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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的參謀聽見粟裕的話，立刻就在鍵盤上把字敲了過去。

當一排炮彈從磨石隅里村裡打出來的時候，741重型坦克營營長一時覺得很頭暈：不是說幾個小村只需快速通過，大部隊直抵南楊州外嗎？

「那就這麼定了！」葉挺走出0號室，拿起指揮部的電話搖通了第3兵團前敵指揮部。

美步2師率先發動進攻，第741重型坦克營的「潘興」重型坦克越過一個叫鹿村裡的小村，前方就是磨石隅里村了。

范佛里特的第二個勾拳在東線，在前幾日的戰鬥中遭受較大損失的人民軍第5軍團殘部正把守楊口郡，5月13日，美步7師、南朝鮮第3師和第5師合擊楊口郡，之後美步7師再向西一戳——楊口郡西邊也就是春川到華川這片區域，是63軍和65軍在這一帶圍攻和監視春川的美步40師和美步45師。這個勾拳能否成功，前提是聯合國軍3個師要能快速殲滅或擊潰楊口郡的人民軍第5軍團，但鑒於前段時間的戰鬥中人5軍團逐漸疲軟，因此范佛里特覺得有很大的概率能發出連招。

「好！」「嘿！總算投降了！」

……

這就是讓美國空軍束手無策的中國秘密武器——防空導彈嗎？

雖然舊·美步2師在清川江跑出來了將近三千人（包含一個大致完整的步兵營），但新·美步2師其實沒幾個參加過一、二次戰役的老兵。從中朝邊境潰敗回來后，跑出來的那三千人要麼申請退役，要麼得了PTSD被強制退役。

4月30日夜，美步24師正面突然遭到大量志願軍的夜襲和滲透，在朝鮮戰場作戰近1年、與志願軍打交道七八個月的美步24師按部就班地應對，按照自己幾個月來形成的經驗以及李奇微制定的作戰條令，有條不紊地抗擊著志願軍的月光攻擊。一夜過去，美步24師的三個團都完好無損，也沒有www•ｈｅｔuｂｏoｋ.ｃｏm.ｃom被分割包圍。

布萊克希爾希爾無法理解李奇微這麼執著地要美步24師死守是為什麼。從加平發起進攻的解圍集團從5月8號開始幾乎無法推進，15軍卡主華岳山、27軍卡住明知山，聯合國軍雖然重炮300＋，小炮和迫擊炮又是幾百門，依舊過不去。韓國師上來攻被打殘，泰國團攻擊被打殘，法國營來攻擊也被打殘，15軍45師還創造了一次三百米的反衝擊俘虜310名法國士兵的奇妙戰績。美軍按捺不住，讓美步25師親自來攻擊，也被打了回去。

「喂？是3兵團嗎？我是葉挺。」

5月12日下午。布萊克希爾突然接到了從東京直接發來的電報。李奇微的電報很簡短，內容可以概括為一句話：你部立即與中國軍隊交涉，交出武器體面投降。

布萊克希爾交出配槍，前往指定地點。在他的身後，是進出不停的醫護隊伍。現在志願軍整個第3兵團和第9兵團的野戰救護器材、軍醫護士全都被緊急動員了起來，去漣川接管美步24師的近七千名傷員。美軍的軍醫和醫療兵在交出武器之後，也很配合地開始協助志願軍轉移美軍的傷兵。

美步24師的投降幾乎讓志願軍西線的醫護能力達到飽和，這確實是一個意外的狀況——沒想到美國的傷兵這麼多，而且沒想到有不少傷兵美步24師已無法妥善救治了。

葉挺：「建議讓陳司令員代表志願軍，去接受美國師長的投降。」

「是，我是陳庚！」

新組建的美步2師除了少數上過朝鮮戰場的基層軍官外，大多是重新招募來的兵員，但並不都是新兵——有將近40%的基層士兵是重新入伍的二戰老兵。

其實這名飛行員還不如在空中英勇殉國呢。他被美步24師搭救之後，向師長、參謀、團長以及他遇到的士兵m.hｅtｕｂook.ｃｏm.com描繪了自己在空中的可怕經歷，並且預言美國空軍再也不會來這一地區支援陸軍了。此後，5月2日只有2架飛機擦著邊在空中閃了一下，從3號以後就沒有小飛機來了。失去空中支援的美步24師頓時就覺得天塌下來一樣。

長里村的村口，受降儀式現場已準備就緒。兩輛紅旗-1防空導彈發射車一左一右，斜著車體，車上4枚防空導彈在火炬的照耀下閃爍著金屬的光澤，斜指天空。在紅旗-1的後面，是兩輛IS-2重型坦克，炮口也高高昂起。

葉挺和粟裕分別在志司和北京，高興得都快跳了起來。第五次戰役第一階段拖著的小尾巴，可算是收官了。

「我是美國陸軍步兵第24師師長布萊克希爾·布萊恩少將，奉上級之命向貴部投降。請求貴部依人道主義的國際公法原則，妥善照顧我軍傷員，予以我方人員以體面的戰俘待遇。」布萊克希爾的投降詞和美步2師師長大同小異，看來是有標準的發言模板。

志司那邊，唐華造的那台T51T通信計算機的針式印表機立刻就吱吱地把一張紙條吐了出來。葉挺不等機要秘書在拼音上標註漢字，搶先拿過紙條讀出拼音。

5月9日夜，美步24師的漣川防禦圈就被志願軍突破過外圍。岌岌可危的防線、只能維持半飢半飽度日的空投、進展甚微的救援，讓李奇微一直在猶豫是不是要放棄美步24師。

稍後幾分鐘，4架戰鬥轟炸機又從美步24師陣地飛過，向北突擊。飛機剛剛離開美步24師陣地，從北方被山坡遮擋的地方突然竄出好幾道煙跡。煙跡和飛機交會在一起，很快兩架戰鬥轟炸機就成了火球，另兩架見大事不妙，趕緊掉頭，新出現的煙跡卻沒有放過它倆……當其中一架戰鬥機的飛行員跳傘時，墜落的區域剛好是美步24師的控制區，現在這名和_圖_書飛行員就在投降的美步24師隊伍里。

粟裕：「那當然，他是前敵指揮嘛。」

當然，如果美步24師向中國軍隊投降，那就會創造朝鮮戰場上的第二個奇觀：繼美步7師第31團在朝鮮被全殲兩次之後，美步24師的師長在朝鮮戰場被俘兩人次。

這就是5月1日和2日讓美步24師的士氣從高峰跌落到低谷的那種武器嗎？

美步24師師長布萊克希爾少將的態度則直接得多。5月9日他就向范佛里特、李奇微發報，認為繼續無望的抵抗只會讓更多的美國人死去，此時應該體面地向中國軍隊投降。

「由你親自接受美步24師的投降，你把工作跟參謀長交接一下，帶個警衛班向前線移動吧。」

漣川以北，長里村。

但李奇微授意范佛里特，讓美步24師繼續抵抗。李奇微的猶豫並不是由於布萊克希爾的請求，也不是漣川防禦圈內不斷增多的傷亡，他考慮的是另外的因素。因此，5月9日、10日、11日，李奇微在給布萊克希爾的回電中，都強調不要投降，堅持守住，等待時機。

1951年5月12日，杜魯門在聽到氫彈試驗后大發雷霆，除了試驗的消息被提前泄露出去，還有另一個原因：半小時前，參聯會告訴他，美步24師投降了。

從加平向西北攻擊、救援美步24師的范佛里特集群，連夜退了回來。

布萊克希爾上前一步交出配槍時，再看了一眼停在他左右的防空導彈發射車。

北京戰情中心，歡呼激動了一會兒，粟裕又恢復了冷靜。

5月12日黃昏，志願軍第3兵團司令員陳庚的吉普車開到了這裏。果然如葉挺所料，吉普車開到半路，陳庚就從對講機聽到參謀長說美步24師投降了。

兩架戰鬥機從美步24師的頭頂飛過，飛出去不到5公里，全部在空中炸成火球。

在漣川的美步24師走向戰俘營m.hetubook.com.com的時候，5月13日凌晨，美步3師的行軍縱隊正行駛在加平到磨石隅里的沿江公路。

而美步24師這邊，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到5月11日，全師陣亡已超過2000人，傷員超過6000人。漣川包圍圈內的野戰醫院早已飽和，每時每刻都有普通傷員拖得太久了致殘，或是重傷員死亡。5月11日晚上，憤怒的布萊克希爾發電「我們的抵抗是在無謂地浪費美國士兵的生命，這是犯罪！」

「我是中國人民志願軍第3兵團司令員陳庚，我代表志願軍接受你部的投降。」

5月13日晨，磨石隅里。

「美步24師？他們沒有投降啊？」

至於戰役目標……在西線奪回漢城及漢江平原，在東線殲滅或擊潰對春川形成半包圍狀態的中國軍隊，將戰線朝北推進到三八線。如果東西線兩個戰鬥都達成目的，大概就可以了吧。

整整一個晚上，李奇微都沒有回復布萊克希爾的這句話。

志願軍這邊，總參和葉挺從5月2日起就一直在強調，部隊攻堅戰要講戰術、降傷亡，不能莽沖莽打，三個軍這幾天都一直堅決貫徹這個戰術原則，用最划算的方式，慢慢消磨美步24師的戰鬥力。5月10日，炮兵第8師隱蔽推進到接近漣川的地方，當美軍漣川防禦圈內的炮兵對志願軍進行攔阻炮擊時，炮兵第8師的105毫米榴彈炮果斷進行反炮兵作戰，至少端掉了美軍15門火炮和大量彈藥。

連夜趕往磨石隅里的不只有美步3師，還有美步2師。

美步3師被范佛里特即刻抽調到磨石隅里，美步25師返回加平駐守，南朝鮮第9、11師也返回，就是稍微拖后，讓美軍先撤。

5月1日白天，按常理是美國空軍的各種飛機對當面隱藏著的志願軍開始狂轟濫炸的時間段。然而就在這天，美步24師在地面圍觀空中打擊的士兵看到了讓他們心驚膽戰的ｈｅtubook.ｃoｍ•coｍ一幕。

在西點軍校工科成績優異的布萊克希爾細細端詳眼前的中國秘密防空武器，只覺得它渾身上下洋溢著工業美感和精密儀器的獨特氣質。武器塔安裝在精巧的圓形底盤上，顯然可以旋轉和俯仰，四枚防空導彈閃著寒光，布萊克希爾憑自己的感覺猜測，這上面裝填的可能是實彈。布萊克希爾也注意到旋轉武器塔的中間，四枚防空導彈之間，有什麼凸出的物體被帆布蓋住了，這很可能就是這件武器最大的秘密，甚至比導彈本身還要重要。

葉挺：「……他們馬上就會派舉白旗的聯絡官出來，你現在出發也沒關係。帶上對講機。」

……

遠涉重洋，從美國西海岸運往南朝鮮的美步2師在海上晃蕩了近一個月，但李奇微和范佛里特都沒有時間讓美步2師休息。5月12日，三個團從釜山和浦項同時上岸，各團營找到自己的重裝備之後就立刻向前線機動。

在絕望中，布萊克希爾帶著24師的殘兵繼續抵擋12軍、60軍、26軍的夜襲。如地獄煎熬的一晚過去，當戰鬥結束，美軍勉強守住核心陣地的時候，布萊克希爾明白自己的部隊絕對熬不過下一個夜晚了。

這是范佛里特的「雙鉤」攻勢的第一個勾拳。美步2師、美步3師從磨石隅里向西、陸戰一師和美騎一師從河南（漢江南岸的東側）強渡漢江，從兩個方向向南楊州發起突擊。攻佔南揚州之後，聯合國軍三個半師、600輛坦克就此突入漢江北平原。

「李奇微在演戲。可惜呀，演技不是太高。」粟裕坐在板凳上說道，「馮參謀，這句話不要發過去。」

粟裕：「平原可讓，山區必爭，尋機殲敵，就這12個字。如果敵情變化讓我們需要修改方案，交給葉挺臨機處置吧。」

徐帥：「其實不是他演技不高，是我們老提前看他的劇本。……美軍的后招，我們的應對方案還有什麼需要完善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