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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兩個副部長還是向他彙報工作了，表示水利部需要配備一台超級計算機，以更好地完成全國水利工程的設計計算。傅部長當然簽字蓋章，申請發出去之後，很快中央批准，過了半個月，唐華來電話表示為水利部定製的超級計算機搭建完畢，正在調試，可以來參觀。

傅部長以前一直不知道TC51的事。現在他覺得，一定是主席不讓他知道高級計算機技術的事。

「以現在的五年計劃為例，」索科利尼科夫說，「我們的五年計劃分為七個部分，67個生產核心，1340個產品門類，六萬個獨立產品。」

所以蘇聯同志就來和中國的計算機技術小組碰頭開會。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即使引入計算機和網路，也需要海量的計算機支撐。這是大好消息。

「唐華院士，影子價格與決策變數之間的關係，我一直在研究這個問題，在線性規劃的對偶問題中，這一對關係一直是個謎。您的看法如何呢？」康托羅維奇說得越來越放鬆，乾脆開始探討學術。

……

……

「……總之，我們所需要的計算機系統，需要對線性約束條件下線性目標函數的極值問題求解有特別的優化。」康托羅維奇說。

「是一台T51，1951年產的通用計算機。現在已經很落後了。但是這台T51在計算機領域給美國的幫助很大，我們和蘇東國家在之後也重新加強了安全和保密措施。」唐華說。

因為商品與商品之間是會互相影響的，而且影響鏈條極長。生產一把勺子，不鏽鋼後面是碳素鋼，後面是鐵，後面是鐵礦……原材料這一塊其實很簡單，複雜的是人。生產勺子需要勞動，一個工人的勞動成本後面……是這個工人需要消費的幾百種生活必須的商品，每一種商品發生了變化，人工成本就應該變化。

傅宜生部長前幾天才知道水利部申請使用國家的超級計算機，而且一m.hetubook.com.com出手就是解決非常複雜的重大水利工程問題。

蘇聯計劃經濟體系之龐大、結構之複雜、運轉之困難，在世界上找不出第二家。

1938年康托羅維奇提出求解線性規劃問題的解乘數法，從此蘇聯國家計委就試圖構建物質產品平衡體。之後又不斷改進計算方法和軟硬體措施。最終目標是——

……再說這還敢留嗎。

「那是兩台中型機，型號叫做T55M，」唐華說，「通用計算機實際上算是一台小型計算機，在小型計算機和超級計算機之間，還有中型機和大型機。那兩台中型機一台是給上海的船舶設計院，一台是給瀋陽的沈飛。以後中型機我們也可以賣給蘇聯人。」

算到蘇聯解體當然算不完。按照蘇聯國家計委的最終目標，大概每個五年計劃需要用天河III號算20年吧。

唐華：「傅部長，計算機所、通信電子所在進行的一些項目比較敏感，為防止技術機密泄露，所以警衛和安全措施較為嚴格，還望理解。」

唐華、李強、水利部傅部長、李寶華&林正英副部長走進大院，穿過普通辦公/研發區，在高級研發區第二次登記和核驗身份。

「去年和今年，計算機領域有一些重要的技術突破，」唐華說，「所以新一代計算機的運算速度相對於舊機，是翻倍的增長。但以後不是年年都翻倍，在運算速度方面，或許有的年頭進步速度比較大，有的年頭就稍微慢一些。」

「第三部分，勞動力分配。」

傅宜生：「去年上半年，東德有一台計算機被英國間諜偷走了，這事兒鬧得很大。那還是一台通用計算機吧？」

蘇聯計劃經濟，其實可以說是由線性規劃和運籌學科學來支撐的。

中國1953～1954年完成了第一次全國人口普查，普查數據整理的速度極快、錯誤率極少、普查信息量大，這當然引起了蘇聯ｈttｐs://m.ｈetｕｂｏｏk.ｃom•coｍ的注意。尤其是在人口普查中建立的遠程計算機通信網路，在普查結束後用於國務院、國家計委的通信交流，這讓蘇聯人也很感興趣。

蘇聯顯然沒有因為計算量太大而停止暴力計演算法的嘗試，60～70年代的OGAS、70～80年代的ASDR，一直算到蘇聯解體。

計算所有商品中的人類勞動含量只是獲取了計劃經濟「完美運行」的基底數值。

比起最後一代晶體管超算TC53，TC55的機櫃從16個縮減到8個，運算能力是TC53的4.5倍——這一步的跨越有點大，主要是集成電路應用之後帶來的效應。

「五年計劃的第一部分是生產，制定生產計劃就意味著幾萬個商品的性質標定。」

李寶華：「我和張光鬥上個月用的那台超級計算機好像叫做TC54，這台TC55比TC54快多少？」

唐華：「TC55的運算速度是TC54的2.2倍。」

嗯，他是1975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經濟學家和數學家，蘇聯科學院院士。

國家計委。

唐華：「黃泛區的治理是個很大的工程，水利部和農業部今後可有得忙。傅部長也得注意別累著了。您現在年齡是我的兩倍。」

你以為用20台天河III號就可以把這事兒在一年內搞定？想得美。

T-55M有兩個機櫃，一個高1.8米，一個1.1米。1.8米的機櫃里是集成電路式存儲器和運算/處理核心，1.1米的機櫃里是硬碟和I/O介面。這東西看起來還是很有分量感的，也能與T54和T53等計算機外觀上有一個傳承。

……

經過唐華的解釋，現在蘇聯同志決定要從以往的買單台計算機、買「區域網」小組機的模式，轉為買一整套系統，包括了計算機硬體、軟體、網路設備和架構、數據交換設備、存儲伺服器等等在內的一攬子hetubook.com.com合同。

「第四部分，投資計劃。」

「第二部分，使用，核心是編製平衡表，包括國家計委編製的主營商品的平衡表、物資供銷機構編製的全國所有商品的平衡表、此外還有國家物資供應局和各部委編製的其他類商品平衡表。」

這個計算的難度，和求出三體運動的較長期精確數值解的難度差不多。

過了一會，傅宜生看「堆貨區」還有兩套計算機，就問唐華。

T55M中型計算機已經可以進行類似於三門峽水庫模擬這樣的計算工作了，只是速度慢一點、同等計算要多等個一兩天或者一星期而已。

蘇聯國家計劃委員會副主席索科利尼科夫所帶的交流考察團、唐華帶的中國計算機技術小組在進行交流。

「這是TC55，」唐華說，「TC就是超級計算機的意思，55表示它應該是1955年2月正式生產的。但這是對外發布通用計算機的時間，我們內部製造出實機要早一些，現在一月上旬就可以拿到了。」

說極端一點，蘇聯大馬路上，一個工人掏出盧布從黑市的另一個工人手裡買了塊手錶，這種「計劃外」的行動馬上就會導致整個計算出來的數值體系reset。

打開堆貨區的倉庫大門，眼前是一套由8台機櫃和4個顯示器組成的計算機系統。

其中4個柜子是處理器櫃，這回用上了10微米工藝的X5400系列晶元。2個柜子是存儲器機櫃，2個柜子是顯示、操作等I/O設備鏈接櫃。

那兩三年傅部長的內心也是波瀾翻轉，晃晃悠悠，還好最後沒出軌。

抗美援朝五次戰役打完，他基本上就不想其他的事了。53年台灣戰役之後，他去找主席想談談天。主席見了傅部長，兩人就是聊天，主席一句話都沒提那些尷尬事情，聊著天還吃了一頓飯，一個湖南菜兩個山西菜。

「唐部長，那些是什麼？」

但傅部長這次想錯了，那次不是主席插手https://m.hetubook.com.com，是唐華先提出、總理點頭的。

「康托羅維奇院士，我對這個領域的研究並不多，」唐華搖著頭婉拒，「雖然我是中國的計委委員……但不是負責經濟計算的。對於影子價格，利用拉格朗日乘數來表達或者說來定義似乎更簡潔一些。不如我們還是回到正題，你們提供國家計劃委員會所需的數值精度範圍，我們依據這個數值精度範圍，來為蘇聯國家計委配備相應計算能力的計算機和計算機群組。」

傅宜生大笑。

「去年下半年，我也在黃河沿岸考察，」傅宜生說，「先是考察黃河，看到花園口決堤的原址之後，又臨時決定沿著黃泛區走了三個省。這些地方當年決口的水患還在影響農業，我們得趕快治理了。」

……

……

他去遊說綏遠起義時，讓舊部下藏起來的步槍，後來還是清點交上去了。主席說你留著用吧，他留著有什麼用呀。

北京計算機所。

列奧尼德·康托羅維奇：「蘇聯計劃經濟的管理體系有40多個全聯盟部和聯盟兼共和國部，全聯盟部下屬280個管理總局，聯盟兼共和國部下屬400個管理總局。管理層級方面，工業管理最多的為六級管理，一般的在四到五級。」

這一萬多支步槍里還挑出了不少珍品，什麼俄國人改進的后裝阿巴步槍、1870年代的特里·諾爾曼騎槍等等，正在籌建的革命軍事博物館都直呼少見。

「蘇聯國家計劃委員會是蘇聯經濟的主管部門，需依照國家計劃和社會發展，並需考慮不同產業和地區的原則，粘合中央管理和經濟自主的企業、協會和組織。」

為了給蘇聯國家計委訂製這樣一套系統，當然需要先搞清楚客戶的需求。

「傅部長您之前在水利部看到的計算機，屬於通用計算機，就是說它既可以作為科學計算使用，也可以作為行政、辦公、調查統計等等商業用途。什麼都能幹，價格不算太貴，計算能力也不是特別突出ｗww•ｈet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om。」

唐華：「沒有問題。但是，我想您也估計到了，計算機系統並不能無限精度地求解這些線性方程的數值解，而是需要一個近似值。」

「和通用計算機相對的是專用計算機，以及我們要看到的超級計算機。超級計算機的運算能力可以達到同代通用計算機的幾十倍到上百倍，最適合進行複雜的科學計算、巨量數值模擬。超級計算機也是國家的重點裝備，它的信息輕易不能外泄。」

蘇聯的計劃經濟不只是制定計劃，而且它還用極其高深複雜的數學模型來計算計劃中所涉及到的參數。

五人進入的是高級研發區的「堆貨區」，訪客也只能呆在這個分區。——X小組的實驗室和生產線、計算機設計所這些地方沒必要給他們三人看……

有點尷尬的是，是分別由兩個副部長來操作此事的。

林正英：「52年底我還用過一次TC51，那時候就覺得超級計算機怕是比T51快好幾十倍。」

這意味著什麼呢？……還是打個比方吧。

是不是很崩潰？

傅宜生點點頭：「就是說，這種超級計算機，就連蘇聯人也是不賣的？」

計算出人類（蘇聯）生產的所有商品當中包含的無差別的人類勞動各是多少。

唐華和小組成員一邊聽一邊簡單地記筆記。

康托羅維奇發言，當然話題很快就轉到數學和計算需求、通信需求方面去了。

「國家計劃委員會的權力來自蘇聯憲法92條：蘇聯的最高國家和行政機關代表國家，執行統一的社會經濟政策，並管理國家經濟，包括科技發展的方向、合理使用自然資源的措施；設計並批核蘇聯的經濟和社會發展計劃；並批核其實施之報告。」

唐華抬頭連看了幾眼這位考察團中的蘇聯國家計委委員、在計委副主席之後第二個發言的專家。

「第五部分，技術發展目標。」

「那是當然，應該的，應該的。」

唐華：「通用計算機和中型計算機可以賣，超級計算機不賣，不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