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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惹不起。美軍在台灣的顧問團已經有上千人，負責空軍的所有作戰訓練課和補給維護課，國軍空軍的四個F-86戰鬥機大隊、兩個轟炸機大隊和一個偵察機大隊、防空部門全是在美軍軍官的控制之下。台灣海軍的5艘「弗萊徹」和2艘「薩姆納」級驅逐艦也正在由美軍顧問手把手教開船，就連陸軍當中，3個編練成軍的美械軍，參謀部里也都有美國顧問團。

蔣經國怒問彭孟緝，彭孟緝乖乖站直，低著頭但嘴裏辯解道：「總統有令，寧可錯殺……」

沒過多久，91師的汽車和山炮就開出營地，開向馬公港碼頭的坦克登陸艦。炮兵等重裝備最先上傳，步兵緊接其後，開進港區登上步兵登陸艇。

……

1952年9月，蔣介石聽說福建沿海有一些島我軍防守力量不強，就動起了襲擾大陸的心思。國防部和總參謀部立即制定了三軍協同反攻福建莆田附近的南日島的計劃。

張欽的親戚四處尋人，最後居然找到了六張犁，在附近的亂葬崗挖出了涼涼的張欽，以及……同一批被槍決的206具屍體。親戚家屬問保安司令部，回答「這都是疑似匪諜」。

「匪諜，匪諜，又是匪諜？！這一年多你們保安司令部幹了幾件人事？知不知道外面怎麼評價你們的工作？『抓到假的、跑了真的、製造新的』！」

不過，在美國人面前雖然認慫，內部到底是誰泄密的那肯定得查。

1950年6月澎湖戰役結束以來，10兵團的3個軍時刻都保持有1個軍在澎湖列島、2個軍在和圖書金門-廈門，定期輪換。雖然抗美援朝戰爭正在進行，但10兵團的三個軍至今還沒有接到入朝輪換作戰的命令，而是靜靜地呆在東南沿海，時刻準備解放台灣。

總統官邸，蔣介石寫完這一天的日記，痛罵了美國人的蠻橫，表達了自己艱難經營民國的不易，又堅定了自己克難克艱與朱毛死磕到底的決心。合上日記本，蔣介石爬上摺疊的行軍床，睡覺了。

國防部參謀總長、空軍司令周至柔附和：「撫民今後該如何處置？」

兩個月前，嘉義一個叫張欽的鐵路工人與同事不合，與同事大吵一架后，同事轉身向保安司令部告密說張欽是匪諜。保安司令部立刻就把張欽抓了，審訊了好久，既沒有口供也找不到證據，又怕張欽放出去之後到處喊冤，就找了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拖到台北六張犁槍決了。

總參謀部制定反攻南日島的作戰計劃初稿不到一周，美軍顧問團團長威廉·柴爾斯少將就上來興師問罪，而且還帶著布雷德利的親筆信，要蔣介石馬上取消進攻南日島的計劃。

三野10兵團31軍軍長周至堅在指揮部中，看著手錶倒計時。

……

孫立人在個人反對無效、拗不過蔣介石的時候，找美國人幫忙勸說蔣介石。美國嚇一跳，布雷德利趕緊寫信、威廉·柴爾斯找上門來阻止了蔣介石的反攻。

周至柔知道美國只幫蔣介石守台灣島，禁止任何反攻和主動出擊，因此作戰計劃都是避開了所有美國人，由自己這邊可靠的人制訂的。因此，國軍高層必有內和*圖*書鬼。但我揪不出共諜來，揪出幾個國軍走漏消息的內鬼難道還不容易么？

「共-軍還沒打上台灣島，有些人就想奪我的權，還找美國人做後台，下一步他就該逼宮罷我的官了！」

總參謀部打算以空軍先對南日島實施轟炸掃射，之後海軍軍艦在空軍掩護下炮擊南日島，最後友空降兵一個團、陸軍一個團進行聯合登陸。考慮到解放軍非常厲害的制導炸彈，國軍軍艦已提前進行了夜間航渡、登陸以及白天在空軍掩護下撤退的計劃，雖然登陸艦和軍艦隻能送一波，但島上不就是幾百名公安軍嘛，一個傘兵團加上一個陸軍團，一波流肯定能搞定。

在同時，另一個房間，蔣經國在摺疊的行軍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覺。

時針分針秒針重合，凌晨0時。窗外響起一陣急促的哨聲，31軍的三個師登陸準備演習正式開始。

「台灣省學生工作委員會案，逮捕11人，槍決11人；竹東水泥廠鄭香廷案，逮捕13人，槍決8人；廖學銳案，逮捕47人，槍決18人；簡吉案，逮捕21人，槍決14人……5152年你們槍決了五六百人，這裏頭有幾個是真共黨？一百個肯定沒有，二十個有沒有？」

父子倆的行為藝術……蔣介石認為丟了南京之後他呆的任何地方都只能是「行在」，絕不立新首都，中華民國的首都只有一個那就是南京。必須做出不能滿足偏安的姿態，所以現在父子倆絕不睡固定安裝式的床鋪，而是睡摺疊行軍床。

中華民國國防部總政治部主任蔣經國忍和_圖_書無可忍，帶秘書衝到保安司令部，逮到副司令彭孟緝，就地訓了一頓。

「老頭子一定認為，我到了美國如魚得水，上遊說國會，下遊說美軍，半年之後帶著一班子文臣武將回來，在美軍顧問團的支持下登上總統寶座。」孫立人說，「所以，你覺得老頭子會放我去美國嗎？」

蔣介石簽完解除陸軍總司令孫立人職務的手諭，怒氣還未消散，憤憤不平地怒斥叛逆。

……

作為陸軍總司令，孫立人也算是台灣的國軍最高層的幾名將領之一，在反攻南日島的作戰計劃首次擺在他的案頭時，孫立人就表示反對，現在台灣本島的防務太吃緊，台南正對著澎湖列島方向擺著兩個軍，這兵力其實是不夠的，而台灣島北部只有1個軍也很危險。要編練新軍，要從美國那裡再拿至少兩個美械軍的裝備，要請美國人增加顧問團人數，這都得與美國人繼續搞好關係。而美國自從蔣介石退守台灣之後，就一直明確反對蔣介石擅自反攻大陸。

既然威廉·柴爾斯上門興師問罪，蔣介石馬上取消反攻南日島的計劃，把部隊的戰備等級重新降了下去。

……

「如果你們的軍隊一意孤行，仍然向南日島發動進攻，那麼進攻部隊將被美國海軍和空軍視為敵對力量，」威廉·柴爾斯說，「我們將在海上攔截你們的軍艦和登陸艦，在空中也是如此，甚至不惜發起實彈攻擊。」

當然，蔣經國睡不著大概不是因為床不舒服，而是心裏不舒服。

兩周之後謎底揭曉，是陸軍總司令孫立人。

澎湖列島，澎湖縣。和*圖*書

在這兩年多相互輪換的時間，10兵團協助工兵部隊，在澎湖縣修了一大片軍營，一眼望不到邊。1952年6月，澎湖縣的軍營已經足可以裝下10兵團的三個軍，但施工工程仍未結束，整個澎湖列島還在不斷地蓋房子、擴建碼頭。相比之下，海岸炮台的建設就有點放緩的跡象，自從1952年1月海岸炮台增添了十幾門100毫米岸炮之後，這一年基本停止構建海岸炮台。

「軍長，按現在這個速度，等朝鮮戰爭結束的時候，整個澎湖列島到處都是軍營，住三十萬人都不成問題。」參謀長在一旁說，「到那時候，就該發動台灣戰役了。」

離指揮部最近的是31軍91師，哨聲響起不到1分鐘，指戰員就紛紛從軍營中衝出，步兵整理身上的槍械彈藥、被服、乾糧，列隊集合，炮兵各自找到自己的迫擊炮、火炮，做好移動準備。汽車兵發動汽車，與山炮炮兵一道合作，將火炮和汽車接在一起。

「司令官，總統現在任未任命新的陸軍總司令，不知道……」

「解除一切實職，讓他閉門思過。」蔣介石說，「二級上將的軍銜我還給他保留著，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回來找我。」

「炮二營頭炮牽引故障，耽擱了2分半鍾，現故障已排除，馬上就到。」

「等你們正司令回來，告訴他：以後逮捕任何人都要有簽發的拘捕令；判處刑罰都要經過法院和軍事法庭審判流程。」蔣經國說，「再這樣下去，解放軍還沒打上台灣島，我們自己就先把自己滅亡了！」

卸任的孫立人將司令和*圖*書部大印碼放在桌上，走出司令部大樓。樓前一輛黑色小轎車，司機和副官都是保密局的人，這輛車要把孫立人送回他的官邸，然後就負責看住他。

「陸軍總司令和幕僚以後肯定要換上老頭子的嫡系人馬，你們就不要操這個心了。」孫立人對秘書說道，「以後你能混口飯吃就繼續混，在司令部混不下去了，就寫報告申請調職吧。」

根據情報，南日島現在沒有正規解放軍把守，只有公安軍數百人，也沒有建設岸炮陣地，似乎是個可以捏的軟柿子。

周至堅搖搖頭：「陸軍肯定是沒問題了，只是海空軍要想突破美國人的封鎖，那難度還是很大。……不是難度很大，是難度太大了。希望在咱們退休回家養老之前，能把台灣給打下來吧……」

台北。

「92師，92師，你們的炮二營呢？」周至堅通過對講機問道。

「無論是現在的中美關係、或是未來簽訂共同防禦條約后的中美關係，美國都不可能賦予國府對大陸發動戰爭的權力。」布雷德利信中寫道，「在未獲得我們同意之前對大陸發動攻擊，那麼中美之間現有的一切軍事和情報援助協議均將作廢，常先生務必清楚明白我方的這一原則。」

……

然後，就被查出來了。

「司令官有沒有想過徹底辭職移居美國？」

孫立人身後的美國背景實在太深厚，畢業於弗吉尼亞軍事學院、入緬參戰帶的新38師是美械，而且接受美軍教官的全套訓練，孫立人自己和美國軍界人士也有不錯的私交。解放戰爭後期任台灣防衛司令，還是頻繁與美國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