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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在一次接受記者採訪時，記者問已離婚四年的周璇「理想的結婚生活要怎樣才覺得美滿」，周璇的回答是「但求生活能夠安定而已」。

這架「油挑子」其實是接到無線電召喚前去攻擊一個可能是軍事目標的建築，但飛到那裡什麼也沒找到，大概是記錯了地圖。返航途中，眼尖的飛行員恰好看見了下面的路上有幾個人影。雖然不知道是平民還是軍隊，反正炸彈帶回去要被空軍基地的同僚笑話，那就扔下去好了。「油挑子」在空中轉了一個大彎，讓自己的飛行航跡與公路平行，進入低空掠飛投彈狀態。

「哪兒不安定了？我現在覺得特別安定。」周璇把頭枕在唐華胸口，世界地圖蓋在肚子，「安定就是我知道你心裏有我，我心裏有你，無論怎樣都不會分開。」

「沒有。」唐華先一句話堵嘴，然後笑一笑，「現在真的一點時間都沒有。不過，過一段時間會有。到時候你來北京，有驚喜。」

噴氣引擎的轟響從側面的山頭後面傳來，當六人看見天上的「油挑子」時，飛機已越過山頂，很快就來到六人所在的山谷上空。

唐華也就遐想了一會兒，周璇已經錄完《好大一棵樹》，樂隊收工。唐華微笑著朝周璇招招手，周璇轉頭髮現唐華在這裏，驚喜地摘下耳機朝他撲來。

「我是該去50中心一趟。」唐華說。

「東西兩線的聯合國軍部隊都開始進入我們的既設戰場，」李刻農說，「從敵軍的行動方向和他們的電報都可以看出，誘敵深入戰術見效了。」

哪來的什麼人海戰術，打仗咱憑的是戰役戰術能力。

「50中心電報。」參謀從隔壁ｈttｐs://m.hetuｂoｏｋ•ｃｏｍ.ｃom送來一份50中心的電報。總司令看了一眼，就把電報推給唐華。

「我聽見了飛機的聲音！」

燕京大學，音樂學系。

「彭、葉的作戰調遣也該下發嘍。」總司令說，「美國人這次太狂妄了，第三師都給調到東線看老家，一點預備隊都不留。」

志司警衛營營長看看表，對礦洞里的人說。

左腿還能使上勁兒，右腿稍微想做點動作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看這架勢，右腿應該是骨折了。

現在的燕京大學還沒有被北大吞吃掉。作為私立教會學校，燕京大學從建校開始就沒缺過辦校經費，燕大音樂系裡的聲樂器材可能是1950年的北京市最好的。

「哎呀，是唐先生！您好您好。」唱片公司的經理當然知道唐華是誰，等唐華和周璇親熱玩，就躬身上前握手，「唐先生不知道有沒有空……」

其實參戰的我軍部隊人數並沒有壓倒性優勢，一共9個軍、30個步兵師、3個炮兵師，總兵員38萬人。

單腿和雙手並用，「小曹」在地上爬行了幾米，終於夠著了那個被甩出去的鐵匣子，這才鬆了口氣，然後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嘴角也帶出了血沫子。

一枚500磅炸彈在公路正中間炸開。

「兩個小時沒有敵機通過，應該是安全的。10分鐘后，我們就出發。」

……

「不行，除了我任何人都不能碰它！這是保密紀律。」

「通過對近一個月的美軍高端密電的分析，我有很充足的證據證明，美軍軍級、集團軍級的無線通信，採用的是以M-209為基礎、再疊加一個並不複雜的手動加密方和_圖_書式的密碼體系。因此美軍軍級、集團軍級的密電是有希望用計算機破解的，但需要重新擬定底層演算法和編製全新的程序。請派遣唐華前來支援我對美軍密電的破解。王永俊。」

昨天上午，一架偵察機從志司洞前的村落上空掠過。一個半小時后，兩架F80「油挑子」過來轟炸了小村落，並對志司礦洞所在的這面山很感興趣，來回晃了好幾圈。這意味著志司所在的的礦洞很可能暴露了，至少是引起了美軍的注意。

「風雨走遍了世界的角落」

大提琴發出低沉的轟鳴，唱片公司的員工或坐或站，個個畢恭畢敬但又保持著絕對的安靜。周璇以甜美的嗓音和自己對歌曲的理解演繹，隨著音樂節拍，一氣呵成地唱下了整首歌。

原設在總參的情報中心現在搬進了海里，名字也從原來的抗美援朝情報中心改為朝鮮戰情中心——專門匯總朝鮮戰場及相關的軍事情報。把中心從總參搬到這兒，主要是方便主席、總司令、總理，畢竟抬腳就到，不用出門坐車去總參。

參謀部和志司的其他機關在頭一天晚上還來不及動身，只能等今天再過去。

唐華看作戰參謀在地圖上標記最新的敵我位置。

投放到一線的部隊，西線有23萬人，包括四個美軍師，東線8萬人，2個美軍師又一個團（剛調過去的美步三師殿後，一個團在興南一個團在元山守港口）。

現在的唱片已經過渡到高密度盤，一張至少6首歌起步，當然，按照常規，裏面四首是原來的舊歌，有兩首是新歌：《同一首歌》和《好大一棵樹》。

……

北京。中南海。

「小曹」跑了幾步，又想起很重要的和*圖*書事，立即回頭，從他的手推車上把鐵匣子取出來，抱在腋下再重返掩蔽處。

「璇璇，過去一年多，我們等於繞地球一周……明天又要出差了，而且不知道要去多久，短則十天，長則半個月。」唐華望著周璇的眼睛，「和我在一起，生活一點都不安定，抱歉。」

「當然永遠不會分開。」

唐華就等著看一個講粵語的英殖民地流行起國語的主旋律歌曲是什麼畫面。……這畫面一定很美。

志司連夜準備搬家。天亮前，彭總和葉挺和其他高級指揮員就先搬到了兩公裡外的備用礦洞。

「營長，給我！」營長看六人只需要帶五輛小推車，他就扶起一輛小推車的車把，這時候「小曹」過來阻止。

現在，聯合國軍一共有55萬人，其中42萬地面部隊。

天色漸漸昏暗，六人推著小推車，在礦區的土路上快步行進。兩公里多的路，還帶點上下坡，怎麼也得走二十分鐘。

這兩首歌是今年的爆款，如果現在的中國有流行樂榜單的話，應該是穩居頭兩名的存在。各種晚會、各種學校演唱會，女聲必會唱其中一兩首，當然這些人唱得都沒有周璇好聽。

「同樣的感受給了我們同樣的渴望」

在錄音廳，周璇、一支小樂隊、香港趕來的唱片公司員工技|師在灌錄新唱片，這是周璇今年元旦預定發行的專輯。

如果美軍軍級、集團軍級的密電被破解，那整個聯合國軍體系內，就只剩麥克阿瑟和杜魯門的電報往來是未知狀態，其他所有美軍的無線通信，對志願軍都透明了。

現在是下午，老指揮部還沒轉移的人員和物資都已準備妥當，所有人都在等著天黑。其他人可以等，但是m.hetubook.com.com0號專線不在線的時間不能過長，這會影響彭總和葉軍長作戰決策。「小曹」必須要稍微提前一點，下午四五點就得連人帶電台一起搬過去，這樣在天黑之前可以把電台連上已完成轉移的保密專線，恢復和50中心、北京的聯繫。

「好，時間到，我們出發吧。其他的同志，晚上六點半再動。」警衛營營長看著時間到了，由他帶頭，跟著的五人，一個接一個地從礦洞出來。

「星光灑滿了所有的童年」

……

正在轉移的六人立即將手推車隨便往路邊凹地一送，就邁開大步全速跑開，讓自己盡量遠離公路。

懷孕四個多月，孕吐反應漸漸就沒了。周璇也不能整天在家窩著，在北京城裡轉轉、錄個唱片什麼的，都是日常小事，不勞累著就行。

「49年5月，你從上海到了香港。然後從香港上郵輪，過新加坡、錫蘭、蘇伊士、伊斯坦布爾、到了敖德薩。從敖德薩飛莫斯科……」

「莫斯科，圖拉，聖彼得堡，基輔，莫斯科。然後我倆從莫斯科坐火車回國，在西伯利亞大鐵路的葉卡捷琳堡下過車，還有秋明，馬林斯克還吃了一頓蘑菇湯。……哇，三萬四千公里。回到北京，我們就結婚了。然後是上海，然後是廣州，再從廣州去香港……」

這輛手推車上除了電台零件，還有一個鐵匣子，裏面是最近3天50中心發過來的破解密電，暫時歸檔供兩位司令員做參考用的。在整個志願軍，除了彭總、葉軍長和小曹，誰也不能碰這個鐵匣子。

第一次戰役體現出了朝鮮戰事的最大特點：白天我軍基本很少機動，戰鬥都在晚上發起。入夜之後，前線一打響，戰報就如潮水般向和*圖*書志司彙集，志司和北京的有線電報專線又能在很短時間內把戰鬥情況上報到北京，那麼如果北京能同步對戰局進行判斷討論，就等於最高決策層能在第一時間了解到戰爭的走向。

「曹秘書，我來吧，我力氣大。」

「小曹」整個人被爆炸的衝擊波掀起來向前撲，看上去就像在空中飛行了5米才落地。

爆炸的氣浪過去，「小曹」身子艱難地挪動了一下。

「不，我得把鐵匣子拿住。」

看完電報，唐華也驚訝得「哇哦！」了一聲。

M-209疊加一個手動加密方式，但現在不知道疊加的是哪一種。如果美軍不嫌費事，用的小抄本一次一密，那雖然美軍自己用著麻煩，我們的麻煩更大。如果用的是比較便捷的加密方式，用上TC50，破解密碼也是能搞定的。不過現在的問題，第一是確定他疊加的是哪種加密方式，第二是研究如何寫這種破解的程序。

中央已經決定了，就單女主。

周璇和唐華坐在沙發，兩人拿著一張世界地圖，畫最近一年多來兩人走過的地方。

《同一首歌》和《好大一棵樹》要錄唱片在香港發行。

戰情中心的通信指揮設備由唐華親自布局，幾乎在這個時代是最完善的。要是把計算機和液晶屏也加上去，那就更有現代感……還是算了，GPS星座和偵察衛星還沒影呢。

「曹秘書！曹秘書！」

一張專輯，四首粵語歌，兩首國語歌。

11月22日，朝鮮，大榆洞。

……

「同樣的歡樂給了我們同一首歌」

唐華心裏想，看看去年來參加婚禮的都是誰，這還能分開？

「我看見了！是美國飛機！快隱蔽！」

唐華放輕腳步走近錄音廳，在門口悄悄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