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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中大的軍訓就在學校內，這倒也省去了勞頓之苦。

這麼遠的路程，就算有車，也要換人開車，中途不帶停頓。白總剛剛接受完一天的軍訓，體力消耗巨大，還要連夜奔波，他身體吃得消嗎？

「我回來了！」

「那哪裡還有計算機？」時光迷惑了。

規範的電路設計，就相當於是做一套複雜、且不斷變化的數學題。初期，先要大致勾勒出電路原理圖，然後再向裏面填充所需的元器件，將電路不斷完善。在這個過程中，需要不斷計算電流通過各個元器件的波函變化，來計算預想設計是否達到要求的功能。

白雲天承認時光說得沒錯，照這樣算下來，三個月根本完不成既定目標。

雖然實際使用計算機輔助設計，也不過一個月不到，但今天在繪圖時，他們還會不由自主進入到電子cad狀態，習慣性地去摸滑鼠，左手則開始找快捷鍵。

「好啊好啊！」

慘不忍睹。

一旦錯誤，前期那麼多計算就要全部推倒，重新來過。

時光追了出來：「不如打電話，讓公司那邊跑一趟，把計算機給我們送過來，就不需要您親自過去了。」

「我自己還有一台和圖書圖形工作站！」白雲天說著，已經大步流星離去。

只見白雲天、李強、姜傑，三人各自抱著一個碩大的大紙箱，走了進來。

年輕人恢復力強，下午養足了精神，男生們就又變得生龍活虎，不少人還邀約著去到操場打籃球、踢足球。女生們也跑去要來羽毛球拍、乒乓球拍，興高采烈地玩起來。

訓練的時間，也沒有李強他們說得那麼恐怖，也就是上午練練隊列，下午就全都召集到大禮堂聽報告。

年紀都這麼大了，怎麼還像個毛頭小夥子一樣，說話不過大腦呢……

電路設計，並非是隨手畫一張電路圖就完事了。

來回七百公里啊！

用習慣了計算機製圖，再回過頭讓他們手工繪圖，實在是感覺太難受了。

白雲天坐在翻蓋式座椅上，聽著台上教官們的報告，只覺得昏昏欲睡。

有計算機，他們大多數體力勞動都被節省下來，可以降精力集中在計算部分。

太痛苦了。

「唉！」

「白總，這樣下去不行啊，進度太慢了！我感覺就算三個月研究時間到了，怕是也拿不出全套圖紙來！」時光迎上來，憂心忡忡地叫苦道。

大和-圖-書家都沒再說什麼，紛紛低頭工作，可是繪圖室的氣氛變得很古怪，所有人似乎都無心工作，眼睛經常不由自主往門口方向瞟。

怨念自然是集中在沒有計算機輔助。

很多腦力勞動，都成了無謂的浪費。

這種感覺，就像身體里有無窮的力量，卻得不到釋放的空間，讓他們胸口憋悶難當。

這就是他要親自回去一趟的原因。

一幅電路圖，需要不停地計算、修改、更替，對體力、腦力都是很大的消耗。

手工作業他們又不是沒做過，忍一忍又有啥大不了的。就算進度實在太慢，拖累了研發，也可以等到白雲天軍訓結束，再跟他彙報啊。

他雙手抱胸，仰頭看著天花板，一言不發，沉思了半響，開口道：「我這就找莫校長借車，回去一趟，搬一台圖形工作站過來！」

唉，只希望他一路安全，不要出什麼意外才是。

早知道就不該多這一嘴了。

「是啊，他……」

「不行！」白雲天搖頭否決，「公司只有三台伺服器，支撐技術部、各分廠技術科的終端還勉強夠用。但要是少一台，那就帶不動了。」

他又去了實驗樓，發現一群人和_圖_書正愁眉苦臉畫著電路圖。看到他到來，所有人都跳了起來，對科中大的條件叫苦不迭。

時光心裏很是自責。

白雲天沒有跟同學們一起玩，而是回到了招待所。

時光已不知道第幾次看向手錶。

身後，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几絲疲倦，他驀然回頭。

工作站可以暫時搬過來，借給研發團隊用，但是裏面存儲的資料，他需要轉移到備用硬碟上，然後將原有資料全部清除乾淨，不留痕迹。

我，真的做錯了么？

這件事，只能他自己動手！

聽到大家的訴苦，白雲天沒有馬上做出回應，而是先檢查了他們當天的工作。

時光先是高興地連忙應承，但隨即就看著白雲天一身軍訓服裝，遲疑道：「可是……」

若不能，則考慮更換元器件，或是採用其他電路來達到要求。

時光嘴巴一張一合，後面的內容不知該如何往下說，只覺得心裏很難受。

尤其是不斷修改的過程，更是頻頻打斷他們的思路。

時光心頭茫然。

白雲天有著深深黑眼圈的臉上，仍帶著淡淡的微笑，向他打招呼道：「時光老師，我們這就開始吧！」

等吃過晚飯，隊伍隨之解散和-圖-書，可以自由活動。

大量的思考、計算，卻遲遲得不到反饋，只能耐下心來等待前一階段的繪圖結束，才能進入下一階段。

這讓他們很難受。

連他都受不了了。

但重回到手工作業之後，工作量頓時猛增，大量繁重、枯燥、沒有技術含量的重複工作，加上炎熱的天氣，讓所有人都心浮氣躁，難以靜下心來。

「白總真的連夜趕回蘇城去了？」

可進度呢，約等於零。

大家都在一起工作，剛才的情況，科中大那幾位教授也都聽在耳中，見到只有他一個人回來，黃耀中教授忍不住開口問道。

禮堂里沒有空調，又悶又熱。

「沒事！廬城到蘇城也就三百來公里，來回不過七百公里。只要有車，保持六十公里以上的時速，十一二個小時就能跑個來回。」白雲天不再逗留，轉身就離開繪圖室。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時光張了張嘴，訥訥了幾下，卻不知該怎麼勸阻，只好目送他離去，眼中既有期待，但更多的是擔心。

要知道，這些圖紙，不少是未來才會出現的設計，一旦曝光，將給他帶來巨大麻煩。

他神情迷茫地回到繪圖室，中華製造過來的技術員們，都直勾和-圖-書勾地看著他。

不只是時光他們，科中大那邊的進度也慢得可怕。說什麼都沒做吧，三位教授帶領的研究生，連晚飯都忘了吃，到現在還奮戰在繪圖板前，看到他也來沒空打招呼。繪圖板上，粗粗勾勒出了幾根局部線條，旁邊密密麻麻添加了無數註釋，身邊，更是堆了滿滿幾大疊的計算草稿。

儘管夜已深沉，可誰都沒提議休息，依然在挑燈夜戰。

而且每天中午，還可以會宿舍午睡片刻。

已是早上八點零六分。

黃教授看了他一眼，也不好往下說，重新轉回到繪圖板，繼續工作。

他放下手中鉛筆，來到窗口，透過玻璃窗，越過外面的綠化帶，愣愣望著遠處。

而且他一夜沒睡，明天還要繼續軍訓，還撐得住嗎？

若是光光畫幾根線條，標註一些元器件符號，以時光他們幾十年的繪圖速度，隨便找個繪圖員半天就畫出來了。哪用得了幾個月時間，才能拿出一套設計完善的圖紙？

一個地方畫錯了，他們不是馬上拿起橡皮，將錯處擦掉重畫，而是下意識就瞟向繪圖板側面，尋找橡皮圖標。

天，漸漸亮起來。

時光等人還沒回來。

慢如蝸牛不說，修改起來更是極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