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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亦咬了咬牙：「我叫人端了你老窩！」

夜凡的臉色突然嚴肅了起來。

夜凡眯眼笑著不說話。

蘇亦讓車夫停了，先在車廂內換了便服，然後才下車走了過去，在夜凡身邊坐了下來。

蘇亦繼續說道：「論情報能力，聞風聽雨閣比錦衣衛要高明不少。這麼久以來，就我所看到的，每次都是你先收到消息，然後我才收到錦衣衛牒子。你需要和錦衣衛交換情報？我看起來那麼好糊弄嗎？」

「老窩？」夜凡笑得更開心了，「聞風聽雨閣從來沒有什麼據點，只要有我的人的地方，就都是聞風聽雨閣。」

方定武試探著上前一步，想要去扶她。

池南葦不說話了，她看了看二人，眼神有些冷漠，默默轉身回了屋。

施無鋒也眉頭緊皺：「池姑娘，這種話還是冷靜想想后再說罷，你若是去了不歸島，那不是去找人的，而是去送死的。你這樣對得起我葉兄弟嗎？」

夜凡說道：「之前有很多北羌高手ｈｅｔｕbｏｏk.com•cｏm入了中原，在江湖搞風搞雨，這事你應是知曉。」

良久之後，啜泣聲終於漸漸細不可聞了。

蘇亦牙齒都快咬碎了，半晌后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多少錢？」

夜凡緩緩吐出一口氣：「早前我就懷疑過，這些人多半是岐黃社的。前些天我收到消息，這幫人都偃旗息鼓了，本來我也沒在意，但今天我歸攏消息時一對照，才發現，這些人好像……」

蘇亦皺眉道：「什麼東西？」

「噠噠。」白玉扇在桌子上敲了敲，夜凡說道，「戚宗弼上了不歸島后無功而返，還差點把自己留在那裡，驪歌一疊臨陣忽然反水，護著戚宗弼逃出島去，定風波為其斷後，重傷后被打落懸崖，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至於之後戚宗弼去了哪裡……」夜凡閉眼搖頭，「……暫時還沒有消息。」

池南葦抬起頭來，眼神堅毅：「我要去找他。」

路上，施無鋒開口道：「這幾日你看hetubook.com.com好她，池姑娘心性堅韌，肯定不會就此罷休，我怕她獨自溜走。我也會安排人每日值守，千萬別讓她跑了，她一個年輕弱女子，莫說不歸島了，能不能走到東海都是個問題。」

蘇亦越看這笑容越不爽，憤憤道：「快告訴我結果！戚宗弼去哪兒了？」

夜凡笑道：「葉北枳。」

遠遠傳來隱約的戲曲聲，蘇亦撩開車簾，那戲檯子還搭在那裡，台下的看客稀稀疏疏，而夜凡也不出所料地坐在那裡。

「你就說換不換罷。」夜凡也不解釋，直言道，「仔細想想，這對你，對朝廷，都是有利無害的好事。而且我也沒有說謊，聞風聽雨閣旗下，多是不會武藝的普通百姓，不像你們錦衣衛，高手輩出，所以我確實有需要和你們合作的地方。不然你以為我要怎麼樣？你覺得我會造反？別開玩笑了，我銀子還沒賺夠呢！」

京城，蘇亦這一日下了朝，思索中吩咐車夫道：「……從錦霞和-圖-書街繞下路吧。」

夜凡「啪」的一聲展開扇子，扇出徐徐涼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那就是沒死。他是從屍山血海的修羅場里走出來的萬人屠，比誰都清楚要怎麼保命，如今心裏還有了牽挂，更沒人能殺他了，所以我有什麼可擔心的？說起擔心，我覺得應該是你最近要注意些才對。」

夜凡搖著頭：「戚宗弼？他最後的行蹤就是不歸島了，後來去了哪裡不知道，不過我倒是知道不歸島上的結果，你要聽嗎？」

戲台上兩個武生打鬥熱鬧，也不知演的什麼戲。

「情報互換。」夜凡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圈，「總有些東西是我查不到的，而你們錦衣衛卻能輕易查到。」

谷中微帶濕意的暖風吹落了淚珠。方定武和施無鋒都沉默了，池南葦蹲在地上，頭埋在雙臂，一時只剩下她的啜泣聲。

蘇亦蹙眉：「說。」

蘇亦腦子裡念頭瘋轉，他自然不會就和*圖*書這樣相信夜凡的一面之詞，接觸這麼久，他深知夜凡是個心機深沉的傢伙，蘇亦心中暗道：眯眯眼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方定武魂都嚇脫了三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彷彿是生怕她下一刻就消失不見：「妹子你在說什麼傻話？那不歸島哪是你能去的地方！」

蘇亦沉默了片刻，半天才說道：「……我要找戚宗弼。」

蘇亦從看著台上，口中說道：「堂堂閣主，你每天都這麼閑的嗎？」

蘇亦一愣：「我？出什麼事了？」

炎熱的天氣使人煩悶，就連蟬鳴也顯得有氣無力的。

夜凡半眯著眼睛，頭髮扎在腦後一絲不苟，白玉扇子在手中打著拍子，一臉的享受。

「他去了哪裡我就去哪裡。」池南葦用力咬著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別說是東海不歸島，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回來。」

蘇亦的眉毛皺得更深了，他盯了夜凡半晌，目光逐漸嚴肅起來，說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都奔著京城來www.hetubook.com.com了。」

夜凡斜著眼看過來，笑道：「我又不是官員，不操心國家大事，當然閑了。怎麼，找我有事？」

「我理會得。」方定武點頭道。

夜凡擺了擺手：「我不缺銀子，或許我們可以拿點別的東西來交易。」

夜凡咧開嘴笑了：「拜託，我是生意人。就算我們關係好，你也不能總想著免費從我這裏得到消息吧。」

施無鋒眼角一跳：「去哪兒找？」

話雖這樣說，但蘇亦思忖半天，卻實在想不通夜凡到底打算做什麼，遂一咬牙：「成交！不過此事只能你我二人知曉，若有需要，你可告知與我，我自會安排錦衣衛與你的人接觸。」

「我當然知道。」蘇亦看著夜凡，「我記得他與你關係甚好，他出了事，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

方定武與施無鋒對視一眼，往外面走去了。

「蘇太傅爽快。」夜凡眯著眼笑了起來。

「定風波？」蘇亦皺眉。

車夫應了，在路口撥轉了馬頭，轉進了錦霞街。

「那是自然。」蘇亦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