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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旺：「牧野茂老師，您三年的努力正在逐漸變成成果，恭喜。」

也是中國設計建造的第一艘萬噸輪。

「埃及長絨棉、德克薩斯皮馬棉、新疆長絨棉，這三種棉花是棉中的佼佼者。有人說皮馬棉是最好的，這其實未必，主要是美國人比較會宣傳。我的紗廠以前三種棉都用過，應該說是各有優劣。新疆棉和埃及棉同屬海島棉，新疆棉的短絨比埃及棉少，但埃及棉的強度比新疆棉好，天然扭曲、表面摩擦係數、回潮率都比新疆棉好，纖維抱合力強，在紡80支以上的面料時優於新疆棉。」

「從輕工業總產值的角度出發，我們確實應該把這三千萬原棉吃下來，」唐華說，「乙烯，乙二醇，滌綸，化纖布料，成衣，這是個大體系，化工局和紡織工業部已經在做了，但是需要時間，能在1958年有小批量投放市場、1959年全面供應，就很不錯了。現在這套未完成的化纖體系……倒是增加了農業產值。」

秘訣不用多說，設計院里的計算機就是最大的秘密武器，還有那個叫做「CAD」的「設計軟體」，讓牧野茂經常覺得自己不是來到中國，而是來到了一個魔法世界里。

唐華在北京看船舶設計院送過來的圖紙，也感慨不已。

總會計師：「我籌備廣交會的想法，是招一些歐洲的工業公司進來，偷偷和他們談工業設備引進的事。我們國內的出口，其實有出口潛力的貨物，之前通過香港多少也運出去嘗試過了，這次廣交會最多也就是訂貨量稍微增一點，但是，我們從西方國家進口工業設備的數量，可就要大幅度上漲了。」

天然氣讓合成氨-尿素生產線的成本下降，雖然尿素出廠價降幅只有10%，但是國家給每噸尿素的補貼額卻下降了20%。

牧野茂：「謝謝，謝謝你們，設計院的小夥子。」

「國家計委能開這個口子不容易那，」紡織工業部部長蔣光氖說，「我們建國以來，極少從國外引進農產品和資源原料。國家的外匯絕大部ｈｔｔｐs://wｗw•ｈｅtｕbｏｏｋ.coｍ.ｃｏｍ分用來購買工業設備和機器了。」

在作簡單的檢查之後，這艘驅逐艦被拖到舾裝碼頭，安裝剩下的那一部分艦載設備。

「我們離給六億人民一年一套新衣服還差不少呢。有棉花就有布和衣服，……手裡有布就能回籠貨幣。」總會計師腦子裡顯然想的全都是錢，「這對國內經濟當然是好事。但是，我們每年買棉花的外匯得保證供應上。」

蘇伊士戰爭爆發后，蘇聯強力支援埃及，送錢送槍送炮還直接派軍艦支援。中國對埃及表示聲援，也給了實質性支援：

其中700萬美元直接轉賬給埃及穩定金融，1100萬美元是從世界各地採購的埃及急需的物資，200萬美元武器——本來中國覺得沒希望支援埃及武器的，但11月份香港有個叫吉爾伯特的英國商人表示，只要給錢，他能把任何商品運到任何地方。

「二、仍為為雙軸雙槳，但滿載排水量達到2.5萬噸左右的船型，航速20節左右，以作為更大型的遠洋貨輪或軍事海運平台之用；」

現在這艘萬噸輪噸位和「東風」輪幾乎一樣，從項目啟動到開工建造用時5個半月。其中，從正式開始工程設計到出圖紙用時3個月。當然，建造這艘萬噸輪的硬體保障是很到位的，重工業部重機局1955年就設計建造大型龍門吊，去年配裝到了江南造船廠。

「三、1956型貨輪從單台蒸汽輪機改為單台中低速柴油機機的改進設計方案。」

牧野茂今天是最高興的人，在船塢邊走來走去，此時和身邊設計院的工程師握手、擁抱。

唐華：「四月份不是定好了開廣交會么。」

既然建造驅逐艦的船台騰空了，那麼，上海船舶設計院設計的56型驅逐艦「小改」型號，就可以上船台了。

……

石油是工業的血液，對於一個工業化的國家，石油&天然氣就是國家運轉不可缺少的血液。

一個月前英國和埃及還打得不死不休，在戰爭中英國輸和圖書得很慘，然而就是這樣，英國貨代吉爾伯特先生仍然毫無失誤地為中國和埃及之間的武器貿易提供運輸服務，對他的評價只有兩個字：敬業。

在日本，30年代末設計一艘5000噸的貨船，如果不是抄襲或者借鑒半成品設計圖的話，整個設計和繪圖周期長達12個月。這艘載重1.35萬噸的貨輪，完成設計只用了三個月。

「劉部長從北京來電報了，」程旺說，「祝賀萬噸輪順利開工，這是中國船舶工業一個重大的里程碑。劉部長期待1957年它能完工出塢，只要出塢之後不沉就是勝利，畢竟我們是第一次造大船。」

按照江南造船廠的計劃，12月28日正式投料開工，3月28日下水，船台周期90天。

「1956型貨輪首船如順利完成，則該型船可投入持續建造。但上海設計院可并行開展設計一系列的民船或軍民兩用船隻，以滿足未來中國不斷發展的海運和軍事海運需求：」

牧野茂：……

「四、4萬噸、6萬噸、8萬噸和10萬噸貨輪的早期論證和線型、力學設計。」

……

船舶工業局上海船舶設計院的全體同志都在船塢邊上圍觀，當第一塊龍骨構件穩穩放在船塢底，設計院全體成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1957年是一五計劃的最後一年，工業擴張和城市擴張的速度也是最快的，連帶著全國的工資總額也會創下歷史記錄。這時候，農業和輕工業有沒有能力提供足夠的產品，就成了至關重要的問題。

但上海汽輪機廠的動作不是最快的。

話說回來，這倒也是不錯。

在計算機設計這方面，牧野茂是和設計院的青年設計師們在同一條起跑線上，同時開始學習如何使用計算機，同時學習如何使用內部網路協作。好在牧野茂還沒頑固到學習能力喪失的地步，他對計算機的掌握速度不亞於青年人們。

……

唐華起草發給上海船舶設計院的建議電報。

萬噸輪有那麼難造嗎？不難造啊，只要流程正確，根本不該這麼狼狽m.hetubook.com.com。

牧野茂在日本工作時也參与過民船的設計，但在中國他遇到了最魔幻的事情：他帶著設計院的青年設計師，僅僅用3個月時間就完成了整個施工圖紙的繪製。

早在紡織工業部開會討論之前，從埃及進口長絨棉原棉一事就在國家計委開過會。

……

牧野茂：「劉鼐部長……真是小看我們了。雖然完成設計只用了三個月，但是我們用計算機做了最完善的結構受力分析、浮力計算和重心計算，線型甚至還進行了水池船模測試，我敢確定完工後試航的速度與我們的預估數字相差不到0.3節。唐華部長有什麼指示嗎？」

結果是什麼，就是生產出來的乙烯直接壓聚乙烯塑料薄膜去了。今年冬天，河北山東遍地塑料大棚，北京天津，以及不少北方城市的市民冬天吃上了品種繁多的綠葉菜。

唐華：「還是有新東西的。不，不是高科技產品，但是有一些科技含量。到時候看吧。只要英國硬著脖子堅持和我們做貿易，我就有辦法賺他們的錢。」

勝利油田已經讓國家計委認定3年之後中國可以不用大量進口石油，只需進口少量特種潤滑油。

此外，由於勝利油田的發現，國內機車生產廠開始製造內燃機車——目前是從蘇聯引進部分設備，但國產化工作已在進行了。

1956年10月，第一台7500千瓦燃油鍋爐蒸汽輪機下線，進行陸上試運行檢測。

上海汽輪機廠也在緊鑼密鼓地做技術改造。

「埃及方供應給我們棉花的『吉扎45』產區是埃及長絨棉中品質最好的產區，他們願意和我們簽訂長期穩定的供貨協定，那我們就多了一個高質量原棉的來源。」

埃及貿易部長在尼羅河畔，眉飛色舞地對中國駐埃及大使陳家康說。

也就是在1955年，上海汽輪機廠的船用燃煤蒸汽輪機停產，改造燒油的蒸汽輪機。

很快嗎？不快。……「東風」輪船台周期49天，1959年2月25日開工，4月15日下水。不過唐華寧可這艘萬噸輪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船台周期長一點，免得在試航和驗收流程翻車太多。

納賽爾收到中國的援助，也是特別高興，雖然和蘇聯的援助比起來是小頭，但是中國送的物資很多是埃及急需的，108毫米火箭炮也是很好用的東西。納賽爾一高興，就和中國簽訂了15年的長絨棉特供協議。

價值2000萬美元的物資商品。

如果唐華在紡織工業部的高層會議會場，一定會跳起來澄清「不要畫大餅啊，我只是支援了你們成立紡織機械研究所，能進步到什麼水平得看研究所給不給力」。

榮益仁：「每年價值三千萬元的原棉，我們在國內紡紗，在國內織布，在國內染色，可能還有一部分我們來做成衣，這三千萬元的原料能在國內催生1億元左右的輕工業產值。而且，如果國家需要外匯的話，我們可以出口成衣。現在我們的棉紡業平均成本已經不高於國際平均水準，唐華部長說，我們還有技術儲備，紡織機械進一步更新換代之後，我們紡織業的綜合成本可能還會領先於世界。」

但是，6000千瓦汽輪機和2200馬力的三脹機一樣，是燒煤的……

說到棉花和紡紗，榮益仁可就不困了。

程旺：「唐部長也來電祝賀，唐部長還說，這船隻要下水之後能浮起來就是勝利。」

「我非常高興，中國與埃及的貿易交流會使兩國的關係更加密切。」陳家康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左手叉腰右手扶額，遮擋上埃及冬日的驕陽，眺望這一望無際的肥沃土地。

其實改動量不大，有50%是不需要改的——蒸汽渦輪部分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就是鍋爐要改，從燃油鍋爐改成重油鍋爐。鏟煤工沒有了，代之以重油噴嘴，水管鍋爐的形式也要重新設計。

……

嗯，從西方偷摸購進的乙烯生產線已經投產了，兩條線一共年產量10萬噸。然而滌綸生產線還沒搞定……

「一、採用相同的主機和推進器，但改為雙軸雙槳，最高航速應可達到23～24節的貨輪，以滿足特種貨物快速運輸的需求；」和_圖_書

牧野茂的主創作品是那艘從線型設計起已持續了兩年的大型「完美驅逐艦」，今天開工的萬噸貨輪，是半年前才開始的臨時任務。

1957年1月，上海江南造船廠還有另一件值得紀念的事：利用蘇聯零件組裝建造的第一艘56型驅逐艦，在蘇聯專家孜孜不倦的教導下，以及造船廠的萌新工人們的奮發努力之下，終於沒有拖太久，1月5日滑下船台。雖然比預定的下水日期晚了三個月，但下水之後測量重心浮心相當準確，船板焊接質量也堪稱優良。

1956年12月，江南造船廠的200米船塢，一艘新船開工了。

在貧油國帽子還沒摘掉的年代，無論火車頭還是船用蒸汽機，既然可以用煤，那就用煤，石油可都是要進口的。

於是，8個營的108毫米輕型火箭炮外加足夠數量的火箭彈，就從廣州過境香港再上船，直接運到了埃及。

1953年，上海汽輪機廠製造出了第一台船用主機——功率不大，2200馬力的三脹機，這不是大問題。1955年，上海汽輪機廠生產出了第一台6000千瓦蒸汽輪機。

在萬噸輪的概略圖上，唐華用鉛筆興緻勃勃地畫著一個又一個的大型天地通信天線、太空跟蹤雷達……但是看到這條輪船單軸單槳的布局，又停下來了。

一轉眼牧野茂來中國已經三年多了，在中國當船舶設計的老師、手把手帶著這幫年輕人設計護衛艦和驅逐艦的改進版，同時還念念不忘設計新艦船。

這雖然不是軍艦，是民船，但卻是一艘全長169米、載重量1.35萬噸、滿載排水量1.95萬噸的貨船！

原本的歷史上，中國第一艘按照蘇聯圖紙建造的萬噸輪是「躍進」輪，第一艘自行設計的萬噸輪是「東風」輪，後者1959年開工，當年下水，1968年才驗收通過，用了整整9年。

1957年的元旦就是這樣到來了。

「我親愛的中國朋友，從我們腳下，到阿布欣勃勒，一百五十萬畝的吉扎45棉田，今後都是供應你們的。世界最棒的長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