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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白玲虎問。

相比起其他人，她對同樣在濟世教義舍中長大的張宏正顯然多了幾分天然的認同，也都是用對濟世教中教友的稱呼。

張宏正說話的時候轉過頭去朝呂寧打了個眼色。

伸手從木盒中把那東西拿了起來仔細查看，這東西巴掌大小，也是巴掌般厚，質地粗糙，乍一看好像是石頭，但細細摩挲的話能感覺到細微的紋路，似乎又是什麼東西的骨骼，握在手中久了，能感覺到其中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怪異陰冷氣息。

「這個……我也說不好……」白玲虎把目光從那塊黑色的怪異骨頭上收回，自己卻又猶豫了起來，似乎也不太有把握。

呂寧的臉色也變了。

而且世家高高在上，一切意志至上而下絕無違逆的餘地，平民只有默然承受，這樣的制御之下人心敗壞乃是難免。

看唐家守衛那些肆無忌憚勒索商隊的做派，根本不用猜都知道就這些人為了自身的好處，絕不會讓濟世教好過。

就算能，也不見得願意……」白玲虎卻緩緩搖頭。

方朗卓的笑臉聳動了一下，眼光在張宏正三人身上掃了一掃。

白玲虎回答。

「行，行，只要它自己願意就行，就怕你養不起呢。」

「聖教傳教數百年，除了唐家李家這幾家和南宮家稍能有些進展之外，其他地方都是寸步難移，黎民百姓依然朝不保夕，保守世家盤剝，妖獸吞噬。

看看肥貓沒動的意思，張宏正乾脆把它抓了起來還是放在肩膀上，感覺確實比之前重了不少，好在即便是半睡著打盹，肥貓依然蹲坐得非常穩當。

愣了愣之後，張宏正忍不住大笑。

想了想，他才說：「不是我多嘴，白白姑娘，我覺得那湖東城城主讓你擔任守衛副長純粹就是在戲弄你，或者讓你自己知難而退。

在一旁的白玲虎仔細看了幾眼這木盒中的東西，忽然之間臉色大變，猛地站了起來。

「是，是。」

換成是其他任何一個人，只要是在世家制御下的修行者，就絕不可能還將他們帶出城來，定罪后塞給李家周家甚至直接斬了才是最符合所有人利益的。

「我對陰邪鬼修的了解也不多，只是這東西上的氣息陰沉詭異，我只是多看兩眼就覺得心煩意躁，似乎和我修行的濟世真法本能地相斥。

張宏正撓頭，伸手撓住的卻是肥貓的肥肉，也順手抓了抓。

張宏正嘿了一聲，微微晃了晃腦袋，卻發現這肥貓在上面穩當得很，也就由得它了。

「這是我們南宮領內流行的靈貓帽，沒見過么？

濟世教雖植根於民間，遠比不上世家豪富，但畢竟是個經營近千年的龐然大物，修鍊的資源靈石卻是不會缺的，也還真有一部分散修會衝著這一點去加入濟世教。

有了這一番交談，三人和白玲虎的距離不覺間就拉進了許多。

張宏正在一旁瞪了瞪眼睛。

「說起來還是之前方管事提醒了我。

張宏正從呂寧手中拿過木盒，雙手使力一扳，果然還是紋絲不動。

「方管事，看你如此匆忙，是有什麼急事發生么？」

張宏正也點了點頭，他其實也是看這機會確實難得，順便問一下呂寧的意思而已。

方朗卓點點頭，一張臉笑得幾乎都要爛了，八顆大牙全都露了出來，他走過來又在呂寧身上拍了拍，說：「其實我也是相信這絕不是你們的錯，但是身為唐家管事，我自然要考慮唐家的聲譽。

「如此說來，我們三人當真是要感謝白道長了。」

「決ｗwｗ.heｔubｏoｋ.ｃoｍ.ｃoｍ計不會，我會為他們擔保。」

當然，這個說法在各大世家中是不被承認的。

但當他們正走到客棧門口，外面忽然衝進來一個人，白玲虎朝旁一個閃身才沒有被這人撞到，再定睛一看，這人身材肥胖，一張圓臉上掛著副笑眯眯的表情，正是總管方朗卓。

呂寧有些喪氣。

「方管事。」

白玲虎好像考都沒有考慮就脫口而說。

「吳尊者去了北面小山採藥，說是可能明天一早才能回來。」

一個矮壯的漁民聽了聲訊，端著一個木碗就從屋子裡鑽了出來，小跑著過來對著白玲虎討好地笑道：「白道長，您來了，可吃飯了沒？

並不消有多大的默契，呂寧也看明白了張宏正的意思，他立刻搖了搖頭。

「哦，呵呵，也不是什麼大事。」

「張兄弟，其實你做散修毫無目的地四處遊盪，也還不如重新來歸入聖教門下。」

這位少女道士臉上的神情也有幾分落寞和索然，她又不是獃子，這唐家制御下的守衛等等人對她的排斥和不屑當然也都感受得很清楚。

這些我自然也知道。」

這盒子從外面來看似乎平平無奇，但這一翻開了之後才能發現內部居然篆刻滿了符文，果然是貨主早就用符咒來封禁好了的。

我們既然遵循青玄仙尊所傳的濟世大道，那縱然千難萬難，粉身碎骨也該在所不惜，只求能對世間黎民蒼生能有多一分的利益，能讓聖教光輝多照耀一寸陰暗之地！」

呂寧連連搖頭苦笑，雖然不知怎麼的就被張宏正打開，但他作為術法鬼仙，一眼就能看出這木盒背後隱藏的東西絕不簡單。

那是什麼東西？」

張宏正皺眉看了看盒子中的事物，隨即被盒子本身吸引去了目光。

張宏正失笑，伸手拍了拍頭上的肥貓，發出蓬蓬的聲音道：「這個你儘管放心，就算是我死了這傢伙也死不了。」

不管張宏正怎麼走，點頭還是搖頭，這隻貓都蹲坐得穩穩噹噹，睡得香甜無比，遠遠看起來就像張宏正戴了頂奇怪高聳的帽子一樣。

這種以符咒封禁的既然是為了防備外人，那其中自然多有其他的防備手段，真要以蠻力強行打開說不定還會激發符咒，讓裏面的東西和容器一起炸得粉碎。

張宏正連連擺手，他最怕的就是那種一本正經地說教。

呂寧和張宏正愕然對視：「這是什麼意思？」

這趙九口中答應，卻腳下不動，只是盯著張宏正和他頭頂的肥貓看，張口似乎想問些什麼，卻又不知到底該怎麼問。

白玲虎也不是真的榆木腦袋，就換了個切入的角度勸說。

「哦」白玲虎扭過頭去又沉吟起來，悶頭走了一段路之後她忽然轉過來看著張宏正，一本正經地說：「這次我自然會儘力幫你們查出真相，洗脫冤屈。

之前她並沒說具體去哪裡，呂寧張宏正也不好開口詢問，但等到一直走了一個多時辰，周圍已是一片荒野的時候張宏正終於才忍不住了，問道：「這是到底要去哪裡？

呂寧稍微想了想，臉色也沉了下來。

呂寧激動得連連點頭，西望也是長舒一口大氣，這總算是看到了線索，把他們從殺人嫌犯的泥潭中拉出來了一點。

「應該不會是因為此物吧。

五十靈石一頂！」

張宏正抱胸哼了一聲，作傲然狀。

「其實你若是對聖教教義還不能完全領會，那暫時做個巡夜遊俠也是可以的啊。

周家李家也好，只是想著要兇手償命來息和圖書事寧人，他們不見得想知道真相。」

白玲虎拱了拱手，帶領張宏正和呂寧朝城門的方向走去。

傍晚時分，一行四人終於走到了白玲虎所說的那個小漁村，算起來已經離湖東城已經足有近百里開外，卻依然還是在通天湖的湖邊。

「哦那為何你不去衛戊所帶幾匹馬出來？

張宏正立刻說：「那把這東西先給李家周家的人看看，他們應該有人能分辨出這東西來吧，如果他們看不出，那就請唐家的人來看。」

走出一段距離，張宏正回頭，那位方管事的肥胖身影已經消失在了客棧裏面，他就說：「那位方管事怎麼好像全身都是濕漉漉的？」

白玲虎看了他幾眼，點點頭。

我剛剛煮好了魚粥，今天打了一條大青鯉，肉好得很！」

大約會走到下午時分才能到。」

張宏正從小就在江湖草野中打滾，這些東西見得太多。

像是這種小村子中住的，基本都是些交不起鄉鎮中基本賦稅的赤貧之家自動聚居，唐家對於這種平民幾乎是不問不聞，最多偶爾派個守衛過來看上一看，查查有沒有值得收取的賦稅。

昨晚事發之後他們就被帶到了旁邊的房間里監禁，這鍋貝肉卻是被留在了這裏，他原本還想著這時候過來拿起路上吃，卻沒想到早被肥貓趁機全給吃掉了。

白玲虎回答：「我們聖教在湖東城這一帶的落腳點，是在北邊的一個小漁村中，大約還有九十多里。

「是有兩個采貝人被夾斷了腳，一個丟了胳膊，還有一個沒能上來，應該是遇到了異變的靈貝，我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客房讓他們就近休息療傷。

「連平民僕役受了傷都跑得那麼快，還親自來看有沒有客房，南宮家的管事也沒有這麼熱誠的。」

我們還要走多久？」

還煩請白姑娘……」「不，他們不見得能分辨出來。

剛才他看得仔細，那個方朗卓臉上雖然是乾的，但頭髮盤起末端滴著水，顯然不是出汗，而且衣服上多有水跡，似乎是剛從水裡鑽出來之後臨時套上一件外衣。

能看出陰邪鬼道的東西？」

原本就心性敦厚的呂寧不用說，張宏正其實也不願真的逃了讓這女人去背鍋。

「我來試試。」

只是似乎做得有些出了岔子，居然被小張強用蠻力給打開了。」

張宏正卻說：「那乾脆就打開看看吧。

呂寧連忙拱手道謝：「多謝方管事。」

我們騎馬豈不是要快得多了？」

「算了，你去找個房舍，我們在這裏歇息一晚，等明天我師兄回來。」

呂寧又原地站定，深深地對白玲虎施了一禮。

「如果他們逃了怎麼辦？

白玲虎的聲音忽然拔高，面上的神情也變得激昂，她本就是英氣勃發，現在這看起來就像是要指揮百萬軍馬上陣殺敵的將軍一樣。

不用說和湖東城這種雄城相比，就算是清河鎮那樣的破敗小鎮也是遠遠不如。

這樣說來他們三人還真是承了這女道士的大人情，就算她自己並不如何在意，張宏正自己卻還是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似乎應該做些什麼來回報才行。

「除了南宮家謹守仁義，其他世家都是利益為先。

也希望白姑娘能幫你們洗清罪名。」

張宏正上前一看，那鍋里已經是空空如也，整整一鍋的油炸貝肉都被這貓吃了個精光。

「這是陰邪鬼修所煉製的東西？」

白玲虎聽了卻並不顯得奇怪，只是說：「方總管負責貝場和集市，十多年來盡心盡責，事必躬親，幾乎和圖書每天都要親自下水去查看靈貝的狀況。」

「小張等等，莫要弄壞了其中的」呂寧見狀在旁伸手急聲說。

「厄好吧。」

白玲虎帶著張宏正三人一走進村子，立刻就有幾名看到的村民走來對著白玲虎躬身問好，神態極為恭敬，白玲虎也一一回禮。

但說得有些遲了，張宏正的手上青筋凸顯，噼啪一聲有電光在木盒和他手掌間跳起，然後那盒蓋就被掀開了起來。

「確實如此。」

白玲虎又看了看張宏正頭上的肥貓，其實這一路上她和張宏正說話的時候，有一半以上的目光都落在這隻貓上。

我不是說過了么，不用叫我道長。」

就算以後濟世教真能在這湖東城中立足，建立廟宇了，這些人也多半只是當笑話看，到時候濟世教要周濟平民幫助弱小什麼的，一旦觸犯了他們的好處，就有各種明面暗中的手段來對付你們。」

白玲虎依然是一本正經。

南宮家雖然奉行仁義，但並非所有人都能是一心為公的聖賢，治下的執事守衛中依然還是多少有些齷齪陰私的勾當，只是相比其他地方好了很多而已。

呂寧卻是頗為認可這一套，連連點頭。

而且按照規矩，我們是不能打開查看其中貨物的。」

白玲虎帶著他們沿著岸邊一直朝北走去。

「這果然如此，而且這木盒還是雙層，內中一層是靈擊木，篆刻符紋之後能保持氣機運轉極長的時間，只是這木盒就價值不菲了，而且應該是先天境界之上的鬼仙所做。

你都不給我留點啊。」

「那你還」「但此事艱難，難道就不去做了不成？」

「哈哈哈哈。」

白玲虎先拱手施禮。

「我師兄呢？」

這也是南宮領內甚少見到修行陰邪鬼道之人的緣故。」

「陰邪之物？

「多謝張兄弟提醒。

白姑娘如此英勇堅毅，必定能替貴教在唐家開創出一番天地來。」

「哦，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張宏正抓了肥貓一把，肥貓卻只是微睜眼看他一下，繼續又閉上眼打盹，似乎是吃得太多的緣故。

執掌人道金律的三神門地位超然，再將手插入凡世俗務中就太過分了，這也是眾多世家排斥濟世教的原因之一。

只看這城中諸人對你的態度，尤其是那些守衛，根本就不把你當回事。

呂寧也點頭：「對，正是如此。

呂寧和西望收拾起屋中的東西，包括把那木盒重新封上貼身藏好，張宏正則是走到了旁邊昨晚被那五人襲擊的房間。

張宏正奇聲問。

看著桌上的木盒，白玲虎問。

這種世家制度下的默契，就算是在南宮家也是免不了的。

白玲虎也不解釋，徑直轉身向門外走去，一邊說：「你們把東西帶上，跟我來便是。」

門口兩個守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房間中的血跡也都被客棧中人清洗乾淨，張宏正一進門，就看到肥貓正蹲坐在床頭的茶几上打盹，旁邊正是他之前用來裝油炸貝肉的鍋。

方朗卓看著張宏正三人，一雙眼睛眯得幾乎要看不見了。

呂寧愣愣地看著這木盒，這木盒他一直貼身收藏，不管是外觀，還是貼身感覺都完全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呵，那他還挺能幹的嘛。」

夕陽西下，夜幕漸濃，張宏正他們之前走過的荒野已經籠罩在一片模糊的陰影中，上百個蹣跚的身影正在追尋著之前那四人所經過的腳步，一路朝著湖邊的小漁村而來。

若是洗不清我們的罪名，這東西遲早也是落入別人的手上。」

沒有專職的守衛，和_圖_書隨便幾隻突如其來的妖獸就能成為這小小村子成覆滅之災。

這個叫趙九的村民點頭哈腰地回答，眼光不停地在後面的張宏正三人身上打量，尤其是看到頭頂肥貓的張宏正，更是雙眼瞪得溜圓。

你是……趙九？

「濟世教不愧是三神道統，護持天下黎民百姓，善莫大焉。

既然是托不相識的散修運送貴重事物，很多時候貨主也會請修為足夠的鬼仙採用符咒來封禁，以仿被走私貨的散修偷窺甚至偷梁換柱。

她雙眼死死地盯在這東西上，眼神如刀，似乎要在上面刻出痕迹來。

而且呂先生你也無需如此，我只是做我該做的而已。」

「沒傷著吧？

無忌城主可是說了，必須要拿他們給李家周家一個交代的。」

「濟世真法還有這種效用？

來到客棧大廳，白玲虎又是滿臉奇怪地看著他蹲在肩頭的肥貓，不過還是沒說什麼，帶著三人就朝外走去。

巡夜遊俠算是濟世教的編外人，並不必須是教徒，雖然也有種種規矩，卻不會那麼嚴格，但這依然不在張宏正的計劃之中。

這話確實也並非客氣，這些其他人避之不及的東西，對於一位謹守濟世教戒律，奉濟世教的教義為真理的流羽來說，是真正的理所當然的事情。

「辛苦方管事。

「也許是其中用符咒封印，需要收取人來才能打開。」

呂大哥這時候你也別在乎什麼規矩不規矩了。

他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內息鼓盪，勁發丹田，手中已經用上了全力。

呂寧嗯了一聲，手上加力，木盒卻還是紋絲不動。

「也是。」

「走了，走了。」

「我師兄也還不是行者，你們無須」白玲虎無奈搖頭。

「如果不是白道長仗義執言，我們三人多半就只能蒙此冤屈，枉死在湖東城中。」

張宏正在後面瞪了瞪眼睛，其實他倒是想問一聲你哪裡來的信心，說不定我們還真會藉機跑掉，但這話肯定不能在這時候出口。

張宏正和呂寧對視一眼，只能點點頭。

這一鍋貝肉可是用之前那整筐貝肉炸去了多半水分，還要加上那兩條青鱔，說起來可比這肥貓的體積大多了，也不知道它是怎麼把那麼多肉塞到肚子里的。

「行，我以後考慮考慮再說吧。」

盒蓋一開，張宏正自己先愣了一愣，然後笑說：「這什麼鬼機關，居然還有些雷霆閃電？」

濟世教的開教祖師李青玄出身三神門中的崑崙，濟世教也為三神門在世間所默許的唯一教派，因此江湖坊間都流傳說濟世教是三神道統。

那我們先走了。」

陰邪鬼道中就有不少操控人心的邪法。」

「膽敢在唐家城池裡動手暗害旁人的人，不是喪心病狂的瘋子，就是背後有絕大勢力，所圖必大之輩，甚至有可能是唐家自己，死的反正不是族中的要緊人物，這些小家族確實不敢去深究，只需要一個能糊弄過去的說法就是了。」

如果說之前那樣的毫無頭緒，立刻就有被人栽贓下獄的危險，遇到這樣的天賜良機那轉身就逃還說得過去，但現在洗脫罪名的機會就在眼前，卻是沒那必要了。

有無數教友的捐獻，教中的資源是充足的，總比你做散修強得多。」

這木盒看似只是隨隨便便蓋了起來，上面既沒插銷也沒鎖扣，但此刻拿在手裡扳動卻好像是搬一塊石頭一樣毫無動靜。

方朗卓搖了搖頭，又好像混不在意似的。

一路行走間也閑聊起來，原來她也原本是南宮領內的人，自幼父母雙亡，便被收入了濟世教的義和-圖-書舍中，後來展現出了修行天賦，自然而然地就入了濟世教，只是一般來說女子都會選擇光世行者的修行之道，她卻是選擇了威儀道人這一條路，來到了唐家領地之內遊歷傳教。

這女道士毫不猶豫地給她們擔保，毫無顧忌地獨自帶領他們出城，固然因為是濟世教中人特有的迂直，但也不能不讓人承她的情。

張宏正咂咂嘴。

「這麼貴」趙九嘀咕了一聲，這才轉身跑去招呼其他村民收拾房舍了。

白玲虎卻是合手撫胸，躬身用濟世教的教禮還了呂寧一禮。

「我們發現了些線索，現在出城去找查證。」

這也是當初青玄仙尊立下戒律，讓教中道士絕不能入世家制御之下的原因。」

就算要追查真相，在事後悄悄地進行就是了，陰私鬼祟的手段就要陰私鬼祟地解決，不能擺到檯面上去讓大家的臉都難看。

而這種貧民就是濟世教最主要的救濟和傳教的對象，只需要一兩個流光和流羽，就能讓這個村子抵抗妖獸和疾病災害的力量大增。

你們先走吧。」

「這是貨主委託我們送去納法提家望峽堡的東西。」

但是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查不出，或者是唐無忌大人無論如何都要讓你們去頂罪的話……我會替你照顧這隻貓的。」

說到這裏，呂寧看向白玲虎的目光中又充滿了感激。

有這位女道士的帶領，他們自然是毫無阻礙地就出了城。

就是修行陰邪鬼道的那些人？」

「我都說了，我們脾性不合，白姑娘你莫要多說了。」

有雷霆閃電的自然不是那木盒，而是張宏正之前運轉勁力的時候不自覺從身體中迸發出的神仙道雷法，只是他不想暴露，引得其他人詢問不好解釋，這才隨口說是木盒中的機關。

「你們這是要去哪？」

看到這位女道士拿出了義舍中夫子舍監宣講教義時的那種架勢，張宏正就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

但如果當真是陰邪鬼修的器物，那昨晚那五人就極有可能是真衝著這東西而來。

乞嗤，乞嗤，張宏正肩膀上的肥貓忽然又連打了兩個噴嚏，睜開眼睛左右看了看，似乎發現沒有其他什麼地方好去，就忽然一下跳到了張宏正的頭上蹲了下來，閉上眼睛繼續打起了盹。

東西有無損傷？」

說著說著，白玲虎又動起了招募張宏正加入濟世教的心思。

張宏正連忙把東西丟回木盒。

「嗯」白玲虎看著打盹的肥貓一臉沉吟之色，忽然問：「散修在外奔波，危機四伏生死難料，若是突然發生什麼意外，這貓怎麼辦？」

「陰邪鬼修？

「呂先生稱我名字即可，我還未正式受籙，算不得道士。

「這是什麼東西？」

呂寧自然不會多去深究，湊過頭去，只看到盒中放著一塊巴掌大的漆黑事物，倒是沒有被弄壞的跡象。

「你要帶他們出城？」

「謝了，不用。

呂寧解釋道：「濟世真法和南宮家的浩然正氣都是以仁愛善念為基石，自然對諸般陰私雜念為源的陰邪鬼道有所排斥。

這是個規模不大的漁村，不過三五十戶人家，錯落有致地聚集在湖邊的一處小丘陵上，房屋倒不見得很破爛，但村子周邊並沒有圍牆，只有一些樹枝編織的柵欄在外面歪歪斜斜地插在地上。

「這似乎是什麼陰邪之物！」

張宏正點點頭，勉強敷衍過去。

呂寧咬了咬牙，伸手去撥木盒上的蓋子，但是一撥之下卻是沒能撥開。

「我帶你們出來是以我個人身份，當然不能用衛戊所的坐騎。」

「好傢夥，全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