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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學森理論計算，長征-2最多可以把1.4噸的載荷送入300公里的近地軌道，這個運載能力有點像蘇聯的Kosmos-3，但蘇聯還要過兩年才想起來設計Kosmos-3這個級別的中/小型運載火箭。

錢學森、蔣英：……

「蔣主任好，你們好。」唐華走上城樓，「衛星發射前，剛好有一兩天時間在平遙等著，就放飛自我娛樂一下了。」

「其次呢，六分儀系統的衛星上面，我加裝了比較複雜的防盜版體制，這佔了不少重量。」唐華又說了一句。

零點已過，6月22日凌晨。

發射場燈火通明。45分鐘前，長征-2火箭加註燃料完畢，現在就只等發射時間點。

……

「在千年古城牆上，彈奏著一百多年前歐洲的鋼琴曲，遠處是就要飛出地球飛向太空的火箭，」蔣英說，「這風景太獨特了。」

導航衛星的無線電波是不定向的，一開機就是在地球表面覆蓋，所有人都可以用無線電接收裝置收到導航電磁波。

錢學森：「只是他們公布的子午儀衛星系統裏面，衛星總重只有140公斤，我們是270公斤，差這一倍的重量都差哪了？」

「我們在美國被隔離審查的時候，CIA的特工為了不讓人舒服，存心整我們，讓我們三年搬了四次家，」錢學森說，「這陰招還真是折騰到我們了，我的書稿資料、你的鋼琴，在搬家的時候是最累人的兩件東西。」

最先報道衛星發射成功消息的，是6月22日早上的廣播電台，報紙出報道要到6月23日。對六分儀系統的介紹，就先上一個立體的地球形狀，5顆極軌衛星在地球外畫出輪廓，地球加了這五條線，就像一個剝了皮但沒掰成兩半的橘子。

直到1958年發射了探索者一號，又發現了多普勒頻移現象，子午儀衛星系統才改為多普勒頻移定位，這個比較有技術可行性。

「唐華，你在山西的小縣城裡頭彈，這兒的人和*圖*書受得了電吉他的聲音嗎？」錢學森趴在牆邊問。

史蒂芬·曼南德茲議員也沒打算訓斥NASA，揮揮手表示你繼續說。他只是吐槽美國人怎麼變成跟風的了，其實跟風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美國的彈道導彈核潛艇是不可能用中國的衛星導航系統的，面子問題倒是其次，安全問題才最要要命。

錢學森：「我也覺得，這裏以後可以作為旅遊景點，而且是中國最獨一無二的景點。……哎，彈電吉他的來了。」

不過報紙的報道還是隱瞞了一些信息——其實六分儀衛星導航系統還存在著高頻軍碼，不對商業用戶開放，只供應中蘇的軍用平台。高頻軍碼的靜止定位精度是25米，低速運動時仍然有80～150米。高頻軍碼的使用頻段也「沖」了子午儀導航系統的軍用高精度頻段。

也不要說唐華奸商，子午儀導航系統也有類似的防盜版措施，只是沒唐華考慮得這麼周全而已。

「別急，別急，等火箭飛上高空再慶祝吧！」錢學森對那些央音的學生喊道。

唐華：「可以把對講機打開，和控制中心保持連線了。」

然後就跳過技術細節，直接告訴讀者，衛星導航系統能讓人在任何地方，不用看指南針不用辨認地標也不用看星星，只要能接受到衛星發出的信號，就能知道自己的位置。

6月20日夜到6月21日中午，一場夏雨潑灑在平遙大地，衝掉了煤灰和塵土，衝去了六月的暑氣，傍晚的空氣變得異常清新。

豈止是信號功率大，唐華讓六分儀衛星的播送頻段覆蓋了一部分子午儀系統的頻段。等兩套導航衛星系統都發上天之後，頻段就會有一部分衝突。中國的大功率發射機會對子午儀的工作頻段構成干擾，子午儀的發射機反過來卻干擾不到六分儀的工作頻段。

在1959年的夏至前後，衛星系統配套的計算中心、四個地面跟蹤-注入站準備就緒。計算中心除ｈeｔｕbook•ｃoｍ.cｏｍ了演算衛星軌跡的大型計算機外，還有一台原子鐘。

唐華：「看來他們也不簡單，很快就找到了衛星導航定位的實現方案。」

中國第三次航天發射，長征-2號運載火箭首次發射。

錢學森：……

蔣英只是微笑，不說話，雙手放在鋼琴上，彈起了肖邦的《第二鋼琴協奏曲》。

……

對了，除了定位之外，還附送一個授時功能，精確到毫秒級別的那種。

因此就必須要有一個用戶授權和防盜版體制，由衛星的無線電發射裝置以及地面客戶端的加密裝置共同組成。用戶沒交錢就沒有授權，沒獲得授權，哪怕你用自製的接收裝置收到了導航電磁波，也沒法解算出自身的坐標位置來。

「周璇，你應該把北影的學生也帶一批過來採風的啊。」蔣英對周璇說。

德賴登說的其實是事實，鸚鵡螺號服役后，美國海軍就感覺到將來核潛艇會長期在遠洋活動，而且很少上浮到海面，傳統的導航手段都不好使了。不過，1955年美國還不知道具體如何導航，曾經異想天開地讓潛艇/軍艦分別測量與三顆衛星的絕對距離，這種定位方式說起來簡單，但其實超出了50年代的技術能力。

平遙，1959年6月21日。

本歷史位面，六分儀衛星比子午儀-1A提前了兩個多月發射，而且中國這邊的長征-2是批量連續發射，只要首發成功泊入軌道，接下來就是一枚接一枚地按程序發射，衛星組網完成的時間，六分儀會比子午儀領先得更多。

錢學森爬上了平遙古城的城門樓，從這裡能清楚地眺望到遠處的發射場和長征-2。從1957年底到1959年6月，長征-2從發動機測試到分級測試，從一二級組合測試到彈道導彈試射，此刻的老錢就像刷題刷了一年題的學生，在高考前一天進入安靜的休閑時段，調整狀態。

「這位是唐部長，不，你們得叫他唐老師。」蔣和*圖*書英說。

「NASA兩天前公布了子午儀導航衛星系統的發射計劃，」錢學森說，「和我們一樣，也是多普勒頻移定位，第一枚衛星今年9月發射。」

「唐老師。」

然後是漫長的幾分鐘的等待。

這曲子錢學森也會，他從一旁的公文包翻出口琴，在第二小節的時候跟上了節奏。口琴配鋼琴，這獨一無二的組合此刻聽起來也挺和諧的。

冠達現在旗下的郵輪有十幾艘，其中遠洋豪華郵輪5艘……如果中國的衛星導航系統真的好使，冠達還打算加訂呢。

……

「要發射了。」在對講機旁邊的錢學森告訴平遙城門樓上等待發射的人。

……

唐華知道子午儀衛星系統的第一枚衛星——子午儀-1A是9月份發射的，而且還發射失敗了。1960年上半年，子午儀-1B才發射成功。到後來陸續發射入軌、到子午儀-5順利上天，導航衛星組網成功，投入使用的時候剛好華盛頓級彈道導彈核潛艇服役進入戰備巡航。

長征-2像是長征-1的放大版，直徑從1.7米增加到2.25米，長度略增一點到28.6米，重量加倍。

至於在廣交會上購買了六分儀衛星導航系統的兩位預售用戶，暫時還沒有收到大箱子，銷售員告訴他們，一旦衛星導航系統通過調試，馬上會給他們送上地面接收端，只要在本經度線的可導航時段，打開接收端即可定位。

「哎哎，這可不好，」唐華擺手說道，「我的歌和古典音樂對不上路子，叫我老師的話，可能把你們都教壞了。」

「台州和雞冠山的遙測信號正常，衛星應該是入軌了！」

「六分儀」衛星導航系統在廣交會沒有大張旗鼓地做宣傳推廣，或者說，它做的是裴謙式行為藝術推廣。

「參議員先生，這，這個，這個導航衛星系統，」德賴登辯解道，「它的論證最早可以追溯到1955年，是美國海軍在55年提出的衛星導航系統概念性需求，這絕m.hetubook.com.com不是抄襲中國。」

因為多普勒頻移定位的局限性，地面端在高速運動時幾乎無法準確定位，所以，飛機和巡航導彈是沒法用六分儀系統的。

火箭正常爬升。起飛的一瞬間，長征-2向上運動的加速度0.35個G，由於發動機每秒鐘都要燒掉上百公斤燃料，火箭的向上加速度是越來越高的。一分鐘之後，長征-2就從人們視野中消失了。

……

在海參崴，蘇聯太平洋艦隊的斯維爾德洛夫級巡洋艦也安裝了一套導航系統樣機，準備在第一顆衛星調試完畢后就試著接收一下信號。在摩爾曼斯克，蘇聯K-3「共青團員」號核潛艇剛剛結束一次訓練航行歸來，海軍基地往潛艇上運了個大箱子，然後給潛艇的潛望鏡式伸縮天線加裝一些奇怪的導線。

錢學森：「現在我們可以慶祝了，中國第三顆人造衛星、六分儀衛星導航系統的第一顆測試星，順利發射到了太空！」

姚桐斌在對講機里的聲音。

在內蒙古的草原上，總參通信處攜帶著衛星導航地面端設備跑到了草原深處待命。北海艦隊，中國海軍重慶號巡洋艦裝上了第一套艦用六分儀導航系統，並且提前出海，正航行在黃海-東海之間。

錢學森身邊是蔣英，蔣英面前是一架黑色三角鋼琴。不但有鋼琴，還有15名學生。蔣英把中央音樂學院聲樂系的大三學生帶到平遙了，不算是實習，算是採風或者體驗吧，用她的話說，這叫做給未來的音樂家們賦予現代化的科技的氣質。

唐華：「他們的大三學生分兩撥，分別去了長春一汽和鄭州鐵路貨運編組站。時間很充足，讓他們在那兒呆夠三個月。」

「當然沒問題，可受歡迎了，你看我後面。」唐華指指身後，果然一群平遙人在後面跟著，只是，這些歌迷粉絲都是小學生中學生。

也正因為這一場持續時間超出預期的雨，長征-2號的發射窗口稍有變化，推后四個小時，改在了6月22日凌晨，https://www.hetubook.com.com現在20多米高的運載火箭已矗立在發射場，但還未到加註燃料的時間。

這次發射的六分儀-1號衛星只有270公斤，除了首次發射要一點保險係數外，發射軌道傾角89度的衛星本來也是要比普通傾角的近地軌道衛星難度大一些。

唐華：「首先我們的衛星無線電發射機功率應該比他們大。這樣地面接收端的信號質量就會更強，使用衛星導航系統的用戶體驗肯定比子午儀系統好。」

在漆黑的夜間，遠處發射架的火箭尾部閃出耀眼的光芒，隨著火箭緩緩上升，尾部火焰的亮度也越來越高。城門樓上的觀眾情不自禁地歡呼起來。

……

唐華和周璇從遠處走來，唐華背著電吉他，看見錢學森了，朝城門樓上揮揮手。

周璇：「學生已經出去了，另外安排了地方給他們採風。」

為了解釋衛星的軌道，寫文章的記者花了很長篇幅，用最淺顯的比喻解釋什麼是極軌衛星和太陽同步軌道。

不但不會迷航，六分儀衛星導航系統的定位精度超出了以往任何導航方式。在地面端完全靜止的時候，定位精度可以達到100米。在地面端低速運動時，比如在開動的輪船上，定位精度是200到400米。

「最後五分鐘倒計時了。」錢學森看表。

現在還不是GPS、北斗-3天上到處飛的免費時代，想使用衛星導航服務得付費啊。

這樣，在野外的科學考察隊、大範圍運動中的野戰部隊、海上航行的船舶，都不會再迷航了。

作為NASA專註于技術研發的副局長，休·德賴登還真是疏忽了，沒時間關注廣交會的貨品信息，在參議院當場鬧了個大紅臉。

史蒂芬·曼南德茲議員注意到了六分儀系統，是因為他持有7%的冠達公司股份，冠達郵輪公司派人去了廣交會，看見中國擺出的莫名其妙的「Sextant」箱子，出於職業習慣就上去看資料，得知這不是鑲鑽的六分儀，而是衛星導航系統，於是就付了一套的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