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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台計算機的造價是50萬盧布嗎？」列別傑夫說，「那看起來似乎不貴。再考慮到T50的運算能力幾乎是MESM的兩倍，還只佔一個大衣櫃的空間，我想你們應該向蘇聯出口一批計算機。」

「我就是唐華。眾所周知，我的本職工作是一個電工，雖然有時候給夫人寫一些歌曲，但日常的工作就是在這樣的廠裡頭。」唐華說。

安德烈把電路板插|進機柜上端，熟練地擰上螺絲釘，關上機櫃，把段碼顯示屏放上機櫃，使勁卡進固定卡槽，然後再擰上四顆螺絲。列別傑夫也把運算單元外包的圓柱形鐵殼重新擰上，插上散熱風扇的小馬達，然後把組裝好的處理單元「蹭」地插|進機櫃。等三枚「炮彈」插|進機櫃，再把存儲器的抽屜關上，列別傑按按鈕開機，一切正常。

「所以……計算機又變大了是嗎？」列別傑夫拿著圖紙看，哭笑不得地問道。

「各位記者先生下午好，」唐華一身淺藍色車間工作服，腳穿膠鞋，把勞保手套從手上拽下來，向十幾個記者&粉絲團們招手，「大老遠來一趟，真是辛苦你們了。你們先隨便坐，我在幹活，還有20分鐘才收工呢。」

「列別傑夫！安德烈！」

唐華打www•ｈeｔuｂｏok.ｃｏm.ｃoｍ量了一下這台T50，12個運算單元取出來三個，機櫃的段碼顯示屏取下來放在桌子上，上端的顯示組件的電路板已被安德烈拆出來抱在懷裡，下端的存儲器的抽屜也被拉出來了。

「請問，您就是周璇的先生唐華嗎？為什麼您會出現在石牌呢？」

1950到1954年，香港和大陸交流還是很頻繁的，不過記者也能跑過界來廣州採訪報道，這就真不容易。當然唐華知道過邊界的時候這些人的來歷身份肯定都被審過一遍，什麼國民黨特務，國軍殘軍什麼的早就被拿下了。

一部電影10天拍完，還順帶跑兩個場，現在的電影業真是不講究。

「唐華！這真是太棒了，太棒了，」列別傑夫把拆下來的一個運算單元抱在懷裡，還打開了外層的鐵殼，裏面排成整齊八列的晶體管、分佈在隊列兩側的電容清晰可見，「我在基輔都沒想過一個單元可以做成這樣。真的可以流水線生產。」

周璇一過境就直奔唐華工作地點，當唐華在華為電視機廠模具車間盯完最後一道工序，準備收工時，周璇和秦助理進廠直奔車間而來，身後還遠遠跟著十幾個跟屁蟲。

50年代ｍ•h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m，盧布和美元是4盧布兌1美元的固定匯率。12.5萬美元一台計算機，不但在蘇聯，在美國和歐洲也能橫掃一切競爭對手。

「噢，是嗎，那好吧，」弗拉基米爾·伊里奇·安德烈聽唐華這麼說，趕緊答道，「這兩天我們已經把計算機從上到下全部研究清楚了，我們這就給您裝好。」

「那太好了，我就等著在中國繼續開始研製計算機的工作。」列別傑夫說，「在蘇聯，你說更高，更快，更小，我以為這是科幻文學。現在不是了，這隻是一個工程目標。」

唐華成功地把訪談帶歪了，從音樂和電影扯到了給他們輸出價值觀。

「老列，你現在已經是上海所的副所長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談下一階段的工作。」唐華對列別傑夫說。

關鍵是，這計算機一台賣12.5萬美元，裡頭有10萬美元是利潤。

「這是TC50。T50是通用計算機，TC50是超級計算機。我的設想，是沿用T50的處理器，也與T50採用同樣的存儲介質。」

鄧髮帶了兩百多名國內的初級技工去蘇聯，讓他們接受培訓，回來時再帶一批蘇聯的高級技工，在東北和華北的重工業區工作或辦培訓班。鄧髮帶和圖書出國的除了兩百多名技工，還有一台T50。作為中國工業的展示品，陳列在蘇維埃少年宮，供蘇聯青少年參觀。

美國製造世界第一台計算機ENIAC花了48萬美元，這是1946年的幣值。蘇聯第一台計算機MESM唐華知道得更清楚，不算基輔電工研究院籌建計算機項目的固定投資，MESM的直接製造成本大約就有90萬盧布，唐華在研製過程中提議計算機的幾個關鍵部件生產廠完成生產體系化組織，他在報告里寫的預計量產成本也在60～70萬盧布的樣子。

製造計算機處理單元，唐華用的是初小到高小文化的工人（識字＋識數），會看懂電路板上的提示，插入正確的管子然後丟給流水線上的下一個人就行，月薪10美元。美國計算機只能由工程師甚至設計人員親自手動裝配，其實裝配過程還涉及到設計圖紙的最後臨時更改。月薪一千到三千美元。

「後面這些是什麼人，你的歌迷？」唐華看著這陣仗也覺得稀奇，悄悄問周璇。

記者們有的面面相覷，有的一頭黑線。

唐華還在鼓搗電視機和遙控器的時候，周璇已經走完預定行程，從香港回來了。

「你們這些香港記者……」唐華話說了一半ｈtｔps://m.hｅｔubook•com•ｃom，覺得不妥又把後半段噎了回去。順便也把兩尺長的扳手也放下來。「這個，我是電子工業局局長兼副部長，既然是局長，那我肯定就是中國的頭號電子工程師了，就是電工嘛。共產黨的幹部和你們想的不一樣，你們《大公報》的老闆坐在辦公室里每年就拿幾十萬，出來跑腿的碼字的是你們記者。而我們幹部不是老闆，和普通工人一樣，也參加勞動。」

而且對於國家來說，賣出去一台等於收入外匯12.5萬美元。因為收到外匯之後，轉頭給工人發的工資、購買原料的費用、工廠的經費，這些都是人民幣。人民幣可以自己印嘛。但盧布咱真的不會印。

「有一些影迷歌迷吧，但一大半是記者。」

「通用計算機的體積會繼續變小，但這是超級計算機，應該也是世界第一台同類型機器。它的運算能力要達到T50的十五倍，也就是超過25萬次/秒。不僅是運算能力的提高，他還具有一些即使15台T50同時使用也達不到的能力：多外設、并行計算、多用戶操作系統、高效的專用計算軟體。」

打開圖紙，第一頁是總系統草圖，12台像T50的形狀的機櫃，排成一個大大的X字形，四個操控台分兩組，在X形的m.hetubook.com.com上下凹區布置著。從操控台和桌椅的大小來看，這個巨型機器的佔地面積和MESM相比怕是只大不小。

「額……」唐華拿出一捲圖紙，「沒錯，計算機的未來是更高，更快，更小。不過現在，我們要暫時做一個大傢伙。」

唐華當然知道不出兩周，少年宮裡這台T50就會被蘇聯科學家和工程師霸佔。

「唐……唐先生，」一個記者舉手說，「不好意思唐先生，我們來之前做過您的功課。您是全國政協委員和重工業部副部長。」

編織磁芯存儲器的女工，月薪摺合接近10美元。美國編織磁芯存儲器的工人，月薪150美元。

周璇返回廣州后，唐華在華為電視機廠的工作也收尾了，接下來要準備從廣州回上海，有幾個朋友已經從蘇聯過來了。

唐華回到上海，走進計算機室的時候，列別傑夫和安德烈正在拆裏面放著的一台T50計算機。

唐華當然知道應該出口計算機，實際上，鄧發在5月15號已經去蘇聯帶貨直播了。

「嘿，這是一台價值50萬盧布的機器，達瓦里希。」唐華說。

列別傑夫一行人已經抵達三天了。按照唐華走之前的交待，上海所直接把五個人接到了研究所，然後五人就圍著計算機研究所的這台T50轉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