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真實的現場直播，這可太考驗演員的功底了，能從頭唱到尾字正腔圓，不跑調、感情演繹豐富，很厲害啊。」總理說。

至於背景，此時的背景肯定要換成胡占孜在月球軌道上回頭拍攝的地球，那照片真是漂亮得沒話說。

鞍山鋼鐵公司工人住宅區，王德發家裡在年三十這天，屋子裡終於出現了第三個人。

「……爸，這些事情我很難對你解釋，我7歲的時候你才掃完盲，那時候我和我哥都認識不少字了。」王錕說。

……

「哼，哼。」

1968年，中國的人均肉類消費是14公斤，大約是1982年的消費水平。1969年肯定超過15公斤，至於上限是多少——國家計委根據現在城鄉工資水平和消費意願估算，放開副食品票證政策之後最大有可能達到18公斤。

至於零點報時，這可能和去年套路差不多，反正主角肯定是北京天文台那座世界最準的原子鐘。

2月16日晚上8點，「中國電視播音第一人」沈力在舞台中央致辭，春晚正式開始。

王德發：「王軋？他在海底呢。」

猴年過去，雞年來到，那第一個節目，肯定是把侯小林在地面的備份樣本請出來，讓他在舞台上轉一圈，講幾句段子，還可以和月球上的侯小林來一個「真假猴王」的段子，然後節目結束，再見了各位，猴年就要過去啦。

「這回我是真的被囚禁了，對嗎？」貓王沮喪地說道。

然而大兒子王軋高中畢業考了軍校，據說是在海軍的潛艇部隊，24歲就已經是正連了。

王錕：「其實也是，只是不在機床廠里，是工業技術公司，只是掛在電子信息工業局下面而已，其實就是為瀋陽的兩個機床廠服務的。對了，我們公司還有些辦公室是保密部門，還在為https://wwｗ•heｔｕｂook.com•cｏm國防裝備生產服務呢。」

春節前其實國家計委和供銷系統是考慮到了由於取消肉票，置辦年貨時肉類銷量大增的情況，所以絕大多數城市的物資供應是穩定的。

唐華看向這一排座位的中間，《東方紅》的總導演——總理也在鼓掌。

唐華：「那當然，現在的演員我覺得都很棒，現場真唱對他們來說一點困難沒有。」

唐華：「埃爾維斯，你不知道我做事總是出人意料嗎。……不過，你的經紀人不肯回國，這是個很麻煩的事情。」

總理：「基本功是沒問題的，可去年和以前是錄播，唱歪了還有修正的機會，今年沒有了，心理壓力還是要克服的。」

1969年的春晚能有啥看頭呢？

「淘汰？你爸啥時候都淘汰不了！」

王德發是解放前就在鞍鋼工作的老工人，新中國成立后鞍鋼一步步擴大，王德發也是車間的技術骨幹，還入了黨，他覺得自己家肯定有鋼鐵的基因，血管里流的都是冷卻液。

林帥哼了一聲：「是在美國學壞了，以前批評他唱歌嘟嘟噥噥，發音不清唱得又快，去了美國之後變本加厲了，現在不唱歌了，改直接念歌詞了。」

吵吵嚷嚷的春晚花掉了兩天的時間，大年初二就有些事兒找上來了。

1968年是猴年，1969年是雞年。

王德發：「招工招得也越來越少了……我數學雖然就只會算幾個數字，但也知道，再過十年我們這批人退休了，鞍鋼的鋼鐵工人得少一半。」

再加點舞蹈。加點通俗歌曲，加點全國各地發來的賀電，什麼青藏鐵路建設工地、葛洲壩工程指揮部、海南文昌航天發射中心向全國觀眾祝賀新年之類的。海外華人華僑的賀電，越南、泰國、馬https://ｍ.hｅt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ｍ來西亞、新加坡、印尼等等。

唐華：「我看看，東北地區出問題的是鶴崗，南方出問題的是……重慶？而且只有豬肉缺貨，牛肉雞肉不缺貨。」

「上街轉了一圈，不到半小時又回來了，幹嘛呢。」王德發問。

歌舞劇《東方紅》的選段唱完，全場熱烈鼓掌。其實不只是在結束的時候，歌手一開腔「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ze東」的時候，掌聲就起來了。

……

套路都固定了，8點開始、凌晨0時40分左右結束，其中0點報時。

林帥在旁邊說。

這些套路唐華太熟悉了，隨便一猜就對。

……

全鶴崗的肉鋪被清空，第二天再上貨的時候，店員只好把半扇半扇的凍肉鋸子鋸開，一分為四，然後告訴買家，每家限買一塊。

所以副食品票證的取消至少要提前一年做規劃，才有時間在取消副食品票證之前，在全國的主要城市附近建立養殖場，在主要城市建立冷庫儲備，而且最好是精確地在1969年1月前出欄第一批畜產品。

除了豬肉，還有牛肉、雞肉、魚肉，但豬肉的銷量最大，豬肉賣完之後，牛肉魚肉也很快售罄。大雪封路就意味著供銷物流不能從外面向鶴崗運肉，更關鍵的是，因為剛好是在放假前幾天封路，那幾天各家都開始屯過年的東西。

「捍衛祖國海疆，保衛人民利益，向全國人民拜年！」大屏幕的畫面中，海軍指戰員整齊列隊，在1949年起義的一艘內河炮艦甲板上向觀眾拜年。假的。春節這大喜慶的節日可不流行哭窮，海軍指戰員是在「江蘇」號巡洋艦上錄的節目。

對這事兒，魯言也表示無奈。

「什麼是遊戲廳？」

除了小麥和水稻，占進口糧食一半多的是玉米，玉米wｗｗ•hｅｔｕbｏok.cｏｍ•coｍ和大豆榨油后的豆粕混合，就是豬/牛飼料。

「鶴崗春節前的肉類供應被擊穿啦，這些工人買肉買得真是生猛，合著陽台大就可以隨便屯肉過年。」

魯言：「重慶做臘腸做瘋了。」

王德發：「算了算了，爸這手藝技術，過兩年隨便找個聰明伶俐的徒弟教了就完事了。」

王錕：「那看來全鞍山都沒有了。遊戲廳這個東西……就是打遊戲的地方。瀋陽也是去年才看見的，可火爆了。哎，全鞍山都沒有遊戲廳，那開個鞍山市的首家遊戲廳，豈不是很賺錢？」

反正一塊也有十幾二十斤，一家人過年那幾天怎麼都夠吃了。

「媽，我哥估摸著是回不來了吧？」王錕問。

在這合家歡聚的日子，貓王又住進了戒毒醫院。

「春回大地百花艷，節至人間萬象新。一年一度的春節聯歡晚會又和大家見面了！」

「潛艇是在海水裡，又不會坐到海底，」王銑說，「就是不知道我哥開的是常規潛艇還是核潛艇，他寫信啥也不說。要是核潛艇可能就得注意輻射了。爸，從瀋陽帶回來的年貨，蘇聯的魚罐頭。」

而且唐華也在現場……

1968年還有空間站和朗道實驗艙成功組合，中國人在太空中有一幢小別墅了。而且，此時此刻，空間站上還有一名專業航天員和一名中科院的天體物理學研究員在，顯然這時候要插播空間站傳回來的實時畫面，讓兩名航天員說一句「過年好」。

這回和上次可不一樣，唐華就只打過幾次電話，住進來一個星期都沒親自來醫院，馬可張魯劉熾等等音樂界人士也沒來看他。帶著他跑操的葉挺這次也不見影子。

「綜藝節目太浪費時間，尤其是你想讓我上台，像個傻子一樣給觀眾拜年。我是絕不會答應的。」

「幸好沒聽你們的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om讓小老虎來演節目，他上場了，現場直播還不得嚇暈過去。」

……

王錕：「爸，還為我不接你的班生氣哪？」

……

相聲？侯寶林肯定是和侯小林（備份）一起搭夥做節目了，不過不相聲還可以有常寶堃上一個節目。

王錕：「到那時候鋼鐵廠有很多工人的位置是可以由計算機和自動化機械代替的，這是計算機技術發展之後的必然現象，所以國家當然要逐步減少招工的數量，在你們退休的時候，人數就自然地減下去，和落後的生產技術一起淘汰掉。」

鶴崗是個特例，第一是鶴崗人賊有錢，第二是鶴崗在春節前因為大雪封路，交通斷了兩天。

唐華：「他們會在你回國的時候在機場歡迎你。」

1968年是載人登月工程的里程碑年份，兩次、5名航天員繞月，所以在春晚現場，繞月歸來的航天員肯定要出場，額，對，那3名蘇聯航天員也請到北京來露個臉，最好還是嘟嚕嘟嚕大著舌頭對全國觀眾說一句「春節快樂」。

取消肉票、油票、雞蛋票……所有副食品票證取消的第一個春節，基本上還算完滿地過去了。

考了軍校就是上大學，也還可以吧。二兒子王錕學習一般，估摸著考不上大學，正好留在身邊接班。結果王錕初中畢業，居然發揮還不錯，考了個中專，學的計算機操作應用，畢業后還沒留在鞍山，遠走高飛去了瀋陽。

王德發：「你們整天貓在辦公室里，但又不是幹部，對著計算機敲敲敲，能做啥呢？」

「錕子，先進來先進來，哪有堵在門口跟兒子說話的。」王德發老伴把二兒子王錕迎了進來。

哦不對，唐華早就知道節目單，還知道第三個節目是周璇、蔣英的串唱。

唐華：「林總，其實零點過後出場的那個小樂隊，真不一定有小老虎他們的樂ｗwｗ.ｈeｔubｏｏｋ.ｃom.ｃom隊好。而且小老虎他們在美國現在也有知名度了呢。」

「喲，我這個小崽還知道過年回家呀。」

「朗道，為什麼拒絕出現在春節聯歡晚會？」唐華打電話去莫斯科問。

唐華：「林總……那個叫rap……」

貓王：「很顯然，我的演出排程都被打亂了，他當然瘋了。所以，披頭士和滾石也不會來？」

由於這幾年農業產值增加速度不錯，尤其是糧食產量穩定年增產5%以上，現在按照抽樣估算數據的全國總人口，人均糧食佔有量已經超過400公斤了。

「老頭子，別老把後輩當自己的，那個什麼，複製品，」老伴說，「你還真以為自己兒子不接班了，鋼廠就沒人幹活了？你們廠不是每年都從各地招工嘛。」

王德發嘴上不饒人，實際有個兒子回來一起過年，這個春節他還是很開心。

「別一副臭臉了，鋼鐵王，」王錕說，「我現在工作第二年，月工資就87了，你才115。我們畢業時老師就說了，正常情況，畢業三年月入肯定過百，畢業五年月工資就能趕上你了。」

王錕：「我就是想找找看鞍山有沒有遊戲廳，沒找到。」

唐華看看時間，快凌晨一點了，收拾收拾準備回家。

王德發：「剛畢業那會兒，我還以為你要到瀋陽機床廠工作，那和鋼鐵還沾點邊，結果連機床廠也不是。」

這些是插播的畫面，主畫面肯定還是唱歌跳舞。今年的民族音樂輪到《瑤族舞曲》暖場。傳統戲曲是常香玉的豫劇打頭，然後梅葆玖、杜近芳、李毓芳，反正梅蘭芳一系的，唱一段《沙家浜》。

從國外進口的糧食還有800萬噸，其中大米用來補充廣東、廣西的主糧供應。小麥補充北方城市，但小麥大多用於製作工業化食品，比如方便麵。

「現在買肉又不要票，愁你爹吃不起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