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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莫兒說：「可是，我們這些小人物也沒有能量讓議事會做些什麼啊。」

迦莫兒輕聲說：「我有一個問題。」

斑船長怒道：「我說了我不能吃！」

（停下！這個雞不能吃！！）小真用意念在它的腦海里大喊。但隨後這個意念就像觸碰到了一個堅硬的鋼板被反彈了回來。小真頓時覺得頭痛欲裂。巨龍的精神抗性極為強韌，它絕不會忍受受外界的精神影響。他懷裡的斑船長在不自覺地顫抖，巨龍的精神威懾同樣也刺傷到了斑船長。面對這種古老的強大生物，稍有差池，小真和斑船長的大腦都會遭受無法挽回的傷害。

迦莫兒盯著斑船長說，「它看起來挺胖的。」

當他們從拘留室走出后，發現參与這項吵鬧示威活動的人手們並不只有他們這幾個，其他拘留室也陸陸續續放出來了一些垂頭喪氣的拘留犯，加起來也有二三十個。狐人說：「這裏的警衛隊長抓到了罪行輕微的外地犯人就會集中起來一起送到消防公司門口去抗議示威。我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我注意到，你們都是外地人。那麼，你們也應該注意到了本市現在的困境。那條科羅多巨龍已經給我們路葦市的日常生活帶來了極大的困擾。而有決策權的議事會卻拖著遲遲不去解決。」

它最後指著迦莫兒說：「你，將素菜罐頭充作雞肉罐頭販賣。」

「是的。」

小真說：「也就是說，只要在新月消防公司面前吵鬧一個下午，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嗎？」

小真抬起頭，巨龍正呼著熾熱的風。它彎下脖子，漆黑的鱗片閃著光，小真瞧見了它尖銳的牙齒。它正在看小真懷裡的斑船長，它的氣息足以灼燒他的軀體。又一台洒水器嘶聲力竭地喊道：「市民你沒有穿防火服！」

這些洒水器真是沒完沒了。

……

最先和小真搭話的迦莫兒是一個年輕的女智人，她的身材嬌小，一頭漂亮的橙色短髮被一話聲音猶如銀鈴。她旁邊坐著一個愁眉苦臉的蛞蝓人。這位蛞蝓人的皮膚呈現出一種和*圖*書不健康的暗紅色。它的臉是一副愁苦的神色，眼睛直直地盯著牢門。靠著拘留所牆壁站著一個狐人，他的皮毛骯髒，臉上長了一個爛瘡。這隻狐人對斑船長的興趣尤為強烈，哪怕在斑船長宣布自己只是一隻假雞，他的目光也沒移開它。

「不，你們可以為督促議事會行動做一些事。」警衛隊長拍了拍手，幾個特特塔義工們捧著一些東西走了過來，他們手上拿著標語和擴音器。「拿著這些道具，這就是你們一會兒要做的事，去新月消防公司門口吵鬧抗議。請注意這是你們自發的抗議行動，和我們警隊毫無關係。」

小真跟著喊了幾聲后，他突然聽到了一聲龍鳴。

另一個機器人喊道：「可恥！」

（停下！！）小真猛地用意念發出一個怒吼。（給我停下你這蠢龍！！）

「科羅多巨龍就是這樣的。大概是我用了過去宿主的溝通技巧讓它認為我是同類吧。所以它大度地把雞讓給我吃了。」

地面轟隆，黑色的影子蓋住了地面，一條巨龍在高樓之後的濃霧中顯現。

狐人尖銳地說道：「自然是他們想過來的時候才會過來。」

這是一間充滿發霉氣味的拘留室。幾隻當地綠蝎子鑽出來在地上爬來爬去。斑船長想追上去啄，立刻被小真給按了下去。房間里只有一盞幽暗的燈。光線灰暗，空氣沉悶。四張硬板床靠牆放著，床上鋪著臟污的床單。

狐人眯著眼睛說，「你們知道為什麼這間拘留室都是外地人嗎？而且被抓進來的還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罪。那是因為警衛隊長要拿我們派一些用場。一會兒別跟她討價還價說什麼交罰金抵罪，惹煩了她可沒好果子吃。」

「新月消防公司的防火服太貴，你們無法承擔，或者消防公司破壞環境剋扣工資或者其他什麼罪狀。這麼說吧，新月消防公司的董事長就是議事會影響力最大的成員。你們要過去大吵特吵，吵鬧得越厲害越好。吵鬧一個下午你們就能得到城市衛隊的釋放。」

迦莫兒眨眨和-圖-書眼說：「可是我只賣了一罐。」

她冷淡地掃視著羈押的眾人，房間內一時鴉雀無聲。一個機器人開口說話了：「諸位好。」

「會有小型機器蜂監視你們，結束時它會給你們信號。」警衛隊長示意義工們將道具遞給小真等人。

被一條噴火的巨龍追趕是一種什麼感受？

「一開始它對我能和它溝通這件事產生了很大的困惑。很難解釋科羅多龍這種生物的腦迴路。反正，現在它認為我是一條身患怪病無法長大的可憐小龍。」

「這麼說的話，我倒是注意到了一件事。」迦莫兒轉著綠色的眼珠，「這間拘留室的人全部都不是本地人。」

「你看起來很有經驗的樣子。」

下一秒，其他洒水器上的燈閃爍不停，「檢測到了非法攻擊行為！」「逮捕！」「逮捕！」「逮捕！！」

「鑒於你們這些可悲可恥的罪狀，我們將會採取一種必要的刑罰來讓你們償清對社會造成的債務。」機器人刻板地念完后，它後退一步，威嚴的警衛隊長開口了。

狐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靠著牆的狐人突然搖了搖耳朵，他說道：「有人來了。」他轉身對拘留室的眾人說道：「給你們一個建議，一會兒等警衛隊長來了，她說什麼你們最好都滿口答應。」

迦莫兒噗嗤一聲笑了。「你不是本地人。」

「它走了。」

小真直起身體，從他的喉嚨里發出了怪異的嘶鳴。以智人的耳朵來聽，只會覺得小真發出的鳴叫聲低沉而又含糊，完完全全就是一種奇怪的噪音。巨龍吃驚地望著他。

小真說：「這隻雞毆打了一個洒水器。」

「什麼？」

「是，我只是臨時在這裏停歇。」

（會一些。我以前的一個宿主就是科羅多巨龍。）

小真和斑船長坐在了城市警衛的拘留所里，等待城市警衛對他們的審判。

「這位市民請購買防火服！！如果您不購買防火服而導致的喪葬處理費將由您的家人全部承擔，同時處以五倍喪葬費的罰金！」洒水器緊跟著呼喊。

「你還ｈetuｂｏoｋ•ｃom.cｏｍ真是熟門熟路啊。」

「……」小真說，「你剛才好像幹了了不得的事。」

「對，這隻雞的確是不能吃。」小真點頭道，「請問，警衛隊長到底要讓我們做什麼呢？」

它指著狐人說：「你，偷了環衛工人的防火服。」

科羅多巨龍問小真：「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對著這棟樓叫？」

房間里除了小真和斑船長之外，坐著三個待審囚徒。在小真抱著斑船長進來后，他們的目光就一起放在了雞身上。

「好極了。」小真說，「本來我們只是送個貨就能走。現在卻變成了蹲大牢。」

「那還真是要謝謝它了啊！」

「可恥！」

機器人指著蛞蝓人說：「你，行走時留下的黏液導致至少兩位市民摔倒。」

「我知道了。這棟樓里有好吃的。我來幫你。」科羅多巨龍理所當然地頓悟。

我覺得只要停下就會被身後那條噴火巨龍燒成紅炭。

如果你能現在把我帶離此處，那也不錯。

拘留室頓時響起了一片遺憾的嘆息聲。

「可恥！」

在巨龍眼中，小真是一條連一隻雞都捨不得吃的可憐小龍。瞧著小真對著大樓喊口號的舉動，巨龍有了自己的理解。

在交談中，一行人來到了一棟高大的建筑前。這棟大樓上裝飾著顯眼的新月logo。狐人輕車熟路地拿起了擴音器大聲控訴消防公司在科羅多巨龍來了之後趁機牟利大肆斂財。在狐人的帶領下，其他人一起跟著揮手喊口號。

「消防公司不會派保安趕我們走嗎？」

「你真了解啊！」

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迦莫兒開口道：「顏真，請問你是因為什麼進來的呢？」

小真舉起一隻手問道：「請問我可以交罰金走嗎？我不能在這裏耽擱太久。」

另一個機器人喊道：「可恥！」

「現在先把我要送的貨送到科學釣魚公會。」巨龍離開后，小真急著想去辦他的事。但三個洒水器突然飛過來圍住了他們，「市民您沒有穿防火服！！」「市民！！為了您的安全，請立刻購買防火服！！」「購買hetubook.com.com防火服！！購買防火服！！」

片刻后，科羅多巨龍發出了一聲咆哮，那吼聲足以讓斑船長心臟驟停。巨龍挺起了它的長脖，在嗆人的濃煙中，地面轟隆震動，它轉身離開了。

「……」

（什麼？你會科羅多噴火龍的溝通技巧？）

機器人指著小真說：「你，縱容你的寵物攻擊毀壞公共財物。」

在斑船長的眼中，小真對著科羅多巨龍嘰嘰咕咕地發出了一些奇怪的嘶嘶聲響，巨龍的鼻子噴吐著熱氣，不時對小真發出低鳴。巨龍的眼睛時而盯著小真時而盯著斑船長。

「一隻雞。快給我吃雞！！」巨龍呼著熱氣嘶吼道。

「當然。他們會採取非常暴力的方式驅趕我們。」狐人眯著眼睛說，「見勢不妙，跑就行了。建議你們跑得快點，受了傷警隊可不會幫你們醫治。」

洒水器喊道：「這位市民，如果您再不購買防火服，城市衛隊將會對您採取強制措施！強制措施！」

狐人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時牢門外的通道上傳來了走路的聲響。一個身穿城警衛隊制服的女人走了進來。她身材高大，神色威嚴，兩個防衛機器人跟在她的身後，電子眼冒著藍光。

「你跟它溝通了些什麼？」

巨龍頓住了。它挺著脖子，納悶地瞧著小真。它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腦海里會有這個聲音。巨龍略微思考了一下，決定先放下不管，它對這個小人懷裡的雞更感興趣。

警衛隊長瞪視著他說：「你還可以去社區當清潔工人服務滿本地時間的15個工作日，或者跟著你的臨時室友們去新月消防公司門口吵鬧一個下午就走人。沒有第三個選擇。」

「……」

洒水器被火焰所吞沒，凄慘地叫喊「購買防火服！！不然就罰款！！」它砸落在了地上，青煙縷縷，散發出了嗆鼻的焦味。

小真抱著斑船長撒腿狂奔，熾熱的氣流在他身後翻滾，火焰在他的耳邊飛舞。兩個洒水機不依不饒地跟在他身旁用高分貝喊道：「只要2000信用點的防火服！！只和-圖-書要2000信用點的防火服！！」「這位市民您沒有穿防火服，為了讓您的家人節省喪葬費，請您購買防火服！請你購買防火服！」

「啥？」

「我的意思是，既然是拘留所，那也要對我們有所處理吧，不能一直干晾著。」

狐人湊到了小真的面前，狐人身上那種特有的體臭味直往小真鼻子里鑽，他呲著牙笑道：「你要是把這隻雞給我，我就能給你詳細說說。」

斑船長跳起來用翅膀拍飛了一個洒水器。啪，洒水器撞到了牆上。

「外地人沒有投票權，這位隊長這麼干不僅不會影響她的支持率，還能博得市民的一致好評。誰讓議事會一拖再拖就是不干事。而且自從這條噴火龍來了后，受益最大的就是新月消防公司，每一個市民都被強制去買他家的防火服。我們去鬧，能讓議事會的老爺們感受到一點壓力，市民們都會高興。」

巨龍張開了嘴。

蛞蝓人捂著臉哭了起來。

小真耐著性子在拘留所里坐了已經有快半個小時，拘留室里除了剛才迦莫兒的幾句自我介紹，便沒人再說話了。小真能聽到其他房間里傳來的嗡嗡聲響，不時還有人尖銳的慘叫。他忍不住開口道：「城警什麼時候過來？」

其中的一個智人女性突然說：「這不是蹲大牢，只是臨時拘留。」她的聲音輕快清脆，眼睛是漂亮的綠色。「我叫做迦莫兒。」

巨龍對著這棟大樓開始噴火。

「不要做任何反抗！！」「立刻跟我們走一趟！！」

耳邊警鈴大作，一隊騎著空中摩托的城市警衛從天而降團團圍住了小真和斑船長。

「我不能吃，我是假雞！！」斑船長迅速地喊道。

此刻的兩個當事人都表示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用科羅多巨龍的溝通方式和它溝通。）

……

小真問道：「抗議什麼？」

小真飛快地跑進了小巷，巨龍在他身後拍動巨大的翅膀，黑影覆蓋了地面。

「你好，我是顏真。」小真抱起身旁的雞，「這是斑船長。」

「是的。」小真擦著臉上的塵土。

斑船長問道：（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