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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顏家來了一位小真新的客人。他是顏真的同齡好友，名叫崔明智。

「……」顏父說：「你的小雞可能會悶死。」

小真默默地聽著顏父的往事，猜測他大約是要激勵他好好念書。但他宿主的父親並沒有這麼說。

這是「顏真」第一次和他宿主的父親單獨在一起。顏父是一位高大的智人，肩膀很寬，身材勻稱。因為經常鍛煉的關係，顏父看起來精神面貌極佳，比他實際年齡要年輕很多。

小真很快就明白了為什麼崔明智害怕顏母。與家長心中的優秀學生劉星泉不一樣，崔明智就是過來玩遊戲的。

於是他們換了一個遊戲，比賽誰能在最短時間內越過猴子登山。一開始是崔明智佔優，但當小真了解遊戲機制后，他的分數便一騎絕塵將崔明智扔在了山腳。

「廢話。」

說完這番話后，顏父輕輕用手拍了怕小真的腦袋。他的眼睛里有閃光的水波倒影。

斑船長跳到了小真的頭上，找了個合適的姿勢趴下。

顏父將手搭在了小真的肩上。「我們家有住家保姆，有司機。我的公司里有下屬和員工。但你要記住，他們不是我們的僕人。我支付金錢，他們付出勞動力。在契約精神上，他們與我是平等的。你的父親並沒有高人一等。」

雞站在沙發扶手上歪著腦袋看著他。

「以前這裡有個報紙散發點。那個時候爸爸我早上要5點起床去這裏領報紙。」

一旁的張司機趕緊跟上來，顏父搖搖頭表示不用車，和小真一起出了門。

「我覺得圖書館不會讓你的斑船長進門。」

https://m.hetubook.com.com小真問他知不知道劉星泉爹是個怎樣的人。

小真抬起臉看向顏父，男人的臉上很平靜，沒有憂傷也沒有憤怒，「學校的老師，還有校長，他們都相信我，為我爭辯，要求用證據說話。我至今都感謝他們。可惜我在學校里還是被同學起鬨排擠了，還被起了很難聽的外號。後來警方證實是他家的孩子偷偷乾的，這事才終於結束。遺憾的是並沒有人向我道歉。」

斑船長嘶鳴道：「難道你不會拉屎嗎你這兩腳怪！」

小真點點頭。

「是。」顏父點頭，「先要把幾百份報紙全部分類疊好，一張張按照版面排序。報紙上有油墨，每次疊好我的手都是黑的。有的時候忘了洗手，把自己弄成了花臉，就這麼跑去上學，惹來一堆人朝我行注目禮，我還以為是我長得帥。」陷入回憶的他微笑了。

他打開圖書館網站查了一下這幾本書的編號，信息顯示是宿主顏真在一個月前借的書，即將到期。

崔明智臨走前還給他幾本書。書上貼著編號標籤，這表明是當地圖書館的藏書。

崔明智說的便宜弟弟是他后媽帶來的拖油瓶。崔明智的母親在多年前便與他的父親離婚出走。如今他爹再娶新妻，崔明智有了個后媽和一個便宜弟弟。

崔明智不由得往旁邊挪了挪。

「為什麼你家會有雞！！！」

「我是說，你看旁邊那個！你這個宿主的爹還真是了不得的有錢人啊。」

「這不科學！！」崔明智喊道。於是他們又換了一個遊戲。崔明智和圖書像前兩次一樣又被打得稀巴爛，被小真大殺特殺后，崔明智哀嚎著倒在沙發上，「你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厲害！！」

「……」

斑船長從書包的邊縫露出一隻鳥頭。小真用手指將鳥頭按了回去：「別出來，這些人類不高興看見我帶一隻雞進來。」

說起這話題，崔明智的聲音都低沉了幾分。「劉星泉的爸爸去世了啊。他媽媽真可憐。」

「顏少爺這是在幹什麼呢？這多天都不理人。」崔明智開口就是埋怨，「扣扣上敲了你好幾次，連個消息都不回。」

斑船長聞言喊道：「種族歧視！標準的政治不正確！」它掀起翅膀抗議。然而在顏父眼裡，只是一隻雞嘰喳亂叫罷了。

「那時候我唯一引以為傲的就是我的學習成績。因為成績還不錯，所以我在假期里會做家教輔導的兼職。但有一次，我輔導的初中生家中遭遇了失竊，他們被盜了很多貴重物品。於是家長就懷疑到了我身上，理由僅僅是因為我很窮。他們鬧得很厲害，報了警，甚至還將這事鬧到了學校。」

小真說：「這是一隻雞，名叫斑船長。」

小真說自己的扣扣前幾天無法登陸。

「我曾經去過一個同學的家，他家有一個可以足以開幾十人聚會的小花園，但最讓我羡慕的還是他的書房。那以後我晚上一直在做夢，幻想著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小房間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你在假設你和劉星泉是兄弟？」

劉星泉父親的葬禮后，劉星泉再也沒來過顏家。

他們玩的是兩人對戰模式的戰場遊戲，不一會兒崔明智便被和圖書打得落花流水。「我的遊戲體驗極糟。」崔明智顯得很不服氣。

他便宜弟弟的特長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跟著后媽一起把他爹哄得服服帖帖。如今他爹的心已經偏到了天上，彷彿那個便宜弟弟才是他爹正宗的親兒子。崔明智隨後又修正了一下自己的發言：「其實我那個便宜弟弟是他的親爹，我的親爺爺！」

圖書館並不遠，顏父把小真送到門口就走了。

「你要去圖書館還書？」剛剛進門的顏父問道。

這是一塊圖書館捐贈紀念碑，那上面赫然寫著顏真父親的名字：【顏岸】。

「那時我希望我能成為校長和我的老師那樣的人。現在也是。」

「……你在嘲諷我的智商很低嗎？」

「對，一隻雞。」

小真並不想浪費一個下午只玩遊戲，便打探起了其他信息。

「不。」

「雞！！！！！！」

「它不會死的。」小真確定地回答：「我的書包有足夠空氣流通的缺口。」

父子倆陷入了沉默。

「是。」

當然在崔明智耳中只有一串嘶啞的雞叫。崔明智試著去摸它，被斑船長一記翅膀打得喊出了聲。小真告訴他，這隻雞很聰明，聽別人說壞話會懷恨在心，報復的方式多種多樣並不局限於拉屎。

「我在根據你的假定推測。」

有關劉星泉父親去世的事，連崔明智都知道了。

「那個時候我可沒有像你這樣的好環境。你的書房都比當時我和你爺爺奶奶住的房子大。我們三個人住在一個10平方的小房間內住了十幾年。我沒有書桌，你奶奶的縫紉機工作台就是我的書桌。我每天heｔubook.ｃｏm.cｏｍ要在你外婆用它之前趕著把作業寫完。家裡的飯桌是臨時用一塊板搭起來的，吃完飯就要收起來，不然房間里連個轉身的地方都沒有。」

「劉星泉媽媽那麼漂亮人又好。」崔明智嘆氣道，「我最羡慕的劉星泉就是這點。他媽媽就是仙女！」

小真點點頭。今天顏父回來得比往常都早。

「知道了。」小真將斑船長抓起塞進自己的書包，拉上拉鏈。

「都拆掉了。」顏父感嘆道：「以前我每天早上上學都要路過這裏。」

「為什麼你會養這種東西？它會拉屎啊！」

「他爹不是你家以前的司機嗎？要熟悉應該你最熟悉啊。」崔明智抓了抓頭，說道：「是個話不多的大叔，人挺和善。我爸說劉司機是老實人有福氣。」

「雞是人類生態圈常見的動物。」

小真對人類混亂的倫理關係開始感到困惑。

「這是形容！我怕了你媽了！」

正值夏季，路邊的紫薇花在日光下顯得愈發嬌艷，金森女貞整齊地堆在街道的兩側。再向前走，沿著坡道而下，就是一條橫跨市區的河流。他們走到河邊時，顏父突然停下腳步，直直地看著對岸。小真沿著他的目光望去，對面只有綠茵蔥蔥的公園。

「我是知道你媽不在我才來的。」崔明智鬆了一口氣，「每次來你家，你媽那個眼神總能判我六次死刑。」

「是打工？」

「放屁！」崔明智怒道：「我只是覺得劉星泉媽媽很好，劉星泉就算了，我家那個天天捶打我心靈的便宜弟弟就已經夠我天天想死了。」

小真也看到了那塊不大的碑，待看清上面的字后https://m.hetubook.com.com不由得愣了愣。

「哦。」

「是嗎？你是在凌|辱我。」崔明智在沙發上哼哼著用著不恰當的名詞，然後他驚呼道：「這是什麼？」

「我還要出去辦事，正好順路，一起吧。」

「它是我的朋友。」

「什麼意思？」

「為什麼是六次？」

「無法登陸？你被盜號了？是不是上次去網吧……」說起到【網吧】兩個字，崔明智止住了聲音，環視著周圍。

「要是劉星泉媽媽是我媽，我也能考年級第一。」

小真沿台階而上，書包里的雞突然喊道：「嘿，你看那裡。」

「切，誰要和那個假正經做兄弟，我是說假如。」

小真對圖書館這個名詞並不陌生。就算是在銀河中，圖書館也是智慧生命文明的收藏之所，獲取知識最便捷的殿堂。

「它會拉屎嗎！！」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這個雞為什麼會在房間？？」

崔明智輕車熟路地打開家用機，兩人一人一個手柄對著大屏幕打起了遊戲。電子遊戲小真並不陌生。智慧生物用來尋找娛樂刺|激大腦中樞分泌愉悅化學物質消耗時間的方式。對於他來說這隻是身體反射神經的一次檢測。小真掃了一眼操作流程，便順利上手了。

「我只是在按照規則操作。」

從剛才就在盯著雞的顏父終於忍不住了：「你要帶它去圖書館？」

「我媽不在家。」

「你很恨他們？」

「所以你在假定劉星泉是你的兄弟，你如今的智商就能得到質的飛越？」

「報紙散發點的領導是個好人，知道我還要趕著去上學，所以特意分配給我沿路最近的小區。早晨送完剛好能趕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