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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30

作者:克里斯韋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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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無情未必真豪傑 第一百九十二章 生口

第二卷 無情未必真豪傑

第一百九十二章 生口

「你是你,令尊是令尊!我大明法度嚴整,罪不及家人,自然也沒有以子之功贖父之罪的道理。再說在這件事情上,令尊才是主謀,你不過是脅從,豈有以脅從之功贖主謀之罪的道理?」說到這裏,林河水看到王大成又現出猶豫的神色,柔聲道:「其實我要說句謊話哄你又有何難?到時候難道還有人來責怪我不成?只是我看你還是個可以挽救的人才,不想你一起跟著令尊覆滅罷了。你想想,你乘著黑夜回家卻被逮個正著,這是為什麼?」
普羅民遮城。
「小心頭家?」杜固聽了一愣,林河水口中的「頭家」乃是閩南方言中對店主、老闆、賭博中莊家、定期集會中的召集人等民間組織小頭目的稱呼,而在大員這個特殊的移民社會,頭家又有了特殊的含義:指的是當地漢人移民中的一些首領,由於他們擁有的財富和威望,荷蘭殖民當局在制定政策的時候要向他們諮詢,並有權調解、仲裁漢人內部的糾紛。這些人與福建的大商人還有很密切的關係,甚至還參与東印度公司在台灣的經營事業,比如開墾田地、征服土著村社、發掘礦藏、伐木等等,因此殖民者在財政或行政上都無法離開這群人。杜固他們來后這些人表現的十分馴服,無論是出人出糧都是只要杜固一開口就依照數量送到,絕沒有二話。
「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我已經說的這麼清楚了,可你為什麼就是聽不懂我的話呢?難道你有很多指頭可以供我切?還是被切掉的手指頭還能再長出來?就好像地里的韭菜?」林河水搖了搖頭,彷彿在為對方聽不懂自己的話而感到遺憾。王大成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個看上平平無奇的漢子,目光中滿是恐懼。
杜固已經從方才的氣憤中恢復了過來,逐漸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也好,這件事情就交給林先生你來處置了,莫要放過了這廝!和圖書
「我叫王水邊,是王老爺的莊客!」王大成答道:「您可以去王老爺那兒問!」這是王大成臨時想出來的一個小伎倆,這個王水邊是他的遠房堂兄弟,年齡相仿,容貌身材也有七八分相似,若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區分不開,最要緊的是假如林河水如王大成要求的那樣前去求證,王東陸立刻就會意識到他已經從安平回來,落在了這伙外來客的手裡。
一聲凄厲的慘叫撕破了屋內的平靜,王大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士兵手腕微微一發力就切下了他右手的小拇指,就好像廚子在切一根胡蘿蔔,王大成絕望的發出慘叫聲,竭力晃動著自己的腦袋,彷彿這樣能讓自己從這場噩夢中醒過來。
「不行!」林河水堅決搖了搖頭:「令尊背著我們做出這等事來,罪無可恕,只有死路一條。但是你如果戴罪立功的話,倒是可以免去你自己的罪,甚至論功行賞也不是不可能。」
「很好,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好吧,我就再說一次,你這次一定要聽清楚了!林河水走到王大成身旁,用摺扇挑起對方汗津津的下巴,一字一頓的問道:「你——是——誰?」
漆黑的夜色中傳來悠長的梆子聲。王大成撐起身子,握緊腰間的刀柄,他的身旁是兩個曾經跟隨自己前往安平的部下。藉助那雙夜眼,他能夠在黑暗中辨認出自己家宅院後面那座小山的輪廓。
「席爾瓦在鳳梨園上指揮圍攻烏特勒支堡,吉田在北線沙洲上檢查炮壘,我馬上讓人請他們兩位回來!」林河水已經恢復了鎮定,他看了看左右,突然壓低聲音:「杜將軍,依我看現在最要緊的是要小心那些的頭家,尤其是那個叫王東陸的,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我一定說實話!大人您一定要放我走!「王大成裝出一副驚慌不安的樣子,心裏卻在盤算著要如和_圖_書何才能矇混過關。
「呵呵呵!」林河水突然笑了起來:「王大成,聽你這口氣莫非還想和我討價還價不成?也罷,我再透露一點消息給你,今天在長臂岬那邊有一支船隊靠岸,不要說這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吧?」
「這本就是他們的買賣,又有什麼奇怪的?」
「這老狗!」杜固大怒:「你為何不早說,我馬上派人將他拿來一刀砍了!」
「我說的是實話,我的確是王水邊,王老爺的莊客!」王大成已經是涕淚橫流。話音剛落,他便看到林河水那顆可怕的腦袋又點了點,他的左手傳來一陣劇痛,這讓他又失聲慘叫起來。
「嗯!這個是賞你的!」林河水從腰間取出五兩銀子丟給山田裕二:「現在你出去吧,繼續監視王家,不要放一個人進去!」
「做的很好,裕二,你的鎖鐮使得越來越好了!」林河水笑著對面前的日本少年說,在他的腳旁,昏迷不醒的王大成被綁的和麻團一樣躺在地上。
「您要真憑實據是嗎?」林河水冷笑了一聲:「將軍,您知道那個王東陸的大兒子現在在哪兒?」
「是,將軍!」
「你剛才為何在你家後山?」
「令尊有幾個兒子,你是老幾?」
「這沒有什麼,還是林先生您料事如神,讓我們在王家周圍設伏的!」相比起一個多月前,山田裕二的下巴多了一圈絨毛,看上去少了幾分稚氣,多了幾分成熟。
「好!」林河水冷笑了一聲,向那個士兵點了點頭。
「是,林先生!」
「船少了一條!」杜固這次再也忍不住了,對於漢人與荷蘭殖民者來說,台灣島的內地意味著未知的危險,往來於各個殖民點最安全的道路就是水路。王家人去收鹿皮杜固倒是不在意,反正他也走不了多遠,可船少了一條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王水邊?你說你是王東陸的莊客?」
「你覺得他們會藉機https://www.hetubook•com.com生事?不會吧?我看這些日子我們圍攻荷蘭人他們賣力氣的很呀?尤其是你說的那個王東陸,更是啥事都帶頭,你也別總把人往壞里想。怎麼說他們也是大明的子民,那些可是紅毛綠眼的番子!總不會還幫外人吧?」杜固有些驚訝的問道。
「正是,還是一條單桅快船!這王東陸是海主出身,幾個兒子也都是老海狗了,去南洋、回福建針路都熟得很。」
王大成下意識的伸手去抓腰間的刀柄,那個蒙面漢子手腕一抖,一條黑色的鐵鏈就好像毒蛇一樣射了出來,在王大成的脖子上繞了兩圈,隨即用力一扯。王大成就被勒的透不過氣來,撲倒在地,隨即他的後腦挨了一記重擊,昏死過去。
「不錯,我正是王老爺的莊客!」王大成裝出一副憨厚的樣子:「我和兩個同伴去山上套兔子,卻不想夜裡遇上劫道的,卻不想怎麼到這兒來了!」
「你想知道什麼?」王大成的聲音有些顫抖。
「船的事情我也是這兩天才確定的!」林河水笑道:「將軍,依我所見不如派人對其暗中監視,看看有無人與其暗中聯絡,然後再一網打盡的好!」
「你這問的倒是奇怪了,我哪裡會知道他兒子去哪裡了!」
「這個——「杜固聽了林河水這一番話,覺得也有幾分道理,可想起平日里王東陸那些頭家們的阿諛和送來的禮物,心中又猶豫了起來:「林先生,你這番話倒也有幾分道理,可畢竟都不過是你的猜測罷了,並無什麼真憑實據,總不能就這麼定人家的罪吧?」
「難道不能以我之功贖家父之罪嗎?」
「五個,我是老大!」
王大成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他剛剛醒來就覺得頭疼的厲害,就好像腦袋裡面有兩個小人在用鑿子在敲打,他下意識的呻|吟了一聲,才發現自己的已經綁在一張椅子上,動彈不得。
「將軍,咱們現在和hetubook.com.com荷蘭人正在打仗,勝負未明,怎麼會有人來這兒買鹿皮?他幹嘛要讓大兒子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買鹿皮?」說到這裏,林河水稍微停頓了一下:「得知此事後我對王家的情況仔細探問,尤其是船的情況,發現他家少了一條快船!而且就在那天晚上。」
林河水滿臉遺憾的說:「我已經告訴過你了,要——說——實——話!」他一字一頓的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懷揣著勝利的美夢,王大成從地上爬了起來,翻過這座小山就能回家了,剩下的路對於他來說就好像手掌的紋路那麼熟悉,根本無需點火他就能摸著黑從後院的一個角門就溜進院子,連狗都不會驚動他就能躺回自己床上,就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一樣。突然,他聽到背後傳來兩聲悶響,就好像有什麼重物墜地,他本能的轉過身,只見自己的兩個手下倒在地上,一個被割斷了脖子,另外一個後腦勺上多了一個洞,腦漿正從裏面流出來,一個身材消瘦的蒙面漢子正看著自己,冰冷的眸子反射出無情的光。
「是我的伴當。」
「終於要到家了!」王大成下意識的鬆了口氣,隨即感覺到一陣自豪:父親讓自己把大員的情況稟告鄭芝龍大人,而自己不但把話帶到了,還帶回了一支軍隊。鄭守備讓自己聯絡父親,作他們的內應。王大成對於鄭守備的勝利充滿信心,而鄭彩的勝利也是他的勝利。
問過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后,林河水突然問到了實質性的問題,王大成的身體突然繃緊了,他的耳邊響起父親臨別前的叮囑、鄭彩的命令,還有許下的豐厚賞賜,但雙手傷口處傳來的陣陣劇痛將他從幻想拉回了現實,他抬起頭,低聲問道:「大人,如果我說實話,可以換來家父不死嗎?」
聽了林河水這番話,王大成額頭上的汗珠如雨一般流了下來,對方的意思很明白:能夠守株待兔逮自己一個正著,顯然是www.hetubook.com.com早已派人將自家圍住,只不過外松內緊,沒有讓住裏面的人發現而已。這種包圍顯然不可能持續太久,否則肯定就會被宅子里的人發現了,而早不圍,晚不圍,偏偏在自己從安平回來才圍,顯然對方已經察覺了什麼,只是不知道已經知道多少而已。
「說實話,我就給你鬆綁,讓你回家!如果你撒謊——」林河水的聲音不大,就好像在向遇到的熟人問好:「那我就一根根切斷你的手指,然後是腳趾,然後剝掉你的皮,最後才割斷你的喉嚨,從右手的小拇指開始!」說到這裏,林河水向一名士兵高聲說,那個士兵走到王大成的身旁,拔出匕首,將刀刃壓在王大成的右手小拇指根部。
「那天晚上荷蘭人有船逃走之後,我擔心這裏再出什麼岔子,就暗中四處打聽消息,卻聽說這王東陸的大兒子出遠門了,說是到土人那邊去收鹿皮了!」
「來不及了!」杜固焦躁的揮了揮手:「馬上派偵騎去長臂岬那邊打探,席爾瓦少校呢?吉田君呢?」
王大成這次沒有立即出聲回答,不難看出他的內心深處正為處於極其激烈的掙扎之中,林河水並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等待著。過了約莫半頓飯功夫,王大成終於低聲道:「我叫王大成,王東陸是我爹!」
「那可不一定!」林河水冷笑了一聲:「杜將軍您不明白,這些人棄祖宗陵墓,來這海外蠻夷之地,又有哪個是良善之輩?廉恥信義早已拋到腦後,他們這些年能在荷蘭人手下混到風生水起,也不知道出賣了多少同胞,殺了多少無辜良善之人,方能積蓄下這些家業,靠的就是操持于荷蘭人、漢人之間,從中牟利。而若大員港以後在大明治下,他們又豈能如過去在荷蘭人手下那般逍遙?眼下我大軍在此,他們自然裝出一副馴服的樣子;若是荷蘭人的援兵到了,那這些人恐怕就未必這麼老實了!」
「跟著你的那兩個人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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