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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媽？你媽媽是誰呀？」一個顧客笑道。

他毀滅人類的未來伴侶為什麼還不出現呢？

將蓋子蓋好，裝進環保紙袋，他將奶茶交給了一個顧客。這時已經到了晚上9點半，奶茶鋪也已經過了打烊的點。

「哈，你還當真了啊。」同事店員說，「那明擺著是小孩子亂說的。」

一開始只是網上的隻言片語，「我那天看新格蘭初雪家排隊太長，不想等，就買了附近的奶茶，沒想到超好喝哎……」

這幾天，她只能坐在清冷的櫃檯前瞧著對家的客人人頭攢動。

呂立軒卻沒有笑，對於他來說，為了做出更好的讓曾良材無法離去的奶茶，每個人類的反饋都很重要。他低頭問道：「那到底是難喝在哪兒呢？」

這副人小鬼大的正經姿態讓大家都笑了。小女孩卻看起來氣呼呼地，仰著頭眼睛死死地瞪著呂立軒。呂立軒低頭操作了一會兒，將一杯「城市」奶茶小心地遞給了她。

「我要這杯奶茶！」那個聲音略微響了一點，「我在這裏呢！」

做完這單就可以關門了吧，呂立軒想。

小真拿出一杯遞給劉星泉，他的目光投向遠方，「替身的作用就在於此啊。」

呂立軒埋頭清潔起操作台，旁邊掃地的同事店員說起了八卦：「你知道嗎？我們的那個對家，就是那個朱店長，是一個單親媽媽。」

「我也是走到附近路過看到買一送一搞活動就買了一杯，結果真的好好喝，還送了一杯，嗚嗚嗚嗚大家一定要來嘗一嘗。」

說沒有負面情緒是不可能的。新格蘭的初雪這家店押上了她所有的積蓄，奶茶就是她的心血結晶。對她來說，這家店承載著她和小南二人未來的希望。

「是對面那家新格蘭初雪的老闆娘。」一個顧客說道，「那個是她的女兒。」

她帶著小南離開了。

「請問你是專業的甜品師嗎？」朱曉靜斟酌著言語，她很好奇對方的師承。

在那瞬間，她的臉上交織著震驚，歡愉，羞愧以及一絲小小的嫉妒。

旁邊一個顧客見她這樣不由得笑了，「小朋友，你和_圖_書媽媽呢？」

小萌桃茶寮店門前

「是的。」

呂立軒抬起眼，發現櫃檯外沒有人。

「真是厲害啊……」

呂立軒對這位競爭對手的背景沒有什麼興趣，他在意的是那個小女孩的評價。於是他開口道：「她的女兒說我的奶茶很難喝，是不是意味著奶茶還需要改進？」

除了聞名而來的各路主播，這支隊伍中當然也少不了黃牛代購的影子。他們不時出現在望著長龍隊伍面露難色的路人前低聲兜售起代購業務。

「啊？」

在隊伍前端則是已經拿到奶茶的客人們，他們往往是捧著奶茶滿足地吸上一口，然後對著鏡頭微笑道：「值得，一切都值得。」

「你在說什麼啊！」同事店員壓低了聲音，「聽說她有個渣男老公，出軌找了小三，老闆娘一氣之下帶著孩子離了婚。現在那家新格蘭的初雪是她一個女人家創業開的，還真是厲害啊。」

「就是你們賣得最好的！」小女孩說，她指著旁邊大大的招牌，「這個！」

店長笑道：「小呂呀，你看現在生意這麼好，我們可以再雇兩個人，你直接在後面指導就行了，也不用像現在這麼累。」

「你好。」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思戀。

「的確是這樣的。」呂立軒微笑道，「其實我還參考了你家的奶茶。」

「我前面就嘗過，是非常有活力且具有衝擊感的味道。」她喝了一口。

呂立軒低下頭，在櫃檯下站著一個小女孩，看起來至多五六歲，扎著雙馬尾，手裡拿著兩張十元的錢幣，她像是有些不高興地瞪著他。

「薄荷的用法給了我很大啟發。」呂立軒誠心誠意地說道，「謝謝你。」

「那你嘗嘗看吧。」呂立軒也不生氣，對她微笑道。

「肯定不好喝。」小女孩又用力重複了一遍，她吸了一口吸管。然後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啊，啊，好喝……」接著她又迅速改口道，「不好喝！」

面對黃牛大軍的前赴後繼，小萌桃茶寮不得不開始限hｔｔps://ｗｗw.ｈetubｏoｋ.cｏm•ｃoｍ購每人最多2杯。

小真拎著「城市」奶茶得意地在劉星泉眼前晃了一晃。

呂立軒以為朱曉靜會拿著奶茶離開，但她站在櫃檯前又喝了幾口，「唔，果然是新作出來的感覺更好。開頭的薄荷味可以說是非常膽大了。奇怪，你的烏龍茶濃度其實很高，應該是很澀的，但為什麼感覺會這麼溫和呢。」她低頭沉思了數秒，「原來如此，是因為前面的薄荷衝擊了舌頭的味覺，在加上用了低溫奶漿，一起緩解了茶澀，這樣反而激發出了口腔的甜味。」

「看起來好年輕，竟然已經有這麼大的女兒了啊。」另一個顧客詫異道。

小女孩嘴裏抿著吸管又喝了幾大口。面對呂立軒的提問，她漲紅了臉，終於憋出了話：「就是不好喝！難喝死了！反正沒有我媽媽做的好喝！！」

呂立軒搖頭，「我不是。」

「因為要看看到底有多難喝。」小女孩努力掙扎道，她又喝了一大口。

他眼前的顧客是一位眼熟的女性，一頭利落短髮，面龐柔和，眼中卻多了幾分銳利，她是新格蘭的初雪的店長朱曉靜。她接過了呂立軒遞給她的奶茶。

「你要什麼口味的啊。」呂立軒問道。

朱曉靜喃喃道。

「小南，這麼晚了在這裏幹什麼啊？」一個年輕女性走到了小女孩面前。她看起來二十多歲，一頭利落的短髮，面容清秀，渾身透出一種安靜的柔和感。她的身上圍著一條圍裙，上面寫著「新格蘭的初雪」。

那是她的女兒小南從小萌桃茶寮買的。

「你，你說什麼？」朱曉靜大吃一驚，「這不可能吧。」

「無敵的好喝！」

「小萌桃！走起！」

今天的排隊隊伍比昨天更加熱鬧，隊尾甚至排到了旁邊寫字樓門口。大樓物業乾脆派來了保安來幫忙維持秩序。現在的小萌桃茶寮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火爆網紅店，在隊伍里時常能看到拿著自|拍桿直播的主播們，嘴裏念念有詞著「現在我已經排了半個小時了，還要再排至少一個半小時，這真的值得嗎？」

htｔps://ｗｗw.ｈｅtｕｂｏoｋ.ｃom.ｃoｍ黏菌顏真為了滿足小真及其家人和親朋好友的奶茶需求，正在排隊長龍中反覆做一個沒有感情的排隊工具人。

小女孩一副嚴肅的神態，「我買奶茶，和我媽媽有什麼關係？」

劉星泉說：「你竟然買到了！！！那個隊伍長得離譜，你是怎麼入手的啊！」

店長欣喜地發現，早上還沒開業，就有人在店門口等著，到了中午高峰期顧客更是直接排成了長龍，之後的生意火熱一直持續到夜晚打樣。這可是他未曾想過的情景。要知道在他過去的職業生涯中，上午的生意是最清冷的，可現在光是一個上午的客流量就誇張到抵得上過去一個月。以往開店生意最好的時候也就是剛剛開門那會兒，但就算是那個時候和現在相比也是天壤之別。如今收銀機一天到晚噼噼啪啪打單響個不停，他們三個人一天到晚轉成了陀螺，再一瞧每天的營收，店長臉都笑歪了。

她直視著呂立軒，「我聽說是你開發出了這款奶茶？」

……

「你好。」

一旁的同事店員自豪地附和：「沒錯啊，我們的小呂幾天就做出來了！」

「拿好，小心翻了。」

「小南，你在這裏幹什麼？」

……

「哦？你是說她孤雌生育了一個女兒嗎？」

一個女性的聲音穿過了人群。

小女孩回頭一瞧，她的小臉縮成了一團，「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歡笑聲在人群中起伏。

呂立軒將奶茶遞給了櫃檯外的一個客人。

朱曉靜轉身離去，走出兩步后，她突然回頭一字一句道：「繼續看吧，我是不會輸的。」還沒等呂立軒有所反應，這位年輕女性疾風般離去了。

「不好喝！難喝死了！」小女孩倔強地說道，但是與她說出口的「難喝」評價相反的是，她不停地大口吸著吸管，臉上是一副沉醉的神態，嘴裏卻不斷間或來一句，「就是難喝，難喝死了！」

他看了一眼在操作台忙碌的呂立軒，越看越是喜歡。呂立軒在店長眼中已由不務正業小混混升級成了踏實苦幹的大好青年。他越發覺和-圖-書得自己真是撿到了寶，而大明星任安之也果然是好眼光啊！

面對媽媽，這位叫小南的小女孩頓時沒了聲響，她一雙小手緊緊捧著奶茶杯，低著頭不吭氣。朱店長彎腰接過女孩手中的奶茶，一隻手牽起小南。當她抬頭與呂立軒視線相觸時，一抹尷尬之色在她的臉上轉瞬即逝。

「哦。」呂立軒點頭。

「謝謝。」

曾良材在哪兒呢？

呂立軒搖頭。對於他來說，站在櫃檯直接面對客人是他與曾良材再次接觸的好機會。他不會讓出這個位置。問題是，曾良材還是沒有出現。

呂立軒低頭繼續製作起奶茶，那位人類女性的競爭宣戰沒有在他心裏盪出一絲波瀾。此刻，他內心只有一個念頭：曾良材怎麼還沒來呢？

旁邊的顧客笑道：「小朋友，到底是好喝還是不好喝啊？」

與他搭話的那位客人回頭看了一眼朱店長的背影，「一個人帶孩子，這位老闆娘挺不容易的。」

火了，這家店是真的火了。

她伸出手拿起奶茶，緩緩地喝了一口。

小女孩伸手接過奶茶，她先低頭聞了一下，而後抬頭做出一個誇張的嫌惡表情道：「這個味道聞著就不好，肯定不好喝！」

原來的那些熟客都回來了，可他們之中沒有曾良材。

「啊你是……」呂立軒想了起來，這位正是他們的對家「新格蘭的初雪」的朱姓店長，是她回絕了當時請求應聘的自己。

等到最後的顧客離開，奶茶鋪終於到了打烊的時刻。

朱曉靜有些錯愕，「對配料這麼精準的把控，竟然不是嗎？」

呂立軒低頭忙著調配著手中的奶茶。這幾天生意火爆隨之帶來的結果就是他的工作量猛增，這誇張的客流也讓他的操作越發熟練。他時不時從工作間歇分出視線看一眼窗口的顧客。他的「城市」奶茶應該是成功的，這幾天以往的老熟客們都回來了，可只有他心心念念的曾良材還沒有出現。

「亂說，她為什麼要亂說？」

在不久前，她這家店的生意還非常火爆，每一天都忙得腳不沾地，和_圖_書異常忙碌卻充實愉快。她的成功在她的意料之內。她大學專業是食品科學與工程，畢業后又研修了一年甜品。她對奶茶這種飲品充滿了熱愛，店裡奶茶全部都是她沉下心耗費精力親手調配研發出來的成果，是和街邊奶茶鋪大路貨完全不一樣的品質。朱曉靜對此是有自信的。開店初期的成功也證實了這點。可在一夜之間，她所有的客人就像被大風吹走一般，集體挪窩到了不遠處那家小萌桃茶寮。她的店在短短一天之內從絡繹不絕的長龍變得門可羅雀。本來她以為客人們只是圖個熱鬧嘗個新鮮，等個幾天客人就會迴流，可沒想到對家的客人不僅沒減少，那條長龍還越排越長。

朱曉靜的臉上翻滾著各種表情，她瞪視著呂立軒一言不發。旁邊等得不耐煩的客人催促了起來，「這是在幹嘛，買完了就走啊，後面的人還排著呢！」

朱曉靜瞪著桌子上的「城市」奶茶，這杯奶茶也許就包含了她所渴望的答案。

短短數日後，名不見經傳的小萌桃茶寮推出的新品奶茶立刻受到了廣大年輕人的追捧。

「哇，這是宣戰嗎？」同事店員興奮地說道。

看小女孩這樣，旁邊的顧客們以及店裡的店員都覺得她又可愛又可笑，「小朋友，不好喝你怎麼喝個不停呢。」

新格蘭的初雪的店長——朱曉靜瞧著放在桌子上的那杯「城市」奶茶。

「我要這個奶茶。」一個聲音從窗口傳來。

幾天後，網上的好評被迅速擴散，引流而來的路人越來越多。這款名為「城市」的奶茶的味道自然沒有讓人失望。不斷好評的連環反饋之下，小萌桃茶寮的生意迅速火爆了起來。

「是的。」呂立軒點頭，他有些詫異，這是第一位能將他的奶茶喝出門道的人類。

「你這人也太憨了吧。你的奶茶做得好，一下搶走了大量客流，現在她媽媽那家店的生意不就下去了嘛。」同事店員眯起眼，「她一開始也搶走了我們的客人。做生意嘛，憑本事說話，她現在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花了好幾天功夫去想的，的確挺難的。」

究竟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