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當然,對尤里,比留佐夫也沒有什麼嫉妒的心理,儘管對方比他年輕的多,至於原因也很簡單,尤里今天擁有的一切,都是實打實在戰場上得來的。這位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將軍,可真是打了不少既艱苦又漂亮的大仗,與德國人作戰兩年,他指揮的部隊竟然還沒有被德國人打崩潰過,也沒有被成建制的消滅過,這本身就是一種能耐。
這處機場是幾天前才臨時修建起來的,通往市區的公路還在修建中,儘管方面軍司令部動用了兩個工程團來修建這條公路,但因為連綿的陰雨天氣,這條路也終歸未能如期修好。
年輕的將軍自然就是尤里,而前面那個校級軍官則是阿爾謝尼。
「來吧,尤里,我為你介紹一下方面軍的指揮員同志們,」與尤里簡單的交談兩句,比留佐夫握住他的手臂,說道。
當初在別列茲納,尤里接手了情況糟糕的第34步兵旅,正式擔任旅長職務,而當時的副旅長就是波利尼科夫少校,軍事委員則是德梅爾·安德烈維奇。
簡單的兩句交談,後面幾輛車上的人也都聚了過來。
第一輛吉普車上,一名佩戴著少校軍銜的年輕人率先從副駕駛艙內跳出來,他撐著一把雨傘,走到後座的門邊,替裏面的人打開車門,又俯身護住對方的頭頂,唯恐他撞了腦袋。
「你覺得,我只是說你覺得,」遲疑了一下,面色有些蒼白的托爾布欣猶豫著問道,「和-圖-書尤里·阿爾希波維奇同志是個怎麼樣的人?我聽說你們彼此很熟悉?」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了飛機馬達的轟鳴聲,仔細看,可以看到一個不大的黑點正從北邊的天際處似緩實疾的飛過來。
突擊第九集團軍司令員維亞切斯拉夫·德米特里耶維奇·茨韋塔耶夫中將、第二十八集團軍司令員瓦西里·菲利波維奇·格拉西緬科中將、第四十四集團軍司令員瓦西里·阿法納西耶維奇·霍緬科少將、近衛第二集團軍司令員格奧爾吉·費多羅維奇·扎哈羅夫中將、第五十一集團軍司令員雅科夫·格里戈里耶維奇·克列伊澤爾中將、空軍第九集團軍司令員季莫費伊·季莫費耶維奇·赫留金空軍中將。
戰爭總是的那麼的殘酷,而在這份殘酷中,個人的命運就顯得太過卑微了。
走下階梯,來自烏克蘭第四方面軍的指揮員們已經迎了上來,走在最前面的,自然就是方面軍司令員托爾布欣。
「嘿,謝廖扎,能在這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先是上前一步,握住比留佐夫的手,緊接著又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尤里開心的笑道。
費多爾·伊萬諾維奇,正是現任的烏克蘭第四方面軍司令員費多爾·伊萬諾維奇·托爾布欣,他可是一名老戰士了,只不過為人比較低調,再加上身體狀況不好,所以很少做那些拋頭露面的事情。
車上下來的,是一個有著四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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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的將軍,年近五旬的年紀,緊皺的眉頭,說明他此刻的心情並不是很好。前天,波利尼科夫的葬禮在哈爾科夫的法捷伊京諾村舉行,尤里專程去了一趟,在那裡,他見到了很多波利尼科夫的戰友、同事,但當年同屬於34步兵旅的卻只有一個烏里揚·菲利普波維奇·維索科。這位曾經的步兵第34旅作戰參謀,現在是哈爾科夫一家軍服廠的副廠長,他在解放哈爾科夫的戰役中被炸斷了雙腿,不得不退伍轉業。
那時的波利尼科夫才剛剛從哈爾科夫步兵學院轉隸過去,儘管精力充沛且富有戰鬥熱情,但是在實戰經驗方面卻顯得異常青澀,以至於那時候尤里與他,與旅部的大部分作戰參謀都相處的很不愉快。
戰爭的濃雲密布在整個北塔夫里亞,全世界的目光都匯聚過來,了解內情的人都知道,這不是一場簡單的戰役,而是一場關乎戰略走向的進攻作戰。
沙赫特,烏克蘭第四方面軍指揮部臨時所在地,北郊臨時機場,十幾輛軍用吉普車排成長隊,碾著積水的砂石路,緩緩停靠在機場僅有的一條跑道邊緣。
因為正處在大戰前夕,再加上作為大本營代表的尤里,需要了解方面軍各作戰部隊指揮員的彙報,所以,今天來的人很全,各集團軍級指揮員全部到場。
不到十分鐘,與方面軍作戰部隊指揮員們逐一握手寒暄之後,尤里和*圖*書被請上托爾布欣的吉普車,隨即,綿長的車隊在泥濘的路上轉向,朝著市區的方向開去。
尤里以大本營代表的身份抵達沙赫特,意味著蘇軍的一場夏季攻勢即將在南線拉開帷幕,為了這場旨在解放南部烏克蘭,封鎖克里木半島上的德軍集團,同時威脅羅馬尼亞的巨大攻勢,大本營調動了將近60萬重兵,配屬火炮超過5000門,作戰飛機1100架。
從機艙內走出來,尤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抬頭看天,這該死的天氣,真是讓人感覺懊惱。
謝爾蓋·謝苗諾維奇,就是比留佐夫,當初,尤里指揮209營的時候,兩人曾經在捷捷列夫河畔的傷兵營里相處過一段時間,交情很不錯,那是的比留佐夫已經是師長了。
就在四天前,他收到了一個消息,在突破列寧格勒封鎖戰役中負傷的西多爾·所羅門諾維奇·波利尼科夫上校犧牲了,他在月前的戰鬥中身負重傷,在煎熬了將近一個月之後,最終還是死去了。
站在車下,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又抻了抻軍大衣的袖子,這才轉過身,看向緊跟著他鑽出車外的另一位將軍,說道:「謝爾蓋·謝苗諾維奇同志,你確定他是這個時間過來嗎?」
斯大林同志不信任托爾布欣的能力,他甚至不打算信任原南方面軍(烏克蘭第四方面軍由原南方面軍改編而來)每一個指揮員的能力,他只信任自己身邊為數hetubook.com•com不多的那幾個人,諸如:朱可夫、華西列夫斯基以及尤里等等,所以,每次大規模戰事進行的時候,他都會委派大本營代表下來。
「在我看來,尤里……呵呵,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面對托爾布欣的問題,比留佐夫笑了笑,說道。
儘管從職務上來說,尤里的身份與托爾布欣是平級的,但作為一個年輕人,他還是先給這位老戰士敬了個禮,又將相應的任命文件向他展示一番,口頭轉達了斯大林同志的問候,這才將目光轉向一側的比留佐夫,那張原本嚴肅的臉上,也展露出一絲暖心的笑容。
如今,時光流轉,不過是兩年的時間,比留佐夫現在是烏克蘭第四方面軍的參謀長,兩天前,軍銜剛剛由少將晉陞為中將,而尤里呢?他也是中將軍銜,卻是作戰部部長了,這次來南線,卻是以大本營代表的身份過來督戰的,就連托爾布欣也要親自來機場接他。
來南線督戰並不是尤里的選擇,而是來自於斯大林同志的命令,統帥希望他的意志能夠灌輸到整個烏克蘭第四方面軍,所以,他需要安排一個代表過來,全權掌控這邊的戰事。
很簡單的一個回答,但卻透出了很多的意思,比如說,比羅佐夫沒有稱呼尤里的全名,而是只稱呼了他的名字,這就說明兩人的關係應該很不錯。
但尤里卻不喜歡做這個差使,相比起大本營代表,他更希望能夠指揮一個方面軍去作戰,他的個人履歷表和圖書上,還缺乏這樣一段履歷。
或許正是因為有了之前的種種經歷,再次看到老朋友比留佐夫的時候,尤里才會覺得如此親切,如此開心。
又過了十幾分鐘,飛機終於在跑道上顫巍巍的停住,看著機艙門開啟,兩名背著槍的士兵首先從艙門中跳出來,他們將一個梯架放下來,隨後就有一名校級軍官走下來,他的後面跟著一個身穿嶄新軍大衣的年輕將軍。
連綿的細雨襲擾著整個亞速灣沿岸地區,已經到了八月底,連續的陰雨天氣不僅帶來了大量的降水,還帶來了一絲入秋般的微寒。
這些人中,除了扎哈羅夫中將之外,尤里都沒有打過交道,每個人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過去,這些人的名字只是作為一個個的符號,被記錄在他這個作戰部部長的腦子裡,現在,總算是見到真人了。
托爾布欣與比留佐夫的身後,是來自烏克蘭第四方面軍各個下屬集團軍的指揮員,看著飛機迅速朝機場接近,幾乎每個人都下意識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裝——這些人都是從清洗中倖存下來的,沒人想著留給大本營代表一個不好的印象。
「是的,費多爾·伊萬諾維奇司令員同志,」後下車的將軍也是四方臉,身材魁梧,濃眉大眼,整個人看上去精力十足。
在比留佐夫的介紹下,尤里與每個人握手,簡單的交談,努力將他們的名字與外貌對號入座,鑲進記憶里。
此時的尤里並不是在演戲,他是有了真情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