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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塔

作者:懵懂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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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第三百三十八章

對於基里林的說法,尤里才不在乎呢,他就不信美國人會讓自己在東京出事,哪怕美國人再看不過自己,哪怕麥克阿瑟恨不得把自己做成超大個的漢堡,他們也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在東京出任何問題的,那可不是除掉眼中釘的好辦法,而是徹頭徹尾的醜聞,是影響力巨大、會給美國人的歷史留下污點的巨大丑聞。
在美國國內,看不慣麥克阿瑟的媒體顯然也不少,《華盛頓郵報》就嘲諷道:「當道格拉斯·麥克阿瑟先生準備挑戰艾瑟豪威爾將軍的地位時,來自莫斯科的紅色將軍告訴他:『嘿,老兄,你得得到巴丹死亡之路上的那些亡靈認可才行。』」
站在警衛撐著的雨傘下,尤里眺望著不遠處那座越來越近的城市,這一刻,他的腦子浮現出當初斯大林格勒戰役時的景象。
蒙蒙的細雨籠罩著整個東京,鳴著汽笛的美軍軍艦緩緩駛入東京灣內的港口。
而到了第四天,協商會議終於再次重啟,這一次,麥克阿瑟代表的美軍一方終於做出了讓步,他們接受了尤里提出的條件,將簽字儀式的地點改到了東京皇宮的長和殿。
碼頭上,勞軍聯合組織竟然組織了大批的日本市民前來迎接各國代表,數以千計穿的乾乾淨淨的市民,瑟縮在雨中,朝路過的車輛揮舞著手中小旗。小旗包括很多國家的,其中最多的就是美國國旗,其次便是蘇聯國旗,看樣子誰打和_圖_書的日本最恨,代表哪國的小旗就最多。
沒錯,此時的東京與當初經歷戰火后的斯大林格勒很像,不,應該說它要比斯大林格勒更慘一點,因為從軍艦上看過去,根本分不清這是城市還是荒原。觸目可及的地方,只有一兩棟孤零零的建築聳立著,剩下的地方都是平地和廢墟,當然,還有大量破破爛爛的窩棚。
美國人之所以做出這樣的讓步,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因為就在談判陷入僵局的這幾天里,蘇軍突然一改之前懶洋洋,不緊不慢的態度,在山形縣外圍加快了推進的速度。華盛頓不願意因為一些細緻末梢的事情而捨棄對山形縣的掌控,所以要求麥克阿瑟做出讓步。
……
從嚴格意義上說,這個城市已經被徹底摧毀了,就與當初的華沙一樣,它被戰火夷為了平地。
就這樣,似乎是一夜之間,所有的分歧都沒有了,所有盟軍代表達成了統一的意見,當天下午就乘坐美方提供的軍艦離開仙台港,奔赴東京。
街道邊上,有很多簡陋的行軍帳篷,一些穿著和服亦或是穿著裙子的日本女人,就那麼不加掩飾的守在帳篷門口,同一些經過的美軍大兵搭訕。類似港口這樣的地方,是這些女人招攬生意最好的地方,那些從船上下來的水兵,往往都是一些飢不擇食的野獸,他們手裡的食品、物資最好賺。
另外,過去幾年,尤里都是和-圖-書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聽到炮彈飛過來的呼嘯聲,他的條件反射都不是躲,而是要聽聽落點可能在哪,他能怕幾個所謂的刺客?真正從戰火中走過來的將軍,又有幾個是真正怕死的?在蘇德戰場上,怕死的人早就先一步死掉了。
而在蘇聯國內,這件事並沒有見諸報端,就像是什麼消息都沒有得到一樣,但尤里很快就接到了來自莫斯科的反饋,斯大林同志只給了他一句話的指示,不,或許都算不上是指示,因為他的回電上只有一句:「知道了。」之後則是綴上了尤里的全名。
基里林說他已經將相關的情況向美軍方面做了通報,儘管美國人很重視,但還是希望尤里能夠多加提防,尤其是要加強警衛的力量,以防真的有人狗急跳牆。
「這是專制國家的紅色將領與民主國家的藍色將領之間的交鋒,」英國《泰晤士報》佔用了整個頭版的位置對此事進行了報道,「年僅三十二歲的蘇聯大將,對六十五歲的美國陸軍五星上將欠缺最基本的尊敬。」
尤里婉拒了勞軍聯合組織為他準備的一輛黑色賓士轎車,而是選擇了一輛軍用吉普車,只要看看那坑坑窪窪的裏面就知道了,坐那種地盤低的破轎車,走在這種坡路上肯定不會讓人感覺很舒服的。
尤里需要從他們口中了解一些日本最近的情況,回去之後也好向斯大林同志提交一份詳盡的報https://www.hetubook.com.com告。
兩人中的另一個人卻是個蘇聯人,名叫基里林,是此前莫洛托夫同志親自派到東京來的,他是蘇聯的日本問題專家,二戰前曾經在東京待過很長時間。同時,他也是內務人民委員部成員,負責日本的情報組建工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等到蘇聯駐日本大使館成立之後,他會是使館的武官參贊。
看的出來,相比起蘇軍的軍紀,美國人的軍紀也不怎麼樣。
隨同尤里一塊上吉普車的,還有兩個中年人。這兩個人中有一個稍稍謝頂的日本人,此人名叫德田球一,是日本共產黨的創始人之一,曾經在二十多年前冒險前往莫斯科,參加了「遠東民族大會」,還得到過斯大林同志的接見。
到了第三天,會議不開了,麥克阿瑟提出下午準備邀請各國代表去參加進入仙台港的美軍航空母艦,而尤里則提出作為陸軍將領,去參觀航空母艦有什麼意思?大家都是軍人,不如去打靶。於是第三天的活動泡湯了,能做各自國家軍方代表的人怎麼可能是傻子,尤里最早的成名之舉他們怎麼能不清楚?這可是一個乾死了芬蘭頂級狙擊手馬蒂·萊維斯托的猛人,而且他從底層軍官爬起來才幾年時間,跟他去打靶,比槍法,是給自己找尷尬嗎?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地下組織弄了一個什麼請願團出來,準備在皇家御園入口處舉行血諫,如果各國代表https://www.hetubook.com.com敢於進入屬於天皇的聖地,他們就在入口處切腹自盡。
隨後兩天,美方仍舊沒有表示出退讓的態度,而得到了斯大林同志回復的尤里,更是寸步不讓。其間,有各國代表參加的協商會議又召開了三次,但卻半點成果都沒有,而且,幾乎每次的會議開到最後,必然會演變成尤里同麥克阿瑟的戰場。以至於到了最後一場會議的時候,直接有四個國家的代表缺席了。
尤里又一次登上了《時代周刊》的封面,不過這一次上去的不是他自己,還有麥克阿瑟與溫萊特。在這個方面上,尤里與麥克阿瑟各據一邊,中間有一個血紅色的「VS」,而溫萊特那張消瘦而冷漠的臉,則藏在了尤里的身後,在他的腦袋邊上還有一行字母:「嘿!道格拉斯,這次我站這邊。」
而在過去幾年中,他一直都在日本坐監獄,此前不久才被釋放出來。
基里林告訴尤里,他在仙台提出的那些要求已經在日本傳開了,東京這邊的反響很大,尤其是那些被強制解散的日本軍人,現在有人在傳,如果簽字儀式真的在御園舉行的話,他們準備讓尤里付出血的代價,說是這種恥辱只有用他的血才能洗刷。
當然,這種勞動是由進入東京的美軍組織的,另外,東京的一些機構還在運轉,參与清理廢墟的人能夠得到一定量的食品,類似於以工代賑。
車隊行駛在坑窪不平的道路上,尤里的目光從沾著m•hetubook•com.com泥污的車窗透出去,看著外面的景象,耳朵里則聽著基里林的彙報。
儘管下著雨,但可以看到這片廢墟中仍舊有人在移動,而且還有不少,那是正在努力重建著家園的東京市民,他們在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將城市中的廢墟轉移走。
加拿大《環球郵報》用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話作為正版評論的結尾:「事實證明,對於一名將軍來說,即便是一次身不由己的逃跑,也會成為終身難以洗掉的污點,即便他用無數勝利來證明了自己。尤其是當他與一名真正無所畏懼的將軍站在一起的時候,這個污點就會重新浮現出來,並且無限放大。」
而在《時代周刊》的報道中,還添加了英國蒙巴頓將軍的評論,這位在印度與日軍艱苦作戰的將軍說:「儘管他很年輕,但我仍舊很尊敬他,因為他提出了我想提出的一切要求。」這傢伙可是地道的仇日分子,戰後他一次都沒去過日本,死後還專門留下遺囑,禁止日本人參加他的葬禮。
「柏林解放者對東京佔領者不屑一顧,」去年才剛剛在戴高樂授意下創刊的法國《世界報》同樣佔用了整整一版的版面,用幸災樂禍的口吻,暗戳戳的評論道,「前者盛氣凌人的姿態,從側面反映了一個現實:不管你是否承認,德國人的確比日本人更難對付。」
尤里並不知道,他在各國代表協商會議上與麥克阿瑟針鋒相對的爭端,在第三天就登上了世界各國的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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