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組隊
「我找到大哥了！！」關羽擠了過來，劉備在關羽身後對她揮手。
他聽到頭頂船殼上密集沉重的敲打聲，一塊碎片撞上了控制室前的玻璃，留下了蜘蛛網般的裂痕。
「不管怎麼說，我們都要一試。」
「請大家保持秩序，按照指示移動！」電子音從引導員的擴音器傳出，但現在沒有人再服從機器人的安排。有幾個引導機器人被直接推倒在地，被驚恐慌亂的人們踐踏在腳下。
任安之睜開眼睛，引擎聲嗡嗡轟鳴，地板不停震動。他正坐在座位上，一個異星人在前方飛快地操作著駕駛面板。
這不是什麼電磁衝擊阻斷信號帶來的意外，菲暗想，這是一場襲擊，一場將要奪取無數生命的攻擊。
沒有人回答他。
澤金號的船員們勉強在混亂的人流中聚集到了一起。張飛喊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信號一片混亂。外面是發生事故了嗎？賽狄人和西宜奇人到底是怎麼了？」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張飛罵道。
他正坐在一艘輕型登陸艇內。在不久前，他獨自離開澤金號的同伴們登上了返航西宜奇的艦艇。等一覺睡醒后，整個宇宙都彷彿翻了臉對他尖叫。
……
「我先前查封了共同幸福會。共同幸福會的幕後就是銀河臭名昭著的黑盒會。我認為現在這一系列亂象都是黑盒會所策劃。」親王說。我猜你來西宜奇的目的也是為了黑盒會。他停頓了一下，「所以我們首先要立刻聯繫這裏的西宜奇軍方，避免和賽狄人進一步衝突，然後重建通訊網，將目標對準我們真正的敵人。」
菲抬起視線看和*圖*書向那洶湧驚恐的人群，她的嘴唇顫抖了一下，「可是，我們弄丟了一個船員。」她說，「我們把任安之給弄丟了。」
就像是一滴水滴進了熱油，大廳內炸開了鍋，人群頓時化為洶湧的潮水，人們尖叫著奔跑。有一些人被推搡著跌倒在地，人潮卻沒有停止流動，叫喊聲怒罵聲哭泣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爭先恐後地往外擠。菲女士大喊著讓張飛關羽等人千萬別走散，眨眼間她自己就像是一片落葉般在人潮中飄來飄去。西宜奇人散發的刺|激性酸味湧入了她的鼻腔，穹頂上不斷閃動的亮光刺得她的眼睛發痛。
「是的。」鯊牙打量著他，「那麼作為西宜奇的親王，你對現在這個狀況有什麼高見嗎？」
畢竟你可是行走的七個億。
菲只覺得她的腦袋嗡嗡作響，她的注意力跟隨著那一串串無序數據跳動。未知的電磁振蕩中斷了所有通信，殘存的信號內也只是充斥著瘋狂的互相疑問。此刻大廳內的警報此起彼伏。「錯誤警告！錯誤警告！錯誤警告！」
「菲！！」張飛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我們不能被衝散！！」
異星駕駛員沒有回答他，或者說他根本沒有餘力去關注任安之的問題。駕駛員拉動了一下駕駛桿。天地旋轉，他們的輕型艇在天空中盤旋向下。任安之看見無數火星朝著他的視野襲來，他彷彿置身在一場燦爛的流星雨中。
他們所在的衛星中轉站上有著嚴密的安保系統，軌道之上的星艦們都是有著嚴格的管控，區區普通的信號混亂根本不可能引起如此大的連鎖反和_圖_書應。眼前的景象只可能是一個結果。
他的問話也是在場所有遊客們的問題。突如其來的巨響讓本來懶洋洋在航站樓候機和中轉的人們紛紛探頭探腦，伸展著自己的聽覺視覺器官，探尋著巨響的來源。人群緩慢地移動著，一開始只是在好奇地互相發問。隨後又一聲轟然巨響，密布在穹頂鋼鐵蛛網上的點點燈光在剎那間熄滅。燈火通明的航站樓陷入了昏暗。於是人們的議論聲變成了焦慮的喊叫。
他的頭撞上了艙頂，西宜奇的大地正離他們越來越近。
鯊牙怒視親王，親王擺出了一副標準的淡定神情。
「啊？」
「當然。」他對他說道。
「……」現在可比不得上回，這次可沒有舊時代黑科技晶元來揍鯊牙了。要是惹火了他，他真的會手撕了我，呃不，這具屍體。
關羽說：「我聽到有人說西宜奇人殺害了賽狄人的外交外表。」
但恢復記憶的他還能叫做任安之嗎？
「發生了什麼？」
「你偷的狗呢？」
很多信號就是互相矛盾。
「網路也登不上！！」
「不知道。」
大廳的大門緩緩打開了，一列機器引導員滑了進來，人群稍微恢復了一點秩序。人群按照機器引導員的指示分流了數個隊伍開始移動。有人詢問機器引導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引導員只是在執行緊急模式，它們的程序構成無法回答他們的疑問。
而後，很理所當然地，鯊牙嘿嘿冷笑，他慢條斯理地露出了他的金屬利爪，「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我們能安全登陸嗎？」任安之急喊道。不管外ｈｔtps://www.hｅｔｕbooｋ•ｃom•cｏｍ面發生了什麼，他都必須要回到西宜奇，他必須要回到顏真的身邊。
現在的他只是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外來者。
又是一聲轟隆巨響。他們抬起頭，軌道正在爆炸，流星般的光點拖曳著長尾墜落。他們看見空間站的一角正如宏偉的冰川般崩塌。
「你想拯救這個世界嗎？」那個人對他微笑道。
親王看向鯊牙，「將會是兩個種族的戰爭。」
「賽狄人！！」突然有人高喊道，「是賽狄人！！是賽狄人在對西宜奇開火！！」
西宜奇人的星艦遭到了偷襲。
「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裏！！」劉備說。
西宜奇人攻擊了賽狄人。
一個不合時宜的迷途路人。
曾經模糊的記憶清晰得就像是昨日之景。那些觸不可及的往事與呼吸一般與他日日相伴。如今他已不再是那個一無所知的空白之人。
「是的。我和你。」親王點頭，「現在形勢這麼混亂，不妨我們一起行動吧。」
「呵呵。」
關羽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三弟，菲，尹染，你們先排隊，我去找大哥。」
……
在穹頂之外的軌道泊港上，一道道烈焰正在閃動，有船艦正在被摧毀。每一道耀眼光球的亮起就意味著毀滅。
「是襲擊。」劉備說。
張飛喊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星網完全打不開，所有通訊都斷了。」
「不，是戰爭。」菲說，「這是一場惡意挑起的戰爭。」
「通訊都廢了。」親王說。
任安之正在做夢。
千百個疑問交織在一起，人們互相叫喊著，發問著，「航站負責人在哪兒？」「安保呢？」沒有人能ｈetuｂｏｏｋ•com.cｏｍ搞清楚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只是徒勞地用言語表達自己的疑問。
然後他夢見了他。
閃電正在遊走，天空彷彿被洗成了赤紅的烈焰，耀眼的光團接連在艦艇的周圍爆炸。他看見不遠處的艦艇在火光中化為了碎片，燃燒的殘骸似暴雨揮灑傾瀉。
「我覺得我們現在可以做一些更有建設性的事，而不是動粗。」親王說。
賽狄人攻擊了西宜奇人。
但往昔的回憶就像是沉重的山岩般壓得他喘不過氣，有時他甚至想大聲呼救從中掙脫。任安之應該是一無所知沒有過去，是這五年的日日夜夜構築起了名為任安之的人生。任安之一身輕鬆毫無羈絆。他的人生道路也應該繼續這麼走下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麼就拿好這張船票。」韓老闆說，「你將在那個星球遇見顏真，然後跟著他旅行吧。再之後，你將會拯救世界。」
「發生了什麼？」
於是他決定跳過這個狗話題，當無事發生。
沉重的轟鳴聲在頭頂上驟然炸響。一陣陣警報聲在航站樓內迴旋尖叫。
「你確定聯繫上軍方就能避免衝突了嗎？」
「菲！菲！你快過來！！」菲聽到張飛在涌動的人潮中呼喊，她竭力一邊轉身向他靠近一邊調整起自己的通訊器，通訊器從剛才無序的電子干擾音變成了無數個疊加的含糊信號，菲憑藉著自己優秀的職業本能辨別出了幾串數據代碼，無一例外全都是在疑問，呼叫和求援。
所有人都在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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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狄人的星艦正在被攻擊。
話音未落，親王反射性地向後跳去，刺眼的強光在他原本站著的地方驟然亮起，爆彈直接將地面炸出了一個深坑。
尹染抬起頭，她說：「你們看——」
親王按了一下通訊器，通訊器內依然充斥著無序的電流雜音。
「宴會廳內達熙局長說過，這是一場挑起兩個種族衝突的陰謀。我對此贊同。」親王說，「先是賽狄貿易部長被投毒殺害，再之後，宴會廳直接遭遇炮火攻擊，方才在場的賓客們全都生死不明，外加眼下通訊網路全部被廢。可以說，現在不管是賽狄人還是西宜奇人，都會在這種情勢下誤認為被對方攻擊。在層層迷霧中，雙方都會被逼開火，這麼一來——」
「不知道！！通訊全都斷了！！」
眨眼間，原本和平的西宜奇外太空化作了人間煉獄。
「我們？」
關羽站起身說道：「發生了什麼？」
「你非常有名。我聽過一些關於你的很有趣的傳聞。」親王回答道，「比方說，你和一條狗……」
然後，那個人的臉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你想拯救這個世界嗎？」
一時之間，澤金號的船員相視無言。
任安之又看見了過去的日子，他夢見了他時常哀傷的父母，他夢見了他在學校里歡笑地跑過操場，他夢見了昔日那些一個個熟悉的面孔，那些早已死去的人們。
閃動的光團在深色的宇宙星空上炸開。航站大廳在瞬間亮如白晝。緊接著就接連不斷的閃光，光球就像是跳動的閃電般舞動。一陣陣轟隆巨響接連傳來，人們的腳下如地震般晃動不休。
鯊牙雙手抱胸，「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