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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父親說了，一本期刊不要太薄，太薄輕飄飄的沒有質感。但也不要太厚，內容太多，閱讀者看起來吃力。所以在三十篇左右比較合適，如果高質量論文較多，也比較緊急重要，那麼擴大到四十篇、五十篇也是可以的。

老何看稿看得頭痛、看得想吐、看得黑眼圈深重。

打分的上限就是5分，這5.1分明顯就是搞怪。

清貧、困頓、挫折、委屈、痛苦，還有當研究取得成果時，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就是在這樣的包圍下，數以千百萬的科研工作者們，無怨無悔地埋頭于自己的事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無怨無悔。

老何也以難得認真的態度，精挑細選了十五份稿子，珍重地放到自己桌上，然後將他之前選出來的那十份稿子，像掃垃圾一樣掃到了廢紙簍里。

于健接過來一看，眉頭一皺：「5.1分？」

用毫不客氣的話來說，人家這稿件的質量，才是真正的科研成果展示！看到這些稿子的學術內容、嚴密的論證過程，詳實的論證數據，就像是看到了國際頂級學術刊物上的大拿們的作品。

三十篇的一半就是十五篇，國內編輯部十五篇、力波十五篇，剛剛好。這樣明確的數字，會讓他感到很輕鬆，一切都有理可循，只需照著條例做就好了。

他的笑容一現即逝，因為他還沒收到《中國物理》編輯部的稿件。

收到郵箱自動回復，他滿意地關閉操作頁面，認真地根據工作流程安排，瀏覽起各個實驗室的研究進度。隨後，他選擇了一項進度較慢的研究，退出工作系統、完全消除密碼記錄、並用手絹認真擦拭了鍵盤指紋，確認不會有人能據此破譯開機口令之後，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每個人，每月都需要閱讀一定量投稿論文，然後用三百字以內的字數，撰寫一份審核簡報，最後給一個分數。簡報需提煉出關鍵詞、重點，特別是涉及到論證公式、技術方向、工藝部分，一點也不能遺漏。

如果有可能，他們也想讓這些閃爍著人類智慧光芒的稿件，能印刷為鉛字，呈獻給千千萬萬的同行、愛好者們看，以激勵更多的科技工作者們砥礪前行。

「得得得！算你厲害！」同事們一個個又是嗔怪，又是笑罵，紛紛將自己壓箱底的存稿全都貢獻了出來，大方地讓他自己挑。

最後，他選出了十五篇質量較高的論文，準備作為本期《中華物理》創刊號的正選，又按照順序，另外擺放了十份作為備選。

他們雖然早已不再從事前沿研究，但基本的眼光還在。這十五份稿子，不，是全部二十五份稿子的質量何止是比之前挑出來的舊稿強出數倍，就是比《中國物理》上的正稿，也強出何止一倍！

起碼他們的艱辛研究，最終有了可見天日的機會。

絕大多數科研工作者，畢生沒有取得過任何一件值得誇耀的成績。

「其實，我覺得將《中華物理》辦成副刊也不錯。我們的《中國物理》就作為正刊，專門刊登那些更優秀的文章，而將稍次一等的、或者是過htｔps://m.hetｕbｏoｋ.ｃｏｍ•com長，在《中國物理》上放不下的稿件，放到《中華物理》上，說不定是一個解決的好辦法。這樣一來，那些因為版面限制，而無法刊登的論文，也就有了與讀者見面的機會了。」

辦公區內，死一樣沉寂。

「老何，就沖你我十幾年的交情，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都擔著！」他的那個老朋友，也一副兄弟情深的表情，深情地勸道。

「這些稿子質量還不錯，比我們挑出來的那些要好很多……」他試圖笑一笑，可是感覺臉上肌肉是那麼的僵硬，笑容比哭還難看。

辦公室大門採用了密碼、瞳孔、指紋三合一保密措施，也無其他門窗可以進入。他檢查大門的確關閉之後，才不緊不慢向實驗室走去。

大家在一起工作，誰能力如何、最近在從事哪些研究，彼此都大致了解。於是在分發稿件時，眾人就爭相搶奪那些價值高、獎勵高的稿件。

好開心！

所以一定要事先篩選。

而總編，也是由研究所技術總監親自擔任。

「對對對，老何你千萬別做錯事，大家同事一場，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你缺的稿子，我們一人湊一篇，也就夠了，何必跟自個兒過不去？」

……

「狗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些稿子，都不知道是紙箱里放了多久的存貨了。就算不給我，過段時間你們也會將它們扔廢紙簍，賣給收廢品的。給了我，這些稿子起碼能登出來，也不枉費人家作者一片心血了。總編也犯不著為這些沒用的稿子，來找你們麻煩。」老何心裏門清，早把他們的想法看透了，嗤之以鼻道。

老何點開郵件，首先看了目錄清單，和對方的推薦理由及評分，笑道：「好傢夥，他們居然敢打5分！也不怕風大吹掉了舌頭，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稿子，能夠直接給打滿分！」

于健沒有批評他，點點頭表示聽懂他的意思了，提起筆，將那個0.1的1，認認真真地改成了0，然後抬頭道：「辛苦你了。等評分結束，我會根據最終排名給你們統計獎勵金額，然後直接打入你的卡里。」

能為這些值得尊敬的同行們，作出一點微不足道的幫助，就是他們身為編輯，最大的快樂。

專家同意以後，他再根據刊登篇數，將部分預定要儘快登出的稿件，通過郵箱或是信函方式，送到專家手中，請其審閱。

而且看別人的論文，了解其他同事工作內容，對於開闊自己視野、帶來靈感也有一定幫助，所以基本上大家都樂於接受。

他有些擔心，於是又打開新郵件，用公函模板，很正式地給對方寫了一封催促信，請對方儘快將審閱完畢、選定的十五篇正式論文、十篇備選論文傳過來，以便力波這邊能及時審閱，不耽誤出版。

老何痛苦地哀嚎著，面對著桌上慢慢一紙盒的投稿，悲憤莫名。

別人是在一堆珍珠中選擇最大最圓光澤最好的那顆，他卻是在一堆砂礫中挑選珍珠。

父親，我又幫到您了！

他最怕的就是那些和-圖-書模稜兩可的指示了，這會讓他很費神，不知道怎麼才是最佳選擇。

吁，這就好了！

隨著一行行文字看下來，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漸漸消失不見。當看到一半，他臉上剩下的，就只有惶恐和不安，握著滑鼠的手，也顫抖起來。

于健心頭大定，這個工作總算是圓滿完成了，他開心地露出了笑容。

說實話，就如他所說，這些稿子能被他選中，真的是這些作者的福氣。

就算這樣，一周來他也只從數百份投稿中，選出了十份經過他精心修改，勉強看得過眼的稿子。然後用極為謙卑的語氣，再三在電話中請審稿專家原諒之後，才親自上門，誠惶誠恐呈遞上去。

再次檢查之後，他選擇了《中國物理》編輯部郵箱，在發送前，又從頭到尾將整個過程回憶了一遍，確認全部是按照既定工作流程操作，沒有任何遺漏，便點擊了發送按鈕。

能夠被選為備用稿的，質量都堪稱不錯，完全有資格被《中國物理》刊登。只可惜它們命運多舛，碰到了質量更好的稿子，而且陰差陽錯，遲遲無法發表，最後被壓得太久了，這些稿子所闡述的內容已經不再熱門，自然也就失去了刊登的價值。

編輯們也不是專職的，而是由所里的一眾研究員們兼職。所里給他們的任務。

大家都是知識分子，都知道做學問的艱辛，做了一輩子學問，連展示自己的機會都沒有，是非常可悲的。

「是啊是啊，老何，我們都同事這麼長時間，你說我不幫你還幫誰？」一個上月還跟他吵過架的一名中年女編輯，滿臉真摯地安撫道。

每次得到父親的誇獎，就是他最快樂的事情。

「還有這麼多稿沒有看，怎麼辦，怎麼辦？」

「根本差了好幾個檔次！」一名編輯憤憤不平地罵道，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這麼多稿件中，真正有質量的並不多，尤其是像物理這種專業性極強的期刊。真正的高手全都在國家實驗室，流落在外的，不一定是高手，很可能是連牛頓三定律都沒學過的民科。

「那我可以走了？」研究員嬉笑道。

于健的聽力比想象的要好，對於研究員在門口的小聲嘀咕聽得清清楚楚，但他沒有絲毫表情改變。他對著收集完畢的審核結果，比對著腦中記憶，將一些特別敏感的論文篩選出來，然後對其他論文|做了一個排名。

從此，他就將三十篇作為了審核基數，只要不是質量極高的論文，他就準備恆定為三十篇。就算質量很好，如果不急的話，他也準備放到下一期。

「我靠，老何，你學壞了啊，居然用這種手段來騙稿子。」他的老朋友指著他，一臉痛惜地搖頭道。

「那好，我不去了。十五份稿子，現在就給我！說好了，是要經過精修、拿來就能用的，可別拿垃圾貨色來蒙我。只要你們幫我解決了稿子問題，那我就繼續幹下去。不給，我就只有去找總編辭職了！」老何嘿嘿一笑，忽然探出手，大大咧咧地說道。

難道中華製造，就比國內的物理學界，水平強出那麼多嗎和-圖-書？

這邊的工作就完了，接下來就是等對方審核，然後給出處理意見，雙方通過郵件討論完成之後，就可以最終定稿，然後送交印刷廠印刷出版了。

其他人也來了興趣，圍了過來。

于健揮了揮手，年輕的研究員立即一溜煙跑了出去，到了外面放慢腳步，嘴裏嘀咕道：「總監水平深不可測，對人也公平，可就是太嚴肅了。年紀比我還小，結果老氣橫秋的像個老頭子，一點青春活力都沒有，沒勁！」

剩下的五份備選稿，就算以矮子里挑高個的選法，他也是實在選不出來了。至於另外的十份備選稿，與其從這些稿子里挑，還不如他自己動手寫來得快！

干過，才知道這是一條怎樣艱難的道路。

「不知道他們能選出什麼稿子來？」他好奇地自言自語，打開了郵件。

雖然有專家審稿，但專家的時間是寶貴的。人家看的是經過篩選，有價值的稿件，可不是給你義務勞動的。你要是拿沒有價值的廢稿、垃圾稿去請這些專家看，信不信人家衝到編輯部來，直接將稿子砸到你臉上！

他笑著點開附件，然後迅速瀏覽起來。

但無論怎樣，也掩飾不了這些作者，所閃現出來的那一絲智慧的火花。

「你們把稿子給我，就不怕老總發火？」老何斜睨著眼，冷笑道。

編輯部審稿，首先是選。

畫面一閃，一個郵件已發送，並收到對方回饋的提示。

其實對於這個結果，其他編輯也是很欣慰的。

尤其是彩蛋一樣的浮動獎勵，更成為大家審閱稿件最大的樂趣。

眾位編輯怕他一怒之下，真的衝進總編辦公室，一個個死死抱住他，苦苦勸說。

他在電腦上，打開了一封新郵件，標題上寫明「《中華物理》創刊號，力波投稿」，然後就認真地輸入了論文目錄清單。

和他們相比，他們所選用的稿子，就像是中學生的作文一般，毫無價值！

為了自己不遭這份罪，那就只能委屈老何了。

于健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眼看就要到時間了，可他實在是選不出來了！

這是全憑運氣，誰也做不了弊，就算抓到了最沒價值的稿件，也只能怨自己運氣不好，而不會傷了和氣。

開玩笑，《中華物理》的選稿總要有人來干。老何要是撂挑子了，不管他最後是自己辭職，還是被發落冷宮，或者被逼著下崗，總編也會另外找人來做。

「我們該怎麼辦？」有人小聲問道。

尤其是經過作者幾易其稿，苦心精修之後，無論是論文的嚴密性、學術性、證據鏈，以及文字都是達到了頂峰。要不是論文長度有限，就是直接出書都沒問題。

「嘿嘿，這不是好玩么……」年輕的研究員身體東扭西扭，嬉皮笑臉道，「我是真覺得這個研究很有價值，對於改進遠紅外激光晶體材料的製備技術有極大指導意義，所以本想給個滿分的，但一時沒忍住，就打了個5.1分！」

從這一點來說，他們還要感謝老何。沒有他這個伯樂，這些作者哪怕是難得一見的千里馬，也只能繼續hetubook.com.com拖著破車，蹉跎歲月。

沒人回答。

實在不行，那大家就一拍兩散，大不了他辭職，反正這活他是不幹了！

他回過頭，發現其他人的臉色，比他還難看。

一位主編，望著經過自己多次努力，協助原作者完成精修，卻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刊登的稿子，擺在了老何的桌上，想起之前與作者溝通的那些日子，還有去作者家，看到對方窘困的家庭狀況，仍然對科研的執著和堅持，他不由得眼眶有些發紅，趕快摘下眼鏡，擦拭了一下眼角。

為什麼要十五篇呢？

老何眉開眼笑，樂呵呵地在一大堆不知放了多久的稿子里翻來撿去。

是還沒審完，還是事情太多忘了？

結果也不出所料，專家們一打開稿子，只瞟了一眼就扔了回來。

作為增加工作負擔的補償，每份論文給予審核人從五十到一千的獎勵。

對於總監的實力，所里上上下下沒誰不服氣。

辦公室內氣氛正有些傷感之際，老何忽然發現電腦右下角的提示，來了一封新郵件。再一看發信人，正是力波那邊的編輯部。

不來編輯部鬧，就是隨便遞一句話，也能讓小編輯吃不了兜著走。

是他好說歹說，再三說明了編輯部的現狀，以及高層對《中華物理》的重視，再三懇請，對方才有感於他的誠意，勉為其難粗粗寫了一點意見。

這時間，他也是經過查閱了大量國內出版社出版流程、審核時限之後，作出的判斷——嗯，其實就是直接照抄了別人的流程規劃。

隔壁工作區，一群支著耳朵的主編、編輯們，趕忙放下手頭工作，衝上來將他抱住。

稍微好點的稿子，都被《中國物理》選走了，扔給他的，基本全是一些語無倫次的垃圾貨色。

「老何老何，你別衝動！你不就是缺五份稿子嗎？我有，不但質量過得去，還經過了專家審核，作者本人也認真做了三次修改，完全符合要求，你直接拿去就能用！」

專業編輯，大都也曾是從事相關研究的科研工作者。只是他們由於缺乏科研實力，沒有別的研究者那樣的靈性，出不了成績，久而久之心灰意冷，才主動申請調來編輯部，以這種方式，延續自己的專業之路。

隨後就是一片死寂，沒有人說話。

超出刊登篇數、但還有一定價值的稿件也不會被退回，而是放入備選。

這視論文的分數排名而定。

「嗯，有了一份新郵件？」

與首都的《中華物理》編輯部掛靠在別的單位下一樣，鋼鐵城《中華物理》也是掛靠在其他部門下面。只不過它的掛靠部門，是物理研究所。

再三思考，覺得完全符合輸入的國人往來社交技能模式，他便點擊了發送，將郵件發出去。

但就是他那性格，感覺太死板了，做事總是一板一眼，像個機器人似的，大家除了工作，願意聽從他的指揮，平時誰也不想跟他親近。

他現在的位置被單獨放在大辦公室一邊，也就是過道上，美其名曰為了將兩個編輯部工作分開，以免相互干擾。但實際上，每次辦公區其他人起身去廁所、倒水、複m.hetubook.com.com印文件、去辦公室請示、和其他同事討論工作，都要經過他的桌旁，還要他起身想讓，總不能全心投入。

「怕個屁啊，他整你，就不興我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天下有這個理沒有？」一個平時最怕惹事的牆頭草，一臉正氣地說道。

你還別說，這些稿子的質量比他辛辛苦苦挑的那些好太多了。

老何審稿審得極其痛苦。

輸入最後一個標點符號，他反覆檢查無誤，便將二十五篇論文的電子檔添注到附件項，點擊保存。

「于總監，這是我的複審報告，基本跟小陳一樣，對於遠紅外激光晶體的研究具有相當指導意義！」一份新的審核結果，交到了技術總監于健桌上，在他桌上，同樣的審核結果已經放了一摞。

由於這個規定，加上鋼鐵城專職從事基礎物理研究的就是他們研究所，其他部門就算略有涉及，也不會太深入、數量更不會太多，因此審閱的稿件大多還是研究所內部同仁所寫，所以研究員們還是比較積極。

對這些專家來說，這些稿子還不如他教的博士生寫的作業有價值！

鋼鐵城，《中華物理》編輯部。

偶爾能發現一篇不需要大改的稿子，都會讓他歡天喜地樂半天，親自動手，為其修改錯別字、查找資料庫修正錯誤數據、對文字進行潤色，然後珍重地放到備選紙箱內。

雖然投稿來自全國各省市，有專業研究人員，有老教授，也有工廠的工程師、技術人員，還有高校的大學生等等，但也有大量的業餘愛好者、民間科學家。

這時候眾人才反應過來，他剛才根本就沒有去找總編辭職的意思，純粹就是訛大傢伙兒。

他並不是沒有感情，而是這個世界對他來說還太陌生，他有太多不懂的地方。父親將這麼重要的責任交給他，他不敢有絲毫疏忽，總想盡量將事情做到完美。

那就是抓鬮！

老何的工作，就是從眾多投稿中，選出以他專業眼光覺得有價值的稿件。然後將這些稿件依次排序，打電話詢問專家是否有空幫忙審稿。

萬一下期沒有啥好稿子，那就把這些投稿頂上去，起碼不會讓期刊開天窗。而要是下期的稿子質量也很好，那這些備用稿就會再次后延，直到被選用，或者是最終被扔到廢紙簍里。

每一份論文，他都詳細寫明了採納理由、意義、適用方向，以及標註了「正選」、「備選」標籤。在最後，明確地要求了對方的審核回復時間，要求一定要在此之前給出審核意見，以便最終提交印刷出版。

能夠讓它們，刊登在《中華物理》上，未必不是這些論文最好的歸宿。

鬧到後來，為了平衡分配的不公平，所里採用了一個最科學的分配方式。

「啊！怎麼辦，怎麼辦，我今天就必須要列出清單來，然後提交給力波那邊，可我還缺五份稿子，而且也沒有請專家審核。這是要逼死人啊！老子要去找總編，他要是不給我解決稿子問題，我就不幹了！」老何終於忍無可忍了，決定去找總編，說什麼也要找他要幾份質量還看得過去的稿子，否則這任務他完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