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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明坤的案子，牽連甚廣，涉及到官商勾結部分的，至今都沒有解密，現在各地的紀委都已經出馬了，杜明坤的案子時間跨度特別大，不少人退休了，才被查住。

「群策群力，才破了那個案子，我只是帶回來一點點線索。」

荷槍實彈的武裝人員，把一隊隊上完了十二小時班的人，押送回住的地方，像極了在驅趕一群豬，走的稍微慢一點，就會被踹一腳，罵道：

但是在那樣的高壓之下，杜明坤他們還是會通過殺人滅口來封口，可想而知這些搞詐騙的，瘋狂到了什麼程度。

就是先通過小片子網站，弄幾個群出來，然後故意露富，再吸引人充值賭博。

「讓他們割我們的韭菜，我們現在也反向割他們一波。」

「這小子，家裡是賣煮方便麵的，就在電子城門口，那競爭多激烈呢，他每天都得快手快腳的忙活，還得笑迎八方客，沒點兒情緒感染力，咋能把人都吸引過來。」

但是這些案件，不光是在要錢，還要命！」

周六一在自動販售機里拿了瓶冰咖啡，也趕緊上樓去。

「那些被騙到了國外的程序猿們，大部分都從事的是詐騙行業，他們就算是被解救回來，一輩子也會背著案底。

周六一問梁培禾：

「你想怎麼做？」

倒不是說周六一的技術多麼牛叉，而是這種線上賭博的網站實在是太多了，他們變換特別快，用來逃避監管。

「周六一，你們也不認識，他可是10.12特大拐賣婦女案的重大立功人。」

隔著二十年的光陰，梁培禾在周六一的臉上，看到了周寬的影子。

「他們不敢殺我國的警察。」

周寬溫文爾雅，從來都不會和人吵架，但是在最關鍵的時候，他挺身而出，救了所有在早上來排隊的人。

「我把你抓了，就不可能放你離開，我太了解國內的警方了，湄公河我現在還記著呢，那一整片的毒販，血債血償了。」

當然，反詐中心的那些人，也全都註冊了一下，尚天鯤看著到賬的錢，開心得不得了：

現在我們手上失蹤的，還有好幾十個人。」

周六一往前俯身，梁培禾從來都沒有發現，周六一的眼睛，居然可以那麼黑，深不見底：

這時候，一隻看不見的眼睛，終於注意到了這裏出現了問題。

這個廠的制度，十萬塊錢的利潤摺合成一萬塊錢，贖身錢是十萬塊，方輝其實已經攢夠了贖身錢，但是他還想多掙點錢回去。

一覺醒過來，天還沒有亮，周六一有些餓了，就拋了個泡麵，他嫌棄在屋裡吃有味兒，就出來，端著泡麵碗在外面吃，碰到了梁培禾在外面抽煙。

而且，還擔負著雷明失蹤的壓力。

周六一盜用了邢勇的號，然後開始在群里吹水，就是發等額的一千塊錢的大額紅包，每個人都能領到，領到以後，去註冊新用戶，然後就能玩兒一把。

邢勇的這個點，是他分析了好幾個賭博網站，然後才抓出來的，這個網站比較新，所以現在還處於餵豬飼料的階段。

難道，雷明的父親是國旗蓋棺，他的女兒，也要走這條路嗎？

這隻是小插曲，對於龐大的案子而言，不過九牛一毛。

「這長得很帥，還經常帶著老婆孩子參加活動，居然是個詐騙犯！還天天出來賣春？」

眼鏡推了一下他的金絲邊眼鏡，故作斯文道：

方輝看到自己負責的那一塊兒，錢嘩啦啦的像是流水一樣的往外噴，嚇得魂不附體，但是他吼自己手底下的人，趕緊堵漏洞，查殺病毒，重啟設備……全都沒有用！

周六一咄咄相逼：

「社死，社會性死亡，也算是一種死亡吧？」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周六一道：

但是現在的這些年輕人，也讀了書，卻有那麼多人誤入歧途，有人專門ｗww•hｅtｕbｏok•cｏm.com針對他們，進行了一場一場的圍獵。

梁培禾道：

周六一臉上一臉的釋然，笑意朦朧：

方輝嚇得直接跪下了：

不知道他是一夜未睡，還是也早早醒過來。

方輝升到了大組長，業績已經做到了兩三千萬。

現在積累的資金，都已經有三個多億了。

方輝拿起雞腿，大口大口吃起來，眼鏡男對著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立刻把其他工作人員都給叫了過來：

周六一閉上眼睛，沉浸在黑暗之中，他很清楚，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

但是其中牽涉過多，所以梁培禾幾乎是秘密的來到了這裏，而且是先拍了先鋒過去。

「你可終於來了！」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尚天鯤和毛尖看到了周六一頗為驚訝，布滿血絲的眼裡，泛出來欣喜，然後是有些失語，快速地穿過人群跑過來：

周六一毫不客氣的指出來：

打掉了一個以DOSS劫持為主的小團伙，抓了十幾個人。

「還能這樣？你怎麼操作？」

梁培禾咂摸了咂摸道：

打著紡織廠牌子的博彩工廠裏面，一個主管模樣的人，直接把自己手底下負責運維的那個人，給綁了過來。

……

一個未來得及跑路的互聯網傳銷群被鎖定，連著群主在內，下線也抓了幾十個。

年紀大，經驗豐富的老警察就給他們科普：

「是不是太累了，休息一下，我們明天開始。」

邢勇這個人，大概以前干過傳銷，所以喜歡用拉人頭的方式來搞這個。

隨後嫌棄道：

眼鏡男只是拿了張紙巾，故作優雅的擦了擦手：

然後，秦力、向准……這些年紀比較大的刑警，也立刻朝著周六一看過來，甚至是直接拉了椅子，和周六一坐在了後面。

「我聽說過，這個警察，名字叫周某！」

這時候，其他的警察，都在打聽：

有個警察舉手：

當然，周六一從來不打沒有準備的戰爭。

綿北，夜幕降臨。

「我，取而代之！」

儼然是已經圍繞著周六一，形成了一個小的中心。

邢勇，還有另外一層身份，他暗地裡，還是一個博彩網站的下游群的群主。

就是這樣的環境下，居然有人放煙花，而且還不是以下，接連放了半個小時，把整個天幕都染成了流光溢彩的顏色，看起來美輪美奐。

這邊當地的特色早餐，是米飯糰子裡面包著油條，再加一碗紅油麻辣的咸豆花，或者是麻辣的小料澆面。

「我說了多少遍了，認真一點，仔細一點，咱們每天和錢打交道，就得膽大心細，現在的錢不好掙，咱們這行現在也越來越內卷了，這世界上的騙子越來越多了，傻子就不夠用了。」

能住到對面乾淨宿舍，吃好的飯菜的人，都是完成了業績的人。

「贏了輸了，都算我的。」

梁培禾看周六一，是真覺得這貨是個狠人。

「這豬腦子，還有點腥。」

周六一道：

「所以，只要他們的罪不至死，就絕對不敢殺害我們的警察。」

梁培禾問周六一：

「還真慶幸，這小子是咱們自己人，他要是誤入歧途，咱們下半輩子，估摸著只顧著忙活他的案子了。」

「你現在開始，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餵豬飼料，指的就是給進來的人一點甜頭，註冊新用戶，可以得到一些返點。

周六一扶額。

這段時間，不少人都在新聞上看到了，某某官員退休兩年，然後喜提牢飯套餐。

梁培禾的神情有些傷感，說話的聲音很慢，像是夜色的旁白：

很多人都開始拉著自己的親朋好友，像是砍一刀一樣的瘋狂進群。

大雨瓢潑，雷明被澆了個透心涼，這裏安排了攝像頭，高清的，能互動對話，只要她撐不下去，就能喊人。

他一口濃痰吐程序猿方輝的臉上，罵罵咧咧，凶神惡煞的，不遠處是幾十台工作用的電腦，而這邊的ｗww.ｈetｕｂook•ｃom•ｃom桌子上，放著是雪茄，毒品，還有各種各樣的刑具。

已經到了凌晨三四點，大街上還一直有人在送外賣，很辛苦，這種山城不少地方電瓶車上不去，就需要人跑上去。

現在的互聯網犯罪，基本上是沒有線索的時候，就是警察都察覺不到他們犯了罪。

那些光鮮亮麗的，是少數，太多太多的人是這樣子生活的。

「我喜歡你的名字，雷明，電閃雷鳴，有力量，有光明。」

梁培禾極其堅定：

「你也來了！」

一開始，會讓人小小的贏一把，但是接下來，就會大輸特輸。

邢勇面如土色，他有正當工作，在當地某慈善基金會的榮譽會長。

好幾個便衣直接堵了一棟破敗的小樓，門口放哨的男人，還沒來得及喊一聲，就被制服了。

從他們面前過去的外賣員，後背上都是汗涔涔的。

「我認為你們的思路是錯誤的。」

「刑法一共才多少罪名，現在我們看到的案卷上，非法集資，買賣人口，電信詐騙，這些林林總總的加起來，有將近一百項吧？」

眼鏡男陰惻惻的笑了一下：

「既然這些詐騙犯，能割別人的韭菜，那麼我們為什麼不能割他們的韭菜？」

天不知不覺的就亮了，因為大家都住在這裏，所以不存在通勤問題，不少人都睡得很晚，早上起來冷水洗把臉，就過來辦公室，直接開工了。

專案組的成果頗豐。

這個案子最核心的人員，就成為了一個神秘人物。

「那雷明呢？」

梁培禾看著他的眼睛：

「我們業務很廣，現在國內的市場有點飽和，我們也做國外的，你看不上的業務，可以不做。」

如果沒有被解救回來，他們不少人現在都不在了，他們的身體器官，被賣往了全世界的黑市。

但是這個女警，依舊是咬著牙，眼神剛毅犀利：

「前段時間，傳奇大騙，杜明坤團伙，就是我們六一起了關鍵作用。」

五六十個人的大通鋪，蒼蠅蚊子到處亂飛，生病發燒的人躺著直哼哼，外頭的人聽到了，就把人給拉出去。

他們的網站，在周六一的眼裡，全都是漏洞。

這些貪婪的魔鬼，不光是盯緊了他們的錢包，甚至，還想要把他們年輕的肉體，也完全吃干抹凈。

每天朋友圈裡發的經常是，請大家動動你們的小手，救救孩子吧，救救老人吧。

就連許仲平，這樣的已經在省廳小有名氣的網安，都湊到了周六一的旁邊。

周六一去扔掉了泡麵桶，然後在床上合衣躺了一會兒，他很清楚，接下來，天亮以後，就要戰鬥了！

人很多，但是大家開會的氣氛非常沉悶，不少人眼看著瘦了很多，很憔悴，顯然這個案子把大家都折磨的不輕。

毛尖道：

「不了，我這一輩子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我肯定會回來的，我也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雷明之所以會失蹤，是因為她觸及到了核心區域，拿到了能釘死犯罪分子的證據，被人發現了，所以才會被扣住。

邢勇被抓的時候，使勁兒的捂著臉：

周六一在上一次，打入了內部，找到線索，全身而退，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是吧，你們警察殺人？」

但是在周六一坐下以後，大家的氛圍明顯就不一樣了，原本死氣沉沉的會議室，現在像是一陣風，一下子被吹散了。

「你知道我們現在損失多少了嗎？」

「畢竟跟我一場，我也不能太虧待你，我也知道，你這工作，辛苦的不得了。」

這個戲精，還越演越像了。

周六一過來時候，梁培禾沒有和大家打招呼，現在開會的是之前利劍小組的人，被整合到了現在的專案組。

「我回去就和我老公離婚！」

不過看他的眼睛通紅，布滿血絲，有些猙獰。

「這有啥了，明星塌房之前，你們不也都覺得，他們真的是乾淨的不和*圖*書食人間煙火嗎？等他們進去踩縫紉機的時候，你們才認為自己瞎了眼，看錯了人。」

「這些人普遍學歷不高，大部分都是中專或者大專，還有不少高中畢業，在互聯網的東風吹起來的時候，找各種機構，集中突擊過一段時間。

「以後都機靈點兒，別讓我一直操心，行嗎？」

說完，眼鏡男從桌上拿起了一個扳手，直接就砸在了方輝的腦袋上，腦漿飛濺，罵了一句：

他們沒有使用互聯網的稱謂，直接就是組長班長之內的，也能避免一些敏感詞。

這個宿舍的房子的不遠處，隔著窗戶就能看到，那邊的條件更好，裏面的人甚至能喝點紅酒，吃點牛排，還有乾淨的麵條。

男人掩鼻低下頭，笑道：

梁培禾沒有回答。

大家私下裡會猜測，這個神秘人物，會不會是某個領域的專家教授，會不會是一個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那這小子最適合的就是去干傳銷。」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尚未佩妥劍，出門已是江湖。」

這些案子，全都觸目驚心，頭一天接觸到的時候，周六一甚至是睡不著。

「來了就好！」

主管戴著眼鏡，穿西裝，看起來和這些沒文化沒素質的流氓，不是一種人，所以他綽號眼鏡。

邢勇嚇得癱軟在地：

「這已經不像是個電詐集團了，像是個電詐軍團。」

梁培禾現在說了那麼多，憂心忡忡，他最擔心的還是那些在境外的，被拐騙走的人。

「吃吧。」

夜色正濃，紅燈區。

「這小子是哪兒冒出來的臨時工？」

梁培禾看向了周六一，意思是讓他說。

梁培禾皺了皺眉，因為周六一拿的資料，是一個博彩網站建立起來的小群。

今天晚上，居然有唐人街拉過來的烤乳豬，更是讓人光看著就流口水。

這個錢瘋狂的流失，立刻就引起了這邊的保鏢頭子的注意。

秦力那張剛毅的臉，甚少笑容，但是現在卻是嘴角微微勾起，模仿某個貨的語氣：

他們會寫基本的代碼，網站維護，行業順利的時候，拿著高工資，但是加班加到猝死。

所以大家現在有兩個任務，第一個就是解救雷明，第二個就是摧毀這個盤踞在邊境線上的犯罪分子。

「大家都回去努力工作吧，只有努力工作，才會有光明的未來。」

下了車以後，梁培禾帶周六一去食堂吃飯，但是周六一進了食堂，先拉了三把椅子，直接躺下了，把案卷蓋在了臉上。

但是他們想破了頭，都沒有想到，居然是個這麼年輕的毫無背景的小警察。

「這人不能再熬夜了，再熬下去，他的肝可就賣不上價了。」

「想好了就告訴我，我能讓你在這裏過上體面乾淨的生活。」

秦力出這種任務，時間挺多的，直接把邢勇的手機拿了過來，問了密碼，然後翻了翻，直接對這人道：

「我是暈這些案子。」

周六一入侵了這個網站，修改了後面的獎賞規則，周六一作為邀請者，每當有一個新人用戶註冊，本來是應該返現十塊錢，但是他修改成了一千塊錢。

但是有耐心的黑客，完全可以把這些網站給滲透成篩子。

梁培禾無比欣慰：

車上不乏去旅遊的人，被顛簸的路折磨的不輕，吐的厲害。

這樣的早餐，重油重辣，分量很大，就連吃水果，都是加鹽和辣椒，吃下去提神醒腦，補充鹽分。

跟前這個女人，都開始感動的掉眼淚了：

「博彩詐騙，互聯網傳銷，都只是電腦面對電腦，上層呢？」

梁培禾也很清楚，這種事情，急不來的：

難道，要讓烈士的子女，再次成為烈士嗎？

他們吃的，也和豬食差不多，一個一個鐵皮缸子，打了飯回宿捨去吃，各種髒的看不出顏色的菜，混hetubook.com.com在一起，散發出一股餿味兒。

然後，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槍響。

這麼多的煙花，這一晚上，有上千萬不止吧？

這手筆，每一個人都能領到一百塊錢，群里簡直是沸騰了。這幾年大家都不太喜歡玩兒發紅包那一套了，只需要動動手指，註冊個新用戶，玩兒一把，還能再賺幾十塊錢，這太划算了。

「再給我一個機會，我肯定會把損失降下來，不不不，我肯定會讓咱們網站繼續賺錢的……」

「他們狡猾，我要比他們更狡猾，他們心狠手辣，我要比他們更心狠手辣。」

「別想了。」

這個犯罪團伙，他們是真的會殺人越貨，買賣人體器官，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周六一行事張揚，最擅長的就是出其不意，他拿起來其中一份馬上要辦的案子：

之前的直播間，騙老年人的退休金，業績猛衝的時候，周六一見過他們幾十台手機能搞到一千萬一天，但是很快就會被封賬號，還得趕緊換地方，警察到的速度很快。

尚天鯤一拍桌子：

周六一三口兩口吃完了泡麵，味同嚼蠟，他能體諒梁培禾的心情。

周六一和梁培禾前往邊境城市，先坐飛機，然後再轉高鐵，再轉大巴車，再轉這邊的同事的車。

這群便衣們，把這貨的資料了解的比自家的二大爺都熟，這貨每天晚上都換一個妞，都是一套說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磨礪演技呢。

眼鏡男叫人給方輝上好的飯菜，有魚有燒雞，方輝吞咽了幾下口水：

……

「別犟了，以後跟著我混，你這身手不錯，槍法也好，是個人才。」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

這樣看來，完成的案子規模很是龐大。

而只要露頭，只要能鎖定一部分信息，就能抽絲剝繭，管中窺豹。

「我們的警察，在漫長的禁毒工作中，只要與毒販發生衝突，我們出現了出現了傷亡，從一線警察到領導，我們所有人，都會對這一整個的販毒鏈條進行清洗，絕對要讓這條鏈條上雞犬不留。」

這個邊陲小縣城，初夏的晚上，並不是很涼，反而是悶熱悶熱的。

當然，是匿名的。

在打掉了杜明坤的團伙之後，省里終於下定決心，要剷除這一整條的電詐鏈條。

說到這裏，梁培禾的心情特別的沉痛，他這一生，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了這些案子上。

杜明坤和現在的案子比起來，簡直是天線寶寶打架。

梁培禾是參加過高考的。

但是沒有人能欣賞得了這樣的美，因為每一朵煙花的綻放，都是有人完成了五十萬的業績。

「你還有什麼要求嗎？」

「那你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們開始商量辦案的思路。」

這句話問出來，梁培禾像是老了十幾歲，但是梁培禾依舊是堅定無比的和周六一道：

太可怕了！

「眼鏡哥，你相信我，我以後肯定會好好的努力的幹活，絕對不會讓咱們公司繼續蒙受損失的……」

一個長相看起來陰柔的男人，蹲下來，饒有興味的看著這個女人：

周六一禮貌的化解了這個氣氛：

他後排的人拎著塑料袋在吐，他在前面，還能聚精會神的看資料，一點不受影響，還時不時用手機查一下資料，或者問一下樑培禾案情發展的情況。

遠處，有個簡陋的木頭搭的棚子，挖了個坑，裏面倒滿了髒水，一個女人在今天早上，因為逃跑，被抓了回來，扔了進去。

周六一道：

兩個人一開口，聊的就是案情，尋常的插科打諢的生活，至此就和他們無關了。

「這人誰？」

這些犯罪分子，其中大部分，都是國內跑出來的，警惕性極強，像是向准，秦力他們，摸不到有價值的線索，而雷明出去以後，就失蹤了。

「不能光吃飯，不幹活對吧，我這兒，從來不養閑人。」

還有一部分人，他們是在入職以後，一個月以後團建，m.hｅtｕbｏok.ｃom.cｏｍ辦了簽證，跟著整個公司的人到了國外，然後全都被賣了。

女人的手上腳上，都戴著厚厚的鐵鏈子，手腳都被磨爛了。

周六一的紅包，發的越來越多，短短兩三天時間，就發出去六七萬。

這句話說完，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下來了。

各地都接到了類似的報案，不是一兩起，而是上百起，簡直是觸目驚心。

然而，這是一個萬丈深淵的騙局。

有的人崩潰至極，但是連嚎啕大哭都不敢，啜泣著抹著眼淚。

「我不信。」

梁培禾笑笑，搖了搖頭：

行業開始走下坡路時候，他們就會被裁員。

這些話，把這位女警察想要說的，全都說了，就像是在頭頂層層疊疊的加碼，讓人根本就透不過氣來。

而這些錢，卻被他拿來干這事兒了。

「警察！老實點！」

「北上廣深，都有程序員失蹤，他們全都是在網上看到了國外的招聘信息，到了這個邊陲小鎮，通過蛇頭，偷渡到了外面。

梁培禾又點了一支煙，唏噓不已：

但是她咬著牙，撐不下去的時候，直接栽倒在了骯髒的水裡。

秦力嘖嘖道：

但是，周六一嘩啦啦的翻了一遍案卷，一言不發，把所有人的發言，都聽了一遍，然後在散會以後，直接找到了梁培禾：

這些人，被稱之為互聯網民工。

而雷明，是他的老戰友的女兒，如今又是他的同袍，提到了雷明的字眼，卻是寥寥。

眼鏡男把塑料袋裡的燒雞給他：

開會。

「沒用的狗東西。」

回到辦公室，不少人看著邢勇在網上的資料，尤其是女警，看著簡直難以置信：

……

……

梁培禾進門的時候，秦力環視一圈，好奇道：

那時候，只要能考上大學，就會有無比光明的明天，讀書，就意味著一輩子有著落了。

杜明坤的案子，需要用一輛卡車才能把案卷給拉完，但是現在的這些案子，估計要一火車皮了。

「如果他們罪以致死呢？」

但是周六一現在要把他們全部給抽絲剝繭，一網打盡，何其困難。

尚天鯤強忍著，才沒有直接朝著這個男人的臉上吐一口，真不要臉，老婆在裏面賣，他在外面放哨和收錢。

有個警察看不下去了，吼了一聲。

「這是在魚塘里扔了一條鯰魚嗎？」

所有人噤若寒蟬，有些心理素質差的，直接暈過去了，還有人狂吐不止。

現在爭論這些，都沒什麼用了，雷明現在生死未卜，梁培禾手裡能打的最好的牌，就是周六一了。

裏面動靜挺大，那個來買的更不要臉，他就喜歡人家丈夫在外面聽牆角。

我們如果能早一點，端掉這些窩點，就能早一點讓我們的同胞回家。」

周六一平時看起來，就是一個很陽光的大男孩兒，但是在關鍵的時候，也沒一次挺身而出。

能直觀的看出來，這裏從前的飲食文化就是沿江的碼頭，大部分人都是需要出苦力的工人，直到現在，這裏都沒有什麼像樣的產業和發展起來的產業。

周六一拿到了手機，就打開邢勇管理的對話框，然後開始按著語音鍵，就在裏面胡說八道開了。

案情報告會，開的很快，就是把所有的線索檢索了一遍。

「別拍了，別拍了，我加錢！加錢還不行嗎？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真感情，我會對她好的，你們成全我們吧……」

這一次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樣，因為在國內，法律和公安系統明確規定，命案不死不休，命案必破。

梁培禾猛然抬頭：

周六一的話說的，非常大氣：

失業以後，在目前這個大環境下，找到一份稱心如意，和之前的薪資水平差不多的工作很難，大部分都有房貸車貸，日子過得拮据，所以看到了網上的信息，就會動心。

這個男人把旁邊的筐子給打翻，牛糞就全都落在了水裡，原本骯髒的水，看起來就更髒了。