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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碰！」

「咚，咚，咚。」

民國的一級上將、新桂系首領、民國第一任副總統、代總統李宗仁走到會場中心，背手打量一分鐘前還在爭吵著的各路人馬。在他的身後，安南軍團的四列士兵自動分散開，將會場的每一個人都控制住。

火車站最高的鐘樓被一枚炮彈攔腰擊中，立刻變成兩截，頂端的大鍾滾落在地上，碎磚塊亂飛。在車站一條岔道停著檢修的火車頭也剛好被一枚炮彈命中，接著這個火車頭就自己動了起來，往後挪了好幾米才慢慢停下。

中華民國國民大會廳，晚上9點「國大代表」終於聚集齊了足可以形成決議的多數，立刻召開緊急會議。然而這會議一開就沒完沒了，從晚上9點開到凌晨，又從凌晨0點開到凌晨3點。

炮7師19團有三個炮兵營，每個炮兵營都裝備1台野戰炮兵計算機，三個營其實可以分射三個目標。不過現在的任務很簡單：全團要迅速對嘉義市西的國軍火力支撐點實施覆蓋射擊，摧毀那裡的國軍迫擊炮陣地、火車站及站台建築，這隻需要計算一個參數就夠了。

「下午7時，我59師176、177團在嘉義市中心會師，7師30分清除市內殘敵。與此同時，58師一部、陸戰一師在南線攻擊前進，至晚8時，我軍在南線已全線越過北港溪，同時還越過了南港溪，抵達八掌溪北岸。也就是推進了……8到10公里。」

在民國國防部與第1兵團通過電話線打嘴仗的時候，下午上岸的59師及炮兵第7師一個榴彈炮團向嘉義市發動總攻。

……

炮1營的營部已經堆好了6個空彈藥箱做成一張簡易桌子，兩名士兵一把將野戰炮兵計算機抬上簡易桌子打開。對講機開著、營長在一旁看、營參謀操作，營長也順便檢驗營參謀的操作是否正確。

「請前方報告彈著！」

嘉義市是嘉義縣的首府地處嘉南平原北端，人口10萬。作為日據時期的五州三廳之一，嘉義的交通還算髮達，公路成網，台灣鐵路的西部縱貫線也ｈｅｔubｏｏｋ.ｃoｍ•ｃoｍ經過此地，公路和鐵路當然少不了跨越河流的橋樑。台灣戰役中，我軍空軍的首輪打擊是按預定戰役計劃打斷敵軍可能反撲的必經之地的橋樑，而嘉義縣屬於戰役計劃中我軍一開局就要奪取的地區，橋樑就先不炸了。

軍靴重重踩在地上的聲音離大門越來越近，會廳所有人都屏息盯著門口看。

177團從嘉義市西區進攻、176團從嘉義市東區夾擊。配合176團的東區進攻的是20軍下轄的108毫米火箭炮營，在火箭炮的支持下，176團的進展比177團還要快一點，下午7時，兩個團在嘉義市會師，國軍第1兵團第1軍第1師——說起來好像是在台新編國軍資格最老戰鬥最強的一個師全線崩潰。三個步兵團、一個中型坦克營和一個輕型坦克營都不存在了，105毫米榴彈炮一部分被毀，一部分直接丟棄，僅剩師部和少數殘軍向南逃竄。

廈門前指。

會廳門外，軍靴重重踩在地上的聲音由遠而近，越來越清晰。

對嘉義市火車站進行20分鐘的火力準備后，炮兵第7師馬上轉移火力，覆蓋嘉義市木料廠附近的國軍陣地又被覆蓋。木料廠被覆蓋意味國軍第1師的援軍沒有辦法通過木料廠廠區快速支援，59師177團馬上向火車站發動進攻。

「民國在總統罹難的情況下，理應由副總統代行職務。現在，副總統留美不歸，本應撤職！就算沒通過撤職決議，他也不能回來領導民國了。」

「蔣經國今天一個白天都沒有露面，你們有誰看見他了？他不會是見勢不妙飛到大陸投共去了吧？」

「現在我登陸部隊控制區域又有了新的擴展。」

下午西斜的太陽把榴彈炮照出長長的影子，但現在沒人關注這個晚春的傍晚景色如何。炮擊猝然開始，幾十門榴彈炮炮口狠狠地噴出一團焰火，雖然又陷入平靜，只有滾雷一樣的炮聲在平原回蕩，以及榴彈炮炮口發射完之後冒出的一縷縷硝煙。

不過相對來說，第和_圖_書一兵團的第2軍和第3軍倒是挺完整的。第2軍在台中被幾十架伊爾-10轟炸了一輪，傷亡兩千人左右；第3軍連空襲都沒怎麼遭遇到。

李宗仁一身筆挺的民國將官服，領章和帽徽閃閃發光。

團長需要報告自己團的迫擊炮損失了多少，為了讓自己看得清楚一些，他探出身子朝窗外望去，但還沒數清楚到底有多少門迫擊炮可以用，就身子一僵，電話機聽筒脫手，整個人倒在指揮部裡頭，胸口被槍彈擊中的地方一個大血洞。

「現在天色已黑，為安全起見，人工碼頭暫時停止登陸艦的停靠轉運作業。」章震說，「今晚保持一定規模的登陸艇穿梭，運輸人員和小件物資，空軍繼續待命，準備攻擊台南的第1軍軍部。」

會廳外先是兩聲槍響，然後有人大著嗓門，用高音喇叭喊了兩句。

「蔣經國就算在這兒，又有什麼關係？什麼時候民國總統的繼承順位輪得到一個台灣省黨部主任了？你們這些人，要是蔣經國沒找到，你們是不是想把常緯國給找來當總統啊？哦不對，是戴緯國，戴緯國。」說話的是孫科。

第一天的白天戰鬥結束，順利打到了八掌溪北岸。

跨過將軍溪，前面是海寮溪。

……

漸漸地，國民大會會廳安靜了下來。有人已經覺察到了氣氛有點不同尋常。

「咚，咚，咚。」

根據59師前線用對講機報回的位置，營參謀很快在地圖上標定、獲得參數、輸入計算。三秒鐘之後，營參謀就拿起對講機，同時呼叫全團三個營9個炮兵連。

……

士兵組成的利箭最前方，箭頭是一個身穿長袍式雨衣的人，正在昂首大步走進會場。

「蔣介石總統罹難，你們這時候難道不應該請蔣經國參加國大特別會議嗎？嗯？你們腦子都在想什麼呢？」說話的是何應欽。

嘉義市西的火車站，59師的偵察營早已經在附近潛伏。偵察營7排的戰士們報完參數後幾分鐘，就聽見對講機的炮兵-偵察分隊共用頻道里炮兵營營長一聲大嗓門「開炮！」。二十多ｈeｔｕｂｏｏｋ•cｏm•ｃom秒后，偵察排面前的火車站被此起彼伏的爆炸吞沒了。

排成四列縱隊的士兵像一支長長的利箭，緩慢但勢不可擋地插|進會廳大門。士兵全都身穿美軍軍服，美式鋼盔，美式軍靴，手裡是美製衝鋒槍、M1卡賓槍、加蘭德步槍。但仔細看就發現士兵鋼盔上的標誌與美軍不同，肩章也與美軍不同，上面有四個漢字：

台北。

在引導員的指揮下，卡車先前開再轉彎、倒車，將一門122毫米榴彈炮推入發射陣地中。122毫米榴彈炮的發射坑位是由59師提前20分鐘挖好的，只等重炮部隊到位。

跨過八掌溪，前面是將軍溪。

進入門廳的時候，他將身上的長袍甩在地上。

「于右任今天為什麼沒來？」

章震重新標記之後，粟裕、蕭晉光、劉業樓都湊過來看地圖。

「……彈著點完全準確！準確覆蓋！」

「那個老傢伙？4月10號晚上就飛去香港了！」

炮兵第7師的122毫米榴彈炮從台西上陸，沿著公路開了20公里，炮兵指戰員們就路過了4座橋——幸好這些橋都還在，否則工兵團的浮橋設備可不夠用。

在這些國大代表看不到的地方，台北機場，美國運輸機在兩個小時前就成群結隊地在機場降落，用幾年前柏林大空運的飛機密度和作業效率運輸部隊。前一架飛機在跑道上卸完兵員，立刻就重新飛上天空，把位置騰給下一架運輸機。

有反應快的國大代表趕緊撲到落地窗邊，窗外，夜雨的台北街頭，已密密麻麻站滿荷槍實彈的士兵。

秘書長用鎚子敲桌，辯論辯得火大的元老們、國大代表們用手錘桌，國民大會會廳的鬧劇眼看就要鬧到天亮。

「我是郭寄嶠防長！現共-軍已突破灘頭一線，戰局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必須馬上發動大規模戰術反擊，我命令你立即調動台中的第2軍4、5師，台南的第3軍第7師，南北合擊共-軍的登陸場！台灣能否守住，就看這一戰了！」

胡璉：「郭防長！這等形勢下我們更要穩住，不能心思全無自亂陣和圖書腳！共-軍此番登陸之地是平緩鬆軟沙灘，即便建造人工碼頭運力也十分有限，他們下一步行動必然是要奪取現成港口以讓重裝部隊上岸。我的建議，第1軍殘部向台南、高雄回縮，與第3軍一道在高雄形成對陸的縱深防禦圈；第4軍南下與第2軍共同防禦台中，防止共軍北進。只要死守這兩處，共軍重裝部隊難以上岸，我們就可以堅持較長時間，如果美國航母肯出飛機支援，台南和高雄堅守兩周不成問題！」

這一夜登陸前線稍微平靜了一點，但交戰雙方後面的高層指揮機構都閑不下來。

「全團齊射，由1營計算參數！」

「現在我宣布，繼續開會。」

「……」

「總統駕到！」

第二輪炮擊如第一輪那樣覆蓋目標，這次國軍的120毫米迫擊炮陣地開始遭殃了。硝煙散去后，偵察排清楚看見迫擊炮東倒西歪。

返回台中的胡璉雖然找不到他的兵團參謀部了，但藉著第6師的電台、軍統的電台，勉強恢復了和台北以及自己各部的聯繫。

在國民大會召開緊急會議的這幾個小時里，美軍已經悄悄完成了對台灣的第一次增援。

「人來得很齊，省得我去四處找了。」李宗仁冷笑。

陳誠：「國大的秘書長與美國的議長並非對等！行政院長之職在美國也無對等職務，你聽說過美國有總理嗎？」

……

「安南軍團」。

到4月12日下午，第一兵團損失最大的是第1軍。作為機動部隊的第1軍第1師反擊不成反而被擊潰，3個步兵團丟了2個，兩個坦克營基本不存在了。守備海岸線的兩個師，在解放軍兩棲突擊正面的第2師一個團又兩個營被啃乾淨了，剩餘的部隊又不能貿然離開灘頭守備工事進行移動。

由於解放軍趁國軍全呆在原地的幾個小時瘋狂向外攻擊擴展控制區域，現在第一兵團的第2軍和第3軍已經被割裂了，第2軍在台中，第3軍在台南-高雄。兩個地方互不相通——除非國軍有本事在中央山脈來回飛竄。

章震固定地每小時更新一次牆上的地圖，台灣島上插m•hｅｔｕｂｏｏｋ•coｍ.cｏｍ著紅旗的地方漸漸增多。

榴彈炮到位，炮班的士兵上去喊著號子一齊用力，打開炮架、拔掉炮口帽、校準瞄準基線。榴彈炮後面一箱一箱的炮彈從卡車卸下打開，為方便裝填乾脆把彈頭和葯筒從木箱里拿出來，一口氣擺了七八發。

「因副總統不能行代總統之職，所以現在應由鄙人，民國行政院院長，代理中華民國總統。」

胡璉：「郭防長！現在是危機時刻，所以更要謹慎從事！一旦反擊不成，我們必須留有後手，台中的部隊我不能把兩個師全拿出去拼！而且，我兵團部和第2軍已經遭到空襲，第2軍損失嚴重，重炮部隊已損失三分之一，這種情況下進攻能力是會大大削弱的！」

「非也。中華民國最高權力機構為國民大會，國大的秘書長為事實上的國民大會首腦，對外代表國民大會。以美國之成例，總統罹難、副總統不能就職，第三順位的總統繼承人應為議長，也就是國大的秘書長代理。」說話的是國民大會秘書長洪蘭友。

……

跨過曾文溪，前面——前面就是台南市了。台南市被鹽水溪一分為二，三分之一在溪北，三分之二在溪南。

「啊，是啊，昨天晚上特種部隊給我們轟炸機指示了個假的指揮部！」劉業樓說，「今天可別再找錯地方了！」

跨過海寮溪，前面是曾文溪。

第1軍第1師第3團團長此時就在火車站，沙啞著嗓子向嘉義市內的師部報告戰況。「炮擊十分猛烈，而且至少是10生地以上的重炮！」

民國行政院院長陳誠發言。

「火車站遭共軍炮擊！請求支援！」

郭寄嶠：「生死關頭，只能拼盡全力去打了！」

「倒！倒！倒！入坑！——停！」

現在第一兵團的境況很不好，整個上午和中午，第一兵團無論守備部隊還是機動部隊，全都立定不動——蔣介石被炸死了，自己的兵團指揮部也被炸了，收不到作戰指令部隊只能原地待命，最多就是遇到進攻的時候抵擋兩下。

「總統駕到！——」

登陸第一階段的任務很簡單，穩住登陸場，然後向南、向南、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