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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眼中神采飛揚，談到了專業的東西，整個人像是在發光，一點也不懼怕來自於領導的威嚴，他補充道：

所長制止周六一，是因為這個失主，居然是師兄的兒子，盛長風。

李華立刻揉了揉眼，認真起來：

所長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以確定自己什麼都沒有看錯。

所長把筆摔在了桌上，氣勢洶洶的，看的拎著飯進來的黃青梅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不敢進來，只敢遠遠的看著。

「年輕人，你還太嫩了，你的眼睛看到的，都只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真正的人性，遠遠比你看到的和想象中的更加複雜得多。」

反常必有妖！

盛長風為什麼要說謊？

所長，居然沒走。

人工在演算法的面前，簡直是毫無戰鬥力！

「群眾的包子好吃嗎？今天你再做點好人好事，是不是要收一箱現金？」

「你看，你兒子過生日那幾天你休息，可以回家和嫂子吃個飯，你到了那幾天能經常刷新一下，提前給兒子買個禮物。」

所長不由輕蔑的笑了，覺得這年輕人肯定是飄了：

「你是個警察，又不是天橋底下算命的，現在移訴需要完整的證據鏈，否則公檢法的人會直接打回來。你知道什麼叫證據鏈嗎？是指一系列客觀事實與物件形成的證明鏈條，證人證言和痕迹物證有秩序的銜接組合出犯罪嫌疑人的主要環節，能夠證明犯罪過程，才能判定有作案嫌疑再採取必要的刑事偵查措施！

盛長風笑道：

尤其是對著周六一，更凶：

但是接下來，這位失主的操作就很迷了，他讓後面跟著的那個人從公文包里掏出來一大摞的保健品宣傳單，把派出所當成了人民廣場，人手一份的發了起來。

「不是我找到的鑰匙，我哪兒來的那功夫，是那小子。」

況且，咱們國家的互聯網公司，現在已經卷的慘絕人寰了，衣食住行找相親找工作找陪玩，哪一樣網上沒有？而且服務現在都是精細化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人家辦不到的。

「您家裡有老人吧，我們這個產品用了可以延年益壽的，是好東西，警察同志幫我找到了我的鑰匙，幫了我大忙。我作為我們公司的客戶經理，應該用我的職務之便，也向警察同志獻上一份大禮：

「警察同志，您現在幫了我大忙了！」

「那個王八蛋在耍我。」

周六一拿著一把鑰匙正在燈下看，還時不時的在紙上寫寫畫畫做個標記。

所長想到那個師兄的兒子，再看周六一，神色緩和下來，只覺得感情很複雜。

付勝讓周六一把登記表拿過來，盛長風的名字，赫然被圈了起來，還打了一個問號，問他：

周六一手中的筷子瞬間被掰斷了，筷子彈出去把湯碗彈了很遠，臉上冷冷的，一點點表情都沒有，只有眼睛里火星子四濺著，看起來特別嚇人。

所長心裏特別納悶兒，一把破鑰匙有什麼好看的？

所長站起來，冷冷地說：

周六一沒有被影響，更不會有李華被訓斥之後的抬杠和不安，而是還在之前工作的狀態下，他指著鑰匙道：

找到一堆鑰匙的主人，和端掉一個虛假保健品詐騙案，哪一個更有分量，根本就不用想。

「不是說的跟真的一樣？」

盛長風靠著椅背，摸出一根煙，抽了一口，語氣挺橫的：

「沒關係，沒關係，您放心，您這個特殊愛好，我肯定不會告訴別人的。」

那表情，那姿勢，像是天橋底下算命的一開張，所有的觀眾都圍了上去，大家都聚精會神的，生怕錯過了最精彩的時刻。

這樣的人，越是鋒利越是出挑，所里就越是留不住，因為這樣的人，就正是梁培禾想要的尖刀利刃！

不只是因為門禁卡上標清楚了是哪個小區，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串鑰匙上面居然有一個手銬的鑰匙，就是那種和普通的門鎖鑰匙全都不一樣，更小一點的套筒類似物，這把鑰匙的主人，十有八九，是一個警察。

「長什麼樣和幹什麼事兒，有關係嗎？」

簽完了字，帶著他後面的那個狗腿子揚長而去，他還給那個狗腿子說：

周六一打過去的電話里，盛長風的聲音熱情洋溢，和之前那個房產中介差不多：

「我沒有用紙排班，我寫了一個輪子，每個人都可以輸入自己的名字，看自己的值班情況，如果出差請假缺勤，就重新排。」

掛了電話以後，李華和黃青梅都是歡呼雀躍的，其他幾個民警們也挺高興，在商量著周六一做完了內勤的工作以後，就跟著他們處警……

他拿過來周六一手中那串鑰匙看了一下，這串鑰匙有點特殊。

「我保證，再也不會拿群眾的一針一線。」

盛長風之前在電話里，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很少挨罵。

現在的年輕人，大部分都像李華那樣，一來了就想著怎麼能摸魚，他還把大半年的工作都給做完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有點……違反人性。

李華的臉紅的像猴屁股一樣，無地自容的說：

所長離開，張桂蘭幾個人才過來看周六一，周六一臉上依然掛著陽光帥氣的笑容：

師兄是烈士，盛長風，會不會真的沿著師兄的路去了……

所長瞪著周六一，周六一趕緊把電話掛了：

就在不到兩個小時之前，所長剛剛在梁培禾的辦公室的電腦上，看到了他身著警服，颯爽至極的樣子。

周六一揚了揚手機，眼角眉飛色舞：

所里燈火通明，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但是大家居然都沒有走，就連每天按時下班的輔警黃青梅也沒有走。

為了辦案，他做了他從前根本就不會做的事情。

其他正在吃早飯的民警們聽到了，全都當成了笑話在聽，張桂蘭捂著嘴笑，胡亮也往這邊看了一眼。

連續兩個月，水電費的賬單幾乎沒有。

王才智、胡亮、彭志遠、徐海，這幾個見慣了各種奇葩事，也特別會處理奇葩事的經驗豐富的民警們，居然都沒有下班，全都圍坐在旁邊。

周六一已經拿著手機開始搜索了：

所長真是頭疼，要不就是像李華那樣的榆木腦袋樂天派，天天凈想著怎麼摸魚，要不就是周六一這樣的想法太多。

所長很少這麼嚴厲，周六一也很少挨罵，一老一少兩個人對視著，殺氣騰騰，兩個人劍拔弩張的，好像下一刻就能吵起來。

所長拍了一下桌子：

她從來沒有見過所長這麼嚴厲。

這純屬給人出難題，中介沉默了一下：

周六一眼中的光，黯淡下來。

「警官，你可真漂亮，我能不能加你的微信？馬上就下班了，我能不能開車送你回家？我的車，是公司剛剛給分下來的寶馬。」

所長黑臉露出笑容，故意提高了音調：

「太感謝你了！警察同志，我這整整兩個月，有家難回！現在我終於能回家了！」

但是盛長風大喇喇的數了數鑰匙串上的數量，眼睛還釘在黃青梅身上：

這麼鋒芒畢露的優秀的孩子，梁培禾辦案手段往往劍走偏鋒，如果被調過去，這孩子將來會面對什麼樣的命運？

盛長風！

這需要非常強悍的社會實踐能力，還有特別靈活的思維。

反而周六一還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一手拿著鑰匙，一手摸了一下奶茶就把手抬開，一眼不看黃青梅：

其他人也看出來了，尤其是王才智，顯然是想要提醒一下周六一。

盛長風，是他師兄的兒子，之前一直是個會計，後來通過社招考了警察，他在電話里明明說的是個文職，文職就像是黃青梅和李娟一樣，頂多每天加會兒班，怎麼會常年出差不在家？

按照業主群群主的說法，現在這位失主人在外地，剛下飛機，正在回家的路上。

所長卻是神情複雜，連連搖頭，開口就是打壓：

「用手機找。」

「沒，我只是想當一個好警察。」

而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這個人名字叫盛長風，需要重點關注留意一下，他進門的時候，手裡拿著一沓保健品的宣傳資料，他剛才看了一下手機撥號界面，聯繫人全都是張媽媽、李媽媽、韓爸爸，我還用微信加了一下他的手機號，發現是A打頭的網名，叫替天下兒女盡孝，頭像是精修的西裝照。

在同行里找人，就容易得多了。

盛長風，在辦案一線，根本就不是他說的文職，行政崗，在省廳單位，而是和那些喪心病狂的歹徒搏鬥拼殺！

周六一一張稚嫩的臉，冷的能滴水，他手摁在了李華的肩膀上，拿出登記表把盛長風推開，讓他簽字：

「我從小就喜歡制服妞，自己也喜歡扮著玩兒，我家裡還有好幾套警服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這一串鑰匙，可以從門禁卡上看出來是秀水莊園，但是秀水莊園這個小區網上找不到物業，物業公司換了好幾個，我們現在也聯繫不上他們……」

中介小哥還在推銷房子，所長一時興起，打斷了中介小哥的話，反問道：

做值班表就更簡單了，拖住幾個人名，往下一拉，就可以自動生成表格直接列印出來。

他是記得盛長風在那個小區有一套分下來的安置房，但是怎麼會這麼巧就是他？

徐海和王才智這些老民警，都曾經是各自領域的英雄，其實是非常驕傲的，一般的人他們還看不上。

現在的年輕人，為了一份工作，可真是能屈能伸，都快要能當相聲演員了。

一般來說，他們兩個人是搭檔，但兩個人都忙得不行，一個人管案子，一個人管程序流程，沒什麼太多需要討論的，一直配合的如魚得水，像是高速運轉的機器。

「警察同志，有你這樣的人民衛士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們小老百姓可安心多了，不像有些警察，我那麼大個電瓶車丟了，報案半年了，一點兒信兒都沒有。

這突如其來的揩油，黃青梅嚇得跑開了，嫌惡的看著盛長風，礙於這麼多人在場，勉強說了一句：

雖然沒有周六一那種神乎其技的優秀，但是他從小就是好學生，愛面子、靦腆、不愛說話、和女孩子說句話都會臉紅。

「誰？」

周六一看到所長生氣，反而是不擔心了，他現在已經成功的吸引到了這位黑臉所長的注意。

周六一沒見過這麼熱情的失主，趕忙道：

周六一忙活一天了，都沒有聽到一句肯定和誇獎，就有些不服氣：

所長冷笑一聲，看都不看，輕蔑的說：

付勝認為周六一的性格有重大缺陷，讓他在沒有涉足太深之前應該改行。

盛長風身後還帶了一個看起來有些賊頭賊腦的人，眼睛里有些懼意的看著派出所的這些民警們，腿上的動作居然是不自覺的想要蹲下。

所長冷哼了一聲：

「對我們的女警官客氣一點。」

不過付勝在梁培禾那裡吃了虧，他馬上又發了一條：

「我用我的方式，幫那麼多人找到了鑰匙，說明我的工作方法沒問題。」

盛長風走了以後，鑰匙就已經找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只有個一兩把，一看就是辦公桌的鑰匙，宿舍鑰匙，外面配鑰匙的小攤上兩塊錢就能配一把，沒什麼找的必要了。

「草包，今天再做筆錄，最後應該讓當事人寫什麼？」

「太燙了！我要加冰的！」

咱們如果能早點下手的話，肯定能一網下去兜起來不少大魚！而且能幫很多老年人挽回棺材本兒！」

付勝坐在車上，想了半天，都沒有想出來一個合適的理由，他立刻給姜漢山發消息，想要個理由出來。

「咱們所人少，窗口、勤務、專技都得干，你的活兒幹完了？」

別看長的挺精神，但是我打賭，這絕對是一個保健品傳銷的騙子！

「我沒事，所長說的沒錯。」

所長看著周六一手裡還有一把鑰匙，正拿著專心致志的看著，就問他：

「那你來所里樂呵樂呵。」

周六一年少氣盛，還是不服氣，雖然沒有頂嘴，但是能看出來他眼睛一直盯著登記資料，目光灼灼，顯然是另有主意。

我覺得，值班排表這種工作，完全可以交給程序來做。」

「我希望你能記住你的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這身警服不是用來顯擺的，是用來約束你的！」

但是所長給了王才智一個眼神，讓他別說話：

「看不出來，經理您還有這個嗜好呢？」

「派出所？那您就更應該買我們的房子了，現在派出所單位推行住所制，白加黑5加2，個個都是007，雖然您沒有時間回來住自己的房子，但是這房子升職潛力大，您上一年班兒到手的工資還不如房價的漲幅。

「警察同志，我的鑰匙居然在你們那兒？那真的是太好了，我鑰匙丟了後來出差了，已經好幾個月沒回過家了，我現在就去取鑰匙。」

所長整個人都有些不大自在了，都兩個月了？

這些身份，都比較危險，要直接和犯罪分子打交道。

他怎麼能允許周六一擅自自作聰明的出手，去毀掉了盛長風的計劃？

周六一目光有神，一臉稚氣，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斬釘截鐵，完全不容人質疑，似乎他的判斷，就已經是事實的真相。

「這東西你是怎麼做出來的？我們是國家暴力機關，雖然不是涉密單位，但是也要注意，不能把我們所里的情況透露給犯罪分子！」

周六一按照中介小哥給的聯繫方式，聯繫到了小區業主群群主，然後把門禁卡的編號發過去，很快就找到了失主：

「我們派出所也有辦案的許可權，只要是警察，在職權範圍之內，就應該阻止犯罪，他們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去了食堂，所長招手讓他們兩個過來吃飯，一直到吃完以後還不送盤子走人，而是先開口問李華：

今天晚上付勝不值班，但是姜漢山既然這麼說了，他就準備再回所里一趟。

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盛長風可能走得更遠，和更加危險的犯罪分子打過交道了。

差！

快半個小時后，失主帶著秘書到場，是一個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青年男人，他就是盛長風，乍一眼看上去，就是個搞銷售的。

黃青梅不但不認為周六一多事，反而是立刻把李華才拿到手的奶茶搶過來，小跑著去遞給周六一，臉上帶著崇拜的笑意：

所長看了一眼抽屜里的鑰匙，原本放了半抽屜，有二十多把，現在已經被領走了一半，所長的心情更複雜了。

兩個月沒回過家了？

「哥，我回頭買房httｐs://m.ｈeｔｕbooｋ.cｏm•ｃom子肯定會聯繫你的。」

「師父，周六一不會是要辭職吧？」

剛來就丟光了所有的面子，以後還怎麼在這個單位混？

「所長，咱們國家互聯網沒覆蓋的地方很少吧？就連大山深處的養豬場，都有通信公司賠本兒拉三千米長的線過去，所以我們要充分利用我們國家的互聯網優勢。

所長的臉，已經黑得像鍋底了。

所長付勝一進門，就看到那個最高冷的女輔警黃青梅，居然親手把奶茶扎開，插上吸管，遞到了周六一的手裡，完全沒有平時對待李華的那股子眼高於頂的傲氣。

姜漢山不想錯過精彩的推理部分，在他看來，這可比回家看孩子寫作業要有意思的多了。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周六一道：

「這事兒，你就別管了，你現在是見習，就和那些來這裏實習的學警一樣，沒有辦案許可權，明白？」

就算是您不住，您的兒子也住的著，怎麼樣，有沒有時間，改天我帶您去看看房？」

領導生氣不可怕，領導把他當成了空氣才可怕。

怎麼可能？

「咋，你也想天天摸魚，然後拿幾十萬美元的薪水？」

「我們好心幫你找到了鑰匙，你連一句人話都不會說？」

姜漢山看到付勝不說話了，還提醒他：

盛長風坐著簽字，還抖腿：

付勝回復：

現在國內外的很多崗位，都已經被程序猿寫成了自動化的，有的程序猿花了兩三天的時間寫程序，然後整個工作就成了自動化的。有的人因此五年時間上班不到五天，每天都在摸魚乾自己的事兒，但是能拿幾十萬美元的薪水。

所長看著周六一，突然感覺，自己可能是真的老了：

現在天氣還沒有完全涼下來，街邊的燒烤攤子上每天晚上都是喝多了鬧事的酒鬼，每天晚上都得招待一大幫子這種人，頭疼的不行。

李華硬著頭皮說：

這小子，真的沒有上過偵查學的課程嗎？

「那要是在龍華街派出所呢？距離遠，常堵車，我還經常不在家，那我應該買哪兒的房子？」

周六一立刻打過去，很直白的說了目的，房產中介小哥不但給了周六一一個業主群群主的聯繫方式，還特別熱情：

所長的臉都黑透了，但是盛長風無視了所長冰封三尺的黑臉，先給他發了一張：

周六一把鑰匙拿過來直搖頭：「不不不，所長，親自跑一趟多浪費警力，我就坐在這裏，就能找到鑰匙的主人。」

所長繼續說他：

顯然，所長非常意外。

「有七八套在售房源，一套八千九，還不算貴得離譜，有電話了，房產中介都在線，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一個小區的情況。」

徐海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

這一幕，付勝看的目瞪口呆，講真，平時就連他都很少會使喚黃青梅，省的碰個冷釘子還得麻煩。

中介小哥服務態度極好，語氣特別愉快：

「到時候響個電話，我開車去接你，保準兒讓你買到最稱心如意的房子！」

我現在只需要找個房地產中介小哥就可以了，他肯定比物業公司還要了解小區的情況，而且態度更積極。」

他一進門看到了所長就站在門口，他整個人都有些石化了，直接對著所長就抱了一下：

「不用不用，看不出來，您長的一表人才，居然好那口。」

這足以說明人根本就不在家。

說著，周六一就已經下載了一個租房子的APP，然後輸入秀水莊園：

盛長風，居然去了。

「你來的是派出所，群眾經常會給你遞根煙，遞瓶水，飯點兒了拉你吃頓飯，你覺得沒什麼，萬一你現在在經偵單位，人家給你的煙裏面有葯，水裡面放了金條，那頓飯抵你一個月工資，你怎麼處理？是一份檢查的事兒嗎？管不好手和嘴，將來是要坐牢的！你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為了三萬五萬脫了這身警服的也大有人在！現在警務自糾自查，有個詞在刀刃向內，你聽過沒有？」

狗腿連忙道：

李華這會兒在另一個辦公室跟著徐海做案卷，也聽到了動靜，李華很小聲的問徐海：

「以上筆錄我看過，與事實相符。」

「我在把這些鑰匙還給失主。」

沒有留下看熱鬧，在這樣的警務單位，所長一開始下手越狠，新人的成長進步空間越大，這是好事。

「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這都行？

盛長風的表現，要比剛才周六一打電話的那位中介小哥還要誇張得多。

「我警告你，如果被我發現了你偷偷瞎干，我第一個收拾你，我是你的實習期第一任領導，你的去留我說了還是算的！」

其他人可能覺得這就是一個走火入魔的銷售，但是作為一個看著盛長風長大的長輩，付勝看著尷尬癌都快要犯了。

所長被最信任的人騙了，而且這些火還發不出來，他很生氣，所以差的最後一筆直接把紙給划爛了，好像手裡拿著的不是筆，m.hetubook.com.com而是刀子！

所長現在有些坐不住了，示意周六一打電話，問問失主現在在哪裡。

要不是確定這裏就是派出所，每一個民警都是他優秀的同事，他會認為這裡是傳銷組織。

周六一，才來了一天，就和黃青梅熟絡成了這樣嗎？

「我是東華大學計算機專業畢業的，寫點演算法簡單的小程序不算什麼。

「經理，你那鑰匙，我怎麼看著像警察用的手銬鑰匙。」

這話，越說越過分了，而且輕浮的不得了，油膩的不行了，黃青梅恨不得把桌上的水直接砸盛長風的頭上。

「淘寶九塊九包郵買的，你要不要鏈接，我給你發一個？」

周六一這才給面子的吸了一口，黃青梅還笑的挺甜的。

盛長風和現場的每一個人都握了手，表現相當的誇張，鄭重其事的從黃青梅的手裡接過了鑰匙，並且還想要吻一下黃青梅的手背。

狗腿心中的懷疑打消了：

只要您買了我們的房子，我保證，您那點兒工資以後就是個零花錢，這投資，穩賺不賠，將來您的兒子肯定會感謝您，這麼有遠見卓識，早早的上車，給了他一個美好而輕鬆的未來！

那就是諸位警察叔叔家裡的老人的健康！

但是所長的臉上，卻是五味雜陳的表情。

「所長，這樣的低級錯誤，我以後再也不會犯了。」

「那你寫成這樣，辭職算了。」

其實姜漢山現在確實挺忙的，忙著看周六一怎麼把那麼多的鑰匙都找到失主。

其實，更讓所長生氣的是，盛長風居然把傳銷騙子的氣質拿捏得非常好，連周六一這個小狐狸都給騙了，說明盛長風乾這麼危險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可警告你，別私底下偷偷的聯繫這個盛長風，聽明白了嗎？」

可是在周六一的事件上，兩個人出現了不小的分歧。

李華咬著筆頭：

周六一壓低了聲音：

現在，周六一剛來一天，已經完全成了這個派出所的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周六一這一撥操作，簡直是社交牛逼症的天花板了，黃青梅眼裡還有小星星，李華甚至是拍著大腿激動道：

李華拳頭一下子就硬了：

所長冷笑一聲：

一個警察，常年不在家，肯定是在外面辦案子！而且辦得還是比較危險的案子。

「六一，我看你找個東西能把全市的人都給認識了。」

意外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光是緝毒單位會扮成買家來抓捕毒販，其他的辦案單位也經常會有化妝偵查，尤其是在掃黃打非的時候有些警察會扮成嫖客去獲取證據。

所長將信將疑，輸入了自己的名字，值班的時間日期一目了然，如果有請假或者是節假日，再輸入，就會再顯示一個新的日期排行。

這一筆，周六一都看的有點心驚肉跳，好像真的有一刀捅在了他心上。

他站起來，把一沓表格拿起來，心平氣和道：

周六一完全無視了所長吃人的目光，把身後的電腦打開，很自然的給所長介紹道：

「看見了吧，警察就是為人民服務的，我就說咱們的東西堆外面丟不了，你們還不相信。」

「你問我，我問誰去？他臉上又沒寫字，又沒有完整的證據鏈，我哪知道他。別擔心別人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看看你這案卷寫得，像狗爬，你看看人周六一剛才寫的字，多漂亮。」

所長的臉，黑的像炭：

「繼續唄。」

「我就當沒看見。」

狗腿拐彎，出了派出所的門：

「我就是喜歡女警察，這又不犯法。」

現在的年輕人，怎麼都這樣？

所長付勝全都明白了。

「你怎麼找？」

還剩下兩三把就全都找到了，這效率相當高。

姜漢山脾氣比付勝好得多，不會一點就著，反而經常是儒雅隨和的，不過不至於說話就這麼一點點吧？

您要是在交警四支隊上班，門口就是公交站牌，我知道交警支隊那裡不好停車，自己人都想給自己貼罰單……」

周六一揚了揚手裡的鑰匙，臉上還挺自豪的：

周六一笑道：

「話別說的太滿。」

姜漢山回復：

「這個是加冰的！還加了你喜歡的奶蓋！沒有放糖！」

所長在半個多小時前剛和盛長風打過了電話，他在單位上班呢。

但是，他們看周六一的眼神像看自家的孩子，恨不得立刻給周六一當師父，手把手的傾囊相授，教他當一個警察。

周六一手擱在桌上的筷子上，椅子底下像有針一樣，不自在到了極點，但是他並不頂嘴。

這是比金錢更重要的感謝！」

他這麼拚命努力的工作，錯了嗎？

這樣的專業技能應對基層的人力排班，簡直是一種降維打擊。

其他民警們都挺忙的，而且所長一看就準備削新人，大家就趕緊撤了。

這是一個常年不在和-圖-書家，一直在出差的業主，人比較年輕，一直是一個人住。

姜漢山希望按照梁培禾的意思好好培養，將來肯定是個可造之材。

怎麼可能會心情好？

「這串鑰匙沒難度，就是找到這個小區的物業就可以了，不過這個小區比較複雜，屬於社區集資房，沒有物業，我們得跑一趟。」

年輕人剛來，這種態度也太囂張了，所長現在怎麼看周六一都覺的不那麼順眼了。

「你怎麼看？」

這樣的話，如果換一個年輕警察說出來，比如眼前的李華，比如黃青梅，所長都會覺得很欣慰，但是偏偏是周六一。

周六一不服氣：

就憑你上下嘴皮子幾句話，能斷案？」

盛長風出了門以後，上了車，那個狗腿子有些疑心，畢竟那鑰匙串上有個手銬的鑰匙，看得他寒毛直豎：

「師父，別拿我和他比，他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我就是個專科生。」

「所長，我把下半年的值班表都排出來了。」

沒有物業的電話，居然有業主群群眾的聯繫方式？

所長不再干涉周六一的工作，順從的坐在了姜漢山拉過來的椅子上，示意周六一：

盛長風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調頭就朝著周六一走過去，非常誇張的和周六一擁抱：

所長拿過來周六一的見習記錄本，在桌上挑了一隻紅筆，手起筆落，大字寫的龍飛鳳舞：

盛長風手中把玩著鑰匙，表情沒有一絲慌亂，很是輕鬆隨意道：

這跟班兒，當過警察的明眼人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是個幾進宮的慣犯！對派出所、拘留所、看所守、監獄，都無比的熟悉，哪怕是沒有犯事兒，但是只要進入到了派出所這種熟悉的環境，還是在朝著嫌疑人的行為模式上靠攏。

這？

「你在做什麼？」

所長是真的生氣了。

「你保證？你的保證有用嗎？你雖然沒有當過警察，但是並不意味著你沒有學過民警執法手則，就只會考試？梁處也教過你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吧？你遵守了嗎？」

胡亮李華黃青梅他們這些年輕的警察，性子都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說是奇葩，但是現在已經和周六一稱兄道弟打成一片了。

所長的眉頭逐漸皺起來，看周六一的臉色還是兇巴巴的，但是周六一現在已經放棄了用好言好語之類的辦公室政治手段得到這個黑臉所長的認可，而是另闢蹊徑，決定用亮眼的工作成績，閃瞎他的眼。

而周六一一下午的時間，只是坐在這裏，分析出那麼多鑰匙的信息，準確無誤的送還給失主，這樣的偵查能力，是很多偵查學專業的高材生都達不到的。

而且還能和所里老中青各種人都打好關係。

盛長風是什麼人？

周六一和李華住在派出所，除了值班的，其他人下班回家，他們兩個人去了辦公室。

所長還沒完，把見習記錄本放桌上，對周六一繼續批評：

徐海看著李華，就像如來佛看著孫猴子：

況且，現在到了吃飯的時間。

「派出所上三值班一，完全不能按照正常的節假日和月份來排班，而且還有人出差，馬上還有分局的人安排下來，你頂多排一個月的，半年的肯定會亂套！」

這樣劈頭蓋臉，完全不留情面的痛罵，簡直是把周六一的臉摁在地上摩擦。

「不行，我要寫好！要比周六一寫得更好。」

樂呵樂呵？怎麼可能？

這是他在基層辦公多年，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有一項研究表明，每個人都可以通過四個人認識美國總統，所以我只是找鑰匙，完全沒什麼難度。」

那表情，他自己可能覺得自己挺穩當的，但是在眼睛油鍋里練過的警察們的眼裡看來，就像是耗子進了貓窩裡，很不自然。

所長甚至是有些質疑，業主群群主到底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這位業主還加上了周六一的微信，把水電費的賬單發了過來。

實誠人對實誠人，我肯定得把我手裡最好的房源推薦給您，你要是在分局上班，秀水莊園就是您的不二選擇，單價低，交通不擁堵，一腳油門到單位，路上一個紅綠燈都沒有，保證讓你每天都睡得好，不用趕時間。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姜漢山回復：

所長面無表情，指了指後面的周六一：

這小子，居然對他說謊了？

所長又問周六一：

「梁培禾。」

其實在體制內，開除一個人是相當難得，也就是周六一剛來，不了解流程，所以還能唬得住。

所長居然會和他開玩笑了，周六一隻是淡淡笑道：

所長看向周六一，特別嚴肅，嚴肅到有些咄咄逼人：

所長的表情有點變了。

「都玩兒什麼呢？胡亮，徐海，指揮中心沒給你們布置新的警情？老王，你的案卷整理完了？不用再檢查一遍了？上個月你被駁回兩次了！李華，你的檢查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