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舊案尋蹤
第十章 使用心理戰術破解謎團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作案天衣無縫,其實破綻百出。」侯大利問這句話時使用了心理戰,進一步解除關江州的武裝。
楊三道:「你是大老闆,沒有錢可以賒。這是好貨,品質絕高。」
法定程序走過之後,侯大利道:「你為什麼到湖州市黑石鎮?」
侯大利和張陽有過接觸,不算陌生,略微寒暄,便進入正題。
江克揚按程序進行訊問時,侯大利仔細觀察眼前的毒販。他明白眼前之人只是一顆棋子,如何從棋子處挖出真正的幕後黑手,才是訊問中最重要的事。
侯大利道:「立刻查程永紅打的電話號碼。雖然小靈通信號不好,但是有小靈通,還去打固定電話,這有問題。」
關江州說了幾句狠話以後,想起躺在地上的關百彬的「屍體」,知道報仇是奢望,一時之間,萬念俱灰,身體不停地從椅子上往下縮。
關江州取走鑰匙,沒有回頭看一眼後腦勺流血的堂叔。
關江州道:「我爸和楊國雄應該沒有私交。得知吳新生的真實身份以後,就說這人挺複雜,讓我別和他混在一起。上輩不管下輩事,楊國雄是楊國雄,楊永福是楊永福,不相干。我要和楊永福一樣,靠自己的本事打出一片江山。吳新生這人挺地道,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說過其他人的壞話,還經常說退一步海闊天空,勸我想開點,主動和徐靜搞好關係,該低頭時就低頭。」
「我不知道住在哪裡。」關江州雙手和雙腳都被銬上,只能仰視侯大利。此刻他不再是富二代,而是心膽俱喪的階下囚,哆嗦著做最後的頑抗。
侯大利解釋道:「關江州,你看到地上的手機了嗎?經我們檢查,關百彬受傷后,爬進客廳,想打電話,剛按了一個『1』,便沒有了力氣。關江州,你認為關百彬是想打110,還是120,還是想給家人打最後的電話?真可憐,最後一個電話都沒有打出去。」
秦東江道:「你想否認,沒用。院子里還有一個摔壞了的杯子,杯子上有血。杯子是兇器,表面光滑,肯定能驗出指紋。」
侯大利道:「誰告訴你吳新生就是楊永福?」
放下電話,關江州在屋裡轉了一圈,拿起一個水杯。他來到院子,見到關百彬正在走廊前喝茶,走了過去,有氣無力地道:「叔,今天中午整點什麼?肚子都餓了。」
侯大利認真地道:「我現在就有情感障礙。」
越野車還在郊區,侯大利又接到江克揚的電話。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鋒利目光、霜白兩鬢和淡淡川字紋,構成了侯大利獨有的特徵,辨識度極高。
關江州道:「有一段時間,這事在圈子裡傳得很開。」
關江州道:「我沒錢。」
從訊問楊守忠的結果來看,肯定是楊永福在背後操縱這些事。關江州有意戒毒,而楊永福不想讓他戒毒,派出一個上家,輕易擊碎了關百全的所有努力。
偵查員查號碼之時,侯大利等人繼續看視頻。在第二遍看視頻的時候,偵查員打回電話,報了一個江州電話號碼。
監控室里,樊勇高興地打了個響指,道:「吳雪說得對,關江州這種紈絝子弟,受不了事,抗不住壓。他如果咬死不承認,我們最終得大眼瞪小眼。」
關江州道:「還算熟悉,我們兩家關係不錯。」
關江州道:「和第一次見面差不多,我在金色酒吧玩,他進來后,主動和我聊天。這一次以後,我開始從楊守忠那裡拿貨。我吸毒的時間短,只有一個上家。」
關江州道:「我最初準備把這兩幢樓拿到以後,轉手包出去,就能賺一筆快錢,根本不費力。吳新生應該猜到了我的想法,特彆強調,他把兩幢樓拿給我,是信得過我們家,相信我們的施工質量,所以必須得由我們家的施工隊施工,由我來具體負責。至於我是否具體負責,還是當蹺腳老闆,吳新生表示不管。他只強調一點,為了確保安全質量,必須是我家的施工隊。我去找我爸,他最初應該是答應的。」
侯大利道:「他們找到肖霄的四個QQ號,這是好消息。可是我們別高興得太早,這有可能是重大突破的前夜,也有可能屁用沒有。破案就是這樣,和我們小時候玩的迷宮類似,有時候我們以為找對了方向,其實前路不通;有時候胡走亂撞,意外能找到通路。」
離開看守所,坐上越野車,侯大利這才拿起手機瞧了瞧。手機上顯示有江克揚的電話打來過。當時他在專心提問,沒有接聽電話。
知道關百彬被自己「砸死」以後,關江州的抵抗意志已經非常薄弱了,胡亂抵抗一陣后,便豎起白旗,道:「徐靜是我殺的。」這句話如一把龍泉寶劍,始終懸在他的心臟上。如今說出這句話,心臟上的威脅隨之解除,整個人頓時放鬆。
侯大利道:「哪個夏總?」
楊守忠道:「凡是吸毒的,大家對個眼就知道。我在金色酒吧見到關江州,說了幾句話,我們便進行了交易。」
侯大利道:「關江州在什麼地點?」
等到醒來,天已黑盡。關江州起床以後,和堂叔一起吃了晚飯。在沒有與楊三聯繫之前,關江州的戒毒意願還是挺強烈的,可是接到楊三電話的瞬間,意志力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他心裏升起一個強烈念頭,明天與楊三見面,拿到那個東西,爽一把。
袁浩拿起字條,看了看,笑道:「楊三啊,老油條了。關局,楊三犯了什麼事,還勞你親自安排?」
一名湖州警察等在門口,道:「一個人受傷,沒有生命危險,我們叫了120。我們只是查看了房間,沒有觸碰任何東西。」
客廳,關百彬躺在地上,頭上流出的血染紅了地面。地面上有爬行留下的血色痕迹。在關百彬的手前不遠處,丟著一部手機。
關鵬交代道:「想辦法逮住楊守忠。不分時間,有情況,隨時報告。」
江克揚道:「原因很多,查不到很正常。」
關江州想起當天的事情,懊悔不已。他還有一段細節沒有臉皮說出來,對任何人都沒有說。綁住徐靜的手腕以後,他原本就要去捂徐靜的嘴巴和鼻子。可是,看到徐靜睡衣鬆開,胸部有大面積暴露,他便沒有急著捂嘴鼻。徐靜身材極好,關江州以前喜歡悄悄打量父親的新女人,那時只能遠觀不敢靠近。這時徐靜失去反抗能力,關江州色膽包天,扯開徐靜衣服,開始猥褻。猥褻之後,他又回到車上,從後備廂取出相機。
關百彬正在做飯,「哦」了一聲,陪著關江州回屋,迅速將其綁在床上。這個動作重複了多遍,關百彬駕輕就熟,很順利綁上了侄兒,開始給其喂葯。喂完葯,他關門出去。等了一會兒,屋內傳來關江州的吼罵聲以及在床上掙扎的聲音。
侯大利道:「按照你的說法,楊守忠來到吸粉很少的金色酒吧,找到你,還給了你跳跳糖,你才知道自己染上了毒癮。」
電話里傳來江克揚興奮的聲音,道:「哇,大利果然是神探,不服不行。我們在江州監獄見到了李友青。李友青很配合我們的工作,說肖霄有四個QQ號,都是他幫助肖霄申請的。」
侯大利道:「為什麼你把自己常用的手機放在家裡,帶了一部平時不用的手機?」
小丁立刻給探組其他偵查員打電話,讓他們查程永紅所打的電話號碼。第三個監控點上的視頻有時間,應該很容易就能鎖定程永紅所打號碼。
聽到關江州如此回答,侯大利略微嘆氣,再次給他一個「草包」的評價。這個「草包」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在楊永福一步又一步的誘導下,殺害了繼母徐靜,弄出一屍兩命的慘劇,還把父親和堂叔搭了進去。
關江州道:「這部手機只用來向楊守忠買貨,除了他,沒有其他人知道。」
關江州終於接通了電話。
楊守忠道:「他自稱是夏曉宇,我又聽過夏曉宇的聲音,應該沒錯。」
關江州看過不少犯罪小說,原本有清除指紋的意識。打倒堂叔,搶走車鑰匙,他走得十分匆忙,更沒有想到會落入警方的埋伏,所以沒有擦掉指紋。他聽到此處,暗叫糟糕,牙齒開始顫抖。
侯大利握著方向盤,道:「老克,你分析分析,為什麼查不到安眠藥來源?」
視頻的第一幅畫面是關百彬躺在客廳地上,後腦流出的鮮血在瓷磚上紅得刺目。
小車開進湖州禁毒支隊。
侯大利道:「哪一個楊國雄?」
侯大利道:「關百全是怎麼發現你的?」
一名本地禁毒警察道:「黑石鎮有三條道,他是從巴岳山過來的,走的肯定是進山的那條道。進山道路的沿途有一些農家樂,比較複雜。但是,我們多派警力,一家一家找,肯定能找到。」
「好的。」肖霄小號。
侯大利看了看手錶,道:「半小時后,把相關的錄像資料剪輯好,開始審訊。」
侯大利道:「第一次吸毒是和誰一起?」
江克揚道:「這種泰山之勢,用得對,那就有效果。如果被關江州熬過去了,那就慘了,再審就難了。我還有另一個問題,關江州作案用的工具是膠帶、手套和安眠藥。他最有可能是將膠帶和手套丟棄了,無法追回。現場沒有留下與關江州相關聯的任何證據,關江州在庭上翻供的可能性極大。特別是考慮到其父親關百全這個特殊因素,必須要做好應對全省最好的刑辯律師的準備,一方面是心理準備,另一方面,是需要實實在在的證據鏈。」
侯大利道:「英雄所見m.hetubook•com.com略同。」
老朴呵呵笑道:「命案積案專案組成立以來,我主要工作就是盯著專案二組和三組,二組很給我長臉啊,破了命案積案的首案,還是連環殺人案,意義非凡。三組近期壓力大,我花費的時間多一些,這不代表我就不關注二組了。肖霄是重要人物,必須要花更大力氣經營。我沒有讓你分心,協調了陽州市局刑偵支隊協助此案。支隊偵查員做了細緻功夫,繪製出了肖霄日常路線圖,在幾個關鍵節點上都上了監控。呵呵,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4點37分的對話,現在也就6點多,我讓人立刻調取肖霄的通話記錄,現在是下班時間,我還得開後門辦這事。你趕緊過來,我讓陽州市局的同志陪你去調監控,看一看從4點37分到現在,她能做什麼。」
在前面審問楊守忠時,楊守忠將自己擇得很乾凈,現在看起來,這人並沒有完全說實話。
關江州道:「我爸問過我這件事,我沒有承認。我爸很聰明,應該猜到了。我沒有告訴他。我說的是真話,我發誓。」
「前一段時間,吳新生準備讓我賺點小錢,讓我接他的兩幢樓。吳新生是化名,他的爸爸是跳樓的楊國雄。我爸最初同意我去接樓,又是徐靜使壞,我爸才反悔的。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再不反,我就要被這個惡毒女人搞死。不除掉徐靜,我沒法活。我在8月23日下午開車來到金山別墅外面的菜市場,進入了我爸在菜市場那邊的房子,然後進了通道,就是你們挖出來那個通道。8月23日,我爸在外出差,我挑的是他不在家的時間,準備去收拾那個惡毒婆娘。我在菜市場那邊找了個小館子,隨便吃了點。等到晚上7點,我才進入通道,從通道進入了我爸的書房。每天晚上7點,徐靜要到樓下健身。懷了小孩,她就在院子里散步。我從通道進入書房后,從書房的小冰箱里拿出牛奶。那個小冰箱,專門放牛奶、水果和茶葉,是我爸和徐靜用的。在牛奶里放了安眠藥,我又退回到通道。」
關江州道:「楊守忠。他是我的上家,我所有的貨都是從他那裡拿的。」
關江州道:「我開車回家時,順手扔進了街邊的垃圾桶。」
楊守忠有些無奈地道:「我們是互相試探,然後交易,你情我願。」
關江州搖頭道:「我認識吳新生的時候,壓根兒沒有想到吳新生的爸爸是楊國雄,只是覺得比較投緣,能夠說到一起。那時我還認為吳新生是白手起家,比較佩服他。吳新生實際上也是白手起家,他爸跳樓時,家裡負債纍纍,沒給吳新生留什麼錢。」
膠帶和手套大概率找不到了,這是專案二組的共識。侯大利對這個結局也沒有感到意外,詳細問了作案細節以後,開始詢問同案人關百全的情況。
「確實如此。我們先是觀察了肖霄的行走習慣,然後在此設了監控點。程永紅和肖霄見面以後,去逛了一會兒街,走走停停。到了6點21分,兩人進入一家本地菜館。7點鐘的時候,兩人還在餐廳,沒有出來。」
「叔,求求你。」
侯大利道:「你父親不准你去接吳新生的兩幢樓,總得給個理由。」
關江州道:「我知道吸塵器位置,盡量小心,不發出聲音。吸塵器是牌子貨,使用時基本上沒有雜訊。」
關江州原本以為自己就是打傷了堂叔,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道:「他受傷嚴重嗎?」
9月1日早上9點,楊守忠打通了關江州的電話,故意用不耐煩的聲音道:「關江州,你什麼時候過來?我跑了這麼遠,你也得積極點。上午不過來,我就回江州了。賺你這麼點小錢,媽的,害得老子跑這麼遠。」
張陽微笑道:「這是我沒大沒小,我要向大利學習。」
關江州道:「我們私交不錯,吳新生想讓我賺一點零花錢。」
良久,屋內終於安靜下來。關百彬來到屋內,關江州已經沉沉睡去,被牢牢縛住的手腕和腳踝又被磨破,鮮血淋漓。
侯大利道:「你和關江州交易,是他找你,還是你找他?」
湖州境內,巴岳山深處的一處農莊。關江州在床上翻來覆去,睜大雙眼,無法入睡。他感覺毒癮又要犯了,打開燈,準備取出藏在床下的手機。
關江州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仍然心有餘悸:「徐靜喊了一聲,把我嚇壞了。我趕緊去捂她的嘴巴。徐靜手腕被綁住,但是雙手還能活動。她用被綁住的手推我,我用盡全身力氣按住她的手,我的雙手和她的手一起壓在她的臉上,讓她不能呼吸。」
侯大利道:「答應就答應,不答應就不答應,什麼是應該是答應的?」
侯大利道:「肖霄為什麼要這麼多QQ號?」
肖霄是心機女,喜歡假別人之手來做壞事,侯大利對此認識得非常深刻。程永紅打電話這事引起了他的高度警惕,問道:「程永紅有手機嗎?」
江克揚盡量壓抑興奮之情,道:「陳大隊給我們傳了話過來,四個QQ號,有兩個QQ號在用,一個是大號,這是肖霄使用最多的號;另一個是小號,用得很少,近段時間只和一個號碼有聯繫。他們調取了聊天記錄,很簡單,也很有意思。據陳大隊說,與肖霄小號聊天的QQ號碼申請得早,當時不必使用手機號註冊,暫時沒有查出誰註冊以及誰在使用。可以肯定的是在江州使用,具體|位置也能夠確定。」
侯大利道:「有意讓你染上毒癮,這得有深仇大恨。你和誰結了仇?」
秦東江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白眼,道:「你還真是樊傻兒,說話不動腦筋。你剛才說的話是在掌握所有信息的情況下得出的結論,關鍵點在於,必須掌握所有信息。關江州如今是什麼狀況,外界信息被截斷,成了聾子和瞎子。吸毒和戒毒過程導致身體虛弱,還誤以為打死了關百彬。別扯什麼失手打死,現在誰都無法還原事發細節,根據現場情況也可以認為是故意殺人。關江州不是慣犯,在這種情況下,必須得崩,不崩也得崩。」
來到五樓小會議室,專案二組全部到齊。
侯大利走了過來,面無表情,道:「又一條人命。給關江州戴上頭套,走吧。」
關江州臉色蒼白,低垂著頭,汗水從鼻尖、額頭、臉頰流下滴落在地。他還在做最後抵抗,咬緊牙關,不說話。
關江州道:「記不太清楚,不久前。」
侯大利道:「談一談你和楊守忠第二次見面的具體情況。」
關江州道:「多數時間都在金色酒吧。我和吳新生是朋友,還認識肖霄、小雨和炮姐這些人,這些人都放得開,漂亮,玩起來很嗨。」
侯大利道:「我們盯住楊永福和肖霄,本身就是逆向思維。我們假設楊永福是幕後黑手,然後推導他的下一步行動。如果我們推導出的下一步行動與現實相符,那麼逆向思維就是對的,反之則有問題。在徐靜案中,我們假設楊永福為了報復關百全,讓關江州吸毒,設計讓關江州弄死了徐靜,一屍兩命,非常惡毒。關百全肯定包庇了關江州。當關江州落網之時,那麼關百全也得面臨牢獄之災。」
說到後面,關江州格外沮喪。
侯大利道:「那你說一說8月24日的事。」
侯大利此刻就要通過關江州的供述來印證張小舒的判斷,問道:「你的雙手是什麼動作?講具體一些。」
侯大利道:「講一講你和楊守忠見面時的情景?」
侯大利道:「QQ才出來的時候,很容易註冊,也不要求用手機號。當年很多人都有QQ小號,不過大多忘記了。李友青為什麼能記住這麼多小號?」
送走堂弟和兒子之時,關百全意氣消沉,握著堂弟的手,道:「百彬,我把老三交給你了。他發作的時候,綁起來,絕對不能心軟。只有徹底斷絕與外界的聯繫,老三才能戒掉毒癮。」
侯大利道:「你這人很狡猾,說半句,留半句。除了那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還有誰給你打了電話?」
換上新頭套,關江州感覺舒服多了。他習慣性地反駁道:「我沒有打,誰說是我打的?」
關江州道:「陳菲菲不到二十歲吧,對自己身體很隨便,只要有錢,隨便能上。而且現在的小女孩很現實,給錢就行,拿錢走人,乾脆得很。李小峰在女人身上花錢大方,根本沒有殺人的動機。」
關江州盡量讓身體坐正,道:「喝酒時,經常有醉醺醺的陌生人到卡座碰酒。有一次,楊守忠端著酒杯到卡座,神神秘秘地說是有好貨,要給我跳跳糖。對了,吃了楊守忠給我的跳跳糖后,我當時舒服極了,像神仙一樣。問清楚這是啥玩意兒,我才真正知道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侯大利道:「李小峰為什麼會殺陳菲菲?動機是什麼?」
楊三道:「給我一個地址,再遠,我都給你送過來。」
關百全還想說些什麼,看到兒子不耐煩的神情,不想再說,只是揮了揮手。
「兩人是否同居?」
侯大利呵斥道:「關江州,別,坐起來。我再說一遍,你必須配合我們,否則罪加一等。你躲在什麼地方?快說!」
關江州被撲倒在地,隨即被戴上手銬。手銬特意用的背銬,還給他上了腳銬,除此之外,他的腦袋還被蒙上了一個黑頭套。他的眼、耳等器官被黑頭套蒙住,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腦袋嗡嗡亂響,沒有呼喊,也沒有反抗。
拍完徐靜裸|照以後,他開始猶豫是否真要殺了如此美貌的女人。猶豫良久,想和_圖_書起新仇舊恨,他還是決定讓其在睡夢中不知不覺死亡。
江克揚道:「李友青也記不住這些小號。他家裡有一個筆記本,記下了與肖霄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其中就有當年給肖霄申請的四個QQ號。我這邊就要去調取四個QQ號的基本情況,希望能有驚喜。這個筆記本以旁觀者的角度記錄了肖霄的一些事情,對案情沒有什麼幫助,但是對分析、掌握肖霄的行為模式用處極大。還有,我已經和秦陽技偵陳大隊聯繫了,他們馬上會派人過來,幫助我們搞清楚這幾個QQ號。」
楊守忠「嘿嘿」笑道:「我還接到夏總的電話,他也讓我給關江州送點貨,還說只要送到,那就給我五千元。夏總畢竟是夏總,爽快人。」
老朴搖起摺扇,道:「大利什麼都好,就是太嚴肅了,總讓我的玩笑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這不好,很不好,得改,否則久而久之會出現情感障礙。」
前往農莊時,關百全拿走了關江州的手機,用以斷絕老三跟外界的聯繫。在父親監視下,關江州沒有回自己家收拾東西,只是帶了一個皮包。關百全檢查了皮包,除了一包香煙和打火機外,沒有其他東西。
侯大利驚訝地道:「朴老師,你了解肖霄行蹤?」
來到農莊以後,關江州一直努力配合戒毒,包括在毒癮發作前讓堂叔關百彬捆綁住手腳,總算挺過最痛苦的時刻。在沒有外來的打擾時,他雖然帶了手機,卻強忍著沒有對外聯繫。
兩人停下來,說了幾句話。程永紅走到路邊商店,和服務員說了幾句。服務員拿了兩瓶綠茶,放在櫃檯上。程永紅拿起櫃檯上的電話,撥通號碼后,打了一個電話。打完電話,付費,回到肖霄身邊。
侯大利道:「你到樓下拿吸塵器,不怕樓下的人發現?」
侯大利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程永紅就是牽線木偶,幫著肖霄發出預定的信息。肖霄很狡猾,利用程永紅這個工具人,自己完全在事件之外。如果朴老師沒有提前安排,陽州支隊工作不細緻,那麼這個電話就如天外來電,誰都查不出來。」
樊勇道:「關百彬後腦被砸了一個大口子,肯定是關江州乾的。關江州,你手黑啊,打自己的堂叔。」
在車上,關江州頭暈目眩,被自己的嘔吐物熏得又吐了兩次。吐得越多,頭套裏面越酸臭。關江州苦苦哀求:「警官,大哥,給我換一個頭套,我實在受不了了。」
頭罩被拉開后,關江州隔了十幾秒才適應了外面的光線。透過車窗,他看到兩個粗壯的漢子將一個擔架弄進車子,擔架上矇著白布,白布隆起。
「我進過地道啊!」當時關江州還沒有完全理解父親的意思。
在屍檢中,如果不是張小舒發現了徐靜右頰部黏膜上有一個小血泡,徐靜很大概率會被認為是癲癇發作導致窒息。張小舒的判斷對案件性質起到決定性意義。
在問這句話的時候,侯大利心裏就有了答案:以肖霄的經歷和性格,會佔據絕對主動,要能退能進,所以不應該同居。
侯大利順著關江州的思路道:「這次做兩幢樓,正好是一個鍛煉機會,你爸應該支持。」
「就算被警察抓住了,你只能承認吸毒,其他的不管。」這是父親曾經對自己的交代。
楊守忠道:「關江州吸毒的時間不長,也就一兩個月吧。他一般都在我這裏拿貨,拿小包子。」
自從與楊三通話以後,關江州身體里的惡魔便蘇醒了。早上與楊守忠通話以後,更覺得自己的每個細胞都在渴望那個東西。他預料到堂叔不會給自己車鑰匙,便不顧堂叔對自己的情意,上來就用裝滿水的杯子猛砸堂叔的後腦勺。
對話之後,老朴搖了搖摺扇,道:「你的思路總是那麼新奇,呵呵,這不是貶義。肖霄如今在專心上課,還真是在備考音樂學院。每天活動範圍非常固定,還和一個年輕帥氣的大學生談起了戀愛。」
侯大利額頭的川字紋緊繃,道:「肖霄的QQ小號很久都沒有啟用了,這一次啟用,肯定有比較重要的事情發生。我們重新看一遍視頻,兩倍速度快進。」
毛峰逐漸在水中展開,散發出淡淡茶香。侯大利放下茶杯,道:「現在開會。老克,你來講。」
再後來,視頻里出現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他們給關百彬的「屍體」蓋上了白布。
老朴道:「好吧,我們換話題,這是張陽,副支隊長,和滕麻子是一個位置。」
侯大利道:「關江州這個花|花|公|子是廢物,和他的爸爸、哥哥、姐姐相比就是草包。他在江州沒有什麼靠得住的人脈,弄到這種進口安眠藥,肯定是從出國的朋友圈裡拿到的。他拿安眠藥的過程,應該會留下痕迹。」
約四十分鐘,侯大利接到湖州警方電話,在大茶樹農莊發現了關江州的窩點。越野車一直在巴岳山穿行,此時已經距離大茶樹農莊很近。五六分鐘后,兩輛車來到大茶樹農莊。
「關局跟我交代了,第一次審訊放在湖州,由侯組長主導,我配合。」儘管局長關鵬沒有講明原因,袁浩作為老偵查員,堅決執行。
侯大利道:「我希望我的分析是錯的,不希望人性惡到這種程度。」
聽到屋裡吼聲,關百彬惡狠狠地道:「那些販毒的真該殺,千刀萬剮。」
關江州努力抗拒,道:「我在一個很遠的地方,不在江州。」
小丁好奇地打量著傳說中的神探,道:「視頻不複雜,4點37分是我們設定的時間點,我們前推半小時,然後沿時間往下查。5點08分,我們在第一個監控點發現了肖霄,這個點在肖霄所住出租房門外。第二個監控點位於走出小區的大門對面。在這個點,音樂學院的學生程永紅過來找肖霄。據我們調查,程永紅應該在和肖霄談戀愛。」
回到江州刑警老樓,侯大利、吳雪快步上樓,在二樓遇到張小舒。張小舒停下腳步,道:「你們才回來嗎?等會兒到常來餐廳吃飯。」
老朴「嘩」的一聲打開摺扇,道:「張陽不錯,一直稱呼我為老朴。大利見外,一口一個朴老師。」
小丁道:「沒有查。我們的注意力集中在肖霄身上,沒有太注意程永紅。」
一環接一環,一招比一招致命。如果侯大利推導成真,那麼這是楊永福對關百全最狠毒、最徹底的報復。
「放心,我會小心。」肖霄小號。
江克揚打開投影儀,調出聊天記錄,道:「這是肖霄和陌生QQ號的對話記錄,對話簡單到奇怪,非常奇怪。」
小丁以兩倍速播放視頻,播放到5點19分時,侯大利舉了手,道:「停,往後倒,就從他們在商店門口停下來開始。」
侯大利道:「說具體一點,是在哪條街道、哪個位置的垃圾桶?」
吳雪道:「老克太慎重了,沒有考慮到關江州是笨蛋。我們可以利用信息不對稱,讓關江州產生錯覺。關江州好吃懶做,意志薄弱,只要我們設計好審訊預案,應該能夠迅速拿下。」
小車從巴岳山上的公路開出來,來到黑石鎮唯一的那家旅館,剛進屋,便被撲倒在地。
此時,楊守忠已經被帶到湖州禁毒支隊。禁毒支隊在偏僻小鎮四周布置了警力,以防關江州在夜間到來。
侯大利道:「那就增派警力,沿途搜索。我們同時進山,必須要由我們來勘查關江州的窩點。」
關江州道:「具體時間我真的記不清楚,8月初發現身體不對勁,最初還不知道是染上毒癮,以為生病了,後來才漸漸意識到染上了毒癮。」
侯大利嚴厲地道:「關江州,你不要錯上加錯,害人害己,主動向警方交代,爭取有個好態度,量刑時會考慮這些情節。」
江克揚道:「我問過李友青,他說肖霄佔有慾特彆強,一些日常用品,比如襪子、帽子這些小東西都喜歡買很多,堆在家裡。去旅行,到了景點,別人買紀念品都是意思意思,她一定要買好多。李友青當時深愛肖霄,儘管覺得肖霄亂花錢,卻還是接受了這點。如今真相大白,李友青想起為肖霄花的錢,義憤填膺。」
說話間,關百彬將關江州的右腿扣緊在床上。關江州沒有反抗,很配合地讓堂叔綁了自己的左手和左腿。半小時后,關江州身體如一億隻螞蟻在撕咬,難受到極點,開始在床上扭動。
侯大利道:「你染上毒癮前後的那一段時間,主要在哪個場子玩?」
侯大利道:「你跑這麼遠,還要在這邊睡一覺,就為了幾百塊錢的貨?」
楊守忠道:「我接到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說是關老三在找我,讓我給關老三打電話。我正要問他是誰,對方就把電話掛了,莫名其妙。我隨後給關老三打了電話,有兩次沒有打通,第三次終於打通。關老三約我到黑石鎮,準備買點貨。那個小包子,你們都搜走了。」
老朴微笑道:「你就不能和張陽一樣,叫我一聲老朴?」
投影儀放大,裏面有今天下午4點37分的對話:
「這種對話,無論怎麼理解都可以。」秦東江臉上還有紗布,手臂上著夾板,看起來有點凄慘。
「還是上次說的那樣嗎?」肖霄小號。
關江州道:「吸粉的少,不是說絕對沒有。我染上毒癮以後,偶爾也能發現一些吸毒的人出現在金色酒吧。吸粉的人表情和姿勢不一樣,特別是眼神,還有身體散發出來的味道也不一樣。我總結不出來,感受得出來。」
侯大利道:「你為什麼要準備m.hetubook.com.com手套、膠帶?」
關江州有些疑惑地看著侯大利,道:「只是男女關係而已,和小雨、炮姐都睡過覺,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和肖霄沒有那種關係,喝喝酒,摟一摟,親一親,那是有的,還真沒有睡覺。我和肖霄能夠聊到一起,這不容易。我把肖霄當成好哥們兒,不能輕易睡覺。你怎麼突然問起那幾個女的,是不是想問陳菲菲的事?陳菲菲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陳菲菲的事是李小峰乾的,和我沒有關係。我承認了這麼多事情,沒有必要在這件小事上說謊。」
關江州道:「江州摩托的創始人,後來跳樓死的,你肯定知道。」
關江州身體已經癱在地上,看到侯大利后,神志有所恢復,道:「侯大利,憑什麼抓我?放開我。」
楊守忠道:「我早就說過了,給關江州送點幾百塊錢的小貨。」
侯大利道:「肖霄、小雨、炮姐,誰和你的關係最好?」
楊守忠道:「夏曉宇,他在江州可是鼎鼎有名的。」
侯大利道:「這一次交易,是你聯繫關江州,還是關江州聯繫你?」
「如果陌生號碼確實就是楊永福,『可以了』這句話前面還有省略,省略的就是『事情準備好了』『時機到了』『可以動手了』這類話,下面的『還是上次說的那樣嗎』,這句話的意思是以前楊永福和肖霄商量過。他們什麼時間商量過?當然是肖霄沒有前往陽州之前。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大事?那就是徐靜之死、我們被聾啞人團伙襲擊、聾啞人團伙成員死亡,還有陳菲菲之死。」
關江州不想吐在頭套里,強忍難受勁。小車接連轉了幾個急彎,隨即又猛地往上躥,他再也忍不住,胸腹中翻江倒海,「哇」的一聲,吐在頭套里。
省專案二組來到禁毒支隊后,侯大利和江克揚立刻訊問楊守忠。
楊守忠道:「上午過來啊,你不來,我真走了。」
侯大利道:「你爸得知了吳新生的爸爸是楊國雄后,對白手起家的楊永福有什麼評價?」
侯大利道:「為什麼不在國內戒毒,然後出國?」
侯大利道:「我們給楊永福施加了壓力,這個壓力有可能會傳出去。肖霄QQ小號聯繫的號碼大概率是楊永福的小號。」
侯大利道:「你和關江州做過幾次交易?」
江克揚查了手機簡訊,道:「準備信息,肖霄的QQ小號沒有登錄。」
「我在國外的時候,有一位朋友喜歡收集案例。我看過他的案例集,當得知徐靜有癲癇時,我就想起了案例集里的那起案件。那起案件的兇手智商很高,利用癲癇製造了一起窒息案件,差一點就逃掉了。徐靜恰好有癲癇,我便利用了這個案例的思路,安眠藥、手套和膠帶都是那個案例提供的。晚上10點,我又從通道進入房間。徐靜已經睡著了。書房和卧室是套房,所以徐靜只是關了外面的門,沒有關書房門。徐靜應該喝了安眠藥,睡得很沉。她以前是運動員,身體很好,我不是太清楚安眠藥的藥力,還是依照計劃,綁緊她的雙手。」
吳雪把第一次訊問的所有程序走完之後,侯大利道:「關江州,你是何苦?事情發生了,抵賴沒有用,講一講今天發生在大茶樹農莊的事情。」
侯大利最想弄清楚的是楊守忠和楊永福之間的關係,楊守忠沒有供出楊永福,卻把夏曉宇牽扯進來。侯大利熟悉夏曉宇,知道夏曉宇和關江州沒有交集。而且,楊守忠手機上的號碼中並沒有夏曉宇的手機號碼。這應該又是一起「移花接木」之計,栽贓陷害手法屢次使用,已經到了嘲笑警方智商的地步。儘管如此,警方必須按程序調查夏曉宇,核實每一個細節。
侯大利道:「你主動將毒品賣給關江州?」
關江州在投降前還會負隅頑抗,這是專案二組一致的觀點,侯大利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誰知,審訊剛剛開始,關江州就繳械投降了。
楊守忠苦著臉道:「警官,我真不知道關江州在什麼地方。黑石鎮,是關江州定下來的取貨地方。」
隨後,視頻里傳來了救護車的聲音,兩個醫生急匆匆進來,略做檢查后,站起身,相對搖頭。
楊守忠道:「關老三明確說要加錢的。」
既然開了口,關江州就竹筒倒豌豆,「嘩嘩嘩」地往外講事實、細節和動機。
關江州已經完全投降,在這種情況下,侯大利沒有再給其增加壓力,語氣平和,就如和朋友聊天一般,道:「楊守忠是你唯一上家,他和你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裡?」
在前往農莊的路途中,要經過叫黑石的小鎮,關江州記得這個小鎮,便報了小鎮名字,約定兩人明天在這裏見面。打完電話,關江州出了一身冷汗,身體慢慢顫抖起來。楊三明天早上才能過來,他便趁著理智沒有喪失,關了手機,走出房門,道:「叔,我開始了。」
與堂弟說完,關百全又將兒子叫到一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關百全對老三已經極度失望和厭惡,儘管如此,仍然希望保住老三的生命。他忍住怒火,苦口婆心地道:「警察已經追上門,你必須自救。爸只能做到這一步,以後的路,靠你自己走。」
小丁到內網查了查,這個號碼的主人很快就顯示出來。
「手拿小靈通,站在風雨中。朝西又朝東,還是打不通。」這句遙遠的戲語瞬間在侯大利腦中復活。讀大學時,同學們廣泛使用性價比極高的小靈通,他的新款手機往往成為室友外出充門面的工具。
侯大利道:「你怎麼知道是夏曉宇?你有夏曉宇的電話?」
關江州道:「在金色酒吧。」
「關百彬,你龜兒子放開我!」
樊勇怕嘔吐物堵住關江州口鼻,便拿餐巾紙堵住鼻子,用一塊臟毛巾擦去關江州臉上和胸前的嘔吐物,再給其換上了另一個頭套。
時常面對疑難案件,侯大利額頭有了淡淡的川字紋,在思考問題時就變得特別明顯。霜白的兩鬢和額頭的川字紋,成了侯大利面部的重要特徵。少年和青年時的面部特徵由父母賦予。過了青年,面部特徵就由生活經歷和基因共同塑造。侯大利從年齡來說仍是青年,可是生活經歷在其面容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跡。
樊勇「哼」了一聲,沒有正面回答,道:「你小子手黑,自己的叔叔也下死手,也不怕壞事做多了撞鬼。」
隨著關江州的講述,侯大利在短時間內有些失神。雖然關江州說得有些刻薄,但是他說的這些事也發生在自己家裡,不管父親找了什麼理由和母親離婚,核心還是喜新厭舊。從生物性來說,男性天生具有喜新厭舊的本性。整個社會花了數千年約束這個本性,仍然無法完全馴服這個本性。
張小舒向下走了兩步,回過頭,見到了侯大利和吳雪並肩而行的匆匆背影。這個背影讓張小舒莫名酸楚。她很想配合專案二組工作,可由於案涉母親需要迴避,只能在一旁默默關注侯大利。
張陽的職位和滕麻子一樣,風格卻迥然不同。滕麻子很有江湖氣息;張陽戴著眼鏡,很有學者風度。
「我媽以前經常失眠,就從國外帶了葯,據說這種葯的副作用小,國內還沒有。我媽死了以後,她的房子空置,我爸從來不去。我在我媽的房子里找到一瓶她以前用過的安眠藥。」說到這裏,關江州惡狠狠地說道,「我媽辛苦了一輩子,最後被一個臭女人趕出家門,死得很孤獨。她一個人住,突發心臟病,兩三天後才被人發現。我那時在國外,還沒有回來。」
「出門注意安全。」陌生號。
「造孽啊!」關百彬走到門外,不停搖頭。
有人在關江州耳邊呵斥道:「別鬼叫,要吐就吐在頭套里。」
侯大利放下手機,走進自己辦公室,撥通了老朴辦公室的專線電話。
「到戒毒所戒毒,或者請醫生在家裡戒毒,比在大茶樹農莊效果好,人也沒那麼痛苦。關百彬都這樣了,你繼續狡辯有什麼意義?就別繞圈子了,老老實實說吧。」侯大利就如拿著一把剪刀,輕輕剪碎關江州無力的掙扎。
關江州愣了愣神,辯解道:「給跳跳糖那一次,我才第一次見到楊守忠。他以販養吸,經常到各個場子找下家,我是他無意中找到的下家。這是楊守忠的說法,也是事實。我們在金色酒吧第二次見面時,他告訴我要弄一個備用手機,單線聯繫。他交代手機不能用自己的身份證辦,要用其他人的辦。」
關江州想起未來的黑暗日子,無比煩躁,道:「我知道了。」
訊問室內,侯大利沒有給關江州喘息的機會,讓關江州講清楚整個犯罪過程。
從關江州交代的情況來看,楊守忠確實還有很多疑點。關江州是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為人輕浮,又傻傻的,被人賣了還為人數錢。侯大利接觸了不少富家子弟,多數智商在線,如關江州這類看起來聰明實則是繡花枕頭的算是少數派。
「可以了。」陌生號。
「我吸毒,關百彬陪我戒毒。大茶樹農莊是我家的產業,沒有外人來。」關江州以前從內心深處覺得做警察的侯大利是個神經病,現在「挨了鐵拳」之後,才發現是自己很蠢。
重案大隊長張陽道:「我們的人守在電信局,調取這個時間段的通話記錄。在此期間,肖霄除了打了一個小靈通電話以外,沒有電話進來或者打出。這個小靈通電話是程永紅的,兩人以前就有通話。如果肖霄涉嫌嚴重犯罪,建議上技術手段www.hetubook.com.com,僅靠調取通話記錄,會滯后。」
吳雪坐在副駕駛位,聽完侯大利對話,問道:「老克那一組順利吧?」
等到裏面折騰聲停歇,關百彬進屋,解開皮帶,給關江州餵了葯,道:「睡吧,時間還短,多扛幾次就好了。」
關江州眼睛朝左上方看去,陷入回憶,道:「我就是要把徐靜的手壓住。她的手被壓在臉上,我也在捂她的臉。我腦袋很混亂,拚命去堵徐靜的嘴巴和鼻子。估計是安眠藥起了作用,徐靜的反抗不算激烈,很快停止了。等到她徹底不動時,我把她的衣服整理好,取下膠帶,又到樓下取來吸塵器,在床上吸了一遍,這才離開。在整理衣服時,我發現她的嘴裏有白沫,這應該是癲癇的癥狀,暗自慶幸。我原本以為這一次行動天衣無縫,誰知你們找到了家裡的秘密通道,還知道我用了膠帶。」
關江州戴著背銬和腳銬,頭上有一個黑色頭套,困於車上,無法行動,感知能力和思維能力迅速下降。他哀求道:「警官,能不能拉開頭套,讓我去看一看叔叔?」
「我不知道,你別嘲笑我,我是稀里糊塗染上毒品的,很有可能是在酒吧里染上的。出國在外,混了幾年,沒有學到別的本事,挺喜歡逛酒吧。我估計是在酒吧染上的,經常喝醉,喝醉以後,只要有人碰杯,拿來什麼都敢喝,特別是美女,來者不拒。現在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是在什麼時間染上的,更不知道是誰偷偷下毒。如果讓我知道是誰乾的,我把他碎屍萬段。」
關江州被帶到車上,坐在車後座,身邊是兩個警察。小車上山,顛簸得厲害。關江州從不暈車,這一次被丟在車尾,雙手和雙腿被銬,頭上戴著頭套,東顛西倒,只覺得頭昏腦漲。
「你不放開我,我出來殺你!」
視頻還沒有結束,關江州痛哭流涕,道:「我不想砸死堂叔,我真不想砸死堂叔。」
抓住關江州,這是一次重要突破。但是,抓到了人,卻依然沒有掌握關江州進入房間殺害徐靜的證據。如何突破關江州的心理防線,這是一個大問題。
關江州苦著臉,道:「我想過,沒有想出來。我喜歡玩,沒和人結仇。小矛盾有,沒大矛盾,更沒有到下毒的矛盾。」
「號碼主人叫楊守忠,大號楊三,是吸毒者,以販養吸,去年剛從監獄出來。」小丁快步走進會議室,大聲報告。報告完畢,他的目光望向侯大利,多了幾分崇拜。
關百彬安慰道:「老三誤吸沒有多久,肯定能成功。」
兩三分鐘后,樊勇和秦東江分別進屋,查看了關百彬所在的客廳,隨後在關江州面前聊天。
毒品這條線無法繼續深入,李小峰這事也無法深入,侯大利轉了話題,道:「吳新生為什麼要拿兩幢樓給你做?」
關江州喝著水,轉到關百彬身側。突然間,他舉起水杯,朝關百彬後腦勺砸去。關百彬見侄兒狀態轉好,心中高興,根本沒有提防侄兒會突然下毒手。被襲擊之後,他癱在椅子上,意識還沒有喪失,叫道:「江州,別做傻事啊!」
關江州道:「我想在大茶樹農莊戒毒,然後偷偷出國。」
另一輛越野車內,侯大利、吳雪和江克揚正在討論案情。
樊勇道:「還用檢查?早就沒有呼吸了。」
關江州道:「我又不傻,常用的手機肯定會被警察監控,所以帶了一部平時沒有用的。」
「你躲在哪裡?帶我們過去。」侯大利蹲在關江州面前,取下黑頭套,目光如劍,直插關江州心窩。
「我同意吳雪的看法,精心設計審訊方案,突破關江州的心理防線。」說話時,侯大利鎖緊雙眉,思考著如何打好這一仗。
關百彬笑道:「有食慾了,這是好事啊!想吃點什麼,我給你弄。吃魚吧,你小時候最喜歡吃魚。戒毒很辛苦,要保持體力。」
關江州認同父親的想法,打定主意,就算被警察逮住,也必須堅決否認。如今,自己打死了堂叔關百彬,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想到此,他心如死灰。
關江州比他的父親想象得更為狡猾,在皮包隱蔽夾層里藏了一個專門用來聯繫上家楊三的手機。在離開家的時候,關江州還找父親要了幾包煙,一起塞進皮包。
關江州道:「我也不知道,今天身體不舒服。」
訊問室,侯大利額頭上的川字紋稍稍舒展,繼續提問:「你為什麼要和關百彬躲到湖州巴岳山的大茶樹農莊?」
除了4點37分顯得異常之外,一切正常。
侯大利走上三樓時,回頭看了一眼,恰好張小舒也回頭。兩人對視片刻,目光在空中交接,隨即各自朝前。
剛打開電燈,關百彬便出現在床前,按住關江州右手,將其手腕扣在厚皮帶上:「怎麼回事?平時晚上都沒事。」
「我恨不得馬上逮住楊永福,狠揍他一頓。」樊勇發了句牢騷,又道,「我們拿到了肖霄的小號,又分析一些可能性,其實沒啥用,他們下一步想要做什麼,我們仍然兩眼一抹黑。從4點37分到現在,如果肖霄要做什麼壞事,時間已經夠了。」
半小時后,侯大利和吳雪走進訊問室。
關江州道:「我爸不喜歡吳新生,他在家裡講過多次。吳新生的爸爸是楊國雄,吳新生以前的名字叫楊永福。」
關江州承認殺人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還有徐靜案需要攻克,還要查清楚楊永福和肖霄在此案中如何興風作浪。
小丁道:「只有剛才和肖霄通過話的那部小靈通。」
在袁浩指揮下,禁毒支隊使出十八般武藝,於8月31日深夜在湖州市一處偏僻鄉鎮逮住了楊守忠。
8月31日,凌晨1點,侯大利叫醒全部組員。三輛車風馳電掣,奔向湖州。
關江州說起徐靜,仍然是咬牙切齒。
侯大利道:「你不是說金色酒吧吸粉的少,為什麼會遇到楊守忠?」
等到堂叔離開,關江州慢慢坐起來,拿起礦泉水時,手抖得厲害。
「現在還有小靈通嗎?」在侯大利記憶中,小靈通是在自己讀大學時流行的通信工具,很長時間沒有遇到小靈通用戶了。
看見張小舒,侯大利想起了孫望記憶中漂亮又強勢的白玉梅,停下腳步,微笑道:「你先去,我還有點事情。」
侯大利道:「關百全不准你去接楊永福的兩幢樓,到底是徐靜的原因,還是楊國雄的原因?」
江克揚走過來,將樊勇和秦東江拉到一邊,交代了侯大利的心理戰方案。
侯大利道:「為什麼要準備一部平時不用的手機?」
樊勇的「牢騷」直擊要害,侯大利暫時沒有破解之法。他默想一會兒,道:「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我得向朴老師彙報。」
侯大利道:「李小峰和你熟悉嗎?」
在省刑總安排下,「挖兩面人和幕後黑手」的技術工作交由秦陽技偵來支持。專案二組沒有設立副組長,除了組長以外,其餘皆是組員。江克揚是江州本土成長起來的偵查員,跟隨侯大利時間最長,在實際工作中承擔了副組長的角色。秦陽刑警支隊為了配合省專案二組的工作,成立了以技偵陳軍海為首的技術組,簽了保密協議,專門為專案二組提供技術支撐。
「好,好,好。」侯大利連聲道好,不知不覺中,越野車的速度提了起來。他隨即警覺,鬆了松油門,又連續做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嗯。」陌生號。
由於視頻量不多,圖偵工作就沒有交給視頻大隊,由重案大隊偵查員小丁來完成。
秦東江拉開關江州的黑頭套,道:「你想看關百彬,那我就滿足你的願望。」
關鵬對老資格的禁毒支隊長客客氣氣,丟了一支煙過去,道:「別人給的一條線索。從5點19分以後,楊三打的每一個電話以及聯繫的每一個人,都要查得清清楚楚。查清楚了,直接向我報告。」
老朴握緊摺扇,道:「我認為你們的大方向和思路是對的,心急吃不得熱豆腐,或許需要長時間監控,才能發現有用的線索。」
關江州道:「你們知道我用了膠帶和手套?」
秦東江道:「大利的分析是對的。從楊永福以前的行為來看,他就是這種人。」
江州市,副局長宮建民接到這個情況以後,立刻向局長關鵬彙報。關鵬隨即把禁毒支隊長袁浩叫到辦公室,遞給其一張字條,道:「你去查楊守忠,這幾天在跟誰聯繫,把每個聯繫人都列出來。」
侯大利心中一緊,道:「你確定是夏曉宇的聲音?」
關江州道:「我爸說只要我願意做正事,他都支持。是否接吳新生的兩幢樓,他正要答應,接了個電話后就翻臉,不准我接吳新生的兩幢樓。那個電話肯定是徐靜給我爸灌了迷魂湯,不讓我參与家族的生意。我家本來就是搞建築起家的,不讓我進公司,又不准我自己去拉工程,這就是斷我活路。」
省命案積案專案組獨立辦案,每個組有省公安廳的資深刑偵專家聯繫和協調,二組和三組的聯繫協調人是老朴。老朴接了侯大利電話,聽了幾句,道:「我在辦公室,用專線電話打過來吧。」
關江州道:「國外戒毒水平高。」
「程永紅時常到出租房來找肖霄,在我們觀察期間沒有過夜。程永紅通常在晚上10點前就回學校。音樂學院院外的出租房生意很火,很多同學都在外面租房,成雙成對。肖霄估計要全力備考音樂學院,所以沒有同居。肖霄到輔導老師家學習的時間很多,每天排得很滿。音樂學院私教課收費很高,一般家庭和-圖-書難以承受。肖霄的家庭條件應該挺好,能夠經常上私教課。」
關江州朝窗外看了看,道:「上午肯定過來,你多帶點貨,我這裏不太方便。」
再審楊守忠是下一步的事情,當前還得專心對付關江州,從其口中拿到更有價值的信息。侯大利開始有意轉移問話方向,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吸毒的?盡量準確。」
侯大利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吳新生就是楊永福的?」
「我去盯這事,有結果,馬上向關局報告。」袁浩撿起丟在桌上的煙,放在鼻尖聞了聞。
小車一路顛簸,最後漸漸平穩。進入了城區,車外傳來了市井聲,關江州亂成一團的腦袋這才漸漸清醒過來。
侯大利道:「你爸是否知道你殺害了徐靜?」
吳雪道:「關江州從小沒有吃過什麼苦,意志力薄弱,這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我們就用泰山之勢,不給他喘息之機,擊破其心理,讓其徹底崩潰。」
侯大利道:「你經常到金色酒吧?」
侯大利道:「關百彬知不知道你做的事情?」
楊守忠道:「我經常到酒吧街,偶爾也去金色酒吧。金色酒吧的同道中人不多,美女多。我是進去看美女,認識了關江州。剛剛認識關江州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關百全的娃兒。這些大老闆的娃兒,一天天沒有正事做,喜歡夜生活,吸兩口,常見得很。」
吳雪捂著胸口道:「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關百全不死也得脫層皮,甚至可以說被打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關百全究竟是做了什麼,要受到楊永福如此猛烈又兇狠的報復?」
侯大利指著屏幕,道:「程永紅給誰打電話?」
確認關百全和關百彬是否知情以後,侯大利開始追問此案與楊永福和肖霄的聯繫,這也是他最為關注的。
誰知,徐靜突然睜開了眼睛,還喊了一聲。
肖霄沒有再說話,也發出一個笑臉。
樊勇道:「肚子都餓了,不知道殯儀館的車什麼時候到。」
在監控室里,江克揚、樊勇等人興奮地互相擊掌。
侯大利道:「吳新生拿兩幢樓給你做,你沒有施工隊伍,怎麼施工?」
「吳新生」出現以後,侯大利用意味深長的表情盯著關江州,道:「吳新生、肖霄、小雨和炮姐,這些人有涉毒嗎?」
侯大利道:「誰教你使用這種方法?」
「安眠藥哪裡來的?」滕麻子和張國強費盡心力也沒有找到安眠藥來源,侯大利本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追查到安眠藥來源。
張陽介紹道:「肖霄這個女孩的活動區域不大,基本沒有離開音樂學院周邊區域。根據老朴要求,我們在肖霄平時最集中的活動範圍設了四個監控點,有兩個點是原來就有的,有兩個是為了肖霄新設立的,基本上涵蓋了肖霄主要活動區域。我們調取了四個監控的視頻,主要研究的是從下午4點到晚上7點這一段時間。具體情況請小丁來講。」
關江州道:「關百彬和我爸差不多,心裏應該很清楚,但是沒有明說。」
來到山莊這些天,關江州數次拿起那個隱藏起來的手機,拿起又放下,關機又開機。為了擺脫毒癮,他沒有打出電話。
吳雪笑道:「很難得到大利誇獎,我今天的心情會很不錯。」
侯大利道:「你和吳新生認識的時候,是否知道吳新生就是楊永福?」
秦東江冷笑幾聲,道:「現在怕了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侯大利道:「作案以後,膠帶、手套放在什麼地方?」
說到這裏,關江州想到這一輩子再也沒有辦法和這些活色生香的女人睡覺,不覺神情黯然,對殺死徐靜生出了些許後悔之意。
袁浩和侯大利借用了支隊辦公室。
過了近一小時,公路邊傳來救護車的聲音。在救護車後面,跟著一輛殯儀館的車。
老朴道:「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關江州道:「楊國雄跳樓有十年了,人死如燈滅,就算以前他和我爸有競爭關係,我爸也不會因為楊國雄就不准我接兩幢樓。他不放心楊永福,大約是因為楊永福化名為吳新生,又成為朱琪的情人。話又說回來,朱琪現在是自由身,和吳新生談戀愛,這是挺正常的事。我爸不准我接這兩幢樓,說到底還是徐靜搗鬼。當初徐靜纏上我爸,我為了我媽打抱不平,反對得最厲害,還和徐靜打過架。她這人記仇,讓我爸喝了迷魂湯,不讓我接觸家裡的生意,到處破壞我的事。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她都反對。」
關江州突然叫道:「取掉頭套,我要嘔吐!」
幾分鐘后,秦東江走回車上,道:「醫生檢查了,確實死翹翹了。」
侯大利道:「程永紅是經常在第二個監控點與肖霄見面?」
「老克,在提審孫望。你那邊有新情況嗎?」
侯大利略微仰頭,望著投影儀幕布,道:「老秦,你覺得這是什麼意思?」
有了這個念頭,在凌晨,他的毒癮再一次發作。
「進自己家的地道,拿自己家保險柜里的錢,有問題嗎?記住,你只能承認吸毒和進地道拿錢,其他堅決不承認。只要承認,就要吃槍子,神仙也救不了你。」父親的語氣很堅決。
江克揚道:「我和張國強聊過這事。他派了一個小組追查安眠藥的來源,沒有結果。張國強是一把好手,再加上外粗內細的滕麻子,他們找不到來源,肯定有原因。張國強基本弄清楚了關江州的出國圈子。在出國圈子裡,有兩人近期與關江州打過電話。這兩人皆否認使用過安眠藥。海關記錄中,沒有查到這兩人帶安眠藥回國的單子。費盡周折抓住了關江州,如果審不下來,那就太遺憾了。」
第三個監控點的視頻中,肖霄和程永紅並排而行,有說有笑。男生帥氣,女生漂亮,非常符合音樂學院後門一條街的氣質和氛圍。肖霄輕挽男生胳膊,偶爾還用額頭碰一碰男生的肩膀。男生含情脈脈,幸福的笑容隔著屏幕都能溢出來。
老朴已經在小會議室,與陽州刑偵副支隊長、重案大隊長張陽熱火朝天地聊天。他看到侯大利,道:「說曹操,曹操到。大利,來得好快,一分鐘都沒有耽誤。」
小丁道:「和前幾年相比較,小靈通用戶減少很多了,但是還沒有完全消失。據我的了解,小靈通將於2011年1月1日起正式退市,已經官宣了。」
隨後,陌生號碼發出了一個笑臉。
關江州道:「我家知道那條逃生通道的只有我爸、我哥和我,我姐、我媽和徐靜肯定不知道。我爸應該在通道門上設置了某種我不知道的機關,他發現了我進入通道,就在通道里堵住了我。他擔心我到國外會吸毒,準備先讓我戒毒,再出國。」
關江州搖頭道:「他們不沾那個東西。金色酒吧最出名的是美女多,吸粉的確比其他場子要少。」
關江州道:「在南方花苑東門旁邊的垃圾桶,我把手套和膠帶丟進垃圾桶后,就開車進入車庫。整個關家,我住的地方最差,憑什麼徐靜住進我家別墅,我被趕出來,住在這種爛小區?」
楊守忠是老油條,知道自己帶的貨很少,事不大,並不害怕警察。當兩名陌生警察出現時,主動道:「警官,你們快點問,我什麼都說。早點睡覺,明天才有精神幫你們逮住關江州。」
樊勇覺得有些噁心,伸手想要揭開頭套。秦東江按著樊勇的手,搖了搖頭。
吳雪道:「以肖霄的性格,拿到的東西,不會輕易放棄,我認為這四個QQ號應該還在用。肖霄壓根兒看不起李友青,純粹是利用李友青,說利用是輕的,應該是陷害。在這種情況下,肖霄有可能繼續使用李友青註冊的QQ號。我只是從心理角度,分析了肖霄可能做出的動作,不一定對啊!」
楊守忠道:「那人自稱是夏曉宇。我以前多次聽過夏總說話。他的聲音很有特點,我記得清清楚楚。」
侯大利、江克揚和吳雪隨即前往省城陽州,一小時不到,就到了陽州市局刑偵支隊。
「如果徐靜沒有纏上我父親,我媽也不會被活活氣死。徐靜表面道貌岸然,實際上手段很卑鄙,在我爸面前經常穿低胸裝,弄得很風騷。我媽陪著我爸打江山,他媽的,情義千金,比不過胸前四兩。鳩佔鵲巢以後,我媽被活活氣死。我爸把我的錢管得很緊,一個月給我一萬塊錢,這點錢不夠塞牙縫。我媽還在的時候,都是甩一張卡給我,隨便我用。」
侯大利輕輕嘆息一聲,道:「你是關家的男人,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把頭抬起來,看視頻。」
侯大利很鄭重地道:「謝謝你,朴老師。」
侯大利輕聲對吳雪道:「這就是突破關江州心理防線的絕好機會,演一場戲,打心理戰,讓關江州放棄抵抗。」
關江州道:「我爸一直以來都想讓我到工程部門,跑一線工地。憑什麼我哥和我姐都當老闆,我就要到一線去吃苦?這不公平。」
小丁不了解肖霄的過去,話里話外對肖霄還挺有好感。
昨天下午,毒癮即將襲來的時候,關江州準備出門,讓堂叔綁住自己。剛走到門口,手機振動起來。關江州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開機后似乎忘了關機。關江州拿起手機,想要掛斷電話,可是內心深處有一個妖魔頑強地發出呼喊:「快接電話!快接電話!」
「關總,你這一段時間不聯繫我。我備了一些好東西,給你送過來。」手機里傳來楊三的聲音。
說到這裏,秦東江停了下來,又道:「這一段對話的信息少得可憐,我們只能根據我們的需要進行聯想,也許根本就沒有摸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