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紮根基層,菜鳥牛刀小試
第23章 突發奇案壓心上
周六一有些失望,又是一腳油門,但是這次徐海已經先繫上了安全帶,所以沒有被甩出去:
周六一站起來,這才發現桌子前面站了一個齊劉海的年畫娃娃一樣的小姑娘,年紀不大,應該就是七八歲,看起來挺可愛的。
林雅思沉默了片刻,周六一以為是金額還沒有估計出來,沒想到,林雅思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別太自以為是了,別用你的經驗去框架這個世界的套路。」
「你看案卷了沒?」
「我洗碗還錢好不好?」
報完案,林雅思拿了那瓶飲料走了。
徐海已經靠在了椅背上閉目養神:
「青梅,如果是你要吃,別說是六百,六千我都給你付了!」
這位受害人,並不富裕。
徐海掐滅了手裡的煙:
「洗一個碗一毛錢,在廚房掛一個小黑板,每天都記錄下來,直到你還完債務。當然,這份工作你如果想要繼續幹下去,我和你媽媽也會繼續給你發工資。」
周六一眼睛湊在電腦上,過了五六分鐘,突然一拍桌子,欣喜道: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看起來特別可愛:
「青梅,我讀書少,你就別為難我了!」
自首?
不過,秋日天高氣爽,周六一等著快遞上門。
徐海把自己那條簡訊轉給了周六一:
小姑娘的爸爸伸出手,拉鉤:
在她的認知里,男女一直吃飯,男的起碼應該付錢吧?
但是現在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抬頭看著周六一:
周六一看到不遠處門口,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小女孩指了指:
「警察叔叔,耽誤你們上班了。」
短短一上午的時間,金額已經超過了千萬?
「你不要激動,慢慢說,我們警方肯定會盡全力把款項追回來。」
「沒事,我也收到了,就是覺得不太對勁,我的身份證是二十年到期,還有好幾年,怎麼現在給發這個信息?」
一百二十萬,是祖孫三代人湊出來的全部現金積蓄了。
周六一擦了擦頭上的汗:
徐海又掏出了一支煙:
「警察叔叔,我要自首!」
「別著急,不就是個盆栽嘛。」
回到車上,周六一有點不解:
大爺還在狡辯著:
「你有沒有收到銀行讓更新身份證的簡訊?」
徐海搖了搖頭:
「今天和我出警,晚上我管飯,出去吃,我跟所長報備了,晚上喝口酒。」
王才智現在還沒有休息,聞聲而來:
「我不習慣,還是銀行的設備操作比較踏實,萬一遇到騙子呢?」
王才智道:
「師父,你能找到嗎?」
這也……太奇葩了!
黃青梅把表格拿出來:
「你先把這個材料和表格給我做了。」
徐海說:
「你這一腳油門,差點把我送走。」
黃青梅也說:
這算是一句比較正面的誇獎,周六一趕緊去開車,上車以後,周六一一腳油門,徐海的頭就磕到了窗戶玻璃上。
周六一直接把這個簡訊當成垃圾簡訊刪除了。
徐海湊過來看,還看了看表:
周六一沒有當回事,他跑了這麼久,已經很累了,只想回所里喝口水,把案卷做一下,雖然不寫檢查,但是學霸從來不拖欠作業:
他的哥哥,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會叫他小海的人。
「林女士,請你繼續,你這個案子對我們接下來的反詐工作很有意義。」
「我師父徐海和老王,就是兩個極端,老王值班出警,幾乎只有雞毛蒜皮的案子,比如一群小孩去網吧上網,用的是網吧門口張貼的通緝犯的身份證,比如有人報案搶劫,到了現場一看,訂了婚的兩口子因為彩禮在撕逼,頂多虛驚一場,連個案都不用立。
老頭兒一直在點頭,不敢反駁:
「拿這麼沉的東西,公交車這麼擠,都捨不得打車,這人肯定很摳門。
很不幸,路段監控幾乎都不能用。
周六一拿給她紙巾:
小姑娘還在哭。
當反詐大隊的民警跨省打電話聯繫到這位受害人的時候,這位受害人還蒙在鼓裡,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命財產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這倆,就是把別人的電瓶車上的電子控制鎖給拆了,又裝一個新的鎖,來偷電瓶車的。
徐海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周六一:
林雅思這才對著周六一繼續道:
那條簡訊,真的有問題!
這麼一說,報案人更著急了:
周六一開始懷疑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有一次有個猥褻的案子,小女孩不配合,張警官不在,就叫我去的,我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跟著小女孩在沒有暖氣的屋子裡呆了和圖書三個多小時。
最重要,最正確的事,就是他父親的案子!
林雅思的錢沒有轉入,但是裏面已經有別的地方的女性轉進去的四十多萬,這傢伙的團隊不是只開展了一個業務,還搞了兼職,這邊哄著林雅思,那邊pua著另一個女人。
受害者特別的感激,想要給派出所送錦旗。
周六一隻好硬著頭皮繼續找,眼睛一直盯著道路監控,但是卻沒有任何線索,他心裏直拱火,徐海卻沒有任何提點的意思。
我師父值班,可就不一樣了,必然有大案,起碼判三年那種!
她看了一眼李華,又看了一眼李華,李華從辦公室的小冰櫃里拿了兩瓶飲料,先給了黃青梅一瓶,又給了林雅思:
因為,他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錯了。
尤其是現在單位里來的新人,都成了九零后,零零后。
「這個路口設置不合理,早上電瓶車太多了,公交車每次都停到了那麼遠的地方,監控也看不見,而且擠成了一堆,挺危險的。應該和上面反映一下,太影響我們花鳥市場的生意了。」
在兩個人夾帶著中間,露出來一片紅色的楓葉,監控明明白白的拍到了一張大爺的臉。
這時候李華頂著黑眼圈,查訪剛回來,身上的藍襯衫現在一層鹽霜,拿著報案記錄:
徐海帶著周六一出現場。
「你是不知道,咱們所里這幾位,除了教導員,一個比一個摳門,能請吃飯喝酒,就是對你的最高認可,說明你要出師了!」
周六一一路上還從自己工作的專業角度,給徐海科普,只要是人就會有失誤,人造出來的機器也會有失誤。現在市場上很知名的那些巨頭們,每一個代碼都充滿了bug,只要能跑起來,大家都沒有人想動它。
徐海帶著周六一去隔壁調取監控,給他上課:
周六一覺得徐海多此一舉,而且是帶薪摸魚,他就說:
「警於事前,這也是我們的工作。」
徐海抬了抬眼皮:
他貪圖的,可能不只是我全家幾十萬的存款,還有我銀行能借出來的幾百萬。
「案子太多,警力太少,路上的攝像頭太少,能找到的目擊者也太少,你要分清主次。重要的,人命關天的,重大財產損失的,要優先辦。
王才智感嘆道:
「一千四百六十八萬!」
「這是我的花,我搬我自己的東西還犯法了嗎?」
忙碌幾個月,就釣我一個,也值得一個團隊忙活了。」
「不好意思,我剛拿了駕照沒多久。」
然而,半個鐘頭以後,周六一已經汗流浹背,道路監控以八倍速快速翻滾,都沒有找到那個時間段的紅楓。
因為花鳥市場這一片是老城區,這邊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植物和中式裝修,監控不是被擋住了就是壓根沒有裝。
「那我和媽媽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被你充值了遊戲,我們怎麼辦?」
相經偵大隊以及專案組、重案組的警察們,會持續跟進。
「你涉嫌盜竊貴重財物,請和我們走一趟吧。」
周六一感覺到,腦子裡像是一團煙花,砰的一聲就炸了。
林雅思也報警了,接到她的電話,周六一還沒有說話,她就著急的不行:
你是個高材生,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這樣的道理怎麼都不懂?」
小姑娘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拿著糖,朝著周六一和王才智過來,給了他們兩人一人一塊:
「不是吧?就是個盆栽,有那麼貴?」
周六一道:
接下來是紅星街,起鳳街,他都沒有下車,再往後就是高新區,市區,下面這五六站這幾路公交車都路過,這幾個公交車是一塊錢,而這老頭兒坐的公交車是三塊錢,所以他肯定要走的是一個特別遠的地方,起碼應該在這六站重合的下一站,我們開車的路線和公交車不一樣,現在還能追上,追上之後,第一站是封閉式的高中,第二站是個公墓,第三站是個郊區的村子,應該在第三站……」
警察同志,您看給想個辦法吧。
「其實你還有句話說的也是對的,一個男人,如果連你的人都不圖的話,還能圖什麼呢?」
周六一拿著店老闆給的紅楓的照片,開始逐幀找公交車旁邊的人群的信息。
不過,店老闆看到老頭兒歲數大了,也沒有想太為難,直接讓把人放了。
黃青梅趕緊過來扶住他:
「我也想不到,那花怎麼那麼貴,我就是看那花好看……」
「如果你去過瑞麗姐告那些地方買翡翠,你就會發現,幾十萬的鐲子全都在商店門口支個攤子一捆一捆的賣,而且人群比趕集還要熱鬧。還有hetubook.com.com金礦的礦區,銀樓老闆們買黃金和買菜一樣,全都是按斤稱。」
……
小姑娘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跑到她爸爸旁邊:
「十五萬的案子,就這麼算了?」
店老闆還有些委屈:
「注意,別驚動了這大爺,要是他把這個盆栽抱起來摔壞了,我也算你不及格。」
黃青梅切一聲:
「我們兩口子都是上班兒的,現在的壓力那麼大,經常加班,一個月也沒幾千塊錢,她經常偷偷的往遊戲里充值,幾塊幾十塊上百塊的,這對於我們來說,真的有點扛不住。
這對於一個家庭而言,簡直是毀滅級別的打擊。
這個長相神色,和計程車司機描述的差不多,看誰都像是嫌疑人。
他今年十九周歲,身份證是十六歲辦的,身份證的年限是十年,起碼還能用八年呢!
他哥還在催促著:
周六一收到了一條簡訊,是銀行發過來的,和他說身份證到了年限,讓他點一下鏈接更新一下。
「小海,你也不富裕,你別給我錢了,你把錢存起來,娶媳婦用。」
很快,父女二人道謝離開。
這四十萬,是她賣掉了自己居住的小公寓,開的車,信用卡套現,小額貸款,再加上親友借款,民間典當行高息借貸……幾乎是砸鍋賣鐵才湊來的,如果這些錢真的被捲走了。
但是她的父親有些無奈:
「我給你個建議。」
不過,李華提醒周六一:
周六一把在店老闆那裡拿的紅楓的資料拿出來,有每一年的生長記錄,有拍賣記錄,有出入海關的檢疫記錄……
「爸爸,我對你保證,我這輩子再也不會偷東西了,你不要送我去坐牢好不好?」
李華說:
在所有被殺豬盤詐騙的案例中,幾乎沒有能全款追回的,這簡直可以作為一個孤證了。
啊?
屎山!
徐海直接把電話掛了。
林雅思瞪了他一眼,閉口不言了,周六一道:
「現在青少年打賞主播,充值遊戲,現在已經成了個社會問題了,前段時間,還出現一個兩個十幾歲的孩子把父親的死亡賠償金全部充值到了遊戲里。」
「現在什麼業務不能在網上辦?」
徐海掏出警官證:
徐海點頭:
完了也沒捨得打個車送我回去,居然是在門口讓我騎我的電瓶車回去,他騎摩托車送我。」
這麼複雜?
所以,他們兩個人的分工,一個刑警,一個社區,非常合理。
李華一攤手:
徐海帶著周六一在附近走了上百米,抽了根煙,問他:
周六一點頭:
周六一豎起大拇指:
黃青梅回過味兒來,看著李華:
「我再找對象,底線是必須要付飯錢!」
周六一嚴肅臉道:
這肯定是經不起查,老頭兒很快就招了,周六一又開車把人和盆栽拉了回去。店老闆看到丟失的盆栽被找回來,簡直是喜極而泣。
徐海回來的時候,看到了周六一處理的案子,挺滿意的,不過他不會說出來什麼誇獎的話,簡單粗暴,只會和周六一說:
小女孩說著說著,就哇哇大哭起來。
「你看你偷了那麼多的錢,再加上一點,就得進去了。」
「多買點信紙,你今天還得寫一份檢查。」
小野貓掉水溝里,小孩子不寫作業被父母打,情侶兩口子吵架這種,要緩辦。
反正,老王和我師父處理的案子比起來,就是北京猿人和北京的區別。」
「犯了錯,就得承擔責任。」
徐海道:
「紅楓二十多斤不到三十斤,也就是一袋大米的量,如果不是通過電瓶車和三輪車運走的,那就是公交車。」
「給警察同志添麻煩了,主要是我們兩口子平時上班工作忙,回到家裡也沒那麼多的時間管孩子,孩子老偷偷拿我們的手機玩手機打遊戲,最近我才發現她一直充值,怎麼說都不管用。」
李華還非要追著問:
小女孩的爸爸走過來,和周六一道:
徐海這次看周六一的眼神,完全成了在看一個智障,懶得看了,閉上了眼睛:
林雅思瞪了他一眼:
李華急忙開口:
「如果你再偷錢充值遊戲怎麼辦?」
然而,這一覺沒有睡多大會兒,就聽到一陣叫警察叔叔的聲音:
周六一以為是破大案的秘籍,畢竟龍華街派出所的這些警察里,徐海見到的大案最多,見過的世面最多:
「其實,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你看那是你親爸爸,只要你能認個錯,然後保證再也不會偷東西,你爸爸就會原諒你,
和*圖*書
我們警察也能原諒你,但是這種機會只有一次,如果你下次偷了別人的東西,那別人可不會原諒你,就只能抓你去坐牢了。」「行,就按你這個思路。」
「我去辦點業務。」
你知道坐牢是什麼樣的嗎?
尤其是大家都在單位上班的,要是被人知道她在交男朋友方面被人給騙了,那她會覺得非常丟人。
「徐哥,不是有扣分制嗎?怎麼直接不及格?」
收容別人吸毒,這個罪名很重,但是那房子,居然不是他們任何一個人的,其中一個人是裝修設計的,這是客戶的房子,他知道客戶不在家……
周六一不大服氣:
「沒事,我的工資月月發,單位管飯,不用操心,哥我這兒忙著呢,不和你說了。」
周六一有點忐忑……甚至還有點期待,不知道三年起步是什麼水平,昨天晚上別看抓了那麼多,男上加男的那三個,還夠不著三年,抓了一串吸毒的,但是其中不少都是第一次被抓,那兩個驗毛髮確定他們這半年吸沒吸的,也是第二次被抓,戒毒所肯定沒跑。
龍華街派出所,可太不缺少辦偷雞摸狗的案子作為知道案例了,彭志遠和胡亮這會兒,剛好拷回來一個。
他有些無聊,四處張望著,這個十字路口,有五六個銀行的網點,挺忙碌的,沒多大一會兒,徐海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張銀行的轉款回執單,然後問周六一:
開什麼玩笑?
徐海回過味兒來:
周六一問:
一個看起來有點猥瑣的男人,和一個看起來畏畏縮縮的女人,一前一後,彭志遠手裡還拿了好幾個電子鎖。
「那,就送我來坐牢吧。」
從小偷針,長大偷金,我現在不怕丟人,總不能到了六十多歲,牙齒都快掉光了,還得給這小混蛋收拾爛攤子吧?
幾百萬,按照大家的平均工資三千多來計算,差不多是一輩子的積蓄了。
徐海睜開眼,看了周六一一眼:
僅僅只是管飯,喝口酒,居然會讓李華和黃青梅露出了饞哭了的表情,比徐海親自帶還要高光。
從前在單位,大家叫他小徐,現在都開始叫他老徐,徐哥了。
車上的人已經不多了,還有兩個年輕人幫著鬍子花白的老頭兒把沉重的花盆給抬了下去,這盆濃艷的紅楓,正是花鳥市場的老闆丟失的那盆價值十五萬的盆栽。
周六一點點頭:
如果不是之前看過完整的照片和監控視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個乾淨整潔懂禮貌的大爺,居然是一個盜竊賊。
「真不知道所長招你幹嘛,還不如個警犬。」
小姑娘哭著點了點頭,但是小孩子的爸爸卻給了她幾塊巧克力糖:
「孺子可教。」
「你是警察叔叔嗎?我要自首。」
徐海轉過頭來:
怎麼會收到這家銀行的簡訊?
李華趕緊拿包子給黃青梅:
「腦子像生鏽了?居然用了十分鐘,都快過了盜竊案的最佳追回時間了,勉強算你及格吧,再用一個小時,必須找到這個盆栽。」
她怕被人認出來。
「那你要怎麼辦?負責這八十歲老頭兒的醫療和住宿嗎?他要是沒了,算誰的?你有沒有看過刑法?法律不光是對未成年人網開一面,對年紀超過七十五的也網開一面。那個盆栽值十五萬,你要去拍賣行和銀行調取流水嗎?萬一那東西就是那老闆的一面之詞呢?
就被李華給喊醒了,原來是林雅思來報案了,這讓三個堅持反詐的小警察興奮不已。
這可是大事兒!
但是說了她好幾次,她都不改。
剛剛掃毒掃黃,周六一覺得盆栽簡直是小題大做,甚至不值得報警,就安慰報警人:
「收到了,刪了,怎麼了?」
「你是在為你自己解決你的事情,不能哭,還耽誤了警察叔叔的時間,所以去給警察叔叔一塊糖,謝謝警察叔叔。」
周六一啞口無言。
小姑娘抽抽搭搭的:
左等右等,快遞不來,手機上的國寶姐姐也沒有消息發過來。
「我偷了爸爸三百塊錢,所以要報案。」
林雅思報案的內容,周六一轉給了胡亮,這種跨區域,尤其是很可能跨國,有組織性的針對女性的詐騙案,又轉報到了經偵大隊。
「我們銀行根本就沒有給客戶發更新身份證的簡訊,但是現在有好幾個客戶在我們單位鬧,他們存在卡里的錢被轉走了,說是我們銀行騙走了他們的錢!」
店門口的攝像頭不出意外,確實壞了,大城市早上九點上班,中午沒有午休,八點到九點,門口的客流量極大,而且都是陌生人和圖書。
黃青梅有點無語。
「已經有四個人打電話報警了,他們就是點了簡訊上面的網站鏈接,上傳了新的身份證件,卡里的錢就不見了!」
「啥?」
「你說你哪能天天吃食堂,年輕時候還行,老了哪行?還是得找個知冷知熱的,回家能有個說話的人,你也別太挑剔了……」
周六一一邊做筆錄,一邊問:
周六一趕忙道歉:
他和李華買的寫字機就快要到了,他是絕對不可能親自動手寫檢查的。
「現在金額有多少?」
這個賬號,當天下午就被凍結了。
有人來報案,四十多歲,看起來有家有口,挺正常的一個中年人,現在說話都是語無倫次的,一身冷汗,站都站不穩了:
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樣。
這凡爾賽,迅速的取代了之前輔警辭職發朋友圈:龍華街派出所比電子廠還累,成為了新一輪的話題。
「分析一下。」
十五萬,盜竊罪,確實夠判三年了!
「姐,你可算是活明白了!」
但是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也沒有超過三年的。
「很明顯,這就是針對你這樣的高知人群精心設計出來的騙局……」
徐海說了這老頭兒幾句:
「可能是銀行bug了吧,我們之前有個師兄工作的銀行,有人作死,居然把給高級客戶發的簡訊誤編輯成了給女朋友的親親愛愛么么噠再加一段小黃文,就被開除了。銀行這種單位,看起來挺高大上嚴謹的,實際上也會出錯。」
王才智語畢,才意識到,自己的這位新同事,靠著一騎絕塵的能力考進來的社招警察,周六一今年也不過是十九歲,也就比所為的天真懵懂不懂事,揮霍掉父親的死亡賠償金的案件的青少年,大不了幾歲。
周六一現在明白李華為什麼要頂嘴了:
回到所里,周六一又餓又渴,之前還覺得李華抱著一大瓶水灌下去不體面,他現在自己灌下去一大瓶。
這案子,還怎麼破?
你知道凌晨十二點回來,老徐請我吃什麼嗎?
半個小時之後,周六一開著警車抵達了郊區的村子蘇家莊公交站牌下,而這輛公交車在兩分鐘以後到站。
店老闆是個氣質古典的女老闆,提供不了其他有價值的線索,就是一個勁兒的催促。強調她的紅楓到底有多貴:
接下來,所長安排了一下工作,讓大家輪流休息一下。
「他給我推了個投資網站,說是國外的投資亞馬遜的橡膠,去年東南亞的橡膠長勢不好,肯定會轉向亞馬遜。我也搜集了一些資料,國際上的價格確實是浮動和他說的一樣,只要投錢進去,兩三個月就能有百分之十的收益。」
小娃娃奶聲奶氣道:
周六一靈光乍現:
就在周六一發愁的時候,和徐海閑聊的保安們說:
「我當然能,你要我找嗎?我要是找到了,你在我這兒就不及格。」
「警察同志,我今天就是在銀行後台上傳了新的身份證,卡里的一百二十萬就沒了,那是我拆遷買房子的錢!我爺爺奶奶把他們的房子拆遷款,都給我了!」
周六一揉了揉睡眼惺忪,抬起頭來看,卻沒有看到報案人,但是還是聽到奶聲奶氣的:
周六一笑了笑,雖然睡眠被打斷了,但是不管誰面對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孩子,都生不起氣來:
李華去值班室睡覺,周六一拉了兩個椅子拼起來,又從黃青梅那裡拿了個抱枕,靠著就在前台睡了。
因為公安和銀行針對詐騙達成了協議,可以走快速通道,進行賬號的凍結。
周六一現在就不困了,直接半蹲下,差不多和小姑娘一般高:
他根本就沒有這家銀行的任何一張銀行卡!
「登記立案以後,就沒有然後了。」
徐海看了他一眼,頗為滿意。
可是這樣的家長,畢竟是少數。
小姑娘還在哭。
就是很多人擠在一起,每天吃飯就給一碗水加兩個饅頭,不讓你出來見爸爸媽媽,也不讓你見其他的小朋友。
林雅思靠著椅背,翹起二郎腿,淺色系的套裙看起來還是有魅力的,晨光撒在臉上,也遮蓋住了細紋。
「人均六百,就吃兩片不熟的生肉,六七個盤子加在一起都沒有咱們食堂的一勺菜多,我為啥要付錢?這不是智商稅嗎?我怎麼知道她不是飯店的托兒?被詐騙了怎麼辦?」
現在主動送上門的犯罪分子,數量可不多。
然後,孩子的爸爸又過來道謝:
等到你長大以後,不能去開飛機,不能當警察,不能當教師。」
「謝謝了,後生!」
周六一甚至在懷疑,這個師父是不是仗著自己立過不少大功,在倚老賣老,但是看徐海閉目養神,hetubook.com.com老神在在的樣子,好像一切瞭然於心。
周六一和李華趕緊過來,翻開了筆錄本,林雅思把微信拿出來:
雙方簽了調解書,這個案子就算結束了。
「你為什麼要報案?」
寫什麼檢查?
「那是店裡剛進的紅楓,價值十五萬!」
「我覺得現在的人素質都挺高的,我哪知道還有人偷我的盆栽,而且是那麼大一盆,四十多斤呢,怎麼能拎得動?」
「沒事,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改正就好了。」
周六一正覺得無聊,有人打電話報案了:
「他給我發了兩個賬號,讓我給他打錢,和我說投資起碼都是十萬起步,讓我少投一點,意思一下。
「我樂意,怎麼啦?犯罪嫌疑人會和你說,你會的這個罪我不犯嗎?」
「找到了!」
她爸爸想了想,還是硬著心腸問道:
在是一個很大的花鳥市場的外面的門店。
「法律本身就是一門社會經驗的學科。」
「挺不好意思的,我們自己教不好孩子,麻煩你們了。」
食堂的泡麵!
李華立馬溜得比兔子還快:
女的報警說男的家暴,好傢夥,去了一看,這女的是拐賣來的失蹤人口,外地的警方都找了好幾年了。這男的睡完了還賭博把她輸出去讓陪著不同的人睡,這拐賣人口、非法賣淫、毆打拘禁、聚眾賭博、開設賭場,每一個都是重罪,全都加起來,這得判多少年呢?
「別看著外頭什麼好就往你家裡扒拉,萬一碰壞了個貴重物品,這裏到處都是監控,你是家財萬貫賠得起還是身體素質倍兒棒,你覺得你判十年還能出來嗎?是想要在裏面養老嗎?留下個案底,影響你子孫後代的政審……」
十五萬的案子,周六一著急,徐海卻是看起來一點也不著急,而且臉上還帶著一點不大耐煩的神色。
他也三十五歲的人了,還沒有找到他的大侄兒。
老頭兒還笑呵呵的朝著年輕人揮了揮手:
「你看,這兩個人,偷的東西,價值好幾千,接下來的一年,大概率就要在監獄里度過了。
那時候,我都不一定在了。」
「要是大部分的家長,都能有這樣的防微杜漸的覺悟,在十年二十年後,我們警察能少抓很多小偷。」
小姑娘眼淚又落下來:
徐海說著,路過一個銀行,讓周六一把車停下:
我不是在教你偷奸耍滑,而是在教你留有三分餘力,去做最重要最正確的事情……」
這些遠古代碼,被大家稱呼為:
突然之間,他腦子裡靈光乍現,像是被雷劈了一下。
「你特么也是個人才,公考和駕照同時學,居然都能高分過。」
如果是以前的話,我肯定會覺得他做的都是幾百萬的生意,我這點小錢他根本就看不上,但是自從你們和我說了以後,我就留了心。
說完,就去值班室睡覺了。
「李華,你相親連飯錢都不付?」
「警察叔叔,我要報案。」
「林姐,你再相親,可得把眼睛擦亮點。」
就是他,偷走了紅楓!
「所以,你為啥問我?」
周六一問徐海:
她就只有跳樓一條路了。
她爸爸問她:
「那如果是手機和電瓶車被偷了來報案呢?」
周六一: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警察同志,我那盆紅楓非常漂亮,是專門從尚海拍回來的,樹齡十六年了,很難再找到這麼漂亮的了……」
老頭兒頭上冒出汗珠子,嘴唇都白了:
有了一個毛線頭,就能拆下來整個毛衣,周六一看到這條線索,大受鼓舞,抄了公交車的車牌號,趕忙繼續找:
周六一又問了一句:
「這是條步行街,不讓進車,進來的都是電瓶車和小三輪,如果是電瓶和三輪,我們找道路監控就能找到。」
「那就是我爸爸,我爸爸說,做錯了事情,就要自己承擔責任,偷了錢,就是個小偷,小偷就要負法律責任,就要坐牢……」
「警察同志,我店門口的盆栽不見了!」
徐海把身上的警服脫了,下車穿過了馬路,進了銀行,去給家裡的哥哥轉錢。剛轉過去,他哥哥就打電話過來了:
「這麼貴的東西,為什麼要放在門口?你就不怕丟了嗎?」
「有那功夫想想你哪錯了,別抬杠。」
林雅思戴著墨鏡,頭髮擋著臉,一直東張西望看來看去的,她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除了辦身份證和戶口本,從來都沒有來過派出所。
但是報到了付勝這裏,付勝忙得千頭萬緒,直接大手一揮:「不用了,芝麻大點兒的事兒,如果都送錦旗,我這派出所肯定放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