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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30

作者:克里斯韋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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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無情未必真豪傑 第三十三章 斷橋

第二卷 無情未必真豪傑

第三十三章 斷橋

「大人,我們的輜重都在船上,士卒可以輕兵疾進,今天走了三十里,明天若是再走三十里,那距離寧夏府城就只有一百二十里了,步卒慢慢走算來也就是四日路程,若是騎兵不過是一夜而已。若是再讓我們靠近府城,那韃子就只有回師與我殊死一戰。打勝了也就罷了,打輸了府城裡的杜大人定然會出兵,前後夾擊,只怕插汗會落得個片馬不得渡河。這樣一點迴旋餘地就沒有了,插汗定然不會這聽憑我們繼續向北的。」
眾人聽到呂伯奇這般說,趕忙向呂伯奇稱謝,紛紛取下頭盔,取濕布擦洗。呂伯奇看著眾人,笑道「希望未來幾天還能像今天這樣,一切順利!」
「大人,插汗絕不會未經一戰讓我軍進府城的!」王參將斬釘截鐵的答道:「他麾下婦孺老幼,牲畜牧群多半都在河西,沒有個六七天是過不了河的。若是不經一戰,讓我們進了城,那我們這有兩萬人,城內至少還有五千兵,又有府城的城牆為保護,杜總兵先前無法出擊是因為兵太少,現在多了兩萬人,形勢就完全不一樣了。那時我們打輸了最多退回城內,韃子打輸了就是全軍覆沒,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贏,這等賠本買賣韃子可不會做。」
一瞬間,劉成的腦海里已經閃過了無數個念頭,旋即做了決定,表面上他卻是將塘報輕輕折起,笑道:「沒什麼,杜固昨天率領水師又打贏了韃子,斬殺千餘人,還縱火燒了韃子的一個草場。」
「韃子來了,韃子來了!」
劉成順著聲音來處看去,說話的卻是那個王參將,只見其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在一排排緊繃著的臉龐中頗為顯眼。
敏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劉大人,大戰將臨,這裏就交給你了!」呂伯奇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劉成感激的向他點了點頭,轉過身對眾將道:「虜騎大至,西北大局,hetubook.com.com決於今日,諸君當勉之!」
場中靜了下來,呂伯奇頓時察覺到異樣,他轉身向劉成問道:「劉大人,我方才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劉大人,下來吃點東西吧!」背後傳來呂伯奇的聲音,劉成轉過身來,只見不知道呂伯奇什麼時候已經上了丘頂,手裡提著一隻陶罐,身後的僕役拿著裝著胡餅和碗筷的簍子。他趕忙轉過身來,笑道:「呂大人您怎麼親自做這等事,折煞下官了!」
「你放心,縱然戰事不利,我個人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劉成笑道:「你知道我不是那種孤注一擲的人!」
「信得過,信得過!本官自然是信得過劉大人的。」呂伯奇給劉成的大嗓門嚇了一跳,他與劉成也認識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了,但像這般粗聲大氣說話還是第一次。
「拆毀浮橋后,你將搭建浮橋的舟船要全部掌握在手,用這些船運送補給,明白了嗎?」
小丘下傳來衛士的喝問聲和甲葉的碰撞聲,劉成轉過身來,正好看到將佐們走了上來,他們個個臉色慘白,一副緊張到了極點的模樣。
「是,大人!」朱林聽到這裏,哪裡不知道劉成留給自己二十個蒙古騎兵的用意,心中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劉成站在一座土丘上,一動不動就好像一座石雕像,他所在的地方是河岸邊的制高點,掩護著後面的一片河灘,在那兒幾百名輔兵在工匠的指揮下正在修建一座棧橋,以便讓大船可以方便的卸貨。在小丘的前面,數千名輔兵正在奮力挖掘一條寬一丈五,深九尺的壕溝,壕溝的底部插著削尖的木樁,壕溝的後面是一丈多高的土壘,土壘的上面是一排頂部被削尖的木樁。工事留有幾個供出擊的出口,這些出口必要時可以用移動的車輛填塞起來。這道工事將劉成所在的小丘與一千多步外的另外一個小丘的和*圖*書之間的馬鞍狀低地保護了起來,劉成準備將明軍的主力布置在這兩座土丘之間的鞍地中,這可以最大程度上減少蒙古人弓箭的傷害。
「為何這般說?」
「當真如此嗎?」呂伯奇的目光轉向劉成,戰爭將來的如此之快,他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好,好!「聽到又打了勝仗,呂伯奇笑道:「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旗開得勝,本官定然要好好在保舉文書里寫上一筆。」
待到各軍渡河完畢后,明軍就開始沿著黃河西岸向被包圍的寧夏府城進發,河面上還有一支由一百多條大小船隻組成的船隊,這對明軍士兵的士氣起到了不小的提振作用,只要他們不離開河岸,就不用擔心被敵人迂迴到後方切斷自己的補給線了,而這是千百年來步兵面對騎兵最大的心病。行軍的第一天一切平安,只遇到少量蒙古騎兵哨探,而他們很快就被劉成的騎隊給驅趕走了。
正如劉成所預料的那樣,林丹汗的主要注意力被明軍在河上的佯動給吸引住了。等到他得知明軍的主力在吳忠堡附近的後面渡河的時候,已經是開始渡河的第三天了,近兩萬明軍已經渡過了四分之三,只剩下劉成的騎隊和巡撫的標營還在黃河的東岸。讓劉成頗為驚訝的是,身為寧夏巡撫的呂伯奇十分爽快的應允了一同渡河的提議,這讓他事先準備的一大段說辭都沒有派上用場,這也讓劉成對這個老官僚的看法大有改觀,敢情他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嘛。
「無妨!」劉成笑了起來:「人哪有不怕死的,呂大人你放心,若是形勢不利,你可以乘船渡河逃走,我絕不怪你。」
「為何這般說?」
劉成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隨便朝左近的一員參將笑道:「王參將,不如你解釋給巡撫大人聽聽吧。」
眾人點了點頭,劉成正想分配諸將任務,卻聽到一人說https://m•hetubook•com•com道:「鎮台大人,在下以為眼下最要緊的是讓將士們好好休息。」
「劉大人,可插汗俗稱狡黠,若是他識破你的計策呢?要不要還是暫且進兵,待找到一個萬全之策再進兵不遲。」
劉成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感覺到一陣陌生,好似自己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他正想說些什麼勸慰對方,卻看到地上陶碗里的粥湯泛起一陣漣漪,旋即屁股也感覺到地面上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他先是一愣,旋即從地上跳了起來,向西北方向望去,只見地平線上浮現出一條濃密的黑線,林丹汗來了!
「罷了,我與你現在是一根線上的螞蚱,還分什麼彼此!」呂伯奇示意手下退下,不顧地上的塵土,盤膝坐下,替劉成倒了一碗米粥,突然低聲問道:「劉大人,這一仗你有幾分把握?」話剛出口,呂伯奇臉色微紅,苦笑道:「我渡河時本已經下定了決心,可現在又覺得有點害怕。」
這時,一名親兵從望樓下方跑了上來,躬身向劉成拜了拜,從懷中取出一份塘報道:「大人,有緊急軍情!」
「天色已經晚了,韃子人多馬多,連營寨都沒有立好,我若是韃子首領肯定會先為根本,明天再來攻打。」
「呂大人,三軍之禍,起於狐疑!」劉成的聲音大了起來:「戰場上哪裡有萬全之策?若是當真有這等萬全之策,那插汗又豈會不知道?只要我們行動迅捷,縱然他得知情況,再調兵前來也來不及了。大人若是信得過末將,就請安坐帳中,待末將破敵!」
「可是—」
「那插汗為何不撤兵解圍呢?」呂伯奇有些奇怪的問道。
戰鼓聲夾雜著呼喊聲就像一陣疾風掠過陣地的上空,驚惶的輔兵們放下手裡的活計,向工事後面退去,不時有人被擠下壕溝,發出凄慘的叫喊聲。而戰兵們則在軍官的指揮下忙亂的披上盔甲,向土壘上爬去,hetubook.com•com推著小車的輔兵給射手們分發火藥和箭矢,在土壘後面的營地里,十幾個篝火被點著了,工匠們正在忙亂的融化鉛塊,鑄造鉛彈,空氣中滿是大戰將臨的緊張氣氛。
「沒有什麼可是!敏敏你在河東,我即使在這邊打輸了,也還有再起的機會,可若是你出了事,就算我在這邊打贏了,也彌補不了這個損失,你明白嗎?」劉成的聲音越說越小,到了最後就只有他與敏敏兩人聽得清楚。到了最後敏敏點了點頭,低聲道:「希望你能夠平安歸來!」
呂伯奇用濕毛巾擦了擦臉上的塵土,愜意的嘆了口氣,他看了看兩旁正襟危坐的武將們,笑道:「大家都自便吧,沙場之上脫略些也無妨!」
「不必了!劉大人,我呂伯奇不過是個舉人出身,能有今日全依仗了你,若是這一仗你打敗了,我逃回去還能坐得穩這個巡撫?「說到這裏,呂伯奇迎著劉成驚訝的目光,搖頭苦笑道:「劉大人,讓你見笑了,我呂伯奇一輩子都做的是個胡混官兒,臨到老了才爬到這個位置,反倒特別在意了,功名利祿,這玩意一旦嘗了滋味,就再也放不開手了!」
在渡河之前,劉成招來負責搭建浮橋的朱林,暗中叮囑道:「待到渡河完畢后,你便將這座浮橋拆毀,知道了嗎?」
「王參將說的不錯,若是按照我估計的不錯,這個時候虜酋就應該已經知道了,估計明天探子的探騎就會多出很多。所以我打算明天就不走了,讓將士們在營壘外面挖掘壕溝,以逸待勞迎戰虜騎!」說到這裏,劉成站起身來,大聲道:「傳令下去,將隨軍的羊、駱駝盡數殺了,讓將士們飽餐一頓,明日準備廝殺!」
「劉成,你為何不讓我隨你一同渡河?」與平日不同,敏敏的聲音有些柔弱,細聽還帶著一絲哭音。
「拆毀浮橋?」朱林聽了一愣,下意識的反問道:「大人,這是為何?」話剛出口才和圖書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堂堂副總兵大人向自己區區一個百戶發號施令,什麼時候輪到自己發問原因了?他趕忙躬身拜謝。劉成卻不以為忤,壓低聲音道:「你不用多問,只管去做便是,我給你留二十個蒙古騎兵,若有人敢抗拒軍令的,你只管讓他們處置。」
「那在下就替杜千總謝過大人了!」劉成向呂伯奇微微欠了欠身體,此時他已經打定主意,千萬要把杜固水戰失利的消息給瞞住,不然恐怕自己身邊這群豬隊友還不知道會玩出什麼花樣來。
傍晚,營地。
正如那位王參將所預料的那樣,從第二天的上午開始,韃子的探騎出現的頻率就急劇升高,而且這些探騎不再像前幾天那樣一遇到明軍騎兵的驅趕就逃走,這些矯健的騎士甚至冒著被殺死和俘虜的危險靠近明軍的營盤,有時候甚至逼近到火器射程的之內的地步,顯然他們從上司那兒得到了打探明軍詳細情報的命令,營盤的上空不時響起鳥銃的射擊聲,戰馬的嘶鳴聲、號角聲與尖利的鳴鏑聲,一副大戰即將來臨的緊張氣氛。
時間已經到了傍晚,工事的主體部分已經完成,輔兵們乾的十分賣力,他們很清楚自己已經無路可逃,背後是黃河、在平原上兩條腿的步兵是跑不過騎兵的,他們唯一的生路就是打敗眼前的敵人。
劉成點了點頭,結果塘報,拆開一看,心中不由得咯噔一響,他萬萬沒有想到杜固的船隊居然打了個敗仗。劉成正想著該如何應對,卻聽到呂伯奇的聲音:「劉大人,這塘報里寫的什麼?」
「是,大人!」
「是,鎮台大人!」王參將向劉成欠了欠身子,轉身對呂伯奇道:「巡撫大人,以末將所見,可能明日還會平靜,但後天起就不會這樣了。」
「敏敏,你應該知道為什麼我這麼做!」劉成的聲音不大,但卻十分堅決:「這一戰與過去不同,勝負難料,我不希望你冒不必要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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