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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上課吧。」貓先生對小真說道。

一瞬之間，貓尾巴也消失了。

漩渦是極致的奧秘，是混沌的虛空，是無數互為因果的環繞之蛇。

「啊？他還沒回家嗎？」嗯嗯啊啊了一會兒后，安媛的聲音充滿了困惑，她轉頭對小真說，「小真，過來接一下電話。」

……

「劉星泉還沒回家嗎？」小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牆上的鍾，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如果沒有發生虛空風暴的話，這的確是一個萬無一失的……」

「別烏鴉嘴！」

她的聲音融進了所有人的思緒。他一定不會有事。我們的班長會回來的。低語，祈禱，不安與希望，同學們一遍又一遍這麼說道，用語言，用思緒，一次又一次湧進了小真的意識之海。下午的課幾乎所有人都在走神。李老師提了數個問題，一個舉手回答的都沒有。

「羅阿姨。」安媛將電話遞給小真。

「沒離開過學校？」

過了十來分鐘，貓先生和斑船長出現在了小真的面前。在小真用通訊緊急聯絡之下，它們火速趕到了學校。

劉星泉沒有在教室里出現。

把劉星泉帶回家。

「澤金，我定的船好了嗎？」小真問道。

「你說班長會去哪兒呢？」

一定要把劉星泉找回來！

「劉星泉的媽媽快急死了！她昨天電話都打到我家了。」

小真打開手機撥打了劉星泉的號碼，嘟嘟兩聲后迅速響起了「你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

「羅阿姨一大早就到了學校，調看了昨天的監控。劉星泉根本就沒出過學校。」崔明智皺著眉說道，「監控顯示他根本沒離開學校。但現在他的人是真的不見了。」

小真來到教室外的走廊上，「怎麼了？」和_圖_書

「根據監測的數據分析結果，劉星泉被卷到了其他星球。壞消息是無法確定他是否還生存。好消息是，目前有一個大致的坐標方位。」貓先生點開了屏幕，它畫出了一個圈，「靜海星區的荊刺星系。」

「什麼？」

到了第二天。

貓先生說得沒錯，就算小真現在把貓先生拉成長長貓條，對失蹤的劉星泉也毫無助益。

就算是最睿智的大導師也無法窺探漩渦的真實。

「可是它發生了！」

「班長不見了！！」

安媛說：「劉星泉還沒回家。」她看了眼手錶，「都這個點了，劉星泉是到哪兒去了啊。」

他們需要把劉星泉找回來。

劉星泉對於漩渦來說不過是一粒渺小塵埃，當起風之時，誰也不知道一粒塵埃會被吹往何處。

「對。學校保安和老師都在找，可就是找不到。你說學校就這麼大地方，他能去哪兒？你說這事怪不怪？羅阿姨看著就要暈過去了。哦對了，她已經報警了，但是現在還沒滿立案時間。」

「劉星泉不會有事的！」一個女生這麼說道。

「小真啊，你知道劉星泉去哪兒了嗎？」聽筒的那一頭是羅清溪，她的語速很快，聲音中帶著期盼與不安。

「對，其實就算有虛空風暴也沒什麼，但是好巧不巧劉星泉正好站在了旁邊。打個比方就是隕石正好擊穿了第四中學二年級二班的課堂，然後正好命中了劉星泉課桌上的飯盒。」

我會把他帶回家。

把劉星泉給找回來。

斑船長喊道：「都快說！」

貓先生蹲在柜子前沒理他們，它打開了櫃門。

「隕石下來整個教室就都沒了！！」小真怒視貓先生，「不要找借口！！要我再重複你上次說m.hetubook.com.com的話嗎？『這個漩渦目前來說很穩定。』」

「我不要激動？你這是承認由於你的疏忽把我的同學劉星泉給搞丟了嗎？」

「我不知道。」小真回憶著放學時的細節，「他沒有說要去誰家。」

「……」貓先生晃了晃尾巴，「我覺得與其在這裏追責，不如抓緊時間去把你的同學劉星泉給找回來。」

「顏真，剛才我去教室辦公室，聽到了一些話。劉星泉好像真的出事了！！」

貓先生搖頭，「和織夜星不同，那邊情況比較複雜，我的敵對派系在那裡。」

之後，小真聯繫上了他的友人澤金。

「你們來之前，我調查了一下，劉星泉昨天最後見到的人是傅老師，他最後待的地方就是這個圖書室。」小真瞪視著貓先生，「我記得好像某人保證過，它把漩渦給萬無一失地藏在了這裏。」

「發生虛空風暴真的是萬年一遇的意外。這個漩渦現在處理得比你想象的更安全。」

「我看他這兩天魂不守舍，好像是有什麼心事，不會是離家出走了吧。」項澤宇說，他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高遠，「就像是曾經的某人。」

「誰啊？」

「顏真，我有話跟你說。」

「……」小真沒有接話，他知道貓先生在暗示什麼。這個漩渦的彼端是織夜星，如果劉星泉被卷到了織夜星的垃圾場或者因為風暴掉到了織夜星其他什麼地方，那都能聯繫當地監督之眼快速找到。但怕的就是風暴把劉星泉卷到了銀河其他未知之地。

「別烏鴉嘴了凈瞎說！！我們班長肯定沒事的！！」

這是小真在學校度過的最漫長的一個下午。

貓頭探進了柜子內，不一會兒就留下一根貓尾巴在櫃外搖晃。www.hetubook.com.com

崔明智出現在教室門口，他對小真招了招手。

小真問道：「本該？」

「這本該的確是一個萬無一失的偽裝。」

一個聲音突然如同雷鳴一般在他腦中轟隆作響。這並非出自於他，而是他身上某種殘存的意識，一個跳躍的火花，一個跨越了生與死的堅韌意志。

「劉星泉不見了？」

「這個風暴的幾率好比一個隕石經歷了千年後回到蘿拉附近，然後不巧被引力吸引直接砸到地面，並且正好砸中了你的卧室。」

當夜，貓先生給了他織夜星監督之眼辦事處的尋人結果。

電話掛了。

整整一個下午，二班的同學們集體心不在焉。劉星泉雖然少語沉默，但同學問他問題他都會耐心地給同學解答，同學有什麼小事困難他也會順手幫個忙。哪怕是班上最討厭劉星泉的同學也只會承認他只是有點清高，但真的是人很好的班長。就如同一班閃亮的顧語和崔明智，劉星泉是二班的驕傲。在同學的心裏，他是班級榮譽的月桂花環，是抬眼就能看見的璀璨星星。劉星泉不在教室里，就像是有人用刀切走了二班最榮耀的象徵，每個人的心都空蕩蕩的。

「沒有。我前面關了店門回家發現他不在家。我打了手機也沒人接。去了學校也早就沒人了。他沒有來你家嗎？」羅清溪焦急地問道。

「你們知道前面隔壁一中的陸哲昊出的事，就是前面參加電視比賽的那個陸哲昊，他暑假失蹤了好多天，找回來后就成了植物人。班長不會也……」

小真問道：「監控顯示劉星泉最後去了哪兒？」

小真重複道：「我的偽裝萬無一失。」

高遠出聲道：「我們班長天天被老師誇獎，這種好學生怎麼會離家www.heｔubooｋ.cｏｍ•com出走。」

孫思悅輕聲道：「那就是……遭遇到什麼事了嗎？」

「不是你的錯覺。內鬥是銀河聯邦永恆的日常。」

他很清楚貓先生說得沒錯，這種情況下，他去織夜星的確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先讓貓先生去織夜星探查情況。

在貓先生的要求下，小真回到了教室。

如果他不在織夜星……

斑船長拉長聲音重複道：「這個漩渦目前來說很穩定。」

「是的，我也記得很清楚，某位大人當時可說得信誓旦旦，『我的偽裝萬無一失』。」斑船長說道。

「為什麼我有一種每次出事就會遇到你們監督之眼派系鬥爭的錯覺？」

貓先生堅持道：「你去了也沒什麼用。我可以用監督之眼的許可權在當地調查。只要他在織夜星，無論躲在哪個角落我都能翻出來。怕的就是……」

「不，我也要去織夜星。」

……

「劉星泉，他不在織夜星。」

小真一把把貓先生舉起了起來，貓先生的身體在空中垂直拉成了長條，小真兇惡地壓低了聲音，「如果，沒有，發生，虛空風暴？？」

幾分鐘后，貓先生從柜子中走了出來。它的可愛貓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它的尾巴搖來搖去。

小真站在原地注視著她好一會兒，在她的目光轉到自己身上之前離開了。

安媛走過去接了電話。

當羅清溪的電話打進顏家時，小真正在客廳里和顏珠一起玩健身遊戲。他們兩個人蹦蹦跳跳，電話來了都沒在意。

「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

我一定會把劉星泉給找回來。他在腦內又重複了一遍。

下課後，他走出教室。在不遠處的辦公室前，他看見了羅清溪。她的臉色蒼白，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學校的實驗大樓。老師m.hetubook.com.com圍在她身旁說著什麼。這時已經是傍晚，走廊的燈光勾勒出了她秀美的側臉，她顯露出了一種強硬的堅定，「劉星泉他不會有事的，他會回來的，我知道他肯定會回來。」她這麼說道，似乎是在向她身邊的教導主任傾訴，但更像是在說給自己聽。

「可學校已經早就沒人了。小真，劉星泉可能會去什麼其他同學家嗎？」

一人一貓一雞走進了實驗大樓三樓的圖書室。在貓先生的操作之下，現在沒有任何閑雜人士入內。

等到中午，劉星泉一夜未歸，現在人不知去向的消息就在班上傳開了。

「沒有。我放學的時候他說他要值日，沒一起走。」

「那個圖書室你善後了嗎？別再有其他什麼人出事了！」

顏珠問道：「怎麼了？」

「實驗大樓。」

「阿姨你好。」

羅清溪的聲音聽起來是真的很擔心他。小真快速給劉星泉發了「你媽在找你，她很著急，請快點回家」的消息，希望他能早點看到消息快點回家別讓羅阿姨擔心。

這是當然的事。小真下意識地對腦內的迴響說道。在頃刻間，那個意志消散了。彷彿剛才只是一場迷離的幻覺。

「嗯。」

「也打到我家了。我聽馮老師說，昨天劉星泉的媽媽把班上所有家長的電話都打了一遍。」

小真沒有說話。

「星泉這孩子，以前要是回來晚肯定會和我提前說的。這都幾點了這孩子會去哪兒呢……」羅清溪喃喃道。

「請不要激動。」

是空洞，是死寂，是混亂，是生之彼端，是無盡死亡之海。

「你可以調用許可權去查嗎？」

望著同學們沉默的臉，李老師罕見地沒有斥責他們。他最後只是說：「相信老師，在事情沒有確認之前，大家不要胡思亂想。」

果然打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