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七種武器·長生劍
第三百四十六章 仙與佛
不只是蘇微雲，連袁紫霞也張大了嘴，伸直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這一切。
這個設計真的很耐人尋味，從頭到尾都沒有直接地說長生劍殺了誰，白玉京好像也一直在忍讓。
白玉京居然要將長生劍交付予蘇微雲？
白玉京道：「我十三歲出江湖，浪跡武林已有十四個年頭，算到現在也有二十七歲了。」
白玉京哈哈一笑：「你既然知道我是龍眼，你還敢來害我？」
蘇微雲道：「你對青龍會的事情居然也知道得這麼詳細？」
袁紫霞辯解道：「我絕沒有想害龍眼大人的意思。」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早已將旁邊的袁紫霞忽略過去，袁紫霞默默地穿好衣裳，也不敢說話，她知道她這個時候還是最好不要亂插嘴的好。
就算是偷襲白玉京，想殺他的公孫靜老婆和毒釘子，白玉京也只是用肘拳和劍柄將他們敲暈過去，沒下殺手。
就好像白玉京和蘇微雲剛來的時候一樣。
蘇微雲道：「龍角夫人？我和她無冤無仇，她為什麼要殺我？」
「還因為你要做的事情，不是區區一位青龍會的旗主能夠做成的，你必須還要有一個更加震懾的身份。而這個身份，長生劍就可以給你。」
白玉京忽然嘆道：「我雖也知道『龍鬚』他送了一本經書給你，可沒有想到他居然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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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門上古劍法每一招都只剩下半招，但是配合上奇異的離別鉤，反而能夠發揮出意想不到的莫大威能。
蘇微雲道：「不是，是奪命第十五劍。」
袁紫霞道：「因為你是柳長街的朋友，而且還將吳明大人逼到了海外去。」
所以有時候原著有很多細節其實值得反覆回味。
他忽然看向蘇微雲的劍。
袁紫霞幽幽地嘆息道：「他就是青龍會的龍眼大人，他當然什麼都知道的！」
——他居然把腰間的長生劍，連同劍鞘一起緩緩解下，然後遞給了蘇微雲。
白玉京的身法當然很快，這一次，她究竟還能不能追得上呢？
白玉京道：「你的劍同樣差一點就會入魔了。」
蘇微雲接過長生劍，望著樸實的古舊劍鞘，突然問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真的是龍眼？」
所以這一卷才會這麼安排。
袁紫霞忽然提起腳步，急急地追了出去。
蘇微雲不由困惑道：「可是你為什麼非要將你自己的劍給我？」
蘇微雲道：「是，也不是。準確地說，應當是奪命第十四劍半。」
袁紫霞仍然獃獃地坐在桌子上面，她已經為她對「男人」的輕視hetubook.com.com付出了足夠的代價。
「又因為你的劍法殺氣太重，你若拿著我的長生劍，也能時時記著，我勸你不要殺人。」
白玉京面色微微一動。
她一一將自己原本的計謀道來：「衛天鷹嗜賭，公孫靜好色，方龍香貪財，我本打算請龍眼大人出手，幫我青龍會清理門戶的。」
蘇微雲道：「然後呢？你為何又要殺我？」
能夠從「長生劍」的口中說出一句不錯，已算是難得的評價。
「你的意思是，你的劍法捨棄了入魔的一部分？」
白玉京皺眉道：「劍法還有半式之說么，那豈非是殘缺的招式？」
白玉京道：「殺氣噬主，傷人傷己。你若用此劍法造了過重的殺孽，必然就不能長生。」
蘇微雲笑道：「哈哈哈，我這門劍法名為奪命十三劍，又不是你的長生劍，本就不能長生。方才我殺衛天鷹的一劍，就已是這門劍法的最後一劍，也是最可怖的一劍。」
袁紫霞哀嘆道：「那是龍角夫人下的命令，我不敢不從。只好想著先設計將你殺了，再去對付其餘的三人。」
白玉京點頭道：「嗯，他的劍法不錯。」
……
她現在的驚訝程度比剛才見到白玉京幫蘇微雲掃落暗器的時候更甚一籌。
這回輪到蘇微雲驚訝了：「你也知道『龍鬚』？」
「你的劍既然壞了，不妨先用我的。」
一位劍客怎麼能夠將自己的劍輕易和-圖-書地託付給別人？
蘇微雲道：「他的劍法由生入死，從活而枯，卻是入了魔道。」
白玉京道：「最後一劍，也就是奪命第十三劍？」
白玉京仰天大笑，邁著步子，出門而去。
白玉京笑道：「因為我累了，想退隱一段時日。我將劍給你，別人也就明白了這一點。」
他輕輕地打量著自己潔白，乾淨，有力的手掌，又道：「三十而立，我打算三十歲的時候成家。所以你不妨等我到三十歲的時候再將劍還給我。」
蘇微雲緩緩道：「我在西北時，已經會過了歲寒三友之一的枯竹。」
連最後的衛天鷹，也只是說「兩隻血淋淋的手，和刀一起落下。」
「我若不是龍眼，誰又會是？我的眼睛比那些終日手握大權，高高在上的人要看得明白得多，因為我就在江湖。」
白玉京大笑道：「青龍會有五大主人——龍角絕色無雙，龍爪古道熱腸，龍口高高在上，龍眼遊歷四方！至於龍鬚大人，則是武功第一，見多識廣。我又怎會不知？！」
白玉京收回長生劍，突然問道：「你方才用的劍法最好還是少用得好。」
而他憑藉著易筋經和達摩劍法，顯然也徹底解決了奪命十三劍殺氣過重，反傷自身的弊端。
然而在白玉京看來，方才蘇微雲所用出的一劍顯然不是那種殘缺的劍式。
而蘇微雲和白玉京之間，卻像是解https://www.hetubook.com.com開了一道屏障似的，忽然變得距離拉近了許多，無間無隙，沒有隔閡。
其實長生劍不殺人是很有意味的——仔細看原著就會發現：從公孫靜是被方龍香殺的；而方龍香是自己打開長生劍的劍柄中招，後來自己的鐵鉤鉤中自己斃命的；苗燒天、白馬張三、趙一刀、朱大少是自相殘殺，然後剩下的被衛天鷹殺死的；
可是當高高的大山移去之後，白玉京才發現原來兩個人同時為了攀登這座山，不知不覺間已走得很近。
蘇微雲沒有攔她。
白玉京漸漸遠去，身形也漸漸隱在雨中。
「我只希望以後世間不要再有殺人的人，不要再有殺人的劍法。」
筆者語：
蘇微雲道：「我先修達摩劍法，以壓制此劍的殺意；后又從一位小老頭處得到《易筋經》，我參研許久，雖不能將此經貫通，卻從中找到了化解煞氣的方法。」
他將青龍會的五大巨擘一口氣全都說出，而且似乎對他們了解得還不少。
迷朦如霧，飄飄如雲。
蘇微雲苦笑道：「想不到和人打個賭也會惹禍上身，看來我以後還是少和別人打賭為好。」
三個理由，白玉京講了三個理由，無論是對他自己，還是對蘇微雲，或者是對武林和青龍會中的其他人，都已被他考慮到。
白玉京道：「你方才用出的就是奪命第十五劍https://www.hetubook.com.com？」
白玉京笑道：「那你不如少殺兩個人。」
他驚訝的卻不是易筋經一書，而是小老頭這三個字！
白玉京此時做出了一個令人絕對意料不到，超出想象的舉動。
蘇微雲道：「所以那半式差的就是這一點！」
第二個理由不可謂不大。
原本橫在這兩個男人之間的一座大山是「袁紫霞」。
招式確實有半招之說，位列七種武器之一的離別鉤據說就是根據一本「殘缺的劍譜」修鍊出來的。
白玉京默然半晌，方道：「劍招有盡，而意無窮，所以才能施展出後續的劍法。可惜，可惜一門神妙無雙的劍法卻是為了殺戮而生。」
瀟湘劍的劍柄已經斷裂，一道長長的裂痕一直到了吞口，上面本來鮮艷飛舞著的劍纓也斷了。
白玉京聽到蘇微雲的解釋，卻好似有些懂了。
蘇微雲終於說出了他從小老頭吳明那裡獲得的秘籍，竟然是少林寺的第一神功「易筋經」！
蘇微雲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怔怔道：「你……」
天空中慢慢飄起小雨。
蘇微雲道：「殺人的人不論用什麼劍法都是為殺戮而生，何必再三計較劍法本身？」
「少林聖典果然高深非常，不同一般。只不過此劍唯一遺憾的是，第十五劍的戾氣雖然化去，威力卻也減輕了許多。所以我認為它只能算是第十四劍半，還沒有真正地成形。」
蘇微雲道：「多謝提醒，但世上只要還有該殺的人，我的劍就不能夠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