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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格來說，呂立軒覺得拘留所是一個不錯的地方。每天按時有人送飯，早上除了做一些重複的動作儀式外也不需要有其他體力活動。房間里有一台電視，每天都在播放一個名為落跑嬌妻的電視劇，呂立軒認為這是極好的了解當地人類風土人情的第一手資料。

陳雨欣想了想便點頭說以後試試看。兩個人將打掃衛生的器具收拾好，邊走邊聊走出了教室。

他對當地文明有太多不理解的事項。比方說，他不理解為什麼要把床上的被子疊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塊。他也不理解為什麼這群人早上要列隊站在空地上進行一些重複動作，他猜想這大約是某種神秘的當地宗教儀式。

民警趙安良正在準備下班。今日的警情很少，這也許將是他難得的按時下班的一日。

一分鐘后，十張卡牌逐一排開。在小真眼裡，這些卡牌都花花綠綠自帶光效，就不知道其中有沒有陳雨欣想要的卡牌。陳雨欣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她喃喃道：「啊，都不太行啊，只有一張SR，但這張我已經有了。哎，顏真，你讓我好傷心。」

呂立軒抬起頭，他的基因發出了信號。他意識到，眼前這位年輕人類女性，身體健康有繁育能力，基因適配度極高，正是他合適的目標對象。

「唔……」陳雨欣蹙眉，面色嚴肅，似乎在思考什麼重要的大事。

「顏真，你手氣歐嗎？」

他本身戰鬥力並不強，而他的偽裝能騙過銀河最先進的檢測技術。這種生物武器的投放往往是通過單體降臨到目標星球，在潛伏一段時間后與當地智慧生命交合繁衍。他本身不會對當地智慧生命造成危害，但他和當地智慧生命繁衍的後代對於當地智慧生命來說卻是致命的。

……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趙安良接起電話，得知有一個流氓當街騷擾女青年，正被憤怒的路人圍毆中。

「那你抽啊。」

m.hetubook.com.com貓兒們立刻齊聲喵嗚喵嗚了起來。

「……」抽的不好還真的對不起了啊。小真說：「商家將概率降的那麼低，本來就不太容易出你想要的那張。」

……

「你不知道嗎？在離學校不遠的千面咖啡館，有一隻很歐氣的貓貓。」

……

從他的後代降生傳播病毒到病毒感染至全球，這個過程一般會持續數十年甚至百年之久。這種病毒最危險之處就是傳播感染過程根本不會有任何異常表現，所以往往也根本無法提前發現並且予以阻攔。

姑娘開口道：「請問你是？」

小夥子以後好好做人啊。在工作人員這樣的臨別語中，呂立軒離開了拘留所。

「所有？」

「我現在手感不太好。你來抽抽看。」

「貓貓抽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他開口回答，陳雨欣已經有些忍耐不住。她飛快把手機遞到了小真的面前，「不管了，顏真，你幫我抽一發十連看看！」

馬經世看到貓先生的貓耳朵輕輕搖晃了一下，這意味著它已思考完畢。

這天下課輪到小真和他的同學陳雨欣這組值日打掃衛生。

於是他每天都在很認真地觀看。

小真展開觸手探索了一下，貓兒們的淺層意識又已經變成了給我吃的給我吃的給我吃的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

呂立軒知道有些星球物種的風俗是對雌性顯示自己的生殖器，生殖器越大成功率越高。但是從他一來就因為展示身體而被訓斥拘留來看，這種方法顯然不成立。

呂立軒突然想到了他這幾天觀看的落跑嬌妻，於是在電光火石間，他重複了電視劇里的台詞：「丫頭，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的意思是，這個貓還能幫你抽卡嗎？」

「林婆婆生病了？」小真記得那位經常來學校喂貓的愛貓志願者，她看起來是一位非常孤獨的老人。

而後，她的表和-圖-書情變得很是傷感。小真知道這個表情代表著她又再度抽卡失敗了。

雖然在斑船長眼中，無論是安媛顏岸還是小真顏珠，他們實際上都在憋笑。唯一讓它有些欣慰的是，在這場公開處刑的廣告播放時，貓先生並不在場。

奇怪，沒有效果嗎？於是他又說道：「不要掩飾，我知道你看上我了。你的眼神不會說謊。」

先去找一份工作吧，他想。

毀滅蘿拉的人類。

「我攢的好久的石頭啊！」陳雨欣緊緊捏著手機，「現在只剩最後一發了！」

「怎麼啦？」

現在該說什麼？呂立軒決定直奔正題：「我們不如立刻交配。」

「這麼厲害啊。」肯定又是概率的巧合外加營銷的結果吧。

「不行！我要找個歐一點的地方。」陳雨欣環視四周，最後她選定了劉星泉的座位。班長劉星泉在班級同學的眼中有一種特殊的濾鏡與威信，陳雨欣在此刻自動權宜將其理解為歐氣。她來到劉星泉的座位前，眼睛盯著黑板上方的鍾，一動不動。

「你這又是在幹什麼？」

「石頭光了嗎？」

「對的。只要為歐皇貓貓獻上甜蝦或者三文魚，歐皇貓貓就會為你抽卡了。」陳雨欣握緊拳頭，「決定了，我要攢錢攢石頭，到時候去請歐皇貓貓給我抽卡。」

「嗯，我聽救助之家的姐姐說，林婆婆生病住院了。希望她能早日康復。」陳雨欣對貓兒們說道，「你們也要保佑保佑她呀。」

陳雨欣點頭，「它是歐皇！顏真你竟然不知道，它已經是抽卡界的傳說了！是現在很厲害的網紅貓貓。連我們班上都有人特意拿手機去請它抽卡。」

「光了，一點都沒有了。我沒錢氪金全靠攢石頭。」陳雨欣唉聲嘆氣道，「早知道如此我就讓貓貓抽了。」

短短三天過去后，呂立軒臨走時甚至覺得有些遺憾。

「讓我猜一下，請這個貓抽卡是不是還要進店hｔｔｐs://ｗｗｗ•hetｕbｏok.com.ｃoｍ消費？」

「等待玄學時間。」陳雨欣說，「論壇上說下午六點出率最高。」

這是他降臨這個星球的神聖使命。

馬經世在接到這樁案子信息的第一刻，就嗅到了不妙的味道。

而第二步，就是找一位當地身體健康的女性，與她交配並且繁衍後代。

我懂了，這還是一套規範的宗教儀式。

監督之眼本地辦事處。

雖然這個本地名為地球的行星是一個獨立文明星球，但監督之眼仍在當地布置了一些本地人類協助者用來監控傳遞信息。這兩天，本市的一個線人突然失去了聯絡。監督之眼的特工上門查看時他的家中空無一人，最後只在卧室的床上發現了一小塊極小的殘渣。發現之時它正在飛速分解汽化，特工不得不爭分奪秒把它置入了靜滯瓶。事後實驗室的技術員宣布，如果特工晚到兩分鐘，這塊殘渣就會分解得無影無蹤。經過一番分析，它的殘存基因顯示屬於那位失蹤的線人。實驗室認為線人已經遇害，屍體已通過這種未知科技的方式完全分解汽化，特工找到的只是最後一點殘留物。

此刻，作為下屬，他只能安靜等待上司的決定。

等小真拎著簸箕進來，看見陳雨欣正在捧著手機東張西望。

這時，迎面走來一位年輕的女性。

這是一樁特例，還是說在暗處有更多像這樣無聲無息被抹去的受害者。他不敢繼續深想下去。

這意味著，如果不是特工恰巧及時上門探查，這位線人將會字面意義神不知鬼不覺地人間蒸發。

待指針指向六點。陳雨欣按了下去，「出吧！」她喊道。

「是的。就是歐皇貓貓。」

姑娘的表情變得有些獃滯。

如果貓先生在，肯定要說一些會讓斑船長氣到上躥下跳的陰陽怪話。它不在，還真算得上斑船長連日不順中唯一和圖書的喜事。

於是他走上一步攔住了這位年輕姑娘。姑娘奇怪地望著他。

篡族者，便是這種生物武器的名詞。

……

小真眨了眨眼，火速檢查了一下當地人類的流行語庫，得知歐這個詞意味著運氣好。陳雨欣應該是在問他幸運值的高低。對於幸運值這種屬於神秘學範疇的單位，小真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的後代融合了當地智慧生命基因，會從體內自動散播一種病毒擴散自空氣中。這種病毒無色無味，吸入體內后也沒有任何癥狀，在初期極難被發現。被感染者的大腦實際上被會病毒織入一張龐大而無形的網路。當全球的智慧生命都被感染之時，這道網路就會被觸發。屆時當地所有智慧生命都會變成一種失去固有形體的黏液怪物。它們失去了原本的物種界限，失去了原本的心智，只會化作一團基因混亂嘶嘶作響的異物。

斑船長的首次廣告演出以顏家一家人禮貌而不失尷尬的沉默觀看告終。

這怎麼聽就像是店家的鬼扯營銷啊。小真決定有必要讓他的同學脫離營銷陷阱，「我覺得你還不如找學校的校貓試試，說不定它們之中也有歐皇呢。」

呂立軒沉默地坐在拘留所內。

無聲無息地潛入蘿拉，偽裝為當地居民，這是他的第一步。

奇怪，照理來說，蘿拉的土著貓應該理解不了人類語言中的複雜含義。但小真剛才明顯感覺到了貓兒們淺層意識中對那個老人的擔憂。是因為它們聽到了林婆婆這個詞嗎？

離開這裏后他再也吃不到免費飯菜了。按照他看到的資料，在蘿拉生活處處都要花錢。他現在居無定所也無收入，這意味著他後面幾天的生活不會很舒適。眼下只能先努力找一份工作。

「收集提交這一年內當地所有失蹤信息給我。」貓先生說道。

作為一個基因工程產物，他和-圖-書實質上是一種生物武器，一種來自銀河某個文明的惡意瘟疫。

「陳雨欣，你打掃好了嗎？」

在沉默了一分鐘后，姑娘大聲尖叫道：「救命啊！！有人耍流氓啊！！」

貓先生蹲在辦公桌上觀看著懸浮在空中的全息卷宗。從馬經世的角度來看，只能看到這隻貓的貓頭對著空無一物的空氣微微搖晃。這是監督之眼加密的信息頻道，這些訊息僅在特別授權的方式下才能觀看。

「嗯？這是？」小真一瞧，這正是最近在學生中非常流行的一款手游黎明的輓歌。

「哦……」小真伸出手，在手機界面的抽卡按鈕上按了一下，只見界面內光芒閃爍，各種光污染璀璨特效輪流炸裂后，一張張卡牌接連顯現。陳雨欣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拜託了！一定要出！！」

不引起任何懷疑地融入當地是他的第一要務。畢竟這個星球正被無處不在的監督之眼與安全委員會所凝視。不了解當地風俗的裸奔已是失策，他不能再做任何引起他們注意的反常之事。

只是現在，他暫時卡在了第一步。

姑娘一臉驚恐地看著他。

它並不知道，此時貓先生正在監督之眼的本地辦事處內處理要事。

「對，所有。包括本地人類和異星人。」

呂立軒是一個肩負毀滅蘿拉人類使命的篡族者。

「可惡啊。」素來文靜的陳雨欣竟然跺了一下腳。

要求與年輕人類女性繁衍子女應該如何開始？

說到學校的校貓，陳雨欣可是如數家珍。她一直都是喂校貓的愛貓人士之一。一下樓才走到教學樓旁，貓兒們瞧見陳雨欣就全跑了過來，圍著他們又蹭又叫喚。陳雨欣彎腰摸了摸其中的一隻貓，然後她說：「這幾天你們都只能吃貓糧了，等林婆婆病好了，她會給你們帶好吃的小魚乾。」

呂立軒有著極為重要的任務。

雖然從過往的經歷來看，他的幸運值似乎不能稱得上高，但也不能說是非常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