貘的神色狂熱起來:「我只是觀察,還得不出結論。在暗面,有時候我覺得我是神,我無所不能,有時候我覺得我是個廢物,什麼都做不到。暗面有和現世相似的一切,又截然不同。暗面隨時能被我摧毀,隨時被我複原,時間,空間,一切都沒有意義。無論什麼人物,你說得出來的,進了暗面就任我拿捏,我說她是閻浮行走,她就是閻浮行走,我說她是精神病,她就是精神病。我叫他吐,他就要吐。」
「好吧。」貘戴上手套:「牟尼自己心智不全,可他有本無一絲血脈。雖然積累不夠,但能不能度過八專九丑,應該三七開。有三成的可能叫他過關。但算上我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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