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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量的靜滯藥水肯定會有什麼隱患，甚至帶來什麼大麻煩。

斑船長說：「你們能說得明白點嗎？」

小真看著周圍，他輕聲說：「空間好像有些不穩定？」

在同時她沒有放下身為大盜的警惕之心，她記得韓老闆給她的說明，「你只需要投放2ml左右的劑量。」。2ml。她當然記在心上，然而她在操作時受到驚嚇那根玻璃管不慎倒了個精光（這都是舞台上那個發出怪異歌聲的歌手的錯）。她只能眼睜睜地瞧著靜滯藥水迅速揮發。

「什麼！！」斑船長喊道。

「不需要武裝力量。」

尹染打了一個哈欠，她把一個叫做《Twelve Minutes》遊戲通關了。這是一個不斷輪迴的時間循環遊戲。主人公需要在時間循環里搜集線索，不斷試錯尋找生存之路。挺有意思，不過沒有故事分支進度存檔點只能一遍遍從頭開始未免有點太過分了。

尹染環視著四周。

尹染把這款遊戲目前所有結局都打通了一遍。而此時，她的計算機終於把吉爾公爵的軀殼密碼鎖給破解了。

貴賓們無不是呲牙咧嘴一臉痛苦，畢竟他們離舞台最近飽受魔音荼毒。只有吉爾公爵保持著一副鎮定自若的態度。尹染來到他的身前。這位希林人的洛雅之主正一動不動地端坐著，若有所思地盯著舞台。哪怕知道他已經被固定在時間中，尹染在碰觸到他那鷹隼般的利目時仍不免心驚膽寒。

靜止了。

小真說：「我大概明白了，是因為那個力場與漩渦引發空間不穩定的結果嗎？」

小真轉頭環視四周，他說：「我能感覺到這個空間變得很不穩定。」

樹葉隨風搖曳。

第四中學的空間仍舊處於靜止之中。

方才當升騰的藥水完全汽化在空氣中后，在一陣類似黑白轉場的瞬間閃光后，世界靜止了。

看起來一切都很完美。只除了——她被突如其來的噪音嚇了一跳，不小心撒潑了一整管的停滯藥水。當藥水擴散在空氣中后，四中的一切都如計劃般停止了。

他面罩一個簡約銀色面具，身披金線斗篷，頭戴王冠。他的身型hｔｔｐs://ｍ.ｈetｕｂｏｏk.ｃoｍ.cｏｍ不如尹染的手掌大，但依然有一種睥睨天下的威嚴感。

尹染看了一眼被安置在膠囊內的這顆珠寶。究竟它有什麼價值會讓那位幕後主使敢在希林人頭上動土呢？不過現在多思也無用，眼下東西已經到手，該是撤離的時候了。

尹染抬起頭，天空的鳥兒毫無異樣地展翅飛翔。它們在越過校門上方時突然閃爍了幾下，隨後消失不見。

但是由震懾銀河的監督之眼監察官口中說出來，就未免讓小真暫時中止了思考。

她現在是此處真正的空間之主。

一切都按照計劃運行。

「這個世界線的地球已經完了。」

走到校門時，她取出變相器按下按鈕。在這道指令下，停滯藥劑的成分矩陣將會改變，時間又將恢複流速。

貓先生說：「沒錯，很不巧的是，看起來這個宇宙世界線的蘿拉，或者說是地球已經毀滅了。」

沒錯，他現在動不了。尹染收斂心神，開始了她的工作。

將鏈接網路接入后，尹染將軀殼密碼鎖的數據丟給了計算機進行分析演算。她轉身找了一張椅子，享用了一番放在貴賓席上的水果，而後又打開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玩起了遊戲。

她瞪大眼睛，轉身跑回了校園。

小真說：「你的意思是必須要讓四中的人們以為他們還在原世界，要讓他們對已經被這群辛拉特生物殺手包圍即將淪為自助餐這件事無知無覺。」

「什麼？」吉爾公爵打量著貓先生，目光越發銳利，「監察官大人，你打算怎麼解決？」

「我覺得還是人類外觀的你更順眼點。」尹染喃喃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那小小的銀色面具射出了如刀般的怒視。但現在他應該處於靜止之中，無知無覺。尹染伸出手，幾個微型機器人迅速地從她的指尖跳到吉爾公爵的王冠上。在小小的閃光后，一個只有米粒二分之一大小的藍寶石被取了下來。微型機器人火速換上了尹染事先準備好的替代品——一個和原本寶石和*圖*書外觀毫無差異的贗品。它又被重新鑲嵌到了王冠上。

可是——尹染環視四周，現在看起來一切正常。四中被靜止了，而她不受影響。實際上就算有什麼負面作用，這也超出了尹染的知識儲備與理解範圍。眼下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來到被靜止的吉爾大公爵身邊，大搖大擺地拿走他的寶石。

在同時，一個穿著市政建設工作服的工人按照尹染的指示將道路施工的路障放在了四中大門前的街道兩頭。這段時間將不會有不巧的路人誤入校園。

斑船長問：「等一下，為什麼會世界毀滅？」

是我眼花了嗎？

「順便把台上那個聒噪的青蛙給趕下來。」吉爾公爵補充道。

就像是突然被按了暫停鍵的電影。

馬經世輕聲說：「吉爾公爵說要和大人您交談，他也注意到了這裏的異象。」

「你可以這麼理解，現實是人們意識的延伸。四中的人們還尚未意識到外界的變化，在這個意義上，人們集體認知中的這個空間仍舊處於原世界。」貓先生說，「只要保持這種狀態，我們監督之眼就能在疊加狀態下將空間穩定重新回歸原世界。」

於是她起身在靜止的觀眾間展開手臂起舞前行。對於八爪蜘蛛來說，就算無人觀賞，盜竊也依然要有優雅的姿態。不一會兒，她輕盈地繞到了前排貴賓席前。

斑船長拍著翅膀飛過來喊道：「這狗屁詠唱再繼續下去所有人都要完蛋。」

貓先生說：「剛才有人製造了一個小範圍內的空間力場。」

「因為這是一個不穩定的空間。用蘿拉的術語就是，現在的四中可以稱之為一個薛定諤的貓。」

「發生了什麼？」斑船長發問。

鳥兒在她的頭上飛過。

這個世界……

「世界毀滅了。」小真重複道。

「正確來說，不是世界毀滅。而是我們來到了世界毀滅的世界線。」

包括那個刺耳到讓人理智崩潰的噪音又重新回蕩在校園。

「這不是問題。」貓先生看向小真，「所以你可以去換衣服上台了。」

吉爾公爵，這位希林大貴族神色冷峻地來到了貓先生的和_圖_書身旁，他啪地打開了一個浮空全息屏幕，在屏幕上顯示著一片殘垣斷壁的末日場景，一些難以名狀的恐怖生物正在路面上到處橫行。「我的侍從剛才給我提供了一些校外的景象，我認為有必要給你們監督之眼展示一下。」

（某人製作力場時出了什麼差錯，影響到了實驗樓里的那個漩渦，這導致以四中為範圍的空間變成了不確定的現實。）貓先生用意念在小真腦內說道，它示意了一下馬經世，他緊張地遞上一個儀器，貓先生瞥視著儀器說，「你可以去穿女裝登台了。」

「辛拉特生物殺手。」他指著畫面上一個身體兩側有數條觸鬚類似巨大爬蟲般的怪物，它正在將另外一個生物撕成碎片塞入口器，「我上一次看到它們還是在已經毀滅的特魯星，星球原本的智慧生命全都被它們吃光了。它們就和除草劑一樣會把當地生物清得一乾二淨。」他看向貓先生，目光陰寒如冰，「請解釋一下，為什麼我上一秒還在觀看本地人類的演出，下一秒校外就到處是滿地到處亂爬的辛拉特？」

她轉身離開了現場。

第四中學的時間凍結了。

兩個小時后。

吉爾公爵的頭顱重新合攏。此刻的他又恢復成了那個冷峻英俊的人類貴賓。

三個小時后。

貓先生說：「根據量子力學，宇宙是無數個可能的多元宇宙所組成。無數個選擇衍生出了無數個多元宇宙。我們本來所在的是一條確定的世界線。」

「啊。」

四中校園看起來恢復了正常。

這不可能。

「現在的第四中學處於原世界線與另外一個世界線的疊加狀態。它目前的狀態是不確定的。」

吉爾公爵目前的外表是一個仿生人類軀殼，它是希林人特別定製的款式。她迅速掃描著軀殼並很快在後脖處找到了接駁點。這個軀殼被一套繁複的基因密碼鎖鎖定，除了吉爾公爵本人，其他人想要打開簡直難如登天。如果要在平常，她根本無從下手，但現在她有了足夠充裕的時間。

伴隨著咔噠聲響，吉爾公爵的頭顱驟然開裂。它的內里由多層材料與細密的管道構成。一個小小的駕https://www.hetubook.com.com駛艙停在開裂的頭顱中央。艙門打開，吉爾公爵的本體，那個小小的希林人正端坐在座位上。

「怎麼解決？」吉爾公爵冷笑，「如果要保護第四中學里這些可憐的人類，至少需要五個全副武裝的連隊編製。你們監督之眼有多少人？」

天空的飛鳥停滯在空中，飄蕩的樹葉凝固在半空，四周的人們全都化為靜態的雕塑。那該死的可怕噪音也終於停止了。現在這種情況並非是全世界範圍內的時間停滯，而是僅限於培林藥劑的散播範圍——第四中學。現在的四中是一個完全孤立的靜止空間。

斑船長喊道：「為什麼會突然扯到世界線！這裏只是在開一個普通的校慶啊！」

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沒有人看向她。

這是她作為八爪蜘蛛此行的唯一目的。

「為什麼會毀滅啊？」

「讓人們對外界變化無知無覺眼下只有一個辦法。只要把人們的意識集中在舞台上即可。不管四周發生了什麼，你需要讓人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舞台上，我們就能回歸到原來的世界。」

除去解析外殼密碼耗費的數個小時，整個盜取過程只耗費了不到40秒。

世界毀滅，這個詞常常出現在地球人的幻想影視動漫遊戲作品里。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腳，沒有任何影響。在閃光那一瞬的停滯后，她能在空氣中絲滑地移動身體，就與平常無異。這得歸功於她身上攜帶的變相器，它將尹染全身包裹在一個貼合身體的力場罩內，使她能在這個靜止空間自由行動。

貓先生轉頭對小真說，「你可以準備女裝登台了。」

然後她看見了一個怪異的，絕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生物。

吉爾公爵瞪著天空，一個辛拉特生物殺手正閃爍不定地在空中飛翔，它的雙翼猶如巨大蝙蝠，顱骨上方有著怪異的骨冠。「可四中的人只要一抬頭就會發現有問題。」

「啊？」

小真轉頭對斑船長說：「現在整個四中被拖入了另一個宇宙。」

「是的。」貓先生點頭。

「解釋一下。」吉爾公爵盯著貓先生說。ｗｗw.ｈｅt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m

它說的是實話，舞台上小勝哥和青蛙王子的合力演出仍在持續，那恐怖刺耳的聲波正讓每個觀眾痛不欲生。雖然有小真的舒緩暗示信息素避免了針對小勝哥的暴力事件發生，但這詠唱如果再繼續下去，只怕所有觀眾都會精神混亂。

小真怒道：「所以我要女裝和世界毀滅有什麼關係！！」

「啊？」

「空間不穩定的震蕩使第四中學滑入了另一條世界線。」貓先生平靜地回答，「而這條世界線是地球的末路。」

「什麼？你們能說得明白點嗎？」斑船長喊道。

「所以換上女裝，去拯救世界，拯救四中吧，小真。」貓先生說。

貓先生點頭：「是的，世界線變化了。」

吉爾公爵沒有動。

「是的。在辛拉特生物殺手眼中，四中只是一個間或閃現不確定的虛影。如果要讓這個空間徹底從這條世界線脫離，只能讓人們不去觀測外界。」

現在，她是這個靜止世界唯一具有行動力的活物。

放輕鬆點，他已經被靜止了，尹染對自己說。像是要壓制內心的恐懼一般，她對他做了一個鬼臉。吉爾大公爵陰沉沉地望著前方。就在那一瞬間，她彷彿瞥見了他那帶著一抹冷笑的嘴角微微上揚。尹染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她幾乎就要脫口喊出「我只是路過我什麼都沒幹！」

「？？」小真喊道，「現在外面圍著一群毀滅生物殺手，你覺得我登台和現在的危機有什麼關係嗎？」

尹染看著萬物靜籟的四周，一種奇妙的愉快|感在她的內心膨脹。她踮著腳優雅地在原地旋轉了一圈。

「不確定，也就是說目前現實沒有坍縮。」吉爾公爵在原地踱了幾步，他抬頭道，「你的意思是現在四中還沒有被觀測……」

蘿拉人開發的遊戲有些還是挺有意思。利用起這段無所事事的等待時間，她玩起了最近才入庫的一個新遊戲。

「這和世界毀滅有什麼關係？」

「監督之眼正在解決此事。」貓先生說。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該死的辛拉特嗎？學校圍牆外至少有800頭以上的生物殺手。」吉爾公爵說，「等它們沖入學校，這裏所有人都會變成它們的自助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