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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終於把整整一張紙寫滿了，七十多個小項。接著唐華搬出這個時代能搜集到的所有工業品年鑒和信息手冊，查找然後在每一個原材料、設備或者生產工藝上面加註。

所以今天排歌，自己扮相絕對不能穿著太精緻，邋遢一點。地點不能是交大林蔭路那種地方，也要邋遢一點。做派要冷酷一點，千萬別不小心又露出暖男風格。

周璇1941年第一段婚姻結束后，深受情傷，對暖男沒有抗拒力。所以後來在香港遇見了一個綢布商人朱懷德，就被朱懷德數年如一日、無微不至的關心照顧套牢，周璇就迎來了人生中第二段更加悲劇的甚至沒有名分的婚姻……

「少爺不準備一下嗎？」孫石說。

唐華早上起來吃過飯就鑽在書房沒出來，臉都沒洗。

想了想，唐華在「顯示器」後面又加了一個：【段碼屏】。

「不，我們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唐華說，「完全陌生。你來，上我的車。」

唐華從「晶體管」引出了幾條線到第三行，分別寫上：

【「我親愛的小孩，為什麼你不讓我看清楚」】

「不用準備。」

這個工作https://m.hetubook.com.com完成，唐華再看一下整頁紙，好傢夥，除了粗煉銅和精鍊銅這兩項沒畫，其他項目都有帶圈的字母……

那裡只有一個行動緩慢的成人。可能也就二十多歲，但背已經微駝，右手和左腳踝纏著厚厚的白布，臉上也有些傷痕。行動已經很困難了，但這個人卻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地挪動，將一些煤塊從門外搬進自己的棚屋裡。

「我們在這裏停下嗎？」過一會，周璇疑惑地說道。這裏並沒有小乞丐，但唐華卻在一小堆木箱和石頭旁坐了下來。

這意味著從蘇聯引進的156項要變成166項？176項？蘇聯能答應嗎？

「他就是那個小孩。」唐華說。

「唐先生……」

「哦，那好，這就出發。你帶上我那支古典吉他和口琴。」

唐華把外套套上就往樓下走。上次和周璇在交大見面，場面非常曖昧，這樣的氣氛很危險。必須中止。周璇是什麼人？中國電影史和流行樂歷史都要獨立開章寫的人物，粉絲團延綿至21世紀，要是唐華在她那裡出了意外，本書的書評區https://m.hetubook.com.com大概會被口水淹沒吧……

「小小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

「你不會知道要去的地方在哪裡，說實話，我也不太知道。」

「那你也不要叫周小姐，叫我周璇。」周璇戴上唐華遞過來的大號墨鏡和鴨舌帽。

……

然後畫方框框起來。

在第二行，唐華寫下了幾個詞：

【「我願意陪伴你，你走上回家的路」】

「每個人都是披著外套的偽裝者，人生無非一場自戀的表演，當脫下那層虛偽，你所看到的，就是真實。」唐華脫口而出。

【硅/鍺半導體】，【管芯】，【金封】，【引腳】。

兩人在貧民窟的破巷中慢慢前行。

在一張白紙上，唐華先頂頭寫了一行字：【晶體管計算機】

估算了一下，全部算上，拿下一套完整的，大概得5000萬美元，如果蘇聯可以搞到的設備先排除掉來統計，大概也要兩千萬美元。

……

「那我們今天去哪裡練歌？還是交通大學嗎？」

周璇想了想，就毫不猶豫地上了唐華的福特。小六子開車在前，周璇的雪佛蘭在後面跟著。

一雙高幫鞋，一條洗得hetubook.com.com發白的舊牛仔褲。上身也是牛仔外套，敞著。裏面只穿一件也洗得褪色的水兵海魂衫。吉他被唐華用手抓著琴頸，就像扛搶一樣隨意擱在肩上。

要不在朝鮮咬美國再咬狠一點？

唐華起身去找和香港往來的通信電報。他們現在塑料花已經量產，昨天聯和行說已經拿到了第一筆外銷的訂單。接下來，唐華還要給他們找幾條賺錢的門路才行，目標是到1950年1月的時候，手中持有4000萬美元可支配的資金。

「周璇，你看那裡。」唐華手指著一個方向。

蘇聯東歐可以生產的，寫上一個s然後打個圈；美國可以生產的，寫上一個m然後打個圈；歐洲和日本分別是e和j。中國國內現在就可以做的原材料或設備，就什麼都不寫。

【「是否讓風吹熄了蠟燭，在黑暗中獨自漫步」】

「來，我們繼續往前走。」等周璇把手中的食物分給在身邊路過的小孩，唐華就牽著周璇的手，繼續往深處走去。

「對，今天才是我的原形。一個旅者。」唐華說，「用餘生跨過山和大海，穿過人山人海，我要問遍整個世界，找一個答案。ｈｔｔｐs://ｗww.ｈetubooｋ•cｏm•ｃｏm這位秦小姐，不要憋著笑了，這樣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很醜。」

看周璇在情不自禁地低聲哼唱，唐華笑了笑。

「是否朋友都已經離去，留下了帶不走的孤獨」

「每個人都曾是小孩，每個人心裏都住著一個孩提時的自己，」唐華緩緩說，「你心裏也有一個小孩時的你。現在，請看到他的內心，找到那個小孩，然後給唱這首歌。是給他唱，更是給你心裏的自己唱。」

【「親愛的小孩，快快擦乾你的淚珠」】

唐華把吉他放在一旁，用口琴輕輕地吹奏配樂。

【「是否朋友都已經離去，留下了帶不走的孤獨」】

【「小小的小孩，今天有沒有哭」】

華潤集團的賺錢任務很重！

周璇微張著小嘴，目不轉睛得看著唐華讓他看的這一場景，竭力理解剛才這番話。

下了車。「周小姐，把這個和這個戴上」

「少爺，快五點了，」孫石上得樓來，看見埋在書堆里的唐華，「晚上約了周小姐排歌，該準備了。」

「唐華……」周璇被唐華出口成詩的氣場弄得很無語，「你你說你上禮拜在偽裝？」

「不要叫我唐先生，就叫唐華吧。」

「去和*圖*書十六鋪……算了，去老碼頭吧。」

「我也有車和司機……」

頭髮亂亂的，一雙眼睛是不經掩飾的疲憊。

上海灘的金嗓子，甜歌天後，要被我強行轉型了嗎？

就是電子錶那種「8」形字碼顯示。先是LED發光管段碼，接著是液晶段碼。1955年，瑞士製造了世界第一塊電子錶，應該到歐洲去淘一下，看看能不能發現驚喜。

【晶體管】；【高頻振蕩器】；【磁芯存儲】，【顯示器】，【其他機電零件】

「他？」

秦小姐是周璇身後的助理，今天周璇帶著三個隨從，大概有一個是司機，兩位職業女性是助理/傭人。

「唐華。你今天和上次比，真是判若兩人。」在百代的樓下，周璇微笑著，上下打量唐華。

和周璇約的練歌時間是下午，但白天唐華可閑不下來。

接著是第三行，第四行……

寫到第六行的時候，唐華的計算機科技樹已經下沉到了晶體管產業鏈最基礎的部分，鍺粗煉、提純、硅精鍊（二代用）、銻化銦合成、硒化鉛、壓電體生產、通氫設備、鈦酸鋇、石墨舟、溫差電偶……二十多個小項。

看衣衫襤褸的孩童在棚戶中穿行，周璇突然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