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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華來上海之前，列別傑夫用了一個月開發TC51的操作系統，現在TC51的運算單元已經沒問題，可以進行全部調用，其他一些小地方還在完善，但操作系統已經可以啟動了。

「從現在到1月7日俄歷新年，都是我們的工作時間。」

在莫斯科，在列寧格勒，在斯大林格勒，在基輔……到今年年底，蘇聯購買的T50計算機已經有八十多台。

T51是個又好用又賺錢的機器，不過，在上海計算機所的超算廳，還有一個雖然不賺錢，但是更好用的原型機——TC51。

一按開關，超算廳就熱鬧起來，各種散熱風扇和抽氣機的馬達發出的噪音，讓超算廳像是在飛機場旁邊。

TC51主機櫃尺寸和TC50差不多，但一共有16台機櫃，12個運算單元櫃，4個操作/存儲/顯示台。

超算和通用計算機不一樣。

在大連盯著新一批紅旗-1的試驗彈下線打包運走，下一站，上海。

「不過因為有計算機幫忙，我們或許能提前完成，以前要做20天的工作，大概三到四天就可以了。」

「塔尼亞，為什麼你要帶這麼多人來，都是來借用計算機的嗎？」

「把打孔機和那些奇怪的按鈕挪開，我們用這個。」塔季揚娜熟練地從計算機旁邊的抽屜拿出三個帶纜線的數字鍵盤，插|進計算機機柜上的插孔，燈亮起來之後，說明小計算器可以使用了。塔季揚娜走向小推車，把堆著的資料給每個小組各提了一箱，經濟普查統計開始了。

關鍵是，超算這玩意兒，如果能賣一台出去，那也是好大一筆錢呀。

和圖書能顯示字母的16段段碼屏，在TC50上已經使用了，T51就是挪過來而已。

塔季揚娜走到索尼婭旁邊，讓她打開第一冊數據資料。「輸入兩組數字之後，你看下面這些按鈕。」

莫斯科，鮑曼工程學院。

「速度是要測的，不過字符集和輸入輸出才是T51最大的革命之處。」

唐華又按下列印按鈕，印表機將就算結果和運算公式、參數一起列印了出來。從印表機口扯下紙條——很不錯，從現在開始，全國各地的教授、研究員們，大概可以告別0和1的打孔紙帶了。

要顯示字母是因為計算機系統也升級了，原始版的操作系統當然也要有，列別傑夫為TC50開發的系統改一改就能上。

TC50一共有12個主機櫃，其中8個運算單元櫃，4個操作/存儲/顯示台。

八十多台T50已經給電子信息工業局掙回了近五千萬盧布。而唐華出差前看到的數據，從1950年1月到10月，不算計算機出口，其他商品對蘇聯的出口只有4.5億盧布，估計全年也就5億盧布出頭。能增加10%的外匯收入，這就不是個小數字了，尤其是從9月份開始，中國部分納入戰時體制，花錢飛快，外匯永遠是不夠的。

「唐，我還以為你第一個要測試的是計算機的運算速度。」列別傑夫看唐華一番令人迷惑的舉動，搖搖頭說。

「等我們科完成工作之後，我會叫其他科和部門的朋友過來。」

看來T51已經有點兒辦公電腦的模樣了，接著唐華又用鍵盤敲代碼，開啟了一個積分數值運和-圖-書算。運行之後，T51轟鳴著運轉了10分鐘，段碼屏輸出了一個結果。根據運算量推算，T51運行這個程序的時候，運算速度達到了31100次/秒。

航空工程學院教授奧列格從辦公室匆匆趕往計算機室。走近門口，就看見兩個自己的研究生夾著書包匆匆撤出計算機室。

三行的16段段碼屏亮起來，唐華拉過鍵盤就是一陣胡亂敲打。從英文打字機移植過來的鍵盤又厚又重，不過手感還不錯。打字機鍵盤……就是後來計算機qwert鍵盤的布局，二十六個字母用奇怪的安排方式布置在一尺多寬的板上。

終於有點兒像一台電腦啦，不再是一台可編程計算機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奧列格一臉迷惑。

「老列，我想是可以賣的。不過，超級計算機是國防機密設備——您也知道了，它可以破解美軍現役的軍用密碼機。因此這個決定權應該在我們的國家領導人那裡。不過，在中央就此事進行討論和決策的時候，我不會持反對意見。」

想到這裏，唐華決定了。從他個人的觀點看，超算可以賣。即使保守一點，也可以賣1年前的次新型號嘛。

「我昨天就做過測試，TC51的峰值運算速度達到了102萬次每秒。」列別傑夫說，「我聽說，你們軍方用TC50正面攻擊美軍的軍用密碼只需要幾個小時，就可以完全破解，為什麼還要TC51？嫌六個小時的時間也太長了嗎？」

唐華一時卡殼。

「噢。那麼最後一個問題，我們的超級計算機是不是也可以提供給蘇聯？」

但TC50和*圖*書賣不賣呢？

唐華和列別傑夫三下五除二，把第一台T51全部組裝起來，所有的外設都插上，啟動計算機。

唐華手速飛快地打了一首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輸入電腦後，還能用上下箭頭瀏覽之前輸入的字行，持續按上箭頭，16段段碼屏就會一行一行地跳上去，直到跳到第一行。檢查自己的輸出無誤后，唐華按下列印按鈕，針式印表機吱吱吱吱，一張紙條緩緩吐出列印口。

蘇聯不但科研院所、工程部門經費充裕，政府部門也不缺經費。尤其是國家統計和計劃這些委員會，權力大，要錢自然也方便。

六個人分成三個小組，一個人用鍵盤輸入數據和按計算，另一個人在旁邊看輸入是否正確並且負責將數據抄下來。經濟普查和調查處對統計數據要做五種處理和統計，都可以從下面那一排12個白色按鈕中找到。

「……」奧列格想想，把老婆轟走可能是自尋死路，還是選擇不說話了。

塔季揚娜指著小鍵盤，上面除了10個數字和加減乘除，最下邊還有一排白色按鈕，每個按鈕上面印有不同的小字：

和上一次來上海時相比，超算廳現在擁擠了一些。

第二代超級計算機。

T50可以隨便賣，T51也可以賣。而且唐華打算，1950年2月6日要在北京和莫斯科同時召開T51的新品發布會。

「增長率」、「平均數」、「中位數」、「方差」、「平均偏差」、「中位數偏差」……

這個嘛……

在T51上面，編程語言已經開始從機器語言向彙編進化。唐華從T50開始就給計算機配大容量（和-圖-書相對於這個時代）存儲器的好處也顯露出來了，現在在T51上面，已經可以把一些常用的套路式的程序先寫下來儲存在「硬碟」里，比如一些常見的工程計算程序，在使用時不需要從頭開始一個字一個字地敲進電腦，只需把程序調出來，輸入要計算的數據或公式就可以了。

還是X形布置，超算廳牆邊的空余空間就不多了，勉強能過一個人的樣子。不過好在下一代和下下一代超級計算機，機櫃數量應該是不會再增加了。

在過去半年，計算機買回去之後就是靜悄悄的，沒見到什麼熱烈的反饋。不過唐華並不著急。購買計算機的蘇聯單位，都是科研、工程部門，這些部門買計算機回去都有很明確的目的，因此也不會額外購買更多的計算機，除非他們部門擴編了。但是到年底，就會有一些奇怪的人讓T50計算機完成奇怪的任務，在發現T50計算機的神奇用途之後，1951年，就會有很多意外的訂單。

電子信息工業局的下一個新玩意就是上海計算機所的T51。唐華到這裏時，T51的第一批部件已經到位，都在各部件的生產廠經過了測試。

在一個周日的下午，奧列格把塔季揚娜帶到學院，啟動計算機讓塔季揚娜用計算機給她的工作完成一些「簡單計算」。

第二天，周一，塔季揚娜就帶著部門的全部6名員工，把奧列格的計算機佔領了。

奧列格一拍腦袋，糟了。

「當然太長了。老列啊，M-209雖然是美軍的制式密碼機，但並不是世界最複雜的轉輪密碼機。我們一個多月來一直在享用電報瞬間破解的hetubook.com.com便利，儘管前線指揮員會盡量做出迷惑舉動來麻痹美軍，但不會騙太久。當美軍明白過來時，他們會將M-209換掉，裝備更複雜的密碼機。那時候我們得保證也能正面攻擊和破解掉它，而且要在盡量短的時間。」

超算有特殊的結構，但如果蘇聯肯發動他們的頂尖大腦集中攻關，超算的研製應該也沒有不可逾越的鴻溝。美國和蘇聯在五十年代後期都做到了這一點。中國把超算的技術機密全面掖著藏著，遲早美國和蘇聯也會研製出超算來。

「塔尼亞，我只想知道，你們要用多少天？我的計算機很忙。」

從國家安全上看，蘇聯和中國10年內肯定不會發生根本的利益衝突，10年之後很可能也不會。

塔吉揚娜，奧列格教授的妻子，是蘇聯中央統計局國內經濟普查和調查處的科長。時間已是12月中旬，年底例行的經濟大統計又要開始了。已經運行了二十多年的蘇聯計劃經濟體制必須依託于全面的國情統計調查，每年年底，中央統計局的各個部門科室便要面對堆成小山的數據資料。奧列格教授看見妻子最近忙得不但每天加班兩小時，有時候回家還要帶一包資料表格回去邊算邊填，便告訴妻子，他們學院今年9月購買了一台「電子計算機」，好像可以加快計算速度。

「教授，您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噢，塔吉揚娜阿姨也在裏面。」

TC50的運算能力最高25萬次/秒，超過世界其他所有國家非中國造的計算機運力總和。TC51的設計指標，是運算能力突破百萬次/秒，人類的計算機第一次達到百萬次量級的運算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