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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真打開了投票網頁，曾經被遠遠拋在三位冠軍候選者之後的罪惡統領冉阿讓的票數如今是11萬票，大票數遙遙領先，現在票數還在不斷猛增。而下面的評論全是——

「你們沒有證據。還有三十秒。」

小真終於寫完了寒假作業的最後一個字。他打開了比賽網頁，他揉了一下眼睛。

謝冉出道這幾年一直都懷才不遇糊透地心，他不少的粉絲們剛通過節目認識他，得知過往經歷正在心疼之時，這張截圖一下就把粉絲虐了個十足十。

【沖啊！！為狗勾投票！】

目前最當紅的流量小生任安之發了一條微博，微博下是一張截圖，上面是參加這次寵物比賽的一些候選寵物，其中紅圈圈出了一隻雞。他的博文是：【這裏為什麼會有一隻雞？】

這時安媛推開了房門，她喊道：「貓先生一萬五千票了！！」

「這就是監督之眼的行事作風嗎！！」

「所以說貴安委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上門興師問罪。」馬經世冷漠而又略帶嘲諷地說道，「這就是貴安委會的行事之道？」

【我們就是要投，氣死你惹。】

鬧事的人群突然沉默地向兩側分開。一個年輕人從人群中走出，他面色冷峻，身上自帶一種軍人的精悍之氣。馬經世認出了他。他是曹宇，安全委會會本地分支機構的精英探員。

「啊？？」

【嗚嗚嗚我老公的狗不能輸！】

【姐妹們上啊！給我投起來！】

「太下作了！」

於是任安之的粉絲大部隊立刻奔赴投票平台，差點把平台搞崩。任安之的粉絲們早就是訓練有素整齊劃一的數據工人，她們這方面的經驗直接碾壓目前多是散粉的謝冉粉。粉頭在微博和各個扣扣群里號召，粉絲們火速響應，自己投了還不算，父母兄弟姐妹的份也一起捎帶。

馬經世打起精神，繼續發動了監督之眼對異星人的新一輪拉票。而對於射影探長來說，雖然吉爾伽美什已死，但它的照片還在，它所代表的意義還在。於是投票網站上一水謝冉粉絲應援評論之中出現了「【為了ｈeｔｕbｏok.cｏm.cｏm最後的吉爾伽美什】」「【生命已逝，榮譽猶在】」之類的畫風迥異的留言。

【我們冉冉的狗怎麼可以輸！！】

「鬧夠了。」馬經世說道，「都到此為止。」

「你們遲早會為這種卑劣行徑付出代價。安全委員會不會遺忘。」曹宇丟下了這句話。他帶著眾人離開了。

貓先生坦然道：「銀河中智慧生命為了表示自己追隨著的偶像才是天命，將對手視為異端進行排擠打壓是非常常見的行為。」

到了當晚，罪惡統領冉阿讓的票數已經逼近20萬，貓先生，倉鼠吉爾伽美什（已死），蜥蜴波克的票數也已經快2萬，圍繞著第二名纏鬥。

「無恥！！」

「你們太卑鄙了！！」為首的一個人喊道，「竟然用這種齷齪手段！」

想不到幾個月後，他竟然紅起來了。

【狗勾不能輸！！！】

【樓上的姐妹等我，我也去了！】

這條微博被截圖在任安之的粉群中傳播，引起了軒然大|波。

……

……

「還有一分鐘。」馬經世無情地提醒他。

在幾分鐘前，他剛剛接到那個消息。

一夜之間，又變天了。

「除了你們還會有誰？」

這看起來已是最終的定局。

在片刻的安靜后，又一聲無禮的尖叫打破了沉默。「監督之眼，你們必須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由於雙方機構為了限制對方，都加入了禁止了用各種手段操控影響本地人類的規則，眼下他們看著本地人類源源不斷湧入也只能幹瞪眼。

緊接著又有好事者在微博上發言：【怎麼到處都是你們之之粉，沒想到這種比賽都能看到過境蝗蟲，嘔。】

……

曹宇轉頭瞪視他身後的人群，「誰讓你們來的？現在統統回去！！」

【冉阿讓沖啊！】

【來啦！】

【冉阿讓沖鴨！！】

斑船長點頭，「太下作了！」

【我們來啦！】

安全委會員的鬧事者們之間起伏著輕微的抱怨聲響。曹宇對馬經世低聲道：「記住了https://m.hetubook.com.com，我們並非畏懼你們。」

「嘖嘖，在本地的飯圈女孩面前，真的不夠看啊。」斑船長喊道，「沖啊！！蘿拉人加油！！讓那些外星人看看團結的蘿拉人的戰鬥力！」

「吉爾伽美什死了？」小真抬頭問道。

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

兩個小時后，這位名為「斑船長二世」的雞火速突破了5萬票。

他連續翻了五頁，清一色的這種評論。

斑船長沒好氣地回答：「韓老闆的賭局，我都押在那隻貓身上啦！太虧了虧大了！」

【謝邀，這是我和我老公阿冉的兒子，快衝鴨……】

「吉爾伽美什死了————」

小真轉過頭對斑船長說道：「看來這隻耗子是監督之眼殺的。」

小真覺得謝冉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耳熟，在檢索了一番信息庫后，他找到了這個人的信息。這是過去他帶顏珠和程嘉盈觀看演出時遇到的那位冷麵歌手。

「卑鄙！！」

「閉嘴！」

貓先生的尾巴消失在窗口。

沒錯。

然後，馬經世走了上去。他們看見馬經世只是輕輕滑過那個人的手肘。隨後那個人爆發出了凄厲的慘叫。他們沒有人能看清馬經世的動作，那把槍已經到了馬經世的手上。然後他將槍舉過頭頂。

「我們絕不饒恕你們這種卑劣勾當！！」

但在短短几分鐘后，馬經世和射影探長就做出了決定，既然第一名沒有，但第二名依然還是要戰！只要贏了，就是本陣營的勝利。

當最後一個鬧事者消失在馬經世的視野內后，他苦笑一聲。雖然說監督之眼與安全委員會從來就是互相仇視的敵對機構，但自從到了這個和平的偏遠星球后，陣營鬥爭似乎也變得溫和閑散了起來。如今他又感覺到了那無處不在的緊迫危機感。毫無疑問，本地監督之眼與安全委員會的爭鬥將會再添一筆新賬。

現場一片死寂，馬經世手中的槍冉冉冒著白煙，他掃視著周圍的眾人。沒有人敢出聲。

「嘖，在偶像崇拜和陣營鬥爭這兩個概念上，有差別嗎？」

「為了一隻倉鼠。」m.hetuboｏｋ•ｃｏｍ•ｃom馬經世回答道。

【鏈接在哪裡，速速讓我去為這隻雞來一票！】

【草，這前三名肯定是有人刷票吧！太黑了，大家上啊，把冉冉的狗投上去！！】

在那一刻，所有人都意識到，這位表面上看起來沒精打采平平無奇的中年社畜，本質依然是一位貨真價實刀尖舔血的監督之眼冷酷特工。

巨響撕裂了空氣。

「對，那隻耗子死了。」斑船長說道。

注意到小真和斑船長不敬的視線，貓先生以一種端莊的姿勢坐下，它開口道：「智慧生物是一種需要信仰的生物。當生物萌生出文明之後，他們往往會在這變幻莫測的萬象之前迷茫止步，這時候為了追求心靈上的滿足，他們會選擇一個事物對它頂禮膜拜。這是智慧生命必然的……」

小真正在趕自己的寒假作業，他已經完成了八成，目前還剩下幾篇作文。只要自己再趕一趕，就能全部搞定。但這場網路寵物大賽的離奇走向直接把他從與作業戰鬥的狀態中拉了出來。

「不是。」安媛用一種悲壯凄然的聲音說道，「現在這個投票比賽已經被明星粉入侵了。」她舉起平板，「這個長相奇怪的狗竟然是那個謝冉的狗。」

監督之眼的幾個特工們正站在門口阻攔著這群人。激烈的言詞和衝動的肢體碰撞很快就演化成了小型衝突。特工們直接與安全委員會的這些愣頭青們打成了一團，於是咒罵與咆哮之聲四起，有一個監督之眼的年輕人被直接拋至了牆上，牆壁上頓時出現了凹陷的裂縫。

……

「血債血償！！」

「他們動手了！」有人喊道。馬經世看到有人正試圖拔槍。

「那個蜥蜴這麼強嗎？」

安媛拍掌道：「已經完全沒有希望了呢！」

在短短几分鐘內，他的微博下便被他的粉絲們排隊了幾百條同樣的留言：【哈哈哈哈哈這裏為什麼會有一隻雞？】

「我跨越億萬星河，目睹過千萬文明王朝的興衰更替。在無法統計的時間長河中，偶像崇拜不過是智慧生命發展的必要一環……」

【任老闆看中的雞，二世沖鴨和_圖_書……】

他轉過頭問蹲在書架上發獃的斑船長：「你成為冠軍了呢，感覺如何？」

被奪槍的安全委員會探員跪倒在地上，他扶著自己的胳膊低嚎。

馬經世走出了大門，此時他的眼前站著數十個面色不善的來犯者，他們有男有女，服裝也都是蘿拉常見的便服，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當地人類市民。但馬經世知道透過光學濾鏡的偽裝，其中有數名與智人形態相差甚多的異星人士，他們來自安全委員會，那個監督之眼素來鄙夷的機構。在維護銀河秩序和清掃罪犯的某些職能上，他們不可避免的與監督之眼有重合，衝突爭鬥也是家常便飯。

【為之之pick的二世投票……】

到了第二天，斑船長二世的票數為568327票，這個票數仍在不斷往上飆。

「我聽起來怎麼像是一個只有8票的雞在吐酸水。」

到了隔天，事情又有了新的展開。

【謝冉的狗狗加油！】

【好哎！我也去投了！！】

馬經世的耳邊響起了呼嘯的風聲，還有因為憤怒而發出的咆哮聲。

而後，其中一個粉絲留言道：【好好笑哦，我忍不住給這個雞投票了。】接著她的這條留言也被粉絲排起了高樓，粉絲紛紛回復：

【我們冉冉參加選秀沒有後台被人欺，怎麼連他的狗子參加寵物比賽都遇到黑幕，這不能忍啊！】

沒有人說話。空氣陷入了讓人窒息的安靜。跪在地上的那位入侵者有些不服氣地瞪向馬經世，在觸碰到馬經世眼睛的那一刻又膽怯地將目光移開了。

安委會的愣頭青們頓時爆發出了不滿的噓聲。曹宇怒視著他。

馬經世用平板的語調說道：「這裡是監督之眼的辦事處。有任何疑問請提供相應的證據以文件方式提出申訴申請。我只給你們2分鐘時間。2分鐘之後，我將視作是敵對勢力入侵。屆時，我們不會有任何手下留情。」他擺了一個手勢，背後全副武裝的特工們作出了準備開火的姿勢。

「當智慧生物進化到更高境界時，當他們理解了這萬事萬物，窺視到這因果線構成的寰宇之刻，那時他們www.hetubook.com.com會擺脫這毫無意義的偶像崇拜嗎？我認為並非如此，崇拜本身並非罪過，這隻是一種本心的釋放，一種謙卑之下的對更高境界的求知……」

「……」小真點頭道，「嗯，看來本來的前三位都完蛋了。」

「你指飯圈女孩？」

謝冉剛剛因為一期節目點爆了話題度，他目前也沒有什麼商務在身，本來這群閑得沒事幹的粉絲們也只是在廣場瘋狂水話題。但這時有網友指出那條罪惡統領冉阿讓疑似是謝冉的狗，並且貼出了他的猜想邏輯鏈，同時還附上了罪惡統領冉阿讓被貓先生，倉鼠吉爾伽美什和蜥蜴波克碾壓的截圖。

「成為偶像神祇本身是一種罪孽嗎？不，這隻是因為他們承擔了那些智慧生物的渴求，而這些渴求，本身就是文明中的最重要的部分。偶像拒絕這種渴求，也許在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背叛……」

【怎麼啦，我們投個雞怎麼了啊？】

沒看錯。

在半個小時內，投票平台下的評論就全部變成了整齊統一的口號——

只一天過去，罪惡冉阿讓的票就突破了10萬，粉絲們還在呼朋喚友不斷拉人過來投票。馬經世和射影探長很快就意識到局勢正被當地年輕人類女性群體翻盤。

「所以那耗子是監督之眼派人殺的嗎？」

砰！

「第一，此事我並不知情。」馬經世說道，「第二，你們有證據嗎？」

「所以那耗子是監督之眼派人殺的嗎！！」

「所以那耗子是監督之眼派人殺的嗎？」

小真轉頭看向房間另一側的貓，這位來自監督之眼身份尊貴的貓科生物正用一種優雅的姿勢走上窗檯。

曹宇說道：「這就是你們監督之眼的行事之道嗎？」

小真抬頭說：「所以貓先生要贏了嗎？」

當馬經世和射影探長發覺事態不妙時，已經有數十萬名謝冉粉絲湧入了這場比賽。

一個清潔工從外面走了過來，他是一個普通當地人類。他好奇地瞧著遠去的安委會鬧事者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麼？那群人是來幹嘛的？」

「監督之眼沒有人動手。」貓先生轉身走出窗檯，「我也不會對此感到羞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