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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要想個辦法。

小真湊近瞧了瞧，牆樑柱內傳來了小狗悶悶的叫聲，透過縫隙依稀能看到小狗的眼睛在閃閃發光。

「……」

「並不是人人都能目睹自己的父親蛻變成一隻蛾子。這是生命的奇迹。」

崔明智可等不了那麼久。他也不可能把魏晶靖和安天信養在房間里養個七八年。光是這些天每天和安天信的頭顱大眼瞪小眼就夠他不舒服的了。

顧語問道：「顏真，你怎麼跑我們班來了？」

「它們不是被困，是把裏面當成了窩。想出去可以隨時出去。」

昏暗的小空間內有一種奇妙的安心感。

小真再度感應到了他煩惱的情緒。他問道：「你在看什麼？」

……

「你要養它們嗎？」

「你要這麼理解也沒問題。」

行吧。總比告訴他親手把他爸衝進了下水道好。

「哦。」崔明智起身離開座位。

「顏真，你知道嗎？」崔明智哀傷地說，「蠶的生命周期是2到3個月，這意味著我爸他們最多只能活兩個多月了。」

「關於拯救我同學的家人。」小真平靜地回答道。

「沒有其他可能性了。」崔明智搖頭，「我找小區保安看過監控，他們三人就沒有離開過這棟樓。現在我只能接受他們三個變成了蠶寶寶。」

不一會兒，三隻小狗便爬了出來。

「他把他的家人衝進了下水道。」

「我早就說了，應該把它放進鍋里燉一燉。」安天信的頭顱浮上水面惡狠狠地說，「早點燉就沒這種破事發生了。」

「啪！」顏岸的一掌打在了小真的胳膊上。httｐs://ｍ.hｅｔｕboｏk.cｏm.ｃｏｍ

「什麼辦法？」

「……」崔明智喊道：「變成蛾子就意味著生命走到終點！要死了啊！」

「真的嗎？」

「去拯救崔明智的父母。」

「怎麼了？」

斑船長說：「不是我想打擊你，你知道這個城市地下污水的量是多少嗎？你知道這需要多大功率的分離機才能分離嗎？回收根本不現實。」

「啊？」

「裏面有個管道，可以爬出來的。」小真見小勝哥一臉懷疑，便說，「我知道那個管道出口在哪兒，跟我來。」

它很喜歡這雙眼睛。

「裏面還真有狗啊。」

小狗顫抖地吠了一聲。

它們有濕漉漉的小鼻子，舔上去毛刺刺的。

「所以得想個辦法。」

害怕。

「嗯？」

……

帶著小勝哥繞過到牆后，牆上有個管道口，小真將「爬出來」這個強制指令扔進了三隻小狗大腦里。他又拿起小勝哥的狗糧袋，作出一副引誘的姿態。

「小狗覺得你是一個很溫暖的人。」

「這個密閉空間對它們來說是安全的場所，而且你還會每天給它們投喂狗糧，所以它們是把裏面當成了安心的窩，每天定點等你投喂。」

「我的同學崔明智。」小真說，「他把他的家人衝進了下水道。」

「你們為什麼不說話。」

「啊？你看清了？」

他的氣息也很溫暖。

他的聲音太響，惹得四周的同學都朝他們www.hetubook.com.com這邊看。一個女生走了過來，她叫做顧語，1班的正班長，這個年級成績最優秀的女生，是劉星泉最強的對手之一。

安媛瞧著小真的背影，對顏岸說：「這孩子是到中二期了嗎？」

「老公。」安媛把碗放下，「我們家有一個中二病患者就夠了，真的。」

一個模糊的瞬間后，小真與小狗的意識達成了共享。

一旁的顏珠噗地把飯噴了出來。

小真正思考著如何把崔明智他家人和蒲蒲回收。

「你有沒有想過其他可能性。」

學校里的崔明智看起來垂頭喪氣，畢竟在他的認知里，他的家人統統變成了蠶寶寶。幸好他家人早就宣布要出國旅行，現在失蹤沒有引起任何人懷疑。

「但願吧。」崔明智說，「謝謝你，顏真。」

他們的目光相碰。按照人類的禮儀，不打招呼似乎說不過去。於是小真無視了對方露骨的嫌棄神情，向他打了一聲招呼。

其實在崔明智熱烈的介紹與吹捧之下，小真在前一周剛剛把「小勝哥」這個響噹噹的名號和他的臉對上。眼下，這位學校的風雲人物正一臉煩惱地蹲在路邊。

「我有辦法了！！」小真自言自語。

「……」小真思考著安慰這個男孩的說詞，「話說，你是不是能看到你爸變成一個蛾子。」

……

他的手很大。

小真沒理安天信，他說：「我們必須要想個辦法，把崔明智的家人和蒲蒲的溶液回收回來。」

小勝哥煩惱地抓了抓頭，看了一眼圍著他不斷搖尾的小狗們，說他是真的養不了。hｅtｕboｏk•cｏm•coｍ就目前這狀況，這三隻小狗躲在牆樑柱里還算安全，他只能還是先暫時把三隻小狗放在這裏。接下來他會想辦法幫三隻小狗找領養。

他讓人害怕。

「顏真！你能別那麼肉麻嗎？」小勝哥跳了起來，「你又想對我打什麼主意？」

「……」小勝哥瞪著小狗，「你的意思是，它們故意躲在裏面裝可憐騙吃騙喝？」

「我看你那麼熱心，還以為你要收養它們。」

小勝哥冷淡地回應了一聲，轉回頭又盯著牆看。

它們一出來，就一起往小勝哥腿旁湊。

「我也不想。」小真吸了一口氣，指向一旁培養箱，「但如果我們不回收蒲蒲，安天信和我那不討人喜歡的同學魏晶靖就會長期處於這種肉塊狀態。」

貓先生答道：「我是不會幫你回收下水道污水的，想都別想。」

小勝哥不高興地摸了摸小狗。

「畢竟這是牆樑柱。」

「蚊子。」顏岸抬起手掌，給看他手心的蚊子屍體和一小灘鮮血。這是一隻花蚊子，腿腳有黑白紋。

吃晚飯的時候，小真顯得心不在焉。

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天。崔明智家人和蒲蒲的溶液早就在下水道系統里不知道被稀釋了多少倍。斑船長幫他算了一下，如果僅以蒲蒲自身的重組能力逐漸聚合，按照這個速度，崔明智家人重組回復的時間是大約需要8到12年。

小勝哥問道：「今天是周日，你去學校幹嘛？」

在他走之前，小真對他說：「也許下個月你爸他們就回來了，想開點。」ｈｔtｐs://ｍ•hｅｔｕｂook•ｃom•coｍ

「……」貓先生和斑船長沉默地看著他。

「你是動保？」

他正蹲在路邊看一堵牆。在路過他的那一刻，小真感知到了強烈的困擾與煩躁。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小真確定自己說的是標準的通用語，他的腦波意識也傳達得清晰明朗，但他的兩個同伴眼神飄忽，彷彿意識正在外太空神遊。

「……」崔明智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照理來說，是可以。」

黑暗與光。

「雖然我每天都會往縫隙里塞點狗糧，但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小勝哥蹙眉道。

感覺有人接近，小勝哥轉過頭，認出小真后便毫不掩飾地擺出了一副嫌棄的表情。如果硬要形容的話，顏珠看到她討厭的蜘蛛時就是這幅表情。

「這個該死的蟑螂牧場，還有給蒲蒲定的葯。還有你，貓先生你定的這些設備，沒有蒲蒲，誰來結清這筆賬？」

「被困了幾天了。」小勝哥說，「我對這家物業反映過，他們根本不願意承擔損壞牆樑柱的風險去救狗。」

小勝哥抱起一隻小狗驚嘆道：「竟然還真的是這樣。」

當小真去1班找崔明智時，他正在看一本書，書的標題是《蠶寶寶的科學飼養》。

在大男孩的身邊，站著另外一個沒見過的男孩。

顧語盯著崔明智桌子上的養蠶教學書看了好一會兒，露出了一副完全不知道你們男生在想什麼的表情，而後她說：「崔明智，莉莉老師叫你呢，你快去吧。」

它希望有一天能被他抱在懷裡。

事情看起來也算是解決了。

小真轉身向學校的方向走去。

自己剛才竟然走https://www.hetubook.com.com神到連蚊子咬宿主的身體都沒注意到，小真檢討了一下自己。顏岸拿起餐巾紙拭去手上的死蚊子，卻見小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瞪視著他。

徹底把這城市下水道的水全都分析提取回收一遍這顯然完全不可能。

那是一個大男孩。

「好像是。」顏岸笑道，「也許他真的在執行什麼拯救同學家人的秘密計劃。」

「我只能這麼想。」崔明智嘆氣地將書放下，「你說我該怎麼辦。」

顏岸看著他的兒子，思考究竟是問「你為什麼要拯救你同學的家人」還是問「你想出了什麼關於拯救你同學家人的方法」，只見小真把筷子放下，宣布自己已經吃好了，離開了飯桌。

小真伸出了無形的意識觸手，穿過牆壁觸碰到了小狗。與智慧生物相比，和普通的動物意識鏈接難度要低很多。

安媛叫道：「哎呀，都秋天了怎麼還有毒蚊子。」她起身去拿風油精。

小真將意識觸手收了回來。他說：「裏面有三隻小狗，大約2個多月大。」

小真在崔明智面前坐下，「你真覺得你家人變成了蠶寶寶？」

「……」

在身旁，擠著兩個柔軟的兄弟姐妹。

小真在去學校的路上遇到了小勝哥。

在明亮的縫隙外，有一雙溫暖的眼睛注視著它們。

「我養不了。」小勝哥悶悶地說，「我媽和我姐都對毛過敏。」

小勝哥指著牆樑柱說：「有小狗被困在裏面了。」

「嗯。另外你也不用擔心它們被困在裏面。」

「我正和崔明智認真地商討怎麼養蠶。」

小勝哥瞪了他一眼說：「這和動保沒關係。總不能眼睜睜看它們餓死在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