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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璇，我是唐華。」

輕彈懷中的吉他，《追夢人》的旋律流淌出來。只有彈奏沒有唱音，音樂也顯得有些單調。唐華在自己的音樂聲中，思緒也漸漸從紛亂平復過來。

劉經理點頭。

考察結束，唐華才想起，49年到現在他來過三次蘇州，寒山寺拙政園都還沒去過。但這一次仍然沒時間去，他先得去太湖看看圖-2改造后的投彈訓練。

「要注意磁芯的良品率，記住只有能交付出廠的磁芯才是你們的生產成果，如果磁芯出現一個壞點，整片都要拆解，這比重組一次更費時。」唐華說。

鋼絲錄音機發出輕微的嗡嗡聲，唐華每周例行地給周璇寫信——當然是用錄音機，鋼絲捲髮個包裹去上海就行。

戴上口罩，換上拖鞋，唐華和周秘書走近磁芯存儲器車間。

「今天說了好多話，晚上10點才到家，累了，不想唱歌。給你彈一首歌吧。」

4月28日，趁著夜色，又有兩艘LSI步兵登陸艇駛抵廈門，在鱷魚嶼附近隱藏起來。

「唐部長好，周秘書好，」磁性總廠的經理劉家俊客客氣氣地將唐華一行人迎進了工廠。

……

現在廈門已成為我軍登陸部隊和登陸艦艇的https://m.hetubook.com.com集結地，雖然國黨空軍仍舊佔據很大優勢，但由於有金門、廈門作為前出的防空哨兼高炮陣地，登陸艦艇停泊在內側海域是基本安全的。

唐華看了兩組6枚彈的訓練，完全沒有問題，有一個投彈組還是3發全直接命中。

「你們電子局和兵工局造的東西好，」常錢坤說，「看了第一次投彈訓練，我就興奮得好幾天睡不著覺，不趕緊把它給練好，用在戰場上，那就是犯錯誤……」

「工作環境保證清潔，保證採光。我看到車間都是大窗戶設計，這很好，但在冬季，清晨和傍晚還是要提供照明，這關係到勞動生產率和良品率。另外中午伙食像樣點、沒事的時候也別麻煩女工們。做這種工作，下班后心情都比較暴躁，你履職之前應該也下車間體驗過裝配工的工作吧？」

「是的是的。體驗了三天。」劉經理又點頭，雖然過去幾個月了，但想起在工作台上給綠豆大的小磁環穿針引線，他還是心有餘悸。

幾十名女工戴著口罩在車間里工作，無人喧嘩也沒有轟鳴的機器，只有輕型的金屬線相碰發出的輕微響動。女工用鑷子htｔps://ｍ.ｈｅｔｕboｏk.coｍ.ｃom夾起一個直徑2毫米的小磁環，放在面前的一塊25x25厘米的方形基板上，然後用鑷子夾住更細的銅線，讓線頭從磁環中間穿過。橫向一根，縱向一根，斜向一根……三度四線，這個外直徑2毫米的小環，中間要穿四根線。

就在我軍搜集的登陸艦艇逐漸到位的時候，從蘇聯購置的圖-2轟炸機、伊爾-10攻擊機、拉-11戰鬥機，也陸續從北方抵達了華東。粟司令員的報告中強調，解放澎湖我軍至少要有100架作戰飛機。現在，我軍集中在華東的作戰飛機總數正在朝這個數字接近。

這次視察的最後目的地是上海，但唐華先在蘇州下了火車。這裡是磁性機器廠——計算機磁存儲器材的生產廠。

而此時，在金門、廈門和周邊陸地操縱高射炮的部隊，有不少其實就是蘇聯軍人。甚至在上海附近擔任防空任務的拉-11戰鬥機，也是蘇聯飛行員駕駛的。但為以防萬一被俘，蘇聯戰鬥機和攻擊機飛行員都不能參加對台、澎的戰鬥。

唐華再看了看廠子擴建的新區建設。磁芯存儲曾經統治存儲領域20年，就算唐華加速，大概也得統治10年，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最少6年吧。到時候磁碟在外存領域全面替代磁芯存儲，再過些年RAM出來徹底淘汰磁芯。現在先要做的是磁芯板三維化，還有磁鍍線存儲器。

蘇繡起源於蘇州吳縣，產業集中分佈在蘇州市及周邊，是中國四大名綉之首。蘇繡的長處是圖案秀麗、構思巧妙、綉工細緻……額，這和計算機硬碟有什麼關係？

因為蘇綉。

既然問題都扎堆到一起了，那就先解決一個。自己已經改變了一部分的世界，未來總能把這些都改變過來。

和吳運鐸一起到大連的，還有從上海運過去的一台T50計算機。

在完成美製75毫米輕型榴彈炮的仿製后，1949年底，建新公司又開始仿製M101榴彈炮。鑒於四野和三野都提出「105榴射程再遠一點點就好了，」建新公司決定把炮管從22倍徑加到28倍徑，也就是加長了大約1米。炮座、駐退器的加強改進問題不大，樣炮幾個月後造了出來，就是火炮的射表比較麻煩。聽說大連要研製中國自己的重炮，吳運鐸在蘇聯養傷痊癒后，謝絕了參加莫斯科五一勞動節觀禮式，3月份返回了中國。

女工嫻熟地夾環、穿針引線，方形基板上和-圖-書漸漸出現了一張金屬絲和小環構成的小網。不過，即便是熟練的女工，一天大概也就能完成半張網的工作量。

進口的工業母機大多被運到了上海，整個產業鏈也分佈在上海周邊的長三角區域。磁存儲器材的生產廠放在蘇州是唐華特意要求的，蘇州是早期磁存儲器最佳的生產地點，沒有之一。

「讓他們遠離投彈中心500米，這個船老大想省點柴油，就呆在200米處不走，」常錢坤說，「我們勸他也不聽，這不，被訓練彈砸了吧。不過也好，船被砸過一次，他現在老實多了。」

一個小環可以存儲一個0或1，也就是1bit。25x25厘米的方形金屬網上有64X64個小環，4Kbit，或者說0.5Kbyte。T50科學運算型機的存儲器疊了100張方形金屬網，嗯，50K大的硬碟（當內存用的硬碟）。

「1950年，4月11日。」

「影響應該不大，」劉經理是本地人，回答唐華，「蘇州的刺繡業1946年後衰退得厲害，1949年最差，刺繡坊關了四分之三，大批女工失業。不但刺繡業，連桑蠶業都衰退得厲害。今年刺繡協會成立後有些起色，但離完全恢復還差很遠。我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解決一部分女工的就業，讓她們能掙點錢貼補家用，很受當地歡迎的。而且，我們除了總廠外，磁粉廠、樹脂膠廠、銅線廠、油漆廠也都在蘇州，現在整個蘇州工業總值都因為我們設廠而增長了不少。」

現在知道為什麼硬碟廠要放在蘇州了吧，刺繡女工天然就是優秀的磁芯裝配工啊。

現在太湖的漁民已經熟記投彈訓練場的水域，出船的時候自動避開。在西山島，唐華見到了一直在這裏蹲點抓訓練的常錢坤副司令員，還見到了打撈組的船老大。和上次見時相比，船老大頭纏厚厚的紗布，左胳膊打著石膏吊在胸前。

「這是？」唐華從望遠鏡里看著船老大，「哪位飛行員投彈這麼歪？」

廈門。

「對了，我們招了這麼多以前做刺繡的女工，擴產計劃也下發了，未來半年要擴充50%的產能，會不會影響蘇州刺繡業的勞動力供應？」唐華問。

蘇州。

大連，建新公司。

原先的試驗場狂魔吳運鐸，成了計算狂魔——他還不會編程，但每天在計算機室催射表計算組快做計算。

「那就是到5月1日，6個投彈組都可以投入實戰了，」唐華說，「常司令員辛苦了，近兩個月一直在太湖，有時候晚上都不下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